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崖舞》第五十五章无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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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孤星月，云影踪，火光升腾，帆布行风。芭蕉叶枯木藤，献祭乱舞，何以求生。
    “天地不仁，猫神祈福。”
    夜墨色中，百人朝奉，一高声，一叩拜，俯首洞天山下。
    “天地不仁，猫神祈福。”
    倏然，阴风森冷，卷来漫天死肃之气笼罩八方。黑暗，似在这刻被无名异力牵引，逐渐吞噬了火篝亮光，朝着祭台高处涌动。而在同时，村民百余尽数埋首屏息，静默无声。
    屈膝的身影，不住在惊惶中颤抖。
    “今年的贡品倒是不差。”
    死寂中，莫名柔美笑语传来，却见献祭女子眼瞳诡变，笑之神秘。
    “希望明年，你们也同样不会让我失望。”
    缓缓脚步迈开，女子扬手向天，纳转黑暗为衣，飘逸冷风。所到处，众人骤觉冰寒刺骨，气血止歇。恍若许久过去，这令人窒息的沉重感方才散去，重现月淡华光。再抬首时，眼前夜色凝墨，彩带风舞，山村如常寂静。只是火浊照亮，空荡了祭台一方。
    “啊，孙女啊。”
    莫名老妇哭腔，撕心裂肺，想来应是那献祭少女的亲人。周围村民见状，暗自悲叹，却又无可奈何，纷纷起身离去了。而此时，远方一人行步而来，俊逸潇洒，淡看风云。
    “阿婆，有什么我可以帮你的吗？”
    不闻不问话者关心，老妇泪流满面，伤心不已。
    “让她一个人静静吧。”端看来人面貌，身旁男子疑问道“年轻人，你好像不是本村的人？”
    “不错，”幻子龙微笑回应，说道“受人之邀，一往洞天带来，恰好路经此处。”
    “什么！”惊呼声出，男子面色大变，惶恐道“你是谁，可知洞天带来是什么地方？”
    一路走来，传言已是听得太多，幻子龙轻笑带过，随即话锋转道“这位大哥，请问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外乡人，你要去往洞天带来，却连祭拜之事都不知道吗？”
    “有关祭拜的事情我倒是听过一二。”看了眼伤心老妇，幻子龙沉默了片刻，意味深长道“看起来，我还是来晚了一步。”
    “来晚了一步？”男子莫名道“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幻子龙微微摇头，继续道“想必方才祭拜的时候，那位猫神大人也是来了。”
    “猫神大人岂是说见就能见到的，这么久以来，我也不过见过一回。”
    幻子龙疑问道“祭拜时，猫神大人不应现身才是？”
    “你个外乡人，不知道就不知道，别乱说话。从头到尾，猫神大人也就出现过一次，记得那是很久以前了。某天晚上，村中突然来了一位女子。那女的很美，非常美，简直就是天仙下凡啊。”
    说着，想着，似又见了那晚景色，男子眼中不由浮现了一丝痴醉倦意之态，但很快便被恐惧所取代了。
    “可那女子身上，竟是生了九条尾巴，但凡接触者，无不是暴毙而亡，死相凄惨。”
    “九尾。”幻子龙心头一动，依稀记得鬼老也曾提过九尾妖物的事情，细想了一番，问道“那女子便是猫神大人吗？”
    “是啊，她就是猫神大人。”男子点了点头，唏嘘道“自那以后，猫神大人便要村中每年献祭一名年轻貌美的姑娘给她，不然的话，就要杀光我们所有人”
    “所以，你们为了自己活命就可牺牲了别人的性命？”嘴角一丝笑意扬起，说不清是可伶还是可恨。幻子龙转面望向老妇，允诺道“阿婆，我会将你孙女救出的。”
    听言，男子顿时惊动，连忙开口喝道“年轻人你要做什么，惹怒了猫神大人你知道后果吗！你自己不要性命没关系，可别连累了我们！”
    “哈，性命，抛弃别人而换来的苟延残喘，就是为了继续你们那无力的卑微吗？”
    话语清冷，言过对眼前人仅有的悲悯。独身上路，幻子龙直向山中洞天之处，一步，踏在黑暗诡魅，一步，踏在夜风冰凉。人生在世，究竟是谁活着，是谁死了，又是谁，可伶了。
    。。。
    洞天风月，树影遗光，谁人步踏时轨，行过苍穹岁月，轮回无间。
    “帝魂。”
    千世尘封之名唤起，清淡出听者嘴角一抹笑意，若隐若现。相望眼，秋水凝渊，再不见当初狂傲轻负，只剩了，霜华催发，红尘旧梦。
    “帝魂已死，你们眼前之人名为，无尘。”
    “哈，有趣。”
    王者止身，倾落风尘长衣。刹时，月影浮动，天地虚晃，神鬼为之惊颤，
    “久见了，魔尊。”凝眸无光，淡转华光夜色，映入一身狂傲霸态。无尘笑面，自若怡然，说道“还有兄长，傲世尊龙。”
    “不久啊，小弟。”
    相望怒火燃眉，傲世尊龙冷言讽笑，一字一重，一重一气。
    “不过千年光阴而已。”
    “千年时光过去，兄长一如过往，倒是令人欣慰。”笑过怨怼怒意，无尘淡看风云之色，说道“不知二位何时破的封印，寻我又是何事呢？”
    “与世隔绝，明月清幽，恩，这里环境不差。”睥睨洞天树月，纵横云深之端，魔尊七玄过目，轻慢说道“无恋红尘，便是你如今所要追寻的吗，帝魂。”
    “千年前，天地戾气造化帝魂为生，不死不灭。”无尘轻笑，平静淡然道“千年后，无尘知命，如此地一花一树，所求不过自然。”
    “自然。”
    一语淡漠，仰苍穹，视九州，深邃目光中，尽是不世傲色。仿若世界之大，却也不过他眼中沙尘，微不足道。
    “帝魂，你似乎，变了。”
    “是啊，千年时光，帝魂已不再是天地间的一缕戾气。”
    “恩！”
    察觉话中有话，傲世尊龙冷吟沉声，神怒威动，天地气息倏然一冷，虚空凝滞。至强魄力震撼，无尘当即单膝跪落，口吐鲜红。
    “你乃天地戾气所化，无血无肉，无生无死。”月下血色明亮，灼热话者心头。傲世尊龙怒目相视，冷声说道“你是该有多么愚蠢，才会修炼了这一身血肉之躯。”
    拭去嘴角温热，无尘目光淡看，似是有所笑意，说道“看到小弟流血，不知道兄长此刻是什么心情？”
    “帝魂，你总是令我惊讶。”睨看凡躯肉体，潇洒风流，魔尊七玄只觉可笑，说道“只是，越来，越是无聊了而已。”
    无尘摇头，轻叹无声，说道“不过执念罢了，同千年前，魔尊痴迷于圣魔战役一般。”
    “过了千年，圣与魔的游戏已是失了乐趣了。”回想千年圣魔战役，魔尊嘴角一丝弧度深陷，诡秘说道“兴许，而今的幻世，别有一番滋味。”
    无尘无言沉默，只看月华流光，照亮天涯云端。而在眨眼刹那，倏然六翼黑翼遮天，降下人世阴暗。
    “可没你帝魂，新的游戏不也无趣了吗。”
    “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