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三哥传奇》一百七十一大濠阿泉骂龙家[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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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虎翡翠托人带口信来了。”
    卷毛后生道:“黑虎翡翠是谁?”
    “是,是个人?还是翡翠?说实话,敝人也不知道,只是带个口信而已,口信带到,敝人就走,一会儿功夫。”
    卷毛后生一时有点拿不定主意,道:“嗯,这个……”
    三哥道:“若小哥不去通报,估计马爷知道会发脾气。”
    卷毛后生这才起身,关照道:“得,先生在门口等着,小可去通报一声。”
    卷毛后生开门进去,一会儿,从包厢出来,换了一张面孔,笑模悠儿,躬身道:道:“先生,马爷有请。”
    三哥道:“谢谢。”
    进入包厢,身后的门合上,只见麻雀马爷坐在一张安乐椅上,朝他微一颔首,指指身旁的椅子,示意坐下,三哥落座。
    麻雀问:“是杭州老李派你来的?”
    “是。”
    “东西带来没有?”
    三哥点点头,也不答话,从怀中掏出黑虎翡翠,起身递在麻雀手中,道:“请马爷查验。”
    麻雀接在手中,摩挲端详,不时又瞟几眼三哥。
    三哥这才看清麻雀,中等身材,瘦削结实,圆脸微黑,脸上有几点棕色雀斑,淡眉毛,单眼皮,眼里的瞳仁作棕褐色,骨碌碌转动,其状活像一只落地觅食的麻雀,处处透着小心与机警。
    麻雀将黑虎翡翠还给三哥,道:“老李的事,就是我的事,说,啥事要办?”
    三哥道:“听说,一窝狼最近在南京出没,敝人想找到老妖狼落脚的地方。”
    “你?你要找到老妖狼落脚的地方?”
    三哥道:“不,其实是,四海镖局总镖头霸王鞭崔大安要找。”
    “霸王鞭在哪儿?”
    三哥道:“就在江浙一带,找一窝狼。”
    麻雀道:“请问尊姓大名?”
    三哥道:“贱姓陈,名财丰。”
    麻雀道:“唔,听说,霸王鞭与一窝狼是死对头。”
    三哥道:“是。霸王鞭的二儿子与大女婿折在一窝狼手里,这梁子无解。前些天,霸王鞭夫妇到杭州分舵,要分舵镖头查找老妖狼下落,镖头四处查找,没找到,知道敝人跟李总捕头交厚,六扇门子里的爷们是吃这碗饭的,消息当然比走镖的灵,托我去打听打听,结果,老李说,一窝狼行踪诡秘,来去无踪,他担保,老妖狼在杭州有党羽,却没窝,听说,前些时,一窝狼在南京杀人作案,估计在南京有窝,他就将黑虎翡翠给了敝人,要敝人找马爷帮个忙。”
    麻雀盯着三哥的脸,有些拿捏不定的模样,道:“你是霸王鞭崔大安手下的人?”
    “是。在四海镖局杭州分舵混口饭吃,平时镖局待敝人不薄,总不能光伸手要钱,得给人家办点拿得出手的事吧,这么一想,敝人便接了这活儿。”
    麻雀问:“你跟盗贼克星李得胜是什么关系?”
    三哥道:“咱俩是邻居,用老李的话说,他欠敝人一条命。”
    “哦?”显然麻雀有点不信,“欠你一条命?”
    三哥笑道:“嗨,那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啦,小时候的老李,那叫个皮呀,成日价拆天拆地的玩耍,一次,一个不当心,掉河里啦,又不会水,在河里扎煞挣扎,咕噜咕噜灌水,狂喊救命,敝人奇巧路过,顺手抓起路旁一根晾衣竹杆,伸到河里,把他捞了上来,其实,是件稀松平常的事,可老李却记在心里,常念叨,说我是救命恩人,他欠敝人一条命,逢年过节,给我送这送那,弄得我怪不好意思的。”
    麻雀道:“原来如此。”
    三哥道:“小事一桩,李总捕头当真了,哈哈。”
    麻雀沉吟道:“老妖狼的窝?此事有点棘手啊。”
    “不好意思。”
    麻雀道:“此事难度极大,都说,老妖狼在南京有窝,南京的捕快都在查,至今,毫无头绪。换做别人,本捕头早就拒绝了。”
    三哥道:“若是实在难办,马爷,那就算啦,敝人告辞啦。”
    三哥起身一揖,就要走人,麻雀道:“慢。既然李爷开金口了,再棘手的事,本捕头也得照单全收。”
    三哥一竖拇指,道:“李爷真仗义,不过,若事情太棘手,那就算啦。”
    麻雀道:“怎么能算!谁让本捕头欠李爷一条命呀。”
    三哥道:“又是一条命,咋回事?”
    麻雀道:“那是几年前的事,本捕头带着两名弟兄,跟踪一名匪徒,从南京一直跟到杭州,企图找到匪巢,然后,请求杭州捕快相助,将其一网打尽。其实,匪徒早已察觉,却佯装不知,到杭州后,匪首设局,将我等堵在城郊的一条窄巷里,那条巷子叫扁担弄,只有两人来宽,两旁是高耸数丈的封火墙,匪伙仗着人多势众,从两头杀入,我等腹背受敌,拼命厮杀,却无法脱身,两名弟兄当场战死,本捕头身中四刀,垂死挣扎,正当命悬一线之际,盗贼克星李得胜带领捕快路经此地,率众杀退匪徒,救下了本捕头。”
    三哥道:“马爷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麻雀道:“还福呢,那是侥幸!不谈啦,前些时,一窝狼竟然在南京近郊大开杀戒,南京府尹大怒,命我等限期破案。”
    “破了没?”
    麻雀道:“破啥破,这些滑贼大盗,刚一露脸,又闪没影了,手段老练狡诈,行踪诡秘多变,哪有那么好破。这样吧,你住在哪,一有消息,本捕头会派人通知先生,对了,包厢门口的卷毛会来找你。”
    三哥留下客栈地址,正要走,麻雀道:“无论找没找到,七天内,会给你答复,你就别来找本捕头了,本捕头目标大,怕暗中有人盯梢,对先生不利。”
    三哥道:“行。”
    心想:看来,麻雀知难而退了。
    麻雀眼珠子一转,像是看穿了三哥心思,道:“陈先生,别误会,并非本捕头怕事推却,说句实话,你办的事,极其凶险,在南京,一窝狼眼线密布,本捕头怕先生,人生地不熟,稍一疏忽,性命堪忧。还有,千万别向陌生人打听老妖狼的下落,此事本捕头自当尽力侦查,切记切记。”
    三哥道:“多谢马爷关照,敝人谨记在心。”
    ***
    龙头大院门前的街,叫滨江大道,市肆栉比,人烟稠密,大院斜对顾有家客栈,叫连江口客栈,三哥就住在二楼11号房间,白天,他在房间里等麻雀的消息,晚间,穿上夜行衣靠,背插宝剑,展开轻功,去蚕桑镇找寻南不倒等人。
    号房间窗口临街,白天,三哥坐在椅子上看书破闷,或凭窗眺望,遐想联翩。
    街上来去匆匆的贩夫走卒,商贾仕女,有熟识的,有陌生的,各色人等,板着面孔,一本正经,来去匆匆,好像众人都在忙活着生计,看来,各人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啊。
    “凡人”即“烦人”,活在世上没人能不烦,区别是,别人多为生计衣食而烦,哥是为生死安危而烦,哥烦得有点大而已,其“烦”则一也,这么一想,三哥不禁哑然失笑,为之心内一宽。
    总之,三哥是个比得开的乐天派,相信“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说不定,南不倒为了破解阴谋,会突然出现在滨江大道上呢,只有靠近水道的龙头大院,才能揭开真相,这个道理是明摆着的嘛。
    南不倒不傻,当然会易容改扮,别人易容后,哥认不认得出,还真不敢打保票,而南不倒,随便她怎么精心伪装,易容改扮,那步态、体形、动作、语音,却无法变更,即便刻意更改,也会时不时显露出或多或少的本来面目,这叫行家面前卖谎称,能逃过哥的法眼么,想都别想。
    一日下午,三哥捧着本书,望着窗下,忽见水道保镖阿泉,从窗下匆匆走过,见他身后没人跟着,三哥下楼,在阿泉身后远远尾随,行到僻静处,三哥紧走几步,来到阿泉身旁,道:“阿泉,近来可好。”
    阿泉看看三哥,问:“你是谁?”
    三哥悄声道:“请保持镇静,不惊不乍,往前走,行么?”
    都是在道上混的人,阿泉悄声道:“好。”
    三哥道:“我是柳三哥。”
    阿泉一愣,即刻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瞧也不瞧三哥一眼,笑了笑,往前走,像两个熟人,有一句没一句地搭讪着。
    阿泉道:“好大胆,水道的人都在找你,却自己送货上门来了。”
    三哥道:“在哪儿跌倒,就从哪儿爬起来,我要查明冤案真相。”
    阿泉道:“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
    三哥道:“找个地儿。”
    阿泉沉吟道:“往东二里许,有条小河,叫‘大濠’,大濠上有座木桥,叫濠东桥,周围芦苇丛生,人迹罕至,芦苇丛里有两间废弃的茅庐,我先过去,你过半个时辰再来,行不?”
    三哥一怔,面有难色,阿泉道:“阿泉虽穷,决不会出卖恩公,信我就去,不信就拉倒。”
    “信。”三哥点个头,随即拐入街旁小巷,像是两个熟人碰上,搭讪两句,之后,各找各的爹,各回各的家。
    半个时辰后,三哥来到濠东桥上,那是座破桥,桥栏朽坏,桥上木板豁口,从豁缝里,能见到哗哗流淌的河水,大濠发源于西山,时宽时窄,濠水湍急清澈,向北蜿蜒,流入长江,夕阳下,远处濠上,有星星点点几艘渔船,大濠两岸芦苇丛生,芦花在风中如雪浪般起伏荡漾,秋风飒飒,北雁南归,四外无人,凄怆幽静,真所谓“满目凄凉异乡景,悲催最是晚来风”,三哥触景生情,念及家人,不免有几分伤感。
    正东张西望,找寻桥畔茅庐之际,忽见不远处,芦花丛中冒出个人头来,戴着顶草帽,定睛一瞅,正是阿泉,向他挥手示意呢,三哥三脚并作两步,走下木桥,钻进芦苇丛中,走近了,才见芦苇丛中有两间低矮的茅庐,阿泉手中拿着根釣杆,像是来濠上钓鱼的模样,将三哥引进茅庐内。
    茅庐破败,一无长物,有几张破椅子,款式各异,一看便知,是从街上捡来的,人坐上去,吱嘎作响,像是随时要塌的样子,两人落座,阿泉道:“当心,三哥,这椅子说塌就塌。”
    三哥坐着,用屁股墩了墩,椅子吱嘎乱响,却也不塌,道:“没事。”
    阿泉问:“你找南不倒来了?”
    “是。”
    阿泉道:“听说,南不倒跑了。”
    三哥问:“在香兰客栈,龙长江带人追杀南不倒,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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