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三哥传奇》一百五十四驼背和尚十八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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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炭背靠在店门后,望着黑幽幽的楼梯口,心底一个声音规劝道:嗨,打开门管自走吧,既不举报他,也不帮助他,已经够意思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还去管这档子鸟事,家还要不要了,日子还过不过了?!
    纷繁江湖,波谲云诡,江湖上的事,你管得了么!
    一念及此,他“霍”地转身,手摸上了门栓,便要抽身走人,心底另一个声音却道:哎,人家柳三哥是天下第一条好汉,人家找你,是有难处了,也是看得起你,若在平时,你八抬大轿去请,也未必请得动,帮他,你当是白帮的呀,日后必有厚报,别急着走,没人逼你,三哥不会强人所难,再想想吧。
    黑炭又转过身来,将背靠在店门上,只听得心,别别乱跳,委实拿捏不定。
    大约三哥看见黑炭左右为难的窘境了,楼梯上传来三哥的声音:“不好意思,算了,这事确实太险,黑哥,再会,在下告辞了。”
    黑炭压低嗓门道:“慢。”
    他急步上楼,楼梯口是一条走廊,走廊两旁各有三间厢房,东厢房傍着岳王路,西厢房傍着后街小弄,只见最后一间西厢房,门一晃,“嗒”,发出一声轻响,关上。
    黑炭三脚并作两步,走到西厢房,门虚掩着,轻轻一推,门开了,只见见西厢房的窗帘拉拢了,只留着一条缝,一道窄窄的日光,斜射进屋内,依稀可见,窗口椅子上坐着苏州人时家驹。
    黑炭有点不信,道:“你真是柳三哥?”
    三哥笑道:“是。”
    黑炭道:“小车桥内的死囚犯也是你?”
    三哥道:“你听听声音,我是不是那个死囚?仔细听,就听出来了。”
    黑炭道:“刚才你叫时家驹,在小车桥,你叫李长根,几天功夫,你就有了两个名字,名字真多啊。知道吗,如今,名蟀堂四周全是暗探捕快,难道你看不见?”
    三哥道:“在下洞若观火。”
    黑炭道:“你是玩儿命来了,柳三哥。”
    三哥道:“没那么严重吧。”
    黑炭道:“你怎么想起找我来了?”
    三哥道:“我也问自己,怎么找起黑哥来了?咱俩只有一面之缘,你没理由找黑哥,开得了口么,好意思么?”
    黑炭道:“你不怕我出卖你吗?我是个生意人,把你卖了,能挣大钱啊,这种机会,一生也许只有一次,也许,一次都不会有。对一个生意人来说,难免心痒难熬。”
    三哥道:“直觉告诉我,你不是这种人。”
    黑炭道:“万一是呢,万一我是这种人呢,你可真是亏大了,把本钱都砸进去了。脑袋掉了,啥也没了,你不怕么?”
    三哥道:“在下的胆子向来就大,在下相信直觉,直觉是个奇妙的东西,说不清,道不明,在关键时刻,总是给在下出金点子,从来没有跟在下开过玩笑。”
    黑炭道:“哎,谁让咱俩有缘呢,一面之缘,也是缘,说吧,只要黑哥能帮上忙的,就帮,要真帮不上,也别见怪。”
    三哥道:“哈,等到真要开口时,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不忙,想啥说啥,开门见山,不用客气。”
    三哥一时有点难以启齿,求人帮忙的事,总是有点难为情,何况是向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人求助,呐呐道:“这个,这个……”
    黑炭笑道:“手头紧,借钱来了?要多少,尽管说。”
    “不,不是钱的事。”
    “想在我店里躲几天,避避风头?”
    “也不是。”
    黑炭奇道:“那你找我干啥?”
    三哥道:“听说你在道上朋友多,想想办法,把在下送出城去。”
    黑炭松了口气,哑然失笑,道:“我当是啥事呢,那容易,一句话,这事包在我身上。”
    三哥道:“这事越快越好,最好是今天。”
    “啊?”黑炭惊道:“如今各水陆关卡查检森严,正在追捕你的风头上,今天绝对不行。”
    三哥道:“那就明天吧。”
    黑炭道:“明天也不行,何必如此性急呢,凡事不可顶风上,谁上谁倒霉,风头一过,偃旗歇鼓,要出城,就容易多啦,黑哥亲自送你出城,包你顺风顺水,平安无事。”
    三哥道:“不是在下性急,是在下有急事,急如星火,刻不容缓。”
    黑炭道:“莫非,比你的性命还重要?”
    三哥道:“当然,重要百倍千倍。”
    黑炭道:“又在管朋友的闲事吧,别管啦,看,你管的水道,讨好吗?不仅不讨好,还非要把你置之死而后快呢,这叫多管闲事多吃屁,真正犯不着。黑哥我可是闲事不管,饭吃三碗,可以保身、全身、养亲、尽年。自己的事,还忙得丢盔弃甲,管不过来呢。不过,你的事,是个例外,不要误会噢。”
    三哥道:“不是朋友的事,是老婆儿子的事。”
    “她们怎么啦?”
    三哥道:“危险,十分危险,我得去救他们。”
    黑炭道:“她们在哪儿?”
    “南京。”
    黑炭道:“你怎么知道她们有危险?”
    “水道总部在南京,水道的探子,在找她们。”
    “找着了吗?”
    三哥道:“不知道。”
    黑炭笑道:“哈,不知道怎么就有危险?是你自己吓唬自己吧。”
    三哥道:“这两天,我左眼皮老跳,不是好兆头。”
    黑炭道:“你也信这个?身体虚,眼皮也跳,得啦,你这叫‘杞人忧天’。”
    三哥道:“内人在坐月子,孩子还未满月,牵挂啊。”
    黑炭道:“那你怎么就出来了,这就是你的不对啦。”
    三哥道:“在下不对的地方太多,实在对不起她们,不过,事出有因啊。”
    黑炭道:“啥事?”
    “一言难尽,黑哥。总之,出来是不得不出来,回去呢,最好能飞回去。”
    黑炭道:“照顾你媳妇儿子的人有吗?可靠吗?”
    “有,可靠。”
    黑炭道:“那就好,放心,吉人自有天相,没事,在我这儿好好待几天,养养精神,风头一过,黑哥我,送你出城。”
    三哥道:“不行,我得走。”
    黑炭道:“你这人怎么不听劝呢?若是这两天走,那是灯蛾扑火,自取灭亡。”
    三哥道:“你有出城的门路么?”
    黑炭摇摇头,道:“这两天,真没有。上头查得那么紧,关卡上的弟兄,都是有家小的,没人敢涉险。”
    三哥起身,拧紧眉头在屋内来回踱步,苦苦思索,有顷,眉头舒展,一脸灿烂,笑道:“我想出了一个办法,不知能否试一试?”
    黑炭愕然:“办法?什么办法?”
    三哥道:“你店里有个叫‘桂花袍’的伙计,对吧?”
    “有啊,怎么啦?”
    “可靠吗?”
    黑炭道:“小伙子可靠,干活也卖力。”
    三哥问:“怎么可靠?”
    “没我帮他,也许早已家破人亡了。”
    三哥道:“你帮过他,他不一定会帮你,恩将仇报的人,比比皆是。”
    黑炭道:“他不是这种人,这个你放心,我眼火准,不会看错。”
    “胆子大吗?”
    黑炭道:“年纪虽轻,胆子却大。”
    “哪儿人?”
    “江西九江。”
    三哥道:“既如此,就是他了。”
    黑炭奇道:“怎么,一说到九江人,就确定是他了。”
    三哥道:“九江人一向彪悍。”
    黑炭道:“他好像并不彪悍。”
    三哥道:“有种彪悍写在脸上,往往似是而非,其实并不彪悍,或者即便彪悍,也有限丝丝;九江人的彪悍是窝在骨子里的,外表看不出来,这种深藏不露的彪悍,要么不发作,一旦发作,才叫真个彪悍。”
    黑炭道:“得,我是个粗人,不识几个字,三哥的话我不懂,听得混沌沌吃馄饨,越听越糊涂,直说吧,你要九江桂花袍干啥?”
    三哥道:“你看,他的个头像我么?”
    黑炭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三哥,一拍脑袋,道:“嗨,你不说,我还真没看出来,像,个头差不多,哎,脸形也差不多,不过,五官不像呀。”
    三哥道:“把他变成我的模样,太容易啦。”
    黑炭面色一沉,冷冷道:“你要干啥?让他替你去顶罪,去坐班房?你便可借此,鱼目混珠,逃之夭夭?三哥,亏你想得出来,你啥时变成这种人啦?我敬你是一条英雄好汉,才答应帮你,如今,说真的,老子还真看不起你,走吧,咱俩没天谈。”
    三哥并不生气,也没走,反倒在椅子上坐下,道:“黑哥,别急呀,在下估计桂花袍进小车桥两三天,就能出来,毕竟他不是柳三哥,就像所有抓错的柳三哥一样,事后,会无罪释放,还能得到一笔赔偿金。”
    黑炭讥道:“这么说起来,还得谢谢你老人家罗。”
    三哥道:“哪儿话呀,得谢谢你黑哥,还有桂花袍。”
    “说来听听,你的高见。”
    三哥拉过一张椅子,道:“黑哥,坐,要是你觉着行,就试试,要是觉着不行,就当在下没说。哎,马瘦毛长,人穷志短,在下也是万般无奈,方出此下策,万勿见怪。”
    黑炭走过来,不情不愿,一屁股坐下,道:“说吧。”
    三哥笑道:“不好意思,在下的馊主意是这样的……”
    ***
    翌日清晨,城门未开,清波门内外排起了两行长长的队伍。
    两行队伍中,五行八作,三教九流皆有,队伍中人杂,车马也杂,牛车、驴车、马车、独轮车、大板车夹杂其中,也有挑担背筐、拖儿带女的,挨个儿排着队,踮起脚尖,伸长脖子,望着前面的队伍动了没有,估摸还要等多长时间,才能挨到自己受检。长长队伍中议论纷纷,人声鼎沸,呼儿唤女,犬吠马嘶,十分繁杂喧嚣。
    城门口聚集着众多捕快兵丁,黑沉着脸,目光犀利,手持刀枪,如临大敌一般。
    所有的捕快兵丁,面朝着城内队伍,只要城门一开,盘查逃犯柳三哥的活儿,又得开场了,这活儿又累又枯燥,逢人必查,逢货必检,查了四五天了,******,至今一无所获。
    太守明谕,柳三哥已被堵在杭州城,哪个关卡出现纰漏,让柳三哥给跑了,本官定将追查到底,严惩不贷。
    至于,进城的人员车马,不用盘查,任由其进入,不得拥挤推掇,城内用铁栅将进出城的人员车马隔开,进城的人,不得在铁栅外,停留观看出城盘查,以免碍事。
    六时正,城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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