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三哥传奇》一百五十四驼背和尚十八贱[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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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人叫作‘十八贱’,师父留了一手,给个面子,将‘贱’字去掉,呼作‘十八’,叫得顺口,声音也响亮,常有人错把贫僧当作十八罗汉之一呢。罪过罪过,阿弥陀佛。”
    曲大兴大乐,道:“主持的名字取得好,学问也好。”
    柳三哥道:“万年寺主持是得道高僧,他的用意,不是晚辈能猜度的。其实,对出家人来说,十八贱与万人迷都是一回事,浮生若梦,白驹过隙,匆匆来去,同归尘土。所不同者,十八贱活得省心多了。”
    曲大兴道:“咦,怎么省心?”
    柳三哥道:“因丑被弃,无人骚扰。只管倒头便睡,一觉睡到大天亮,你说好不好?”
    曲大兴笑道:“好是好,不过,也太孤独啦。”
    三哥道:“惯了。若长得英俊,就没那个福份罗,你想睡,别人也不让,总有人来找个由头,骚扰你,若你喜欢的人,也就凑合了,破个戒,高兴高兴;若你讨厌的,那不受老罪啦。况且,世间讨厌的人,总比喜欢的人多呀。”
    曲大兴哈哈大笑,道:“哈哈,和尚偷腥,‘十八’真想得开呀。”
    柳三哥道:“想不开,莫非去死呀,人总要往开处想,无论世路多窄,人也要往开处想,越想越开,就想通了,心里豁亮了;若往窄处想,就会钻牛角尖,变成一条道走到黑,走到死,那就不想活啦,寻死的人,多半不用也不必死,因自己在心里打了个死结,解不开了,才走了那一步。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曲大兴感叹道:“十八所言,极有道理,话糙理不糙,人丑话不丑啊。”
    柳三哥道:“今儿贫僧有一点想不明白啦,不知能问一问否?”
    曲大兴道:“咦,你也有想不明白的事啊?”
    柳三哥道:“有,多啦,你当贫僧啥都明白啊?贫僧这个人,一会儿明白,一会儿糊涂,糊涂起来,还不是一般的糊涂,而是,一塌糊涂。”
    曲大兴道:“十八,你就别谦虚啦,有啥问题就问吧。”
    柳三哥道:“平时,贫僧所到之处,众人避之唯恐不及,今儿个却是例外,承蒙长官看顾,叫到跟前查问十八,看来,贫僧要交‘鸡头运’了。”
    “啥叫鸡头运?”
    柳三哥道:“俗间将‘鸡头运’当作难得碰到的好运。”
    曲大兴道:“你倒说说看,你碰到了啥好运?”
    柳三哥道:“贫僧命苦,此生数奇,从来没交过好运。也许是贫僧会错了意,并非是‘鸡头运’,可能是‘华盖运’,运交‘华盖’,糟糕透顶,碰头磕脑,总归不顺。这才跟贫僧的命数相合呀。”
    曲大兴道:“这个问题问得好,你猜猜看,本官为何把你叫到跟前?”
    柳三哥道:“大概贫僧跟柳三哥相像吧?”
    曲大兴面色一沉,斥道:“像个屁,听说柳三哥是当今一等一的易容高手,完全有可能将俏脸变成鬼脸,不过,想从本官面前蒙混过去,嘿嘿,有点难。”
    柳三哥唯唯喏喏,道:“长官英明,盗贼插翅难飞。”
    霍地,曲大兴起身,走到柳三哥跟前,三哥的嘴是向左歪的,他出手揪住三哥右脸颊,使劲往右拧。
    柳三哥叫道:“长官,轻点轻点,疼死了,疼死了,贫僧的嘴脸是天生的,再拧也拧不回去。”
    曲大兴不信,拧了两回,那歪嘴还是弹回去了,拧得三哥的右脸颊通红。
    曲大兴返回椅子坐下,道:“猜到本官找你的原因了吧?”
    “长官用意,莫测高深,贫僧即使想猜,也猜不出。”
    曲大兴道:“你虽是个驼背,体形却与通缉令上对柳三哥的描绘有三分相似,虽佝偻蹒跚,若直起腰来,便是身材颀长,步子踉跄中,隐隐有几分沉稳,且举手投足间,不慌不忙,本官总觉着你的气场不同凡响,与普通人有点不一样。”
    柳三哥听得,心头“格登”了一下,道:“十八惭愧,形容丑陋,自惭形秽,哪来的不同凡响啊,若有,也只是丑态百出,丢人现眼呀。”
    曲大兴道:“和尚,你把僧衣脱了,让本官看看,你是真驼背,还是假驼背。”
    尽管,三哥的驼背也可以乱真,他以独门点穴手法,在脊背“身柱”“筋缩”二穴上各点了一指,脊柱弯曲隆起,不能伸展,却没有真驼背背部的那种突兀畸形的骨相,粗粗一看,几可乱真,若仔细揣摩,便会露馅。
    柳三哥低头道:“长官,贫僧能起立脱衣么?”
    曲大兴道:“能。”
    柳三哥起立,除下包袱,开始解衣宽带,两名士卒,一旁刀剑伺候,丝毫不敢松懈。
    三哥心想,我安排的那个人该出场啦,若再慢一拍,也许,今儿只能开打冲关了。
    柳三哥安排的那人是谁呢?
    那就是名蟀堂的伙计桂花袍,请桂花袍来清波门走一趟,虽是一个打工的伙计,却也颇费一番口舌。
    前夜,在名蟀堂,黑炭受柳三哥所托,带来了桂花袍。
    桂花袍一见了丑和尚就发怵,问黑炭道:“老板,他是谁呀?”
    黑炭道:“是老子的方外朋友,易容高手。”
    桂花袍道:“给谁易容?老板,你要易容吗?”
    黑炭道:“不是我,是你。”
    桂花袍道:“好好的,易容干吗?我不易。”
    黑炭恼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老子要你帮个忙,就那么难!想当初,你只有十来岁,饿得像瘦猴,爹死了,插着草标,要卖身葬父,老子帮你葬了父,没要你一个铜板,之后,收留了你娘俩,如今长大啦,结婚成家,儿女成双,翅膀硬啦,犟头倔脑,不听话啦。”
    桂花袍道:“没有,没有,小人哪敢忘了老板救命之恩啊。”
    黑炭道:“那你烦个屁啊。”
    桂花袍道:“老板要小人易容,是要帮这个和尚的忙吗?”
    “不是。”
    桂花袍道:“若老板要小人易容,是为了你自己,小人就干,否则,小人不干。”
    黑炭道:“那才差不多,你易容,是为我。”
    桂花袍道:“既然老板要小人帮忙,一句话,小人拼死吃河豚,这个忙,帮定了。”
    黑炭道:“这才是人说的话,有点良心,算老子没看走眼。得,十八法师,给桂花袍易容吧。”
    于是,柳三哥在桂花袍脸上忙活了一阵子,没过多久,易容完毕。
    易容后,桂花袍与通缉令上柳三哥的真实面容活脱活像,桂花袍端着镜子照了照,吓得一哆嗦,手一松,砰叭,镜子掉地下,碎了,问黑炭道:“哎哟,老板,我的脸跟柳三哥一模一样了,那怎么行啊,被官府抓住,要掉脑袋呀。”
    黑炭道:“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要我掉脑袋,你?”
    “你脑袋掉了,谁帮老子看店呀,掉不了,老子在一旁,罩着你。”
    桂花袍道:“啥忙我都帮,这个忙,没法帮呀。我死了,娘谁管!老婆儿子谁管!”
    黑炭道:“我管,况且,包你死不了,我会保你出来。”
    桂花袍道:“这么出去,弄不好就被逮走了,即便不死,也脱成皮。”
    黑炭道:“我刚从小车桥出来,你看,皮脱了没有?”
    桂花袍道:“你是你,我是我,那不是一回事,跟你比,那是以地比天,像我这种小不拉子,死个半打,没人过问。”
    黑炭道:“有我罩着,就死不了。你不信?”
    桂花袍道:“信是信,怕还是怕。你要我去顶替柳三哥,有啥好处呢?天哪,这是为什么?”
    黑炭道:“别问为什么,有些事,知道的越少越好。我也没让你去顶替柳三哥,只是让你顶个两三天,你就一口咬定不是柳三哥嘛,再说,捕快的眼睛又尖又毒,仔细看,能看出你不是柳三哥。到时,我会出面作证,你是名蟀堂的伙计桂花袍。包你三天后,毫发无损,从小车桥出来,不过,坐几天班房,看来是难免的。”
    桂花袍道:“坐几天班房我不怕,怕的是一辈子坐班房。”
    黑炭道:“当然,不能让你白干,出来后,赏你三千两银子。”
    桂花袍眼睛一亮,道:“真的?”
    黑炭道:“我几时骗过你?只要你嘴紧,今儿咱俩说的话,就当没说过,除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和尚知,谁也不能知,明白吗?连你老婆那儿也不能说。”
    桂花袍一拍大腿,喜道:“行,不说。我干,即使为老板而死,也是死得其所。况且,你说的,三天后,小人能从小车桥出来,还有,三千两赏银,没错吧,老板?”
    他还真有点不放心,要把这些事,敲敲实。
    黑炭道:“错不了,小子。今晚,你就住在店里吧,明儿,咱俩一起出城。”
    桂花袍想想,还是有点惴惴不安,呐呐道:“老板,小人想了想,还是有点不明白,你让小人扮成柳三哥,对你有啥好处呢?弄不好,连你也要连坐呀。”
    黑炭道:“当时,人家把你当成柳三哥,事后,就知道弄错啦,把你放出来,老子连坐个屁啊。”
    桂花袍道:“那我就吃苦头啦,弄不好,被捕快当场砍死,没得做人啦。”
    黑炭道:“老子官场的路道极足,上上下下,人缘又好,你又不是不知道,有啥好怕的。有我在,保你死不了,在牢里,也不受罪。”
    桂花袍道:“老板,千万别把小人卖啦。”
    黑炭道:“要卖早就卖啦,卖别人犯法,卖你还卖得你心服口服,不犯法,何必非得等到你翅膀硬了,才卖呀?说话不动动脑筋。”
    桂花袍道:“行,只要你罩着小人,小人就干,不然,小人真不敢。”
    黑炭道:“放心吧,我不罩着你,谁罩着你。”
    桂花袍道:“不是小人不放心,是小人在为老板着想,老板,小人再多说一句,你琢磨琢磨,这么做,会不会给老板你带来麻烦哟。”
    黑炭道:“这孩子,前怕狼后怕虎,捏捏放放,还拿不定主意呢。告诉你吧,这事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事后,江湖便会流言四起,盛传黑炭跟柳三哥交情极笃,曾一度是狱友,出狱后,柳三哥还在黑炭的名蟀堂当过伙计,逃避官府追捕,流言四声,真中有假,假中有真,一传十,十传百,传得面目全非,真伪莫辨了,这么一来,传到‘劈脑’这帮人耳朵里,就知道厉害了,以后再不敢来名蟀堂挑衅滋事了。见了老子还得点头哈腰,告诉你吧,老子此举,只是想用千变万化柳三哥的名头,压压地头蛇而已。”
    桂花袍恍然大悟,一拍大腿,道:“喔哟喂,原来如此呀,高,老板你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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