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女修真记》131|16.6.28.1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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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浓郁的铁锈味充斥在鼻端,挥之不去。
    法阵从堂皇的金色,到粘稠的暗红色,透出一股奇诡来。血液一遍一遍地刷洗过凹槽,流入正中那玉雕美人身下,一点一点地变淡。
    一只白毛小狐狸睁开乌溜溜的黑眼珠子,不错眼地盯着法阵中人,四蹄紧紧地抓着身下的肩膀,紧张地几乎要扣入肉里。
    狐八远绕着法阵游走,两手掐诀,速度快得几乎只能看见一片残影。一株又一株的草药被不断地丢入凹槽,融入那暗沉的血液里,为阵中之人不断地吸收。
    傅灵佩静静地坐着,双眼微阖,似乎摒弃了一切杂念,体内灵力照着狐八远给她的运行路线不断地行运,一圈,两圈……
    身下似有那熔岩灼烧,从肤及里,寸寸地钻入骨头。
    初时还不明显,只有隐隐的钝痛。
    一周天。
    傅灵佩一派平静、安然地坐着。
    二周天。
    傅灵佩的眉间便蹙了起来,嘴唇微微颤抖。
    三周天。
    傅灵佩双唇咬出了血,淋漓地往下落,眼前一阵发黑。底下的血液汩汩地钻入腿,穿过腿骨,腰椎,像是万千的蚂蚁钻了进来,悉悉索索,烫得人要站起来。
    四周天。
    傅灵佩的眼睛猛地睁开,往常黑白分明的眸底一片暗红,几乎要滴出血来,指尖刺破了掌心,一滴一滴的血液混入底下暗红的血液,继续往上钻,腰椎被打通,往上往上,破入脊椎,进入丹田。
    她只觉肺腑内似有岩浆流淌,既烫又痛,不可抑制,忍不住闷哼了声。
    五周天。
    傅灵佩脸上青筋叠起,狰狞地起伏着,脑子已经开始浑浑噩噩。
    狐八远忍不住叹了口气:这血脉锻融法一共十周天,在万年前能撑过去的,也不过三四个,最后个个都成了大能升仙了去。这丫头坚强是坚强,看样子却是造化不能了。可惜啊可惜。
    娇娇急得蹄子不断在狐八远身上跳,不过却不敢轻举妄动,这法子只有自己撑过了才算。
    六周天。
    傅灵佩几乎完全失去了意识,唯独一点清醒还留在识海,不断地催动着熔炼过的血液按路线运行。
    她想,不行,我得想些什么。
    她仿佛回到了前世灭顶之灾的那一刻,满地的浮流飘血,断臂残肢。翩翩君子与楚楚女子如一对璧人,朝她露出了噬人的笑。
    她想起今世暗室里,那些不可示人的缠绵缱绻,俊俏的郎君和美丽的女郎甜蜜定情。
    不,我不能输在这里!
    傅灵佩强撑起一丝意志,锻融的血液冲入肺腑,填入心脏,激得她浑身如涮糠般抖着。
    她忍不住苦中作乐地想着:原本还以为剑池锻体,天雷淬体已是极限,这融血才是不可逾越的极致!
    狐八远心惊地看着她,眼神由不看好,慢慢地换成了赞叹。
    七周天!
    八周天!
    九周天!
    傅灵佩原本便披垂着的头发一绺一绺地贴在身上,如涌泉般的汗混着血液,浑身狼藉。人已经坐不住了,蜷缩在阵中,唯独那腿还牢牢地贴在地上,嘴唇上已没有一块好肉,嚼得像是破烂的血肉。这哪里还是那仙姿玉色的女子,明明是地狱归来的修罗。
    可即便如此,脸上却还现着一抹微不可查的笑容,透过那青筋叠出的脸。
    其实她已经几乎失去意识了,唯有一口气还伸着。
    “我不能倒!时间倾覆,回溯往生!这一切的一切并不是让我倒在此处,我还有许许多多未完的心愿,仙路漫长,我还有许多风景未看,还有许多山岳待攀!如何能倒!”
    那股气不肯下,直往上蹿,像是要戳破天际!
    傅灵佩的眼阖不上,心倒不了。
    娇娇看不下去了,两只爪子遮住了眼,口中却发出呜咽声,听不清在说些什么。
    狐八远双眸发亮,有生之年,有生之年竟能再见此境重现!他便是死,也瞑目了。
    不好!
    鸾凰血不够了!狐八远忍不住一拍脑袋,怎会不够?
    阵法底下的血液已经干了,只剩最后一条不足寸长的还在往那身下流,眼看就要失败!
    他这才想起,时岁已经过去万年之久,再好的保鲜法阵再好的玉瓶,那血液的药力也会流失掉一部分。而最后一周天所需的浓度,灌顶*,几乎要与之前的持平。
    哪里还能再有一瓶鸾凰血一瓶点方剂?
    “年岁误我!”
    狐八远悲哀地看着阵中之人,是他错了。
    “不!”娇娇跳脚:“老大储物袋里还有还有!”
    可是傅灵佩已经没有多余的意识再来取出那么一瓶了。
    狐八远却张狂大笑,灵力一吐,原本还好好悬在腰间的储物袋便被他擒入手中,神识抹过,很快便找到了那所需之物。
    傅灵佩忍不住再吐了口血。意识已经处于崩溃边缘。
    再倒!
    暗红汇成了洪流,以之前的几倍速度往阵中之人钻去。
    皑皑白骨,血流作舟。
    傅灵佩眼前一片血红,陷入了无端地抽搐中。储物袋神识被抹,到底影响到了她,便似那压死骆驼的最后一颗稻草,她圆睁的双眼阖上,意识开始一片灰暗。
    狐八远暴喝一声,灵力发聋振聩,环绕在这十里广殿。
    惊醒了那远处倒伏的华服女子,按着胸口,站了起来,目光闪烁地看向东侧。
    暴喝绕入那暗沉头颅,激起了最后一点血性:到底还是插手了。
    十周天!
    成!
    血融入头颅,破顶,转一圈!
    傅灵佩浑身抖如筛糠,似滩烂泥,躺在了阵中许久。身下的裙摆,和着淋淋落落的血液,像是开出了一朵花。
    “老大!”娇娇要扑去,却被一把揪住了尾巴。
    “别去!”狐八远咳了一声,一头青丝成雪:“她既过此关,一会便会恢复过来。”
    “八爷爷……”娇娇迟疑地看着那头长发:“你怎么了?”
    狐八远轻轻地抚了抚那蓬松柔软的身子,眼中怀念,笑却清澈起来,去了那数不尽的怀念,竟似一个清清秀秀的少年:“无妨。不过是插手天道,天谴罢了。”
    这个天谴,对于这个修为高深,却早已垂垂老矣的修士,却似一记重锤,直接抽走了那精气神。
    “反正,我亦不过是百年寿元了。”
    他轻轻地笑了起来,弹了下那泫然欲泣的白毛额头,看向了似乎怎么也看不到的天空:“外面的天空,不知道还是不是那样……”
    “真好。”
    还不待娇娇反应过来,广袖一挥,便将这些人全部送了出去:“人老了。果然怕寂寞了。”
    竟然一会,便舍不得了。
    狐八远重新倚在了那鎏金大椅上,雪白的青丝寸寸灰,手中把玩着那支绾钗:最终,还是做了赔本的买卖,算你狠,傅云舒……
    不过,坑了你两个后代,倒也不枉我这万年的孤独。
    但愿,从来不相识。
    眼慢慢阖上了。
    腮边是一滴泪,和着释然的笑。
    娇娇刚刚到外面,便觉心内一空,像是有什么失去了一般,臊得她想哭,小小的身子便扑到了昏迷不醒的傅灵佩身上,哀哀哭了起来。
    禁地外等待的人群,忍不住唬了一大跳。
    那两女子,一站一卧,加上一只白毛狐狸,看上去都不太好的模样,不是接受传承么?怎一副狼狈模样。
    丁一看到娇娇这般情状,傅灵佩又人事不省地卧着,心内一个咯噔,人便迟疑地迈不开步子,一只手抖得握不住,强自镇静下来,几步走过去,拎开狐狸,便把那女子抱在了怀中:还好,有气。
    那提着的心才放了下来。五转玉露丸便似不要钱地连塞了三四粒。
    傅家之人多数还是心内一喜的——对于他们来说,还是自小一起长大的朋友更亲一些。
    “不是我。”傅灵韵脸色苍白,神情复杂地看着众人,身子微微颤抖:“不是我。”
    语调绝望,像是一直以来的信念都被摧毁了一般。
    转而凄厉地看向地上之人:“都是她耍的阴谋诡计,都是她!前辈不认我,都是她的错……”
    傅灵佩人事不省地躺着。
    一对元婴期夫妇沉着脸,站了出来,暗沉的黑影覆在地上,怒气勃发。
    “你待如何?!”
    丁一缓缓地放下怀中女子,生怕她不适,还将衣服垫了垫颈子,才站了起来。
    站到了傅灵佩身前,遮住了底下小小的身子,渊渟岳峙,似山岳一般不可动摇。
    娇娇的小身子紧张地弓成了弯月,只待一有不对,就带着老大逃走。
    “交出她我便饶你不死!”傅心挺冷冷道,元婴期威压排山倒海般涌来。
    丁一灿然一笑,一点阴霾都无:“除非踏过我的身体。”语调平淡无奇,稀松平常,却让人无法忽视声音里的坚持。
    气势节节升高,与那威压对峙,丝毫不落下风。
    他突地嘴角一翘,扯出个嘲讽地弧度:“傅家之人若是这般输不起,何必让我家静疏也参与这个游戏?也不知靠什么发展到这般大的家族?莫非是赖皮?啊失敬失敬。”
    他拱拱手,头一转,朝向了一旁的女子:“输了就找爹妈出头,可真有脸。啊,不对,我错了,太抬举你了。你哪里还有脸,风骨全无,腌臜至极,白白玷污了这张面皮,真是玷污了我家静疏的清誉,实在耻辱。”
    他摇摇头。
    傅灵韵的脸更是白得透纸,之前在禁地憋屈的耻辱感又泛了上来,怒发冲冠,也不思量,抽着长弓,人便要打上来。
    上当了!
    当她意识到,身子急退,却来不及了。
    从扑打到被捉住,不过一瞬间。
    丁一嘴角歪了歪,露出个俏皮的笑,灵力趁势一卷,两位元婴还未反应过来,雷鞭便将傅灵韵卷住拉到了近前,雷光吞吐,卷在颈间:“还要打么?”
    “住手!”
    突的,远远传来一声怒吼,傅心原便停在了两方中间。
    “这是怎么了?”他怒道,对着傅心挺一阵恨铁不成钢:“之前不是说好了的?怎么现在又想欺负小辈!出尔反尔,回去自领灵鞭五十!”
    而后又对着丁一慈祥地笑笑,便似看那女婿似的:“对不住对不住,临时有事回了趟洞府,事了便往这赶,未料却还是晚了一步。多谢小友今日仗义相助。”
    伸手不打笑脸人。
    家主出马,自然也打不起来了。
    丁一不甘地撤去雷灵鞭,嘀咕了句什么,没人听清,掌力一弹,便将傅灵韵往前一掼,一点劲都没留。
    人却立刻蹲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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