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三哥传奇》一百七十八英豪哥岛斗群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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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掌灯时分,三哥的乌篷船,在芦荡转悠,只要稍稍一靠近大濠芦荡,便见有几艘黑篷船,在芦荡里出没穿梭,船上渔夫,个个面生,横眉立目,满脸横肉,一看便知不是良善之辈。
    看来,一窝狼并未撤走,依旧严密监视着大濠芦荡的一举一动,认定自己还藏在这儿呢。
    传令帮徒话筒里喊的“情报有误,另有发现”,是说给哥听的呀,老妖狼呀老妖狼,你也太把人看扁啦,哥没那么好骗好不好,几句话一哄,便会信以为真,忘乎所以,神智无知,一脚踏空,掉进陷阱去吧。
    得,大濠芦荡让你穷几巴得瑟去,来日方长,哥暂且不跟你计较,去东边儿避避邪风再说。
    沿江之东,芦荡茂密,浩浩荡荡,上百余里,有本事,上东荡来找哥吧,嘿嘿。
    找着哥,算你本事。
    船在行,三哥想。
    突然记起,三十六计中“声东击西”一计,那些个黑船上的暗钩儿,堂而皇之,表现得太过张扬,若欲在大濠芦荡伏击哥,该当极为小心谨慎才是,鬼鬼祟祟,隐秘蛰伏,等待时机,一击得逞。怎能驾着船儿,在芦荡水面出没穿梭呢?会不会是把哥往东芦荡赶呀,东芦荡才是伏击的地点呢?
    莫非芦花岛被发现了?不会吧?
    世上冤枉鬼叫,碰巧偶合,奇出怪样,出人意料之事,所在多有,难说得很呀,去看看就知道了。
    入夜,新月如钩,浮云若烟。
    三哥回到芦花岛,点亮风灯,查看入口处插着的芦苇,一切如故,系在入口处的黄丝也未断,提灯上岛,岛上扎过帐篷的地面,如旧,只是多了些落下的芦花,没有生人上岛践踏过的痕迹,看来,一窝狼并未发现芦花岛,压根儿,也没人上过岛。
    三哥悬着的心,总算落地了,他管自搭起帐篷来。
    雷公道长看在眼里,笑道:“哈哈,想不到天下第一剑,心细如针啊。”
    三哥道:“小心点好。”
    “小心好是好,只是太烧脑。”
    三哥道:“当初,前辈若能小心点,就不会中了贼人的吹管迷药。”
    雷公道长不悦道:“三哥不厚道,专挖贫道的脚底板。”
    三哥道:“晚生不敢,只是提个醒,望前辈行走江湖,千万小心谨慎,常言道,谨慎能捕千秋蝉,小心驶得万年船。”
    雷公道长叹口气,道:“没错,江湖凶险,魑魅魍魉,无所不用其极,即便夜间睡觉,也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啊。”
    三哥道:“前辈所言极是,哎,今夜,不知为何,晚生总觉得有些怪怪的。”
    “啊,怪啥怪?岛上有人来过?”
    三哥道:“好像没,只是苇荡静得异样,方圆三四里地,没见着一个渔夫。”
    雷公道长道:“有时人多,有时人少,像有约定一般,其实,此乃世间常有之事。武当山下,有家剃头店,有时门可箩雀,有时顾客盈门,剃头师傅纳闷,这是咋回事,要贫道给他卜一卦,贫道说,这叫人来疯,碰着算数,没个准数,也无关穷通吉凶,这个卦,没法卜。今夜的东芦荡,就是这么回事,三哥多虑啦。”
    三哥道:“是嘛。”
    嘴上应承,心里却不以为然。
    道长看穿了三哥心思,道:“不放心,咱们就去大濠芦荡。”
    三哥道:“大濠芦荡是明摆着的事,不能去。”
    雷公道长道:“莫非此地暗中有个陷阱?”
    三哥道:“说不好,不过直觉告诉在下,有些不妙。”
    “直觉?直觉能信么,人的直觉常出错。”
    三哥道:“晚生的直觉对多错少,所以,晚生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信其有,大不了费心劳神,信其无,却可能麻烦缠身。”
    “你也怕麻烦?”
    “麻烦总是越少越好。”
    “不怕烧脑?”
    “能不烧脑最好,该烧也得烧,总比流血好。”
    雷公道长笑道:“哈哈,三哥遇事舍得烧脑,不用贫道操心,足可高枕无忧,若跟三哥相与个半月一月,贫道怕是要发福啦。”
    三哥摇头道:“前辈见笑啦。”
    搭好帐篷,三哥道:“前辈可在帐篷内歇息,‘二黑’留在此地,估计,前半夜不会有事,要有事,也在后半夜,晚生去周遭转转,若有情况,二黑会叫唤报警,前辈别睡得太死喽。”
    雷公道长道:“哎,你咋对贫道唠叨个没完,贫道又不是三岁小孩,去吧,去吧,如今贫道伤已无碍,即便上来十个八个杀手,管保叫他有来无回。”
    三哥递给道长一柄剑,笑道:“那是,若前辈伤重,晚生也不敢擅自离去。”
    三哥提灯,离开芦花岛,又在入口处插上芦苇,上船后,吹灭风灯,独自驾着船儿,去附近苇荡巡视,熟悉地形。
    三哥沿着苇荡河道,驾船向长江大堤驶去,堤上并排长着三棵高大柳树。
    到了大堤下,三哥舍船登岸,站在三棵树下,北面是浩瀚的长江,江畔泊着稀稀拉拉的船只,南面是白茫茫的芦荡,夜禽时不时在芦荡上飞掠而过,万籁俱寂,江天辽阔,心胸顿感舒畅。
    深秋的江风,挟着寒凛之气,扑面而来,堤上风大,不可久留,三哥下堤,准备找船返岛,忽听得苇丛中另一头,传来阵阵酣声,心生好奇,便分开苇丛,循声悄悄摸将进去,见苇丛内有一洼池塘,一叶黑篷船泊在池塘边,船上黑篷前,渔夫盘腿而坐,头靠在篷边,双手攥着一根钓杆,夜钓呢。
    那垂钓熟睡的渔夫,正是暗探狗仔。
    薄明中,只见池塘上的浮飘,正一起一落颤动,哟,有鱼,咬钩了。
    三哥靠近船,悄声道:“老乡,咬钩了。”
    冷丁,狗仔吓了一跳,一个激凌,睁开眼,见身边多了个中年汉子,以为是帮里派来的接应者,道:“啊,老兄,吓兄弟一跳,总算把你盼来啦。”
    三哥一愣,他是个垂钓爱好者,一时顾不得这些,忙道:“老乡,你说啥呢,快看,哎呀,浮飘沉底啦,快,快快,提杆。”
    狗仔这才双手攥紧钓杆,往上一提,竟没能把鱼拎出水面,那钓杆弯成弓状,杆头的鱼线,一会儿窜到左,一会儿窜到右,看来,水下的鱼,个头不小。
    狗仔用下巴指指船里的网兜,道:“劳驾老兄,拿起网兜,看来,上钩的鱼,个头不小呀,当鱼出水时,老兄就用网兜把鱼兜上岸。”
    三哥道:“好嘞。”
    狗仔也确是把钓鱼的好手,钓杆牵着钓丝,在水里跟鱼时紧时松的拉扯,待到鱼儿精疲力竭之际,蓦地,一提钓杆,那鱼儿拎出水面,摆头甩尾,拼命挣扎,泼刺刺,水面上浪花飞溅,三哥抄起网兜,一下,就把鱼兜起,兜到岸边草地上,那是一条五六斤重的鲶鱼,黑背黄肚,长着黑须,张着大嘴,在草地上翻滚跳跃。
    狗仔提着鱼篓上岸,一阵折腾,双手抓起滑溜溜的鲶鱼,塞进鱼篓,随手将鱼篓扔进河里,将鱼篓上的绳子,拴在船边铜环上,这才算完事,狗仔在河里洗洗手,对三哥笑道:“老兄,谢啦。”
    三哥道:“不客气。”
    “你叫啥?”
    三哥道:“老李。你呢?”
    “狗仔。”
    三哥道:“哈,这名字顺口。”
    狗仔道:“在我出生前,我妈生一个死一个,听算命先生说,起个贱名好养活,后来生下我,就起了‘狗仔’这个名。也怪,果然好养,连头疼脑热也少有。”
    三哥笑道:“哈哈,算命先生的话,不可全信,不可不信,这回,还真说对啦。”
    边说三哥边提起鱼篓看看,道:“狗仔,这鲶鱼个头真大,能卖个好价钱吧?”
    狗仔道:“哪能呢,要是钓条鲥鱼,就值钱啦。”
    三哥道:“鲶鱼炖茄子,撑死老爷子。卖给东北人开的饭店,兴许有赚头。”
    狗仔道:“咦,老李,你是东北人?”
    三哥道:“不,我是南京人。”
    狗仔道:“听口音,你也是正尔八经的南京人呀,咋知道东北人好这一口呀?”
    三哥道:“码头上有两个抗活的东北老乡,听他们念叨的,大概味道不错吧。”
    狗仔道:“我不爱吃,土腥味太重。”
    三哥道:“好吃不好吃,也分人,你觉着腥,还有人喜欢腥的呢,听说过有人爱吃鱼腥草吗?”
    “听说过。”
    三哥道:“那才叫腥呢。”
    “也是。”
    狗仔边说边在鱼钩上穿蚯蚓,目光游离,在三哥身上时不时飘一眼,心不在焉,手指还被鱼钩扎出了血,好不容易,钩上装好蚯蚓,噗嗵一声,把鱼钩撩进池塘。
    三哥觉得这个朝天鼻头,味儿不正,想起他被叫醒时说的话,便问:“狗仔,刚才你说,老兄,总算把你盼来啦,这话啥意思?”
    狗仔哈哈一笑,道:“梦话,别介意。”
    三哥打趣道:“你咋就想老兄,不想老婆呀?”
    狗仔一个愣怔,编个故事,张口就来,道:“老婆天天在一起,家常便饭,用想么。再说,那老兄欠了老子三十两银子,说是十天就还,呸,结果,过了两个月都没还,总是今天推明天,明天推后天,后来,干脆玩起了失踪,这事,老子算是吃进心里去啦,梦里见他来还钱,自然高兴,冲口就说‘总算把你盼来啦’,仔细一瞅,哎,不是,结果还是一场空,这三十两银子,算是打水漂啦。吃一堑,长一智,以后老子得捂紧钱袋子,谁借钱也不好使。”
    三哥道:“哦,原来如此。”
    故事编得很溜,像真的一样,可三哥没那么好骗。
    今夜有月,疏星迷离,芦荡内虽无灯光,星月朦胧间,却也依稀可辨,况且,三哥的眼夜十分犀利,虽不及丁飘蓬,却也在伯仲之间。
    狗仔编的故事没毛病,有毛病是他的眼睛,那双眼睛后面,似乎还藏着一双眼睛,像是在问,你是谁呀,是渔夫还是柳三哥?
    只有暗钩儿才有这么游离尖利,满腹狐疑的的眼神,常人的眼神,即便尖利如钩,也不可能如此游离飘忽,闪闪烁烁,这是吃这碗饭的人,常年江湖磨砺历练所致。
    无疑,狗仔是一窝狼的暗钩儿,他待在这儿干啥?
    老兄,总算把你盼来啦,看来,他不是在说梦话,是在等人,人来了,想干啥?是去找哥呢,还是已经找到了哥的芦花岛?
    把狗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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