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崖舞》第二十三章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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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清清，孤崖云淡，望景流川，共看人，各有心绪莫名。
    “姑娘，此回若非是你，幻子龙怕是难逃死运了。”
    向来山高清寒，冷衬白衣雪，如仙似幻，人间绝伦。抬眸瞭望，眼中，茫茫，不知身归何处，未来何方。
    “前辈，我有一事请教。”
    笑对女子，鬼老目有温色，淡淡问道“但说无妨。”
    “我，还可以活多久？”
    信手翻转，露一色冰肌玉肤。风过，恰有缕缕寒烟送，惊扰了眼中深邃。鬼老诧异，沉吟道“恩，冰寒侵体。”
    “数年前，我曾有过天雷焚身之劫。那时高人指点，教以此法续命，方有如今。”看淡风轻云色，绝美似她。唇角微启间，吐一兰幽香，动人心魄。
    “若是如此，那你对幻子龙真好啊。即便內元损耗引冰寒攻心，也是决然果敢，不惜以命换命。”
    如此，好吗？
    倘若以命相护为好的话，那当时，他也是如此吧。
    “以前，有人曾舍命救我。此回，不过还他。”话似棉柔，然而语过无情，莫名，刺痛了心扉。柳眉轻蹙一刻，但见寒霜覆面，神情，似略显冷漠了。
    “无情剑乃是千年玄冰凝练，世间至寒无双。你虽冰寒侵体，可尚有余力驾驭这绝世神兵，实在令人称奇。”
    “冰寒虽是至寒，却不及我心中之寒。”
    “心寒吗。。”似是感叹惋惜，鬼老片刻凝思，再说道“不过如此下去，再过些许岁月，你之命元必将枯竭殆尽。”
    “我知前辈非世俗凡人，还望您能指点迷津，道破生死之局，留无悔红尘。”
    言过生死而不动声色，鬼老不禁眼前一亮，对这位绝美的女子又有了一番认识，说道“人生在世，相论浩宇不过短短一瞬光阴。宿命难逃，情仇二字更是伤人。若有仇未了，就淡了吧。若有情未了，就忘了吧。世事随心而往，勿贪，勿嗔，勿痴，自然无憾无怨。”
    “前辈，看不破的，才是迷障啊。”寒眸映云，犹见那时一幕一幕，记下心痛，然后又见一幕一幕化烟消云散，不复那时。轻颤的唇角依旧苍白的毫无血色。诺回首，轻语，不觉中，岁月难堪，凝为星光莹亮，朦胧了眼前。
    看过她掌上寒烟薄霜，鬼老暗吐无声，只道世情何物，奈何为君倾一生。
    “若你能放下无情剑，或能再延三年之期。”
    “三年吗？”
    早已释然此生，听来，怎却黯然了眉色。闭落的眼，不甘又悲惋，好似心绪千丝万缕，最终，尽化作，无声泪。
    “可这剑，我放不下了啊。”
    “剑非剑，仇非仇，情非情，放不下的，非是你眼中所见，而是心中执念。”
    鬼老话下，扬手幻风变化，一缕寒烟翠绿，萦绕诺之指尖，凝为龙戒无名。
    “此戒乃上古火元所炼，恰与千年玄冰属性相克。你将此戴上，可缓解冰寒侵体之苦。”
    凝望指上龙戒，似有一瞬失措。然而风过萧瑟，寒霜如意，美人依旧。诺只轻启唇齿，说了二字，道“为何？”
    “世间便非所有的事情都要一个理由才能发展。如我赠你龙戒，如你闯荡魔域，不过随心而往，自然而为。”
    “随心吗？”
    自问，心不知，人不欲，唯听风清，唯见云色。
    寒烟自徐，飘散。
    “我的心，又是何处可往呢。”
    。。
    风，微凉，一阙叶笛空悠扬，几多清寒。
    萧瑟瑟，凄惶惶，离恨为韵，点滴薄蝉，浮华月光，静淌温情殇。
    谁忆半生若梦，犹怜秋霞飘零，独饮烟霜，那堪旧时光，曲尽温柔乡。
    断肠人，天各一方，咫尺，却天涯。
    “你，想她了吗？”
    语落轻颤，话者，无力心伤。唇齿微启，静默下断崖清风眷。凝眸秋水，冷月寒风，相思，如是眼前，是他，却分明两处茫茫。莫言，难离。
    银月，冷光。故人，伤人。
    若只初见，旧时，是否一如平凡，见兰花倾心，不言凄凉。可时光时光，何以不复过往，笙歌诉离殇。再相见，风清淡，月似霜，情何以堪。
    风，冷了，流年几多朝暮，如梦醒，眸中色，物也不是，情也非然，她知，他知。
    “鬼老说，你要离开了。”
    夜中温柔，是她之言，淡淡苦涩，浅陷了笑意。他，皱眉，莫名触动。忽然间，心绪暗涌，丝丝缕缕，纠缠眸间。
    “嗯，因为鬼祸已去，所以，我该走了。”
    “去哪？”
    她问，不由开口。他听，静静默然。这一瞬，谁人眼底涟漪，谁人，可见呢。
    “哈，幻世血少的路，天下，谁会在意呢。”
    曾经执剑为苍生，缘起刀剑恩仇，千里无怨。尔今，一夕血变，天下负，孤标无人与朋，唯行寒霜，弄影单。一声讽刺，笑问谁人在意，风萧可知。
    “我，在意啊。”
    循过一路彷徨，何忍心伤，他苦，她亦尝。言下断冰切雪，清风微摆衣角，是她绝尘芳华。他侧首，见了，猛然震动，如何也想象不到这话是她亲口。或是，他知道，早就知道，只是，又要如何面对呢。
    “那时幽暗山底，你说，在我之前永远都是郑羽尘。那时，我一直记得。”
    月下白衣雪，风清回转，明亮了她嘴角笑靥，一如那时相见，随心，真意。只是眸中若泪，是什么，难以割舍心头。
    “可是那时，终究已是那时。回不去了对不对，郑羽尘。”
    夜风吹乱，谁见月光光，泪眼星寒。她看着他，淡淡笑着，轻轻唤道。随后，薄唇微微颤，欲言又止了。
    他听着，扬起头，任由月色如水，侵过眼角，面容。这一晚，山崖有风依旧，怎却感觉，冷了。
    风冷了，心，冷了。
    回不去了对吗？
    是啊，回不去了。
    他深深呼吸，再次看向她，映入眼帘的是如月光般苍白的脸色，和那一样孤独的影。他开了口，没有迟疑，没有情感，没有自己。
    “王之女，下一次再见，你出剑吧。”
    “下一次再见，你，同样。”
    风，不断，冰冰凉凉。
    嘴边，是什么滑落了，淡淡湿润，浅尝了酸涩。
    是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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