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三哥传奇》一百四十四脱身樊笼过三关[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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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推磨’,总算把事情摆平喽。如今,有人传话进来,说是杭州太守判定癞蛤蟆抢劫杀人未遂,遭事主自卫反抗,不慎丧命,证据确凿,死有余辜。哈哈,听说,老子不是今天,就是明天,能出去喽。”
    柳三哥道:“恭喜恭喜。”
    黑炭问:“那你是怎么进来的?也是犯了命案?”
    柳三哥道:“没有啊。”
    黑炭道:“我不信,死牢不是常人能进得来的。”
    柳三哥道:“唉,说起来气死人,有人举报我是柳三哥,你看看,像不?”
    黑炭乜斜着细眼,上下打量了三哥一番,道:“不像啊,不对,有点儿像,总的来说,不像。”
    柳三哥已做过微易容,看起来,自然跟通缉令上的画像,大相径庭,他嘟哝道:“你要是杭州太守就好啦。”
    黑炭道:“哈哈,太守?老子可当不了,也不稀罕。老子稀罕的是蛐蛐儿,老子是蟋蟀太守才差不多呢。唉,这次,水道算是发极啦,贴出巨额悬赏通告,捉拿杀父仇人,各地的举报者,想发财想疯啦,反正举报又不要钱,错了,说过算过,没关系。要是举报对了呢,呵呵,这辈子就全有啦。小老弟,别怕,抓错的柳三哥,又不只你一个,就老子所知,杭州就有七八个呢,急啥,太守见你不像柳三哥,自然会放你。”
    柳三哥道:“太守怎么还不提审我呢?”
    这时,黑牢门外的锁头戚哩咔嚓乱响。
    黑炭道:“说到曹操,曹操就到,牢头禁子提你来了。”
    哐当一声,牢门打开,狱卒走进牢房,对黑炭拱手道:“黑爷,恭喜啦,奉太守令,你被无罪释放啦。”
    说着,就动手给他打开枷锁,黑炭起身,伸个懒腰,道:“想不到,老子的自由来得那么快。”
    狱卒笑道:“爷,出去后,别忘了给小人几个好蛐蛐儿,小人卖了,也好挣几个茶水铜板。”
    黑炭道:“这个好说,有空去我店里,老子挑几个好的送你。”
    黑炭朝柳三哥一笑,道:“小李子,我估摸你也快啦。”
    狱卒边收拾黑炭的镣铐,边道:“未必,听说太守不审啦,水道的人,会到杭州来辨别真假,他是不是柳三哥,得水道的人说了算。”
    黑炭道:“总不至于水道的总瓢把子自己来吧?”
    狱卒道:“你还别说,就是总舵主龙长江来。”
    黑炭道:“不会吧?就为了一个真假未定的柳三哥?”
    狱卒道:“也许,一带二便,为了跟太守叙叙旧吧,他跟太守是莫逆之交,极有天谈,他俩之间还经常信鸽传书呢。”
    柳三哥不经意的插了一句:“信鸽传书?”
    他暗思,举报者会不会提及,我来自镇江白狐岭?要那样,龙长江心中生疑,极有可能会亲自到杭,看个究竟。
    狱卒道:“不过依小人之见,这些都是次要的,龙长江来杭,其实是为了跟杭州歌妓赛西施幽会吧。”
    黑炭道:“你小子知道的真不少,龙长江跟赛西施有一腿?”
    狱卒道:“爷,衙门里都那么传,小人是听来的,小人姑妄听之,姑妄信之,有人问起,可千万别说是小人说的呀,这种夹是夹非的事,传出去,小人可当不起。”
    黑炭笑道:“说么要说的,说出去,又要怕的,要怕就别说,说了就别怕。”
    狱卒道:“爷是实在人,嘴紧,小人才敢说,换一个人,小人才绝口不谈呢,省得夹是夹非,弄出事情来。”
    柳三哥听了,心里“格登”了一下,要真龙长江来了,恐怕纸是包不住火啦。
    怎么办?看来,走要趁早。
    黑炭见三哥沉吟不语,安慰道:“别怕,小李子,就算是龙长江来了,也不能把你怎么样。听说,龙长江是个顶真的人,不会张冠李戴,冤枉好人。到时候见了他,得好好讹他几个钱,要他赔偿损失。”
    柳三哥道:“这个自然。”
    黑炭从怀中取出一把散碎银子,塞进三哥怀中,道:“小李子,身边带的钱不多,这些散碎银子你留着,出狱后,也许有用呢。”
    柳三哥心头一热,道:“多谢黑炭哥。”
    黑炭道:“谁让咱俩有缘呢。”
    说着,挥手转身,大踏步走出黑牢。
    ***
    黑炭一走,狱卒贼勾勾盯着三哥笑,走近三哥,一把伸进三哥怀中,将碎银全抓在手中,一个不剩,塞进自己怀里,用杭州官话说道:“你在牢中,银子没用,还是老子给你花吧。”
    柳三哥笑道:“谢谢大哥,要就拿去吧,只求大哥多多关照。”
    狱卒道:“这个好说。”
    狱卒肩上抗着黑炭的镣铐,哼着杭州小热昏小调:“金铃塔,塔金铃,金铃宝塔第一层,雨打金铃唧铃又唧铃……”,一摇一摆的走了,哐当一声,嘁里咔嚓,把铁门关严上锁。
    黑牢阒寂,毫无声息,有只绿头苍蝇,悄无声息地在窗口光柱中穿梭飞着,却也没发出嗡嗡声来,显得十分怪异,黑牢在无声的灭绝中,似乎沉入了地狱。
    柳三哥躺在板床上,屏弃杂念,将昆仑养气心法,在周身过了一遍,正要朦胧入睡之际,突听得脚步声杂沓而起,向黑牢走来,听动静,有五六个人,脚步沉重,全是引些孔武有力的汉子。
    柳三哥知道有变,一骨碌从床上坐起,盯着牢门。
    一阵响动,牢门大开,狱卒闪在一旁,冲进来四条大汉,为首者是袁捕头,紧随其后的是黑皮,袁捕头大步上前,将三哥扑到在板床上,双手紧摁着三哥的双肩,将他固定在床上,道:“奉杭州太守之令,将你锁骨下挖个孔,用铁链链起来,须怪不得我等。”
    柳三哥听了,苦着脸,叹口气,道:“既是上峰有令,也是小人命该如此,只求各位大爷,手脚轻一点,小人也好痛得轻一点。”
    黑皮跳上板床,左臂缠着一条筷子粗的晶亮铁链,半跪在床上,道:“哪来那么多废话,别动,越动越痛,想痛得轻点,就要一动不动。”
    柳三哥道:“哦,我不动。”
    袁捕头道:“光线有点暗,黑皮,要不要点灯?”
    站在牢门口的狱卒道:“小人去取灯笼,马上就来。”
    黑皮叫道:“不要不要,锁骨下挖个孔,在下又不是干过一回两回,况且,在下眼睛好,不用费事。”
    狱卒道:“小人听捕头的,要不要,袁捕头?”
    袁捕头道:“黑皮说不要,算啦。”
    狱卒靠在门口,没去取灯。
    黑皮从腰间拔出匕首,哗啦一声,扯开柳三哥衣襟,露出雪白一片胸脯肉,对准柳三哥锁骨下的皮肉,就要挖个窟窿。
    袁捕头叫道:“再来两人,摁住这小子的双腿,否则,人一动,窟窿挖歪了,又得挖一个,把人挖死了,谁都脱不了干系。”
    又上来两个捕快,死死摁住柳三哥的双腿。
    狭窄的板床过道里,挤进了四条大汉,七手八脚,挨挤作一团,齐心合力对付一个人,看来,柳三哥要想脱身,真比登天还难。
    板床吱嘎吱嘎地叫着,像是马上要塌,却偏偏没塌。
    柳三哥已动弹不得,袁捕头叫道:“黑皮,下手呀,小心,别把这小子弄死喽。”
    黑皮却道:“哎哟妈呀,头儿,这小子还笑呢。”
    袁捕头急道:“管他哭啊笑的,也许吓傻了,你小子叫个屁呀,真要下手,又软了,真没用,要不,还是老子来。”
    “不要,不……”
    突然,发觉黑皮闷哼一声,头一歪,身子一软,栽倒在床上,手中的匕首,划开了自家胳膊,血哗哗的流。
    原来,黑皮被点翻了,还点了哑穴。
    这时,他发觉,柳三哥的左手不知何时竟从镣铐之中滑出,就是这只左手,点翻了黑皮。
    袁捕头知道黑皮着了道儿,叫道:“弟兄们,当心。”
    摁着腿的捕快道:“当心啥呀,头儿,快挖窟窿吧,早好,早完事。”
    袁捕头面对三哥,无暇应对,他的鹰爪功夫可谓炉火纯青,当即右掌一翻,松开三哥左肩,嗖一声,指若铁箍,紧扣三哥左腕,一招分筋错骨手,将三哥左腕反向一扭,力道遒劲,神完气足,若是常人,必定骨碎筋断,动弹不得,却也古怪,发觉掌中手腕,如涂了一层油一般,滑不留手,呲溜一下,竟从自己指掌间滑出,袁捕头身经百战,凡被自己扣住腕子的大盗滑贼,从未有人能挣脱鹰爪,今儿变了,自己的指爪上,没了手腕,只留下了对方的半截衣袖,当时,他心中一空,大惊失色。
    迟了,三哥胼指若剑,在他胸口连点三下,袁捕头身子往旁一仰,也是一声闷哼,侧翻在三哥右侧床上,也被点了哑穴。
    板床嘎吱嘎吱,叫得更响,却还是不塌。
    袁捕头浑身麻木,无法动弹,也无法开口说话,像变魔术似的,眼睁睁见柳三哥的右手,从镣铐中滑出,轻巧利索之极。
    这是怎么啦?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的‘缩骨游蟮功’?今儿个,老子算是大开眼界啦。
    这一切,发生在俄顷之间,加之牢中光线昏暗,看不分明,那两个死命摁着柳三哥大腿的捕快,其中一人,反应灵敏,发觉不对劲,连忙撒开手,起身拔刀,另一人,却还未明白过来,依旧死命摁着柳三哥的大腿,道:“喂,喂喂,头儿,你老怎么啦?”
    柳三哥躺在床上,同时出招:左脚从脚镣中滑出,脚尖对准拔刀捕快腰间,连点三下,捕快闷哼一声,手中握着刀把,已成一尊泥塑,晃晃悠悠地站着,摇摇欲坠;柳三哥右手在摁腿捕快的肩头连点三指,那捕快这才惊觉,大事不妙,怎么会这样?直到此刻,他依旧不明白,乱七八糟,这是怎么啦!
    即便打死他,也不信,四条大汉,竟让一个痨病鬼儿给瞬间摆平罗?!
    握刀的摁腿的两名捕快,身子一麻,脚下一软,咕咚一声,同时栽倒床上,紧接着,只听得哗啦一声巨响,板床终于支撑不住,压塌了。
    牢内木屑飞溅,尘埃四起,灰蒙蒙一片,站在牢门外的狱卒不明就里,道:“袁捕头,怎么啦,对付这么一个痨病鬼儿,也用不着费那么大劲啊,看看,把床都压塌啦,你们没摔坏吧?”
    狱卒走进牢房,要看个分明。
    柳三哥运功,将右脚也从镣铐中滑出,呛啷啷声响,镣铐如一堆烂铁,委弃在地。
    此刻,柳三哥躺在捕快中间,光着双脚,在行“缩骨游蟮功时”,将鞋袜全挣脱了。
    一番折腾,把柳三哥累得够呛,他快要不济了,拼着最后一口真气,咬紧牙关,从地上腾身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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