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一品皇家媳》第二百四十六章闯宫[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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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手臂,结结巴巴:“你们看——。”
    几人看他见着鬼似的,笑话了两声,抬起灯笼循着望过去,一个个却都仿似被点了穴,一呆。
    城楼下方,笔直街道的末尾是一片夜的漆黑,漆黑中却夹杂着一小团一小团的火光,仿似幽冥鬼火,越跃越近,也越来越亮。
    随着火光离皇城的逼近,声音传来。
    踏——踏——踏——
    噔——噔——噔——
    是整齐划一的铁靴步履和马蹄顿地之声!
    一人揉了揉眼,还当花了眼:“那……那是什么?”
    队伍大步跨出了黝暗夜色,在火光中显出气势磅礴的轮廓。
    是军队——军队!
    刚才黑夜中跃动的鬼火,是前行兵卒手上的照明火把!
    马肥器利,鲜衣怒铠,方阵队列井然有序,一看就是朝廷养的正规军,前方一排将官模样的人跨在高头大马上,领着大队,手握缰绳,徐徐打马,朝皇城迫近。
    “还不赶紧报指挥使同知!”其中一个士兵终于醒悟过来。
    几人慌了,连忙下城楼去告诉上级。
    等城楼下的队伍停定,沈肇已带着京卫指挥使司的官兵登上了城楼。
    “沈同知!”城楼上的士兵抬起灯具,照亮了护城河那一边,给上级看夜色下触目惊心的一幕。
    沈肇心中一动,已知道来者是谁,大军驻于皇城下,放眼望去,乍一看,人潮密密麻麻,宛如咆哮席卷而来的海潮。
    正中间枣红雄骏的鞍上,年轻男子脱去一身朝上的绣龙纹轻袍玉带,也褪尽了往日的文雅尊贵,此刻顶戴熟铜盔,胸膛套柳叶铠,及膝铁靴夹在马腹两侧,绷出笔直修劲的大腿肌肉,浑身被青铜钢筋衬得强健,一双修俊眉斜飞入鬓,或许是旁边亲兵手持灯火,映得双瞳赤红,如夜中雌伏的猛兽。
    看见城楼上的旧人,男子客气声音扩散在空旷的皇城外:“沈同知,许久没见,别来无恙。”
    沈肇眉一结:“无旨无诏,秦王私自深夜领兵来皇城,可知道已经是犯了重罪?”
    夏侯世廷朗声戏谑:“上次见面还是从晏阳回来,你我一块儿在三清殿领嘉赏,没料到,短短几月,沈大人京卫指挥使司指挥使同知的职衔,已经上了道。”
    沈肇目色黯下:“下官也没料到秦王好路不走,出了轨,秦王若是没任何正当理由,请尽快离开!”
    只听军中前方,一人声音传来:“谁说没正当理由?秦王进宫要见储君。”
    “那也该先通传一声,奉诏再进宫,贸然夜半带兵进宫,是为死罪!大行皇帝刚驾崩,正是全国戒严哀悼的时刻,秦王这般,更是罪加一等。”沈肇循声一望,说话的人正是施遥安,喝叱一声。
    城楼上京卫指挥司的官兵纷纷握紧了刀箭,戒备着。
    “本王就是等梓宫出宫,免得冒犯了父皇。”城楼下,男子抬起缰绳,催马踱了会几步,“今日既已出殡,本王再没什么顾虑,才敢进宫与太子商议紧急军务。”
    “听见了吗?沈同知,请开城门!”施遥安再不耐烦。
    亲兵们跟着吵嚷起来:“开城门——开城门——”
    夜半三更带着亲兵进皇城商议军事?狼子野心还能昭显得更赤//裸一些么。城楼上的官兵手中刀箭捏得更紧一分,只等着上级一声令下就准备驱逐人。
    “不知秦王与太子有什么军机要商议?为什么又要带着人马?”沈肇不动声色。
    “既是军机秘事,沈同知是让本王在城楼下昭告天下,说得路人皆知?”夏侯世廷唇角勾出冷笑,眉目却盖得严严实实,纵是大军之间灯火明煌,也照不出半点心绪,“至于为何带人马,——明日早起,内子要随先帝殉葬献陵,本王想亲自带兵送一程。”
    眉宇不见半点忧伤,只是平平静静,侃侃说出。
    沈肇手心微微一松,刀鞘亦是往下滑落几寸,殉葬的事,前天隐约就听人说过宫内有人要殉葬,还没来得及确凿,如今一听,才知道竟是真的。
    先帝竟真的要拿紫光阁的医女殉葬,而云菀沁恰恰就是其中一个。
    正在这时,一个年轻小副官稚嫩的声音从沈肇身边响起,充满惊慌:“沈同知,秦王妃真的上了殉葬名单……明天就要死殉了!怎么办?这可怎么办啊……”
    说话的人是卫小铁,自从被沈家军收了编,从晏阳来了京城,便跟在了沈肇身边,沈肇因平定晏阳之乱有功,那次被擢升为指挥使同知之后,卫小铁也跟在他身边当了副手。
    城楼上城楼下安静下来,空气叫人窒息。
    就在京卫指挥司的官兵们箭在弦上,下一刻就准备发难,却听上级声音在夜色中传来。
    “开城门。”
    开城门?
    官兵们只当听错了,一名士兵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开城门?秦王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什么商议军事,什么送一程,分明是不怀好意啊!您不能信啊!万一进了宫,有什么纰漏,咱们可全部都会被问责的,便是九条命都挡不住啊!”
    卫小铁明白了沈肇的意思。
    妈的,死就死,秦王妃可是自己个儿的救命恩人,又提携了他的前途,更在晏阳与他也算出生入死过,这条命本就是秦王妃的!
    他心急如焚地斥一声:“叫你开你就开!磨叽个屁!秦王说是紧急军机,若是耽误了,咱们也得玩完!”
    “开!”沈肇加重了口气。
    官兵们虽然惊愕,却也抗拒不了上级,一名管钥官员只得被迫下去开锁。
    嘎吱一声,通往天庭的九扇朱门连铸朱门,缓缓而开。
    “有劳沈同知。”夏侯世廷打了个手势,亲兵如潮水般涌入城门。
    沈肇伫立城墙上,静静看着城楼下的队伍踏过护城河,长驱直入,耳边是官兵们的焦急叹气声,又响起卫小铁的试探声音:“沈同知,秦王妃会没事的吧?”
    如今能救她的,只有他。
    ——
    金銮殿外面的空旷之地,秦王亲兵停驻下来。
    殿内灯火明亮,门口屹立着重重禁卫,早就为今晚做好准备,等着来人,虽早知秦王今夜可能会来,却想需要一些阻力,绝不会这么容易进城。
    没料管理皇城禁卫的京卫指挥使竟是直接打开城门。
    施遥安瞟了一眼阶上的金銮殿:“看来太子确实早有谋算,今晚果真是等着咱们上钩。”
    夏侯世廷唇一动,他又怎么会猜不出来。
    父皇终究是容不下他,终究不能放过他这个可能是北人的皇子异类。
    便是死了,也要留下一盘局,把自己擒下。
    用她的死,来逼自己领兵闯城,方便太子将自己一举拿下。
    不过,父皇这点确实是明智的,看准了就算知道这是一层网,他也得进来。
    殿内,一名年长太监疾步下阶,跑过来传道:“太子有请秦王入内——”
    夏侯世廷翻身下马,一个人径直走向金銮御殿。
    寒冰铁靴在白玉丹墀边的阶石上笃笃响起,钢劲冷硬。
    太监见他一身戎装,双目冷幽,腰际垮着佩刀,迎过去凑近道:“请秦王先卸去兵器,再请里面——”话未落音,夏侯世廷长臂一挡,已经将那太监推了出去,步履依旧大步不停,根本没有脱盔弃甲的意思。
    直到男子走到殿门口,禁卫才回过神,冲上前拦住,重申:“请秦王除掉身上利器,再进殿!”
    “本王偏偏不卸,太子若畏惧,请他出来商议。”殿前,男子手一滑,覆在精瘦腰际刀柄上,似有挑衅,昂起头颈,月光照得一双眸清幽无比,唇角噙着一丝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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