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剑侠传》第七十二章烟散云归[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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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堂堂丐帮之主,威胁我一个女子,作为与无赖何异?就不怕辱没了丐帮的名头。”叶随云知她这般说,就是应允了此事,只不过心中不忿,依然要讥刺自己一下。对方是武林前辈,这倒算不得什么了,他哈哈一笑道:“小子本就无能无才,这个帮主也是马马虎虎的当着,想来总管也不会把此事说与他人听,多谢了。”说完一抱拳。
    李裹儿道:“本座虽答应你帮助高绛婷,但总要待我查出真正的凶手才是,此事急不来,容我想想办法。”
    叶随云一愣,暗想凶手不就是你吗,还查什么?但也即刻意识到,此事确难办,总不能让她自己投案自首,要真是那样,她又何惧自己揭发其身世秘密,反正都是一死。想到此,便道:“嗯,想来总管终会有解决之道的,只有一个条件,莫冤枉好人可以吗?”李裹儿沉默了一下,点点头。叶随云放下心来,只要不坑害别人,爱怎么处眼见事情已了,叶随云正欲离去,却听李裹儿又道:“本座还有一事相询?”语气竟软了许多。叶随云一愣,道:“总管请说?”李裹儿眼望地面道:“昨夜无盐岛上,叶帮主可曾见到一个女子,同我年岁差不多的。。。”
    叶随云立时想起,问道:“你说的可是那关在山牢中的李大姐?”李裹儿眼中闪过一丝光芒,点头道:“正是。”叶随云不确定回道:“她应当是已逃出生天,我见到了她的身影。”说完明显感到李裹儿紧绷的身躯似乎松了下来。叶随云仔细回想昨夜所闻,看来将那李大姐囚禁之人就是李裹儿,且关了十年之久,真不知道两人都姓李,哪来那么大仇。更奇怪的是得悉李大姐未死,李裹儿反倒如释重负,只是喃喃念道:“她没死,她没死。”
    忽然乍听到亭外有一女子道:“这么多年了,想不到姐姐依然心中挂念小妹。”自叶随云进到此地,无论斗智斗力,始终仪态端静的李裹儿闻声面色大变,惊惧看着来人缓缓步入。叶随云也吃了一惊,心中纳闷,听声音是李大姐无疑,竟走到这里自己都没发觉。
    李裹儿神情复杂,连声道:“好,好,宜城,今日你终于可以报仇了?”叶随云望着眼前的不速之客,许是常年不见阳光之故,肤色苍白之极,但韶颜雅容,也是很美。突然想到舒小语曾说过的七秀往事,按此推断这李大姐便该是失踪十年之久的李裳秋,可为何李裹儿称她为宜城,难道改名了?他自不明白李裳秋的身份亦是大唐皇廷的金枝玉叶,封号宜城公主。
    李裳秋轻轻凭栏而坐,道:“姐姐无需忧心,小妹得脱囹圄,今日来看望于你,无仇可报。你关了我十几年,我不怪你,还是当年终见时那句话,只望你能解我心中之惑,把当年天子峰发生的一切告知。”这句话顿时引起叶随云的注意,但心知眼下绝非发问的好时机,只得依然安静在旁。
    李裹儿嘴角抽动,却只字不发,李裳秋接着道:“这十多年里,我想了很多,你如此对我,只因怪我坏了你的大事,但小妹不得不说一句,纵使没有我,当年你的事也成不了。”李裹儿哼了声道:“那也未必。”
    李裳秋道:“三郎此人英明果断,胸有雄才,你不是他的对手,后来的姑母如何,几可说得上权倾天下,到头来不也是唯死而已。”李裹儿嘴角动了动,终是没有开口。
    李裳秋又道:“你费尽心思布置这许多事,不就是为了配合李林甫,想要推翻三郎的天下。”李裹儿面露惊恐,看着李裳秋,显然被说中心事。李裳秋叹了口气道:“你却不想想纵然成了事,你又能得到什么?不过就是为了那口气,值得吗?你也已经这把年纪了,如若安分一点兴许能得个善终。”叶随云不敢插口,闻言窃思:“难不成她们口中的三郎竟是皇帝,不然怎能说天下二字?那个李林甫却又是谁?”心中突然一个激灵,联想前后之事,一个大胆的猜想浮现出来,难道她们说的李林甫就是自己隐约感到的幕后人,操纵所有事情的黑手。他正要发问,突听李裹儿问道:“你真的不是来找我报仇的?”
    李裳秋摇头道:“最初被困于岛牢时,我的确非常恨你,但是经过这些年,我早已相通,正如先前所言,都这把年纪了,不如放下仇恨,做些于己有益的事吧,莫让这辈子只有烦心困扰。”说到这里顿了一顿,道:“如果你当真对小妹还有一丝愧疚,就给我一个答案吧。”
    李裹儿默然不语,眼角数次抽动,似乎内心极度的纠结挣扎,一时间舫中静的吓人。叶随云见状,此刻纵是满腹疑问也不敢出声了。良久,她终于一声长叹,缓缓道:“其实我所知亦很是有限,你还记得当年唐隆之变吗?”
    李裳秋看过来,回道:“自然记得,三郎和你,与我心中一个是兄一个是姊,我不愿任何一方受伤害。可当日你孤注一掷,全力杀到,要取三郎性命,我为护他也只能全力出手,不慎失手伤了你,却并非要置你于死地。你静神想想,我若真要害你,往后多年中,我明知你活着却为何缄口不诉于三郎?后来你善居秀坊,我常常来陪伴与你,内心很是开心,总想你虽不再居于皇宫内院,在此终老也未尝不好。”说到这里长叹一口气接着道:“想来确是小妹太天真了,本以为姐姐你险死还生,二世为人,终能看开了一切,直到我被囚于山牢时才如梦方醒,你不过是将仇恨深埋心底,蛰伏待机罢了。”说到此处,她微微一笑道:“这话茬又说远了,姐姐请继续说吧。”
    李裹儿木然点点头,继续道:“当日皇宫大乱,我被你打伤后,仓惶奔逃,身陷绝境。本以为自己是死路一条,不料李林甫着人杀死一名宫女,将脸划烂,换衫做了替死鬼,助我逃脱出宫。”李裳秋这才了然,为了顾及李裹儿感受,不再刺激于她,自己从不曾问起她脱身经过,原来竟是李林甫在中搞鬼。
    李裹儿接续说着:“我本对他心存感激,哪知这厮反倒以此要挟,常常传信儿对我颐指气使,信中口气根本是在发号施令。”叶随云大是惊讶,难以想象这强横女人竟也有被压制的时候。
    李裹儿又道:“直到那一次的天子峰。当时我根本不清楚要对付的人是谁,但却不能不答应。等到了地方才知,除我之外,尚有众多高手齐集待战。当时我技艺已成,总觉得天底下除师父一辈的寥寥数人外已无敌手。见了这阵势,心中不由想,不管对头是谁,有我一人足矣,何故竟召集如此多人,难道要面对的是神仙鬼怪不成。心下虽轻蔑不屑,无奈其时我身不由己,也只能耐着性子接受安排。”说到这李裹儿停住话头,沉浸在回忆中,一瞬间她的神情竟似有些恐惧。李裳秋淡淡望着潋滟波光,并不催促。叶随云更是不敢开口打扰,说不上为什么,心中竟隐隐有些激动。
    停了片刻后,李裹儿开口道:“那天的景象到今时今日我仍是历历在目,自我习艺之始,从未见过武功高强到这个地步的人,他一个人力亢我们十几人的围攻,竟是越战越勇,犹似战神附体。那股睥睨苍穹的气势至今让我心悸南宁。”
    李裳秋神情激动起来,竟似眼眶泛红,怨问道:“你们为什么要对付他,而且是这么多人打他一个。”李裹儿看了看她,回道:“非是我有心要隐瞒你,我的确不知其中因由,只是被迫而为。”李裳秋声音微颤问道:“那他最后究竟如何了?是死是活?”李裹儿摇头道:“我亦不知。”李裳秋急道:“你身逢其会,怎会不知?”李裹儿回道:“说来滑稽,我自诩武艺超群,实在乃井蛙之目罢了。当日我拼尽全力也难进他三尺之内,终于在一次偷袭之际,被他一掌轰中,昏死过去,因此那之后发生了什么我一无所知,也不想知道。毕竟与我无关,也对姓李的有了交代。”
    李裳秋此时情绪平复下来,点点头又问道:“同你一起围攻他的还有什么人?”李裹儿回道:“只怪我和你一样,自幼长于深宫,虽学习武艺却并不太在意外面的世界,那天的人我一个不识,但看起来,确然皆非常人。我唯一知道的是,那日算上我一共二十多人,最后活下来的竟不足半数。”
    李裳秋沉默片刻,轻叹一声道:“多谢姐姐终于为我解了心惑,小妹铭感。如今事已至此,望姐姐你放下心魔,静度余生吧,于人于己都有裨益。言尽于此,告辞了。”说罢站起身。
    李裹儿眉头微舒,见状急问道:“你要去哪里?”
    李裳秋并不回转身,只道:“当年我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找到他,却始终不信他死了,既然他最后出现的地方是天子峰,那我就去那里。”说完身形一转,出了小亭,衣带轻响便不见了踪影。
    李裹儿重重坐回,颓然自言道:“真是痴人,还是忘不了那聂笑天。”叶随云心神巨震,虽内心深处早已隐隐猜到她们所论之事乃是关于父亲失踪一战,可当亲耳听到李裹儿言名出口,仍是心旌动摇。他曾数次错过了解当年事情的机会,心中战兢,初听两个女人的对话,虽满腹疑问,却始终不敢打断,唯恐惊扰李裹儿,破坏了这好不容易碰到的机会。虽不知李裳秋和父亲的关系,但看其神情,定然牵连不小,哪知她说走就走,竟不给自己发问的机会。
    叶随云此时一急,纵身追出,辨准方向,几个起落出了听香坊,却哪里还有李裳秋的影子。心知这样的人如果不愿意,那仅凭自己无论如何是跟不住,找不到的。罢了,此处事情已完,也不必找回头了,李裹儿说的很清楚,已将所历悉数道出,只是没想到她竟是当年参战人之一,恐怕李复也不知道吧。
    正要离开,抬眼见到不远处舒小语对着自己连连招手,叶随云走上前笑道:“小语丫头,想不到临走我们还能见一面。”
    舒小语满面通红,嗯了一声道:“二。。。叶帮主。。我知你再此,已等了很久。”叶随云哦了一声道:“你若当我是朋友,莫喊帮主什么的,还是二么吧。”舒小语微一犹豫,轻轻点头,叶随云问道:“难不成你有什么事?”
    舒小语学着叶随云伪装时的语调道:“二么小侠是我的好朋友,他要离开,舒小语女小侠定要来送一程的。”说完两人忍不住大笑。笑过之后,又复沉默,并肩缓步前行,舒小语低头不语。叶随云行在一旁,心里纳闷,只觉这丫头透着奇怪,刚还好好的,转眼又成了闷葫芦,啥都不说,想是分别在即,心中难过吧。
    舒小语忽然开口道:“你说杜师姐是坏人吗?”叶随云一愣,反应不过来,反问:“杜师姐是谁?”舒小语道:“就是那个大夫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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