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三哥传奇》一百五十三江湖吊诡人心险[3]

柳三哥传奇最新章节目录
   ,南不倒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精神为之一振,她不敢离开井口,坐在井栏上,仰望星月,同时留意倾听周遭动静,看看,金蝉子来了没有。
    忽地,听见风中隐隐传来哭声,哭声凄楚,时断时续,南不倒心中一酸,由不得起身,循着哭声,摸了过去,走了一会儿,就着月光,见桃树下坐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子,蓬头垢面,面黄肌瘦,鹑衣百结,臭气熏天,边哭边絮叨,道:“儿啊,老头子命苦,不活啦,你幼小儿丧母,老头子又当爹,又当娘,一把尿一把屎把你拉扯大,如今,你娶了媳妇忘了爹,啥都听老婆的,老婆叫你往东,不敢往西,老婆说是白的,你不敢说黑的,你就不能活得像个人样呀,这家是你的家,不是她的家,作孽呀,老头子今世没有作孽,是前世作的孽,今世来还前世的欠债,自从你老婆进了门,老头子就遭殃啦,人道是引狼入室,老头子是引虎入室啊,人长得倒还齐整,想不到却是只雌老虎,从此,老头子吃的是剩菜剩饭,穿的是破衣烂衫,睡的是牛棚猪栏,干的是牛马活儿,雌老虎瞅着老头子还是不顺眼,轻则破口大骂,重则棍棒加身,老头子骨枯精衰,哪是她的对手,竟成了她的出气筒儿,一言不合,稍不如意,就不给饭吃,老头子实在熬不下去啦,哎,如今才知道,啥叫生不如死啊,老天爷呀,你可怜可怜老头子吧,把老头子收走吧,这日子没法过啦,……”
    老头子啼哭着絮叨着,颤颤巍巍起身,从怀中取出一根绳子,往桃树丫叉上一缠,做个绳套,系上绳结,双手抓住绳套,踮起脚尖,耸肩一纵,脖子就往绳套里伸,要上吊自尽。
    深夜桃林中,一个要上吊自尽的老头子,这事有点怪。
    记得三哥告诉过她,江湖诡谲,凡事要小心谨慎,不可着了歹人算计。
    起初,南不倒只是在暗中盯着,不敢轻举妄动,当老头子要上吊自尽之际,她于心不忍,连想也没想,从树后纵出,一把抱住老头子后腰,将他救了下来,平放在树下,俯身道:“老人家,想开点,别寻短见呀,这可万万使不得,”
    也许,老头子一时有些糊涂了,起初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一会儿,眼睛一翻,知道有人救了自己,反倒火了,一骨碌,从地上坐起,哭道:“你是谁?你也来欺负老子,老子前世造了啥孽哟,连死都不让老子安安生生的去死,老子的命好苦哟。”
    南不倒道:“老人家,俗话说得好,好死不如赖活着,你就再熬熬吧,况且,你死了,雌老虎才高兴呢,不能让这恶妇遂了心愿。”
    老头子道:“要能熬,老头子咬咬牙就过去了,这日子实在没法熬了,你站着说话不腰疼,我看呀,调了你,一天也熬不过去。”
    南不倒道:“老人家,你家住哪儿?”
    老头子道:“我的事,不要你管。”
    南不倒道:“我有空,好去你家开导开导雌老虎。”
    老头子道:“你去开导她?吓,那不找死么,她一个巴掌劈死你。”
    南不倒笑道:“她打不过我的,我要打得她跪地求饶,从此把你当菩萨供奉,信不?”
    老头子皱皮疙瘩的老脸上,嵌着一对昏花老眼,她怔怔地望着南不倒,摇头道:“姑娘,开啥玩笑哟,雌老虎长得高大肥壮,力大如牛,就是我儿,也常挨她的拳脚,你如花似玉的一个小姑娘,还会打架!”
    南不倒道:“会,这两天我没空,快告诉我地址,我会抽空去教训教训雌老虎。”
    老头子道:“你几时去?”
    南不倒道:“早则两三天,迟则半个来月。”
    “你那么忙呀?”
    南不倒道:“生意做得大了,就忙。”
    老头子道:“钱多了,人累;可我,不挣一个铜板,比你还累,你说,冤不冤。”
    南不倒道:“太气人了,老人家,你老再忍几天,我找她去。”
    老头子道:“你一定要去,老头子也拦不住你,可别怪老头子没告诉过你。”
    南不倒笑道:“不怪不怪,就是打输了,也不怪你老人家。告诉我,你家住哪儿?”
    老头子道:“南场院弄13号,你打她可以,千万别将她打残喽。”
    南不倒笑道:“真要打她,你又舍不得了,真是的。”
    老头子道:“把她打残喽,两个孙子就没人管啦。”
    南不倒道:“哎,清官难断家务事啊,别慌,这个度,我有数。”
    老头子道:“要是雌老虎死不买账,那就算啦,你就别管啦。”
    南不倒道:“嗨,看来,我是饱带干粮热拿衣,咸吃萝卜淡操心啊。”
    直到此刻,南不倒还心存几分戒心,她的四肢,时刻处于防范状态。
    江湖上还有一句话:海不可斗量,人不可貌相。
    一个疏忽大意,也许,就是灭顶之灾。
    老头子将手一伸,道:“姑娘,你拉老头子一把,老头子去兄弟家躲几天,雌老虎的家,你不来,可不敢去了。要是过了半个月,你还不来,老头子再死不迟。”
    南不倒拉着他胳膊,将他扶起,在贴靠掺扶时,更得当心,生怕老头子是武功高强的贼人所扮,另一只手,在一旁随时准备反击。
    记得三哥说,要识破来人是否易容改扮,不仅要看面部、衣着,更要观察细节,看看其人的手脚配饰,是否与其身份相当。通常,易容者会在脸上、衣着上下大功夫,而对于手脚配饰,这些细节,往往就疏忽了。
    尤其是手,最能袒露来人的年龄、身份、职业与嗜好,要想改变手的模样,其实,比改变脸的模样更难。
    南不倒存着一份小心,就着月光,见老头子的左手,瘦骨嶙峋,筋脉绽露,指间皮肤多处开裂,手背上布满老年斑,五个指甲,几乎全是灰指甲。
    她顺手在老人的手上捏了一把,手掌老茧重叠,那只手,像锉刀一样……这分明是一双在生死边缘挣扎求生的手啊。
    世上没有一个易容高手,会将一双好好的手,顷刻间,变得如此粗粝苍老,即便是三哥,也不能。
    至此,南不倒的一点戒备之心,一扫而光,心里充满了怜悯与同情,老人起立,南不倒松开手,老人弯着腰,哼哼叽叽走了,她道:“老人家,走好啊。”
    老人走了两步,咕咚,栽倒了,南不倒忙将他扶起,道:“怎么啦?”
    老人撑着满是眼屎的昏花老眼,道:“有点头晕,没事。”
    南不倒望了望果园周遭,见金蝉子的马车还未到,便问:“老人家,你兄弟家远不远?”
    老人道:“不远,顺着这条小道,走出果园,向左拐,镇西的第一家茅舍就是。”
    南不倒道:“我背你过去。”
    老人道:“使不得,使不得,老东西臭咧哄哄的,把姑娘一身衣服弄脏了。”
    南不倒也不管他答不答应,上前猫腰,将老人背起,顺着小路,往果园外飞跑,老人想从她背上下来,却怎么也下不来。
    一会儿,出了果园,左拐没走几步,果然见有几间低矮的茅舍,门前歪斜的竹篱,圈着个院落,一只黄狗,见有人来了,吠叫起来。
    南不倒背着老人,跳进竹篱,将老人在茅舍门口放下,转身要走,却不料,咕咚,老人又栽倒了,南不倒只得上前将他扶起,问:“怎么啦?”
    “没事。”老人边说,边磕响了茅舍的门。
    黄狗在一旁不停吠叫。
    门内一个睡意朦胧的声音问:“谁呀?正睡呢,有事明儿再说。”
    老人道:“老二,我是老大。”
    老人怕跌,小儿怕噎。
    南不倒生怕老人再栽倒,性命交关,故扶着老人,没离开,反正也不在乎这一会儿了,人交给他兄弟,再走不迟。
    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里边的人嘀咕道:“哎,又被雌老虎打了吧。”
    接着,就听到趿着鞋,踢哒踢哒走出来的脚步声。
    咿呀一声,门开了,门口出现的老二,四五十岁,两鬓斑白,身着一件打补丁的黑衫,看来这个农夫,日子也并不好过,见姑娘扶着老大,便问:“老大,这是谁家的姑娘呀?”
    老人道:“姑娘救了小老儿一命,又送到这儿,好人哪,不是天仙,就是狐仙。”
    老二对南不倒拱手一揖,道:“多谢姑娘相救。”
    南不倒道:“不谢不谢,快把你哥扶进屋去,他已站不稳了,当心啊……”
    南不倒话未说完,目光落在老二抱拳的手背上,那手背黝黑,看不出异常,指甲却修得齐整,指甲盖光洁红润,不好,这哪儿是双农夫的手!
    农家老二有诈!
    南不倒脚尖一点,便要向后飞掠,晚了,鼻端一股幽香,微微滑过,膝盖一软,人便软软栽倒在地。
    那老二,正是文弱书生要你命所扮,他趁抱拳一揖之际,袍袖轻轻一带,一式“仙桃迷醉袖飘香”,不着痕迹,悄然施为,南不倒吃栽倒下,自不必说,连带着一旁的“老大”,也瘫倒在地。
    一旁的黄狗对着他猩猩狂吠,要你命恼起,长袖一甩,迷香飙出,黄狗脑袋一歪,熏翻了,趴在地上不动了。
    文弱书生要你命,大喜过望,哈哈,老子发财啦,总算逮着你了,手到病除南不倒!
    二十五万两白银到手啦,有时,发财竟那么容易,怪不得,世上有那么多的富翁,原来,对有些人来说,发财一点也不难。
    其实,在要你命打开门的瞬间,即刻认出了南不倒,只是故弄玄虚,虚与应对而已。
    要你命将南不倒与老大相继拖进屋,关上门,屋里有人,两夫妻与三个小孩,早就被他迷翻了,呼呼大睡,酣声雷动。
    此时,这个农家,成了要你命的家,关上门,要你命心想,看来这果园里,还有南不倒的人,稍有不慎,便会前功尽弃,麻烦缠身。
    越是在胜券在握之际,越是要小心谨慎,他扒着门缝,就着月光,察看门外动静……
    文弱书生要你命怎么会在西山果园出现呢?
    事情要从蒙面人在香兰客栈放火说起。
    那一把火,闹得客栈后院房倒屋塌,文弱书生要你命跟众人一起救火,并在后院搜捕纵火者,却一无所获。
    忙乱中,他记起了班门怪才郑初一,这老东西在哪儿?别趁乱跑了,他也不找纵火者了,********找郑初一,郑初一乘坐的马车停在后院一个僻静角落,看管他的保镖不在马车旁,大约去救火了,打开马车的门,郑初一也不在,莫非这小子真的跑了?他跑到后门,见看管后门的保镖倒在地上,后脑勺被人击了一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