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一剑之昆仑境》番外(10)独孤剑客[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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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椅子上脱离开来,目不转睛地盯着擂台,纵使是身边的两个小仆拼命地扇风,他的额角还是浸满了汗珠。
    碰!
    昊阙剑对上了傲来剑,火星四射,对撞击起的狂风从擂台中央炸开,如同龙卷风一样卷起狂沙细石,迷得众人睁不开眼。
    “接,接住了?”人们嗟叹,他们眯起眼。突然,余秋水的身影突然消失不见了,肖如意只觉得剑突然一空,整个身子朝前扑去。
    下一秒,余秋水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身后,剑身狠狠拍在了他的手背上。
    傲来剑脱手而出,一道蓝色的弧光闪过,傲来剑在空中生生断裂而开,碎成了两半,没入石地。
    狂风止住,擂台之上恢复了平静,砂砾噼里啪啦地散落一地。待到尘烟散去,人们只看得见余秋水的剑直指肖如意的咽喉,而被剑指之人闭着眼,似乎已经做好了剑破穿喉的准备。
    “杀了他,杀了他!”台下的观众兴奋地呐喊着,不可一世的肖如意终于吃了败仗,三年了,肖如意在剑仙榜上独占了三年,他们早看腻了。
    新王的登机往往伴随着旧王的鲜血,不是吗?他们想要看到这大快人心的一幕。
    “不要,不要。”肖乘风紧紧地握住木质的椅把,他喃喃自语,甚至没有发现自己的指甲已经深深地嵌入了木椅之中。
    肖如意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他昨日本想和自己的弟弟再多说两句,因为那或许是他俩最后的一次对话了。
    没有遗言,再无遗憾。
    可是他等了许久,依旧没有等到冰冷的剑划破自己咽喉的伤痛。
    肖如意睁开眼。
    余秋水缓缓放下了手中的剑,亦如他面对温兆辰和常风时一样。
    “为什么?”肖如意不解。
    “当年你没有杀洛晓峰,今日我也饶你一命,只是此后你不能再碰剑。”余秋水的声音冰冷,于一个剑痴而言,不让他碰剑比杀了他更难受。
    “你不杀我吗?”肖如意似乎没有听到余秋水的话。
    “杀了你又能如何,杀了你,你剑下的二百七十名亡魂就能重新活过来吗?”余秋水冷笑,他收起了手中的剑。
    肖如意呆滞地望着余秋水手里的剑,厚实的嘴唇突然裂了开来,他弯腰捡起了陪伴自己多年的那柄傲来剑,轻轻抚摸着它残缺的剑身。
    他的眼神无比温柔,像是在看自己的孩子一般,确实,傲来剑如他而言,正是他的孩子。
    “真是好锋利的一柄剑啊!”
    “现在的你满足了吗?”肖如意酣畅淋漓地大笑,所有人都以为他疯了,输疯了。从天下第一论为一个普通的百姓,任谁都会疯掉吧?
    余秋水抬头望着蓝天,长舒了一口气。天上的云朵飘散聚集,仿佛映着一个笑脸在对他微笑。
    “噗!”一口鲜血染红了擂台。
    洛云清再也支撑不住了,他仰天喷出一口血,鲜红中带着黑色的结块,随后瘦小的身躯缓缓向后倒去。
    余秋水猛然惊醒,一跃而下,眼疾手快地接住正要倒下的洛云清。
    “怎么回事?你这是,中毒了?”余秋水看见洛云清的嘴唇微微有些发黑,突然想起起床的时候他的面色就格外憔悴,原本是以为是酒喝多了脱水的他没有在意。
    “大叔,我的胃好痛。”
    洛云清勉强挤出一个笑脸,他回头看着擂台上的肖如意,眼里满是恨意。
    “五石散。”肖如意看出了洛云清的病态,他恍然明白了什么,再度转身看着高台之上的弟弟。
    因为这五石散是肖家的秘制毒药,更何况这种事,也只有肖乘风能够做得出来。
    五石散会侵入人的五脏六腑,致使他器官破裂而死。余秋水是习武之人,这五石散会让他器官老化,继而全身无力,然后慢慢地死去。而洛云清只是一个孩子,他的肝脏经过一夜毒药的浸泡,早已经变得脆弱不堪。
    肖乘风有些心虚,他不敢直面哥哥的眼神,于是低下头去看着地面,红木雕制的椅把早已千疮百孔。
    “不要死,不要死。”余秋水将洛云清紧紧搂在怀里。
    “我要你帮我,帮我,杀了他!”洛云清用尽全身的力气,他指着擂台之上站着的肖如意,愤怒地咆哮。
    余秋红了眼眶,是因为昨晚的那坛酒吗?他突然明白了为何洛云清昨晚那么的自私。
    “好!”余秋水握紧了手中的剑,白是皮肤在阳光的照射下,青黑色的筋脉清晰可见。那柄湛蓝色的剑此刻居然狂放着血色的红光,如同魔神降世!
    “不要!不要!”肖乘风从高台之上一跃而下,飞一般挡在了肖如意的面前,他张开双臂,死死地护住了自己的哥哥。
    “毒是我下的,你要杀就杀我吧!”
    “弟弟,你这又是何苦呢?”肖如意苦笑着,他上前一步,紧紧握住了肖乘风的胳膊,还是如他记忆里的那般瘦弱。
    他突然想起了小的时候,自己不也是这样挡在他的面前吗?
    弟弟,你长大了啊!
    “我是他的哥哥,他犯下的罪皆该由我来承受,你还是杀了我吧。”
    “今日你们二人,都得死!”
    余秋水怒不可遏,他刚刚起身,向前迈出一步,却发现洛云清的手还死死地攥着自己的衣襟,他的力气很弱,却让余秋水再也无法向前迈出分毫。
    因为他忽而又笑了,被鲜血染红的嘴唇看起来是那样的明艳,像是抹了唇脂的少女般鲜艳动人,娇艳欲滴。
    “噗。”他再度喷出一口血,染红了余秋水灰色的衣摆。
    “我骗你的,不要再枉造杀孽了。”他慢悠悠地闭上眼,眼珠子在眼皮下咕噜噜地转动着,看起来无比安详。
    “云清早就该死了,医生说我活不到十二岁。洛晓峰自那一战归来,每日浑浑噩噩像是死了一样,终于有一天他将自己的孩子送到了洛神匠那里,请师傅照顾那个孩子,然后便独自一人离开了。那个孩子知道他要去干什么,于是趁着师傅不注意,他偷偷下了山,之后便一直跟着你。为什么呢?因为洛晓峰和他说啊,如果你不是自小体弱多病的话,便可以做余秋水的徒弟了,那样你就有了两个天下间最厉害的师傅。只是这辈子云清是没有这个福气了,如果有来世,我一定要当你唯一的徒弟。”洛云清轻声咳嗽着,他的眸子愈发清亮起来,似是死前的回光返照。
    “你不能死,你还说,要炼出一把天下间最强的剑,你还没有完成你的承诺。你要当我徒弟,那你便是我唯一的徒弟,只要你能够好起来。”余秋水将手中的昊阙随意地丢在一旁,这柄被世人奉为天下第一剑的宝剑,就这样被他随手弃在了满是泥灰的地上。
    “其实,我已经炼成了,在这里。”洛云清终于松开了余秋水的衣摆,轻轻指了指他的胸膛。
    “你就是我最得意的作品,人人都说昊阙是天下第一剑,但实际上你才是真正的剑。世人不懂你,他们只以为是剑造就
    了你,其实是你造就了它,剑在你手中,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剑,你在哪里,天下第一剑就在哪里。”洛云清咧了咧嘴角,只略微一抬手,内脏便如撕心裂肺般痛楚起来。
    “你心中的孤独,是一把无坚不摧的剑,而这把剑,就是我一直想要守护的,所以你和我父亲的想法都是对的,你们俩之间从来没有对错。”
    “没有,对错吗?”红了眼眶的余秋水突然笑了,他执着了那么久,一直想要证明洛晓峰是错的,他也曾经怀疑过自己,可是现在他仿佛一切都已经想通了。
    “是啊,错的是这个世界啊!你看看这个台下,有多少你们的仇人,有多少人想要杀了你,有多少剑客想要你手中的剑!”泪水无声地从洛云清的眼角滑落,“我多想像一个普通的孩子一样,陪在父亲的身边,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少年啊!可是我知道他心中有梦,只要剑一天在他的心中,他就一日不会心安。他杀了很多人不错,但他也救过很多人,传授过很多人剑法,他说现在的剑客并不是真正的剑客。一个真正的剑客不该以比武为生,以杀孽为生,一个真正的剑客是应该行侠仗义,维护这个天下的安宁,可是他没有做到,因为他的能力不够。但是你可以。”
    “洛晓峰是我的父亲,而我是他的孩子。”洛云清终于缓缓地说出了这句话。
    他一直不肯叫他父亲,因为他恨洛晓峰,恨他没有做到一个父亲的职责,可是现在的他突然放下了,在遇到余秋水之后,他突然觉得父亲的做法没有错。
    这个看起来冷漠孤傲,嗜酒如命的孤独剑客,内心其实柔软而又深情,而孤独,恰好是他力量的源泉。
    “大叔,我听说北方一座天山,那里离天空很近,我一直想去那里,等我死了,你能不能带我去看一看那里的景色,我相信这个世界有一天会变得很美好,只是我等不到那一天了。”
    “好,我带你去看。”余秋水用力地点头,他将洛云清从地上抱了起来。
    “我死了之后,你不要忘了喂小红啊,它是用我的精血喂养的,等它破壳而出之后,你就可以把它当做是我了。”洛云清指了指一边朱红色的蛇蛋,它的蛋壳看起来透明了许多。
    “好。”余秋水继续点头,他带着洛云清朝着远处的人群走去。
    他没有去管那柄昊阙剑,什么天下第一剑,什么人人都想得到的宝剑,都没有他怀里的小人儿重要。
    “大叔,能把你的酒壶再给我喝一口吗?”洛云清挤出一个虚弱的微笑,都快死了,他还想着喝酒。
    余秋水没有拒绝,这一次的他没有吝啬,将酒壶打开,送到洛云清的嘴边。
    他伸长了脖子,费力地抿了一小口,舒而畅快地笑了。
    “你的酒,味道越来越淡了啊!不过还好,我死的时候还是一个饱死鬼。”洛云清心满意足地想再去摸一摸自己的肚子,却在空中无力地垂落下来。
    余秋水的泪水再也没有忍住,无声地流落。
    两畔的路人都不再说话,夹道而行,像是在为他们二人哀悼践行。
    “余秋水!”肖如意突然高声喊了一句。
    “你还会再回来吗?”
    “你知道为何我不杀你吗?”余秋水停下了脚步,却没有回头。
    “这个世界需要一个王,需要有人来维持这个世界的秩序,告诉他们人命不该如蝼蚁般那么低贱,告诉他们杀人应该偿命。你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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