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仙》第二卷第十四章寻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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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晚间,房门一响,方仲开门,离金玉果真又来,只是身边又多了几个彪悍的飞虎卫护卫。
    离金玉推门进屋,对身后的飞虎卫怒道:“站住了!你们要是跟来,我便告诉雷庄主,说你们不但进房偷窃还偷窥我洗澡,让雷庄主把你们一个个都抓到牢里受苦。”那些个飞虎卫脸色尴尬相互一个苦笑,其中一人道:“小姐,卑职奉庄主之命保护小姐,不敢有丝毫松懈,守护之职不敢荒废。”离金玉拗不过这些尽职近乎愚忠的飞虎卫,骂了几句臭老虎死老虎,又道:“那你们守在这屋子四周罢,没我吩咐切莫进来。”反手把门关了。
    方仲见离金玉进屋,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日间那一巴掌他还只道恼了离金玉所致,这晚上又携着这些个飞虎卫前来,不知要怎样整治自己。离金玉笑吟吟的道:“小仲,看看这是什么。”从红衣袖里取出一个绿色琉璃瓶在面前晃了晃。方仲木然道:“什么?”离金玉眯了眼一笑,斜睨着方仲道:“让你跟着我上泉去洗澡可不行,不过,我却带了一些泉水来。”对方仲于举手顾盼之间竟有一股柔情存在。
    “这一点点绿色东西是泉水么!?”普玄猛然从边上冒起身来插话道。
    离金玉一惊,看是个微胖的道士,复又怒道:“怎么又是你?老来这里作甚。”普玄撇嘴道:“这话应该说你,你老来这里干嘛?我住在此间,不在这里又在何处。”离金玉愤愤对方仲道:“你这里住几人?”方仲道:“就我和道长两个。”离金玉还未说话,普玄插口道:“我是方仲亲戚长辈,他一人在此孤单凄凉,我同屋照看于他有何不妥。”
    听说是方仲亲戚长辈,离金玉暂压怒气横了普玄一眼,自顾对方仲道:“你用它擦一擦伤处,兴许这伤便好快些。”方仲喜道:“真的有用么?”离金玉道:“不试怎知。”欲倒泉水帮方仲擦拭。普玄在旁道:“我来我来,怎能劳烦大小姐做活。”抢过琉璃瓶,揭盖,先用鼻尖一嗅,打了一个激灵,赞道:“好泉。”举瓶仰脖一倒,咕噜一声,小小一瓶泉水下肚去了。
    普玄举止突然,离金玉阻止不及,大叫道:“哎呀!你怎么喝了?”普玄闭了眼细细品味一会,才道:“此泉只应天上有,地上哪有几回尝,好泉哪!不止解人疲乏爽人心脾,甘甜之中偶有一丝咸味,还有淡淡脂粉香气,当真举世无双。”离金玉道:“我洗过脸洗过脚,剩了一点垢水带来,帮小仲擦一擦,却不知是这个味道,你却喝了。”
    普玄一呆,道:“洗脸洗脚?”
    离金玉笑道:“是啊,好不好喝?”
    普玄脸色刷的一绿,捂着肚子道:“哎哟!你想害死道爷,完了完了,一向吃素,今日开了荤了。”在一旁叫苦不迭。离金玉笑道:“活该!谁让你抢来了。”
    正自取笑普玄,猛听一声呜鸣,一道白影奔离金玉手腕袭来。
    三人猝不及防,狰狞兽从床上暴起伤人,一口咬了离金玉手腕后,也不贪恋,掉头就跑,躲在床底再不出来。
    “啊!——”离金玉大惊失色,骂道:“这畜生咬我!快打杀了它!”怒气不歇,四顾房内找家伙要扁狰狞兽一顿。
    方仲慌忙上前察看离金玉伤势,见白晰手腕处深深一排齿痕,皮虽破损却不见血,松了口气道:“不要紧,它未真的咬你,可能记着你打过它的仇,吓一吓你。”离金玉怒道:“它记什么仇?我不杀它已是客气了,反报复起我来,真不知好歹。”看手腕处留了一排齿痕,十分痛心,皱眉道:“难看死了,我要回去拿泉水洗一洗,尽快把疤消去。”夹手抢过普玄手中琉璃瓶,扮个鬼脸,道:“下次让你喝粪水!”
    普玄见离金玉要走,突然拦住,正色道:“小姐慢走,你破了我的八世修行,这帐怎么算!”离金玉一呆道:“什么八世修行?”
    普玄悲声道:“我前世就是道士,共历八世,故是八世修行,一向虔心向道,蔽绝荤腥,只要再历一世就是九世,到那时功德圆满得道成仙,步入那无忧之境享极乐之福,偏偏今日喝了你的洗脚水,尝了你的脚皮,把这八世修行都毁于一旦,你让我怎处。”言讫又拿袍角揩眼,似乎悲从中来泪流不止。
    离金玉听此惊闻,也不能辩其正假,然看普玄这样一个悲伤之态,老大一个人不可能假装,想他已历八世却功亏一篑,确是可惜,不由得歉疚万分,说道:“那可如何是好?”
    普玄止住悲声道:“我有一法不知可行不可行,或能挽救我这前世之功,拯危难于即倒。”离金玉道:“是何法?”普玄道:“便是让我去灵泉洗浴一番,去掉那满身晦气,内内外外一通灵气滋养,说不准能将这身皮囊重又修得除去了荤腥之气。”离金玉皱眉道:“这个却难,我带不得你们入内。”
    普玄立时如孩子般扭身撒泼,指着离金玉道:“你还我八世修行来,你不还我,我吵到雷庄主那里也要与你理说。”离金玉一惊,心道这事吵出来让人知道,只怕自己以后更无自由,只得道:“非是我不肯,只是那里守卫森严,不许闲杂人去。”普玄道:“你偷偷带着不成。”离金玉面露难色道:“我若出门,前后左右都是些人,哪里能够偷偷带着,除是呆在屋内方得一个人清静。”
    普玄却道:“我有一法,可让你我偷偷前去灵泉。”离金玉问:“什么法子?”普玄嘿嘿一笑,变戏法般取出一张符来,低声道:“你只要在前带路,我逛了灵泉,不管这八世修行有无荒废,也不来寻你麻烦。”离金玉盯着普玄手里这张符,不明所以。普玄只道她犹豫,又道:“你若不肯,我必定与你没完,让你毁我修行的事人人皆知。”普玄胡搅蛮缠,定要她带了上灵泉。
    离金玉被普玄逼的没法,赌气道:“我就在前带路,只是你进得进不得却不关我。”气呼呼就要开门。普玄一拦手,笑道:“不用出门,我们这就前去。”转头吩咐方仲把东西收拾一下,笑呵呵道:“贫道大才没有,这些小伎俩还是有的。”
    离金玉奇道:“你们怎么去?”普玄与方仲均是一笑。方仲道:“你过来。”离金玉走进,方仲轻轻伸手握住她的小手,只觉入手软绵绵的极是阴凉。
    万事俱备,普玄一道符纸在掌心一闪,对离金玉道:“切莫害怕,转眼即到。”呼的一声,三人消失在了屋内。
    屋外,几个飞虎卫依旧尽忠职守的在屋子四周巡视。
    卧虎庄楼台相接宅第连云,光是有名有户的就达百余处,那些无名无户的更是多如牛毛,要想找一处不知名的楼阁,没有熟人带路真的是很难。
    阁楼藏山,山中藏泉,岂不是阁楼很大?阁楼很大又怎么会不出名呢?可是这幢高楼真的无名,连外表也与众多阁楼相似,毫不起眼,只有一个牌子挂在门口,牌子上一个“禁”字。空有一个禁字自然并不安全,所以楼前楼后还有人守护,守护的人很多,提铃喝号自有一股威严。卧虎庄一向守卫森严,没有人认为这是特例,虽然守护这里的人看起来更威猛一些。若说还与其他的楼有何区别,便是这幢楼没有灯火,没灯火的楼在黑夜里更是难寻。
    “就是这里么?”“就是这里!”……
    远处火光一闪,微微传来呼的一声轻响。几个守护的庄丁警觉的一看,见远处灯光星星点点,以为走神看花了眼,摇摇头提一提精神,再次尽职守岗。
    楼内有山?果然不错!楼虽不大,别有洞天。过了几道珠帘垂幔,楼深处一丝光亮透出,一座微微发光的玉山呈现,玉山下一池碧绿碧绿的泉水,泉水似乎温热,冒着氤氲之气,整个玉山泉水宛若晶莹玉台上的一颗晕光环绕的翡翠。
    普玄带着方仲和离金玉偷偷遁进楼内,看左右无人,蓦的从泉边冒了出来。普玄痴呆呆看着美景,忘形的道:“我道是何灵泉,原来是这一大块地脉之石所化,灵气郁结,果真好泉!”急急用手在泉边勺了一口品尝,立时神魂颠倒几要扑入泉去。方仲道:“什么地脉之石?”普玄解释道:“天地灵气,无外乎一自苍穹一自地脉,不论飞禽走兽均是取其滋养繁衍生息,人亦不例外,即使偶尔摄取瓜果血食以自养,也是辗转汲取天地灵气也。这地脉之石正是灵气荟萃之精华,人若得它滋补自是好处良多。”把道袍一解,搭在池边石上,就要解小衣下去洗澡。方仲久听灵泉好处,自也羡慕,见普玄如此,也宽衣解带起来。
    离金玉一掩双目,惊道:“你们要干嘛!?”普玄这才记起尚有一小女孩在边,忙道:“失礼!失礼!劳烦小姐看个门户,我俩洗了再来换你。”离金玉啐一口,道:“谁要洗了,这泉水被你的臭身玷污了,我以后都不会来洗。”转身急急离去。
    普玄笑道:“这才自由。”赤了膊坐在池里。为何坐在池里?只因这口泉实在浅了,若是站着,不免有伤风化。
    方仲跟着爬进,学普玄样坐了,仅露了一颗小头在外。二人泉水一浸,霎时如坠云里雾里,轻飘飘几欲登仙,几日来的劳碌奔波心智疲乏在这一刻,俱都解了。普玄舒服的一阵哆嗦,低头喝一口香醇泉水,如茗仙酒一般,咂嘴道:“好啊!若在此地修道,胜比凡间百倍辛劳,我也在此运一运吐纳功法吸点灵气,或可抵穷山十年寒暑之功。”把腿盘了,油滑之像收敛,难得浮起一丝庄重之色,闭眼垂眉就在池里打坐。
    方仲看普玄之法,颇有姜伯伯传己功法的姿态,心道学不可废当需自励,也学普玄模样坐定了运功。一股已自小成的气劲立时从气海浮起,缓缓游走全身,舒畅之意袭来,方仲闭了目昏沉沉任由它游走,几个回还,全身的毛孔都似张了开来,把那毛孔里的点点屑屑污垢尽皆除去,从外引入丝丝缕缕的清流,荡涤全身内外……。
    氲氤之气升腾,方仲头顶一股热气比之泉水有过之无不及,冲破氤氲之气滚滚向上升腾。一条笔直的气柱呈现于泉中气浪!
    泉水本该碧绿,可是绿色已淡!泉水本似一潭死水,现在却在汇流!流经方仲身边的泉水都要或多或少的淡些颜色。
    玉石在泉水洗刷下本该更是光亮,可是每一次泉水的冲刷流淌似乎都在洗去它的光泽!
    泉水变淡!玉石变黯!……整个楼内都暗了下来。
    离金玉站在灵泉入口处无聊之极,把垂下的珠帘拽下一根,数那珠子到底有几颗,数完了撸去一两个再数,如是两三遍,把一根珠帘上珠子尽数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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