《狐言浅浅》第3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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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满楼的反常这么明显,在场的人不发现都难,就连伯赏轩也难得的戏谑了一句。
    “哟!没想到我的媚术威力这么大,把堂堂清风阁阁主都迷倒了呢!害得我都忍不住害羞了一下。”
    花满楼那满心的好奇和对伯赏轩的兴趣,瞬间消失了大半。
    果然是魔族出来的,好感度刷起来太费力了。
    自己要和这种人做亲家?
    坑啊!
    谁说的?谁安排的?事情怎么走到这一步的?
    这个贼老天!
    他完全吐槽无力,有木有?
    不过,作为一个混血儿,能坐在清风阁阁主的位子上,至今还活得好好的,花满楼的战力值就这么点,你信么?
    “魔王殿下的媚术,还是留着找一个王妃来得好,在下只是好奇,若是魔王殿下日后有了女儿,是不是也和魔王殿下一个德行。那样,就不太好了吧!”
    有些事情,男人做了,那叫做风流,女人做了,那就叫做犯贱。
    这世道,真说不清。
    只是,花满楼这话一说出来,伯赏轩心里就打起了转,再也没有跟花满楼扯闲篇的心了。
    这丫的莫非这么快就知道了些什么?
    还是花倾城那小子跟他说了什么?
    苏媚那一句话,自己到底该不该信?
    这清风阁阁主的身份,配上配上那一身不错的法力,自己要想把这丫的怎么着。还真是不容易。
    伯赏轩第一次觉得棘手。
    杀人灭口是伯赏轩做事的习惯。只因他觉得,只有死人才能保密。可是,他如今有撕了花满楼的想法,却憋屈得不能动手。
    这样的委屈憋闷。伯赏轩还是第一次。
    伯赏轩的信条中,和闺女媳妇有关的,无小事。
    不管花满楼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为了闺女,伯赏轩也得鸣金收兵。
    “相当魔王妃的太多了,不知道选哪一位的好。再说了,生个闺女,得了我这样的长相,还不得没日没夜的防着色狼,太操心了。”
    伯赏轩的话虽然有几分自恋。但这却是乃是他的个人风格。大家只得认了。
    至于花满楼。对于有可能成为自己亲家的伯赏轩,虽然还是很打探一番,了解一下自己未来的侄媳妇他娘是谁。但此时此刻,死缠难打什么的,却是不合时宜的,只得把这几句当作玩笑,摇摇头认了。
    伯赏轩调得一手好戏,花满楼自己认栽,大家除了同情一把花满楼以外,只能感叹一声‘这个伯赏轩,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什么玩笑都敢开啊!’
    这么一场风波。也就这么过了。
    至于花满楼为什么用那样的眼神盯着伯赏轩,这样的事情,那就不好深究了。
    说不定是在研究伯赏轩是不是有什么不能说出口的毛病,至今不纳王妃?
    花满楼成功的把人们对于他对伯赏轩打量的原因给合理化了,顺便把人们的思维给带跑偏了。
    紫薇半夜就走了人,花满楼和伯赏轩本来也该第二天一大早就出发,各回各家,各找各妈的。
    虽然两人的妈早不知道在鬼族转了几圈,投了几次胎了。
    可事情就那么凑巧了。
    护山大阵是在农历的五月建好的。
    这兴建之前,连着庆祝的这三天,精族愣是没有见到半颗雨。
    可紫薇前脚刚走,伯赏轩和花满楼耍了一会儿花腔,正准备去找竹先生辞行的当头。天,变了。
    也就是一阵北风吹过,打北边就急涌而来一大团乌云。
    不一会儿,一道道闪电,伴着一阵阵雷声就接踵而至。
    刹那间,狂风大作,乌云布满了天空,紧接着豆大的雨点从天空中打落下来,打得窗户啪啪直响。
    又是一个霹雳,震耳欲聋。
    一霎间雨点连成了线,哗的一声,大雨就像塌了天似的铺天盖地从天空中倾斜下来。
    房顶上,溅起一层白蒙蒙的雨雾,宛如缥缈的白纱。
    这时一阵风猛刮过来,那白纱袅袅地飘去,雨点斜打在街面的积水上,激起朵朵水花。
    花满楼和伯赏轩告辞的话,一瞬间就被堵在了嗓子眼。
    修行之人是身子骨强健些,可也没有这大雨天的自动找虐,往雨里跑的事儿啊!
    下雨天留客,精族愿不愿意留,都得留不是?更何况,这两位可不比别人,和精族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让竹先生拉下脸面来逐客,他还真做不出来。
    更何况,花满楼和伯赏轩如今不是呆在玉龙山私塾的地头上,而是呆在竹先生自家的小院里,看着窗外倾泻而下,像极了小型瀑布似的暴雨,竹先生更没了逐客的勇气。
    既然如此,还不如卖个好呐!
    “既然到了我家,都来坐坐,有什么事,等雨停了再说。昨日还剩下不少好酒,都被我搬到家里来了。如今,却是便宜了你们两个。”
    竹先生说了两个,自然是花满楼和伯赏轩,至于两人身后立着的那几位,可不在竹先生好酒招待的行列,被无情的忽视了。
    竹先生直接忽略掉的那一群人也不在乎。
    这么大的雨,有地方躲着已经不错了。竹先生也喜欢喝几杯,和他抢酒,自己等人的身份还不够。再说了,他们十来个大汉,竹先生昨日剩的酒水,也不过每个人打湿一下嘴皮子,还不如不喝,免得勾起了馋虫。
    十来个大汉很有自知之明,努力的减少着自己的存在感,挤在屋檐下,一动也不动,等着雨停,主子把酒喝够。
    可惜的是,他们的祈祷没能上达天听,这雨一直到三个人把就喝光了也没能停。
    而细细品酒的三个人,可是喝了足足十天。
    蜷缩在屋檐下的一群人脚也酸了,腿也麻了,肚子也空了,辟谷丹也吃的七七八八了,从祈祷到咒骂,各种招数也使尽了。这雨也没能停下。
    屋外的咒声连连,屋里面的气氛也没能好起来。十天以来,屋里的气氛也是每日愈下。喝酒的器皿,从大碗到小杯;从猛灌到细品;从说说笑笑到相对无言,表情凝重。
    一切的一切都源自于这该死的鬼天气。
    好在又过了两天,在竹先生家里都快弹尽粮绝的时候,这雨总算是停了。
    三个大能看着这雨一停,脸上的表情均是松了一松,一句话都不多说,拱了拱手,各回各家了。
    暴雨十二日,各族的事务都多着呢!哪有功夫扯闲篇。
    只是,竹先生自在玉龙山处理精族事务还好。
    精族这地盘选得妙,地处高山,就算连降十二日的暴雨,玉龙山上也没有积水的影子。
    但身为精族,自然不会不知道,要想活着,旱涝都不能。
    旱了,要被烈日烤糊了;涝了,也是会烂根的。
    十二日的暴雨并不多见,精族地势虽然高,可族人分布太广,不得不为传承考虑。
    洪水没有到玉龙山,但洪灾也是可以预见的,更不是他们愿意看到的。
    更忧心忡忡的,是伯赏轩和花满楼。
    这一路走来,大多都是人族的地界。他们大多数人并没有什么法力,甚至不曾修行,遇到洪水,并没有什么好的法子。
    可一路上他们接连着遇到两条大河,两条大河都涨了洪水,河里的水都平了河堤,一片波澜壮阔,都快赶上海了。
    那些大人们只得分作两班。一部分人日夜防守着,忙着搬沙子,筑子堤;一部分人开始整理东西,往高的地方搬。
    堤上到处都是人,拖着猪啊、粮食啊、家具啊,乱糟糟的。
    目的很明确--往高处,保住性命。他们努力的往山里边搬,恨不得山越高越好,离河水越远越好,把自己的东西归置得越高越好。
    只有无忧无虑的小孩子们,并不懂事,不知道洪水的厉害,还站在堤上,用脚泼着泛黄的河水,一边聊水一边打闹,好不快活。
    大人却没有一个不是愁眉苦脸的。
    田里的稻子被浸在水里发了芽,略微懂点事的人都唉声叹气,大堤上一堤的人都默默地看着河水,有些老人还哭起来,一些孩子也瞬间被催熟了,端着一张小小的脸,严肃起来。
    偶然间飘过一只家禽,引了小孩子们一地口水,也被大人么呵斥着,不让打捞上来解馋。
    人族虽然活的时间短暂了一些,但他们有传承的智慧,老人们有朴素的道理。
    此刻,他们用先祖传下来的知识约束着他们的子孙,告诉他们,那些洪水带来的死物,是致命的,是灾难的来源。
    夹杂着玉米、高粱、大豆、土豆、红薯、山药,不知道怎么命名的。能照出人影的稀粥,成了他们的主食。
    成人领上两碗,还能哄哄肚子。老人和小孩子,只有半碗吊着命。
    此刻的竹子倒成了抢手物件,一是重量轻,容易搬动,能挑东西。二来,在危急的关头,这万一还能浮起来,抱住一根大竹竿,没准就能活命。
    一切,井然有序,却让人心酸。
    这一切,却还只是一个开始。
    这一场暴雨只停了三日。
    三日后,一场更大暴雨的不期而至。
    整整十五日的暴雨,让几乎整片大陆都被淹在了大水中。山川丘陵瞬时变成了一片泽国,尸横遍野,哀鸿遍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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