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仙》序章第六章治病[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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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那神尼说是百年火环蛇的胆,正好医治姜大哥病症。”姜伯伯点头道:“哦?那百年火环蛇也算罕有,常人也不可得,就是遇上了,只怕求胆不成反误了卿卿性命。那神尼果然有些道行,所开之方必有疗效,承蒙贤弟盛情,我就服之试试看罢。”接过蛇胆,与汤药一起咽下肚去。
    钟颜道:“姜大哥吃了晚饭了么?”珍嫂尴尬的道:“姜大哥不想吃。”钟颜奇道:“不想吃?是不对胃口还是……,我来问问姜大哥。”转头问道:“姜大哥晚上要吃点什么吗?”姜伯伯汤药入腹,闭目养神片刻后,方道:“我思量着昨日的参粥好喝,吃的嘴刁了,不想吃其它东西。”钟颜与方宝儿相互看一眼,心知这是姜伯伯故意为难珍嫂,只为了怕再欠个人情,可是当众驳珍嫂的面子自己是怎么也做不出来的,该当想个什么法子好呢?
    正自心下思忖,珍嫂却道:“这次带来的正是参粥,不知对不对姜大哥胃口?”却见姜大哥一摇头。钟颜心下急转,突然笑道:“你们看我这记性,望了告之姜大哥一声。这两日因着那神尼答应为我们村上办一场法事,前里前后的十分繁忙,实在没空照顾姜大哥,故此就让珍嫂帮忙照拂几天,敢情珍嫂煮的粥不对姜大哥胃口,我这就抽点功夫传传珍嫂手艺。”
    姜伯伯道:“你既没空,随便将就些吃的让仲儿带来也行。”
    钟颜笑道:“仲儿也没空,不说法事需要他方家唯一的后人在旁,就是一时半会的空闲,也要照顾那神尼染了病的小弟子,唉,可不是所有的事凑一块了吗。”又对方宝儿道:“不知那位小弟子好点了没有?”方宝儿道:“精心照顾下定会极快康复。”
    见姜伯伯低头不语,钟颜又道:“当年我们这些人能够侥幸存活,全是先人保佑,可是相隔多年我们也未曾稍尽人事,好不容易盼来了神尼布法酬祭,自然要尽心尽力了。如果有甚疏忽,真是不敬不孝之人。珍嫂与我们也是一样心思,只是她门丁凋零孤身一人,又是女子,所以有些空闲,但那也是百忙之中抽出来的,我与宝儿哥央求之后才答应前来照顾几天。”
    方宝儿也道:“确是如此,珍嫂也不容易。”
    姜伯伯沉思道:“你们既都没空,便不劳烦大家,乞贤弟给些柴米油盐,我自己来做。”
    钟颜“哈”的一声娇笑,道:“姜大哥也说的忒简单,炊饮又岂是人人做的,且不说你从来未做过这些堂下之活,就是你以前做过,这么多年了,你还能做出一样的美味膳食来?你做的难道比我、比珍嫂要好?不是我说句难听的话,巧妇尚难为无米之炊,姜大哥到要自比巧妇来了,这又岂是堂堂男儿所为。我深为大哥不值。”
    一席话把姜伯伯说的脸皮都臊了,当下沉默不语。钟颜见已说的他有些意动,赶紧又扇风道:“姜大哥,你来此都十年有余,要说只我夫妻照顾未免不实,这里总共才多少人家?不互相担待些能好好的生活下去吗?所以大家早把你当作自己人看待,平时有什么事都是记挂上心的,委托我与宝儿哥代为传递,这么多年,实已不知受了大家多少恩惠。”钟颜看准了姜伯伯不愿多受别人恩惠,索性打破他这一厢情愿的想法,都既成事实了看你还坚持不坚持。
    果然,姜伯伯听了后脸面难看,欲言又止。方宝儿见钟颜说的似乎有些过分,怕姜伯伯心愧着恼,埋怨钟颜道:“说什么恩惠报答?自己人之间还分什么彼此,这又非生意,干么这么落俗,切莫说些太见外的话。”钟颜接口道:“是姜大哥见外了。”
    听了钟颜说自己见外了,姜伯伯脸色一变。难道自己真的太见外了?真的那么在乎恩怨相报么?
    方仲一旁道:“姜伯伯怎么见外了?”钟颜道:“见外不见外,姜伯伯自是心里有数,我一个妇道人家,说些不中听的话,可不要见怪。”
    方宝儿待要斥责钟颜,却听姜伯伯苦笑一声道:“人说修身养性,超然物外,我是两者皆废,沉迷欲海,惭愧!惭愧!我之修心尚不如尔等,这一辈子修行所谓何来?观世间真情真意真性情,解红尘无忧无虑无烦恼,我之落俗比之市井小人有过之无不及。”对着方宝儿夫妇一揖道:“贤伉俪心境之诚,让我汗颜,可惜你们不是修道中人,不然远胜我这不成器的废人。弟妹说的不错,男儿汉光明磊落,率性而为,落什么俗套,又见什么外了。佛语云:‘明镜本无台,何处染尘埃。’比之虚伪客套的有形有迹,实是高出了一层。”又对着珍嫂恭敬的道:“珍嫂,言语冒犯之处多多包涵,劳你枉顾,不胜感激。”
    珍嫂见姜伯伯第一次和颜悦色的对自己说话,脸红过耳,心下惴惴的道:“应该的,应该的。”
    “如此,却之不恭了。”姜伯伯伸手接过珍嫂早已拿在手中的参粥一饮而尽。方宝儿、钟颜大喜过望。珍嫂更是惊喜万分。姜伯伯喝完后,缓缓道:“贤弟,我有话说。”方宝儿道:“但说无妨。”
    姜伯伯道:“是关于仲儿的事。我打算在身体略微好转后,短则数月长则一年,即带仲儿回昆仑。”方宝儿、钟颜、珍嫂俱都一惊,心下各有各的打算。姜伯伯接着道:“仲儿年已不小,实不该跟着你们隐匿山林,更不能老于此地。我昆仑万道之源,向为修真之人所敬仰,将相王侯亦不能轻易入门,唯系有缘二字。弟妹是聪明人,当知我说的对与不对。”
    钟颜道:“姜大哥有心提携仲儿,自是他的福气,我夫妻在此谢过了。”说罢,与方宝儿盈盈为礼,“只是大哥的病体是否经的长途辛劳。”
    姜伯伯笑道:“这才是非要带着仲儿的道理。”言下之意是要方仲一路多多照应了。三人互相莞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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