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三哥传奇》一百五十一铁头蓝背蟹壳青[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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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乱叫,脖子乱甩,乌龙牙张得再大,也无用武之地,蟹壳青故技重施,松牙一顶,疾转前抢,进一步,咬一口,第二次,咬断了白头翁左侧的中脚,如此一来,白头翁左侧转动不灵,便处处受制,已成被动挨咬之局。
    柳三哥看得深受启发:蟹壳青不光打得勇猛,还打得聪明;白头翁吃亏在只知蛮打,不懂机变,打得毫无新意,所以,为对方所制。
    黑炭笑问:“大块头,还打不打?”
    大块头面色变了,嘴却死硬,道:“打,怎么不打,俺的蛐蛐儿好后发涨,鹿死谁手,难说得很哪。”
    黑炭道:“好,那就打吧。”
    大块头道:“能不能暂停一下,俺把虫儿向空中扔三下再打?”
    黑炭道:“不行,扔三下的虫儿会发疯,放进盆里,就会疯打,此为下流招数,无论南北,都不允许,亏你说得出口!”
    大块头自知理亏,脸涨得绯红,不吱声了。
    一品蛇虫白头翁毕竟不是浪得虚名之辈,即便打到这等地步,却依旧张着乌龙牙,与蟹壳青死磕。
    突然,砰砰砰,斗室的门敲得山响,继而用脚猛踹门板,吼道:“开门开门,捕快缉查,再不开门,以通匪罪论处。”
    柳三哥心头一惊,难道哥被捕快识破了?
    哎呀,剑没带,看来,免不了一番激烈打斗,不知自己是白头翁呢还是蟹壳青?谁胜谁负,毫无把握可言。
    管他呢,出水才看两腿泥,走着瞧吧。
    撞门声大,震得天花板上的灰尘簌簌飘坠,吊灯也有些晃悠。
    洋哥哥先就怕了,道:“怎样,老板,开不开?”
    黑炭道:“再不开,门就踢飞了。”
    洋哥哥去开门,黑炭忙将盆盖盖在蛐蛐盆儿上,只隐隐听得两只蛐蛐儿,依旧在盆里恶斗怒叫,在漆黑的盆里,谁胜谁负,无人知晓。
    大块头道:“怎么,捕快抓人?”
    黑炭道:“别怕,天塌下来,老子顶着。”
    话音刚落,门大开,呼啦啦,冲进来七八个手执刀剑的捕快,不由分说,眼明手快,见人就摁脖子,揪衣领,刀架脖梗,吼道:“老实点,不许动,谁动砍死谁。”
    柳三哥装作吓得瑟瑟发抖,跟众人一样,抱着脑袋,听凭摆布,明知捕快是冲着自己来的,不过,不信捕快已识破庐山真面目,不到万不得已,决不轻易出手。
    为首的正是盗贼克星李得胜,他脖梗贴着张膏药,脖子有点歪,看来昨晚一杯道长的“手刀”下得颇重,一时半会儿好不了,李得胜目露凶光,对所有斗室内的人,一个一个,过细察看一遍,之后,走到黑炭跟前,拍了一下捕快架刀的手,捕快收刀,退后一步,他朝黑炭冷笑道:“搞啥名堂?黑炭,老子叫了半天门不开,莫非斗室里藏着柳三哥?”
    黑炭低三下四,胁肩诌笑,道:“爷,哪儿话,给小人十个胆,也不敢窝藏柳三哥呀。”
    看来,黑炭既有刚强血性的一面,又有世故圆滑的一面,不过,若一味刚强,也没法在江湖上混。
    见李得胜脖梗贴着膏药,道:“爷,脖子上怎么啦,抓贼受伤啦?”
    李得胜道:“哼,能伤着老子的贼,还在他爹腿肚子里待着呢。昨夜老子睡觉,睡得死,落枕了,脖子的筋又酸又疼,板得铁铁实。”
    边说边摸摸脖子,余恨未消。
    昨晚,在百花院仓库,九名捕快被迷药迷翻,自己被人偷袭打晕,昆仑剑丢了,柳三哥跑了,这是件奇耻大辱的事,若传出去,丢人丢大了,把杭州捕快的脸,都丢尽了。
    他吩咐属下,包括送夜宵的龟奴,严守机密,绝不外传,即便是父母妻子,也不得透露片言只语,否则,老子让你人间蒸发。
    李爷是个说得出,做得出的人,没人敢跟李爷玩儿虚的,更没人敢拿自己的性命去开玩笑。
    李得胜醒来,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咬牙切齿,恼恨之极,看来,柳三哥不是一个人,至少是两个人,甚至还不止,那个在自己脖子上,切了一掌的人,会是谁呢?
    事先,自己隐约闻到一股酒味,那气味有点熟,柳三哥故意用小笼包子的香气,把酒气给冲跑了。
    为什么“熟”?在哪儿闻到过?
    那气味非常特殊,除了浓重的陈年酒味,还有汗味,有人身上的老人味,还有啥呢?对了,还有浓浓的香烛的气味。
    那会是谁呢?
    突然,他头脑中灵光乍现,一拍脑袋,恍然大悟,那是狗儿山的一杯道长!
    转而一想,又有点拿不稳:不对吧,一个八十来岁的老道士,能一掌就把老子拍昏吗?
    再说,问过地保了,一杯道长根本不会武功。
    不过,那气味确实就是老道的,谁也不能把这些气味占全了,只有他全。
    老谋深算的老道,平时以不会武功,隐居在狗儿山上,弄不好,是个江洋大盗呢。
    会不会武功,地保知道个屁!
    莫非,那个冲虚道长就是柳三哥所扮?
    哎,老子几次三番被柳三哥耍了,还号称盗贼克星呢,完全被盗贼给克了呀。
    柳三哥是盗贼么?
    据袁捕头说,在柳三哥逃离死囚牢房前,还不忘为黑皮包扎伤臂。
    这么个人,像是个利欲薰心,为了篡权谋位,而杀死老龙头的凶犯吗!不太像。
    昨晚,柳三哥为什么不杀老子?
    他是个明白人,杀了老子,就少了一个对手,要混出杭州城,会容易得多呀。
    得,不管柳三哥是个怎样的人,老子这口恶气,说啥也得出,这口恶气不出,会得绝症,会死翘翘。
    于是,今儿一早,他暗中调动人马,在枝投巷、炭桥、狗儿山布满了便衣捕快,只要一杯道长与柳三哥一出现,便立即拿下。
    还带着人,上了狗儿山,庙里一切如旧,庙后的三间厢房,俱各铁将军把门,看来,有事外出了。
    于是,他将两对男女捕快,扮成香客,在庙里蹲守。
    李得胜深信,柳三哥还在杭州城内,而且,身子虚弱,武功大不如前,正是捉拿他的最佳时机。
    一切布置停当,又想起了与柳三哥有染的黑炭,要是柳三哥在杭州有第三个同伙,这第三个,就是黑炭。虽然,黑炭那儿,已布满了便衣弟兄,在这当口,还得去看看。
    枝投巷距岳王路不远,于是,晃晃悠悠,他到了岳王路名蟀堂。
    找黑炭,当然是为了抓柳三哥。
    老子得敲打敲打他,说不定,还真能有所收获呢。
    黑炭这个人,见了老子低头哈腰,笑容可掬,眼神深处,却丝毫没有笑意,谁知道他对老子是怕呢还是恨呢?这是个捉摸不透的人物,凡捉摸不透的人,都是危险人物。
    在名蟀堂,黑炭见李得胜脖子上贴着膏药,便满脸堆笑,道:“听说,属虎人的手,在落枕人的脖子上捏几把,好得快,小人正好属虎,给李爷捏几把,如何?”
    其实,黑炭是属牛的,信口胡说讨近乎。
    李得胜道:“你小子尽瞎说,老子记得你是属牛的,怎么今天属虎啦?”
    黑炭尴尬一笑,道:“小人是牛尾虎头,也可以说属牛,也可以说属虎。”
    李得胜道:“哪怕你属虎也不行,让你捏几把,明儿老子就更疼了,连床都起不来了,你小子懂啥,就懂几个虫儿,除此之外,一窍不通。”
    黑炭只是嘿嘿的笑,想想也是。
    李得胜眼睛一瞪,道:“三天前,柳三哥从小车桥越狱的事听说了吧?”
    “听说了,听说了,据说,跟小人一起关在死囚牢房的的那个李长根,就是千变万化柳三哥呢,不知是真是假?”
    李得胜道:“你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呀。”
    黑炭道:“哪能呢。”
    李得胜道:“你跟他无亲无故,为什么临走时送他银子?是不是为其潜逃,提供盘缠?”
    黑炭连连摆手,道:“岂敢,岂敢,小人以为捕快抓错人了,一个文弱后生,怎能是杀人逃犯呀,再说,小人关在死囚牢房没几天,就抓进来三个柳三哥,结果全错,全放了,小人以为李长根也错了,却偏偏没错。给银子的事,是狱卒王阿水咬出来的吧?”
    李得胜道:“没错。”
    黑炭道:“阿水私纵要犯,怕掉脑袋,为了推卸责任,把小人推出去顶罪,冤枉啊,爷,你老可是包青天投胎的青天大老爷呀,可要明察秋毫,秉公断案,黑炭我,是个老老实实的守法良民,小人见李长根面色苍白,一付可怜相,临出狱时,确实给了他些散碎银子,原想为子孙积德,做些善事,哪知为好跌一交,冤死啦。”
    李得胜打个哈哈,道:“你是胆子越来越大啦,叫了半天门,却不开。”
    黑炭指指果盆里的赌资,道:“还不是为了打蛐蛐儿赌钱,人家是三冬靠一春,小人是三冬靠一秋啊,要紧关头,多有得罪,万勿见怪。”
    李得胜道:“蛐蛐儿呢?”
    黑炭指指乌砂蛐蛐盆儿,道:“在盆里斗呢。”
    这才发觉,不知何时,盆里的蛐蛐儿不叫了。
    “谁赢了?”
    黑炭道:“结果还未出来,爷来了。”
    “打开看看。”
    黑炭移开盆盖,盖上圆网罩。
    只见乌砂盆里,白头翁躺在盆底边上,左侧的两只脚,一条腿全掉了,脖梗咬开了个开子,渗出黄色黏液来,头差一点从躯体分离,乌龙牙半开半合,一动不动,已气绝身亡,铁头蓝背蟹壳青,嘴里啃着白头翁的大腿,见盆口光亮,以为又要斗了,便停了啃咬,起翅鸣叫,触须飞扬,叫声宏亮,隐隐作金属声。
    李得胜道:“哇,一个虫儿赢了,一个虫儿死了,赢的在啃死的腿,够狠的呀,赢的虫儿,就是你说的铁头蓝背蟹壳青吧,号称打遍天下无敌手?”
    “见笑了,正是。”
    李得胜看一眼果盆里的赌资,拿起猫儿眼戒指,在手指上套了套,道:“这一下,你小子赚了个盆满钵满,日子过得比老子滋润多啦。”
    黑炭道:“托李爷的福嘛,李爷喜欢猫儿眼,就拿去。”
    李得胜除下戒指,扔进果盆,道:“你把老子当成啥啦,老子不拿百姓一针一线。”
    黑炭道:“那是那是。”
    一旁的大块头急了,哆哝道:“黑炭哥,俺的蛐蛐儿咋的啦?”
    黑炭道:“死啦。”
    大块头带着哭音,道:“啊,不会吧,求各位大爷开恩,让俺看看好吗?”
    黑炭道:“李爷,你就让他看看吧,否则,他斗输了虫儿,又输了银子,怎么会心服,弄不好,回山东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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