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三哥传奇》一百四十世事百变难逆料[3]

柳三哥传奇最新章节目录
   >“是线人帮的人?”
    “可以这么说。”
    同花顺子道:“当初,你提起一个人的名字,叫啥来着?我记不起了,只记得,当时,屋里的人脸色一变,全静场了。”
    金蝉子道:“行,有点儿记性。”
    同花顺子道:“那人叫啥?”
    金蝉子手一摊,道:“你记起,我却忘了。”
    金蝉子的话不多,尤其到了要紧关头,更是惜话如金,点到为止。
    同花顺子道:“你不肯说吧,这个我懂。不说就不说,以后说也行,以后不说也行。反正你是线人帮的人,线人帮的人全是好人。”
    说着,上前深深一揖,又道:“刚才后辈多有冒犯,望道长别往心里去。”
    金蝉子回礼道:“说过算过,一风吹过,好说。”
    同花顺子道:“我纳闷了,怎么想了想,你当起道士来了?”
    金蝉子道:“半年前,我突然冒出一个念头,出家当个道士试试,说不定能修真成仙也未可知,于是,就去当了个道士。”
    同花顺子见他说着说着,又有些疯癫起来,得道成仙,有谁见过?哪有这么容易的事,便道:“你既是方外高人,那我问问你,刚才,我心里烦些啥?”
    金蝉子道:“你是想将柳三哥的马车藏起来,好去办正事,却苦于一时找不到藏匿之处,犯了难。”
    同花顺子拍手叫好,道:“呀,对极,对极,看来道长确有几分仙气呢。”
    金蝉子道:“不多,只有一分两分,不到火候。不过,我倒有个藏匿马车之处,不知你信不信得过我呢。”
    “在哪儿?”
    “附近有个蚕桑镇,镇郊有个刀茅庙,位置偏僻,观主刀茅道长与贫道私交甚厚,云游天下去了,托贫道照看庙宇,庙内除贫道外,只有一个小道士,又聋又哑,却忠厚老实,你若愿意,就将车马藏到刀茅庙去,包你无事。”
    同花顺子大喜,道:“好极好极,道长何不早说,咱们这就过去。”
    于是,同花顺子掉转马车,在金蝉子的指引下,专拣冷僻的乡间小路,七拐八弯,走了好一会儿,来到一座小山下,树林里隐隐露出一带黄墙来,原来,刀茅庙就坐落在小树林里,既清幽又僻静。
    金蝉子将车马藏在后院,又跟小道士比划了一阵哑语,小道士频频点头,出去在庙门口挂了一块牌子,上书:寺庙维修,谢绝参拜。
    金蝉子与同花顺子在斋房里用完早餐,同花顺子拱手作别,金蝉子一把拉住他袖口,问:“去哪儿?”
    同花顺子道:“去水道大院,灵灵市面。”
    “干啥去?”
    “找师父。”
    同花顺子这才将师娘被抓,找师父救师娘的事,说了一遍。
    金蝉子道:“行,若有用得着贫道处,尽管开口。”
    金蝉子的话少,却管用,话不在多,贵在管用。
    同花顺子道:“哪敢老是麻烦道长啊。”
    金蝉子道:“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同花顺子道:“多谢道长。”
    金蝉子道:“笑话,谢?谁谢谁呀。我随后也会去水道转转,记住了,要是遇上了,装作不认识。”
    同花顺子问:“咦,你也去?去干啥呀?”
    金蝉子道:“找三哥,救南不倒。”
    “你也去?”
    “不行吗?”
    “行是行,为啥呀?我是他徒弟,找三哥是我本分,你跟他没啥关系呀,为何要去找?”
    “我欠三哥的太多,还债。”
    同花顺子道:“还债?还啥债呀,三哥从来没提起过你,更没提起过债,你会不会搞错哟。”
    金蝉子的脸色一沉,一字一句,道:“不提起,不等于没有。你知道欠债的滋味吗?你知道欠债没还,那滋味有多煎熬吗?料想你,不会知道,有福的人,一般不会知道。”
    他说的话,没头没脑,同花顺子不懂,得,别刨根问底了,再问下去,老道可能又会说出一连串不着边际的话来。
    看来,他精神上受过刺激,千万不能去撩拨他埋藏在内心深处的隐痛了,要真触痛了,发作起来,那可就造孽喽。
    师父说,做人要厚道,每个人都有隐私,有些隐私,是碰不得的。
    同花顺子在斋房里易了容,穿上一件百衲衣,脸上抹了两把锅灰,手背手心也抹上了锅灰,扮成一个小讨饭的,还真像模像样,他从小常要饭,扮要饭的,最是行家里手,朝金蝉子一笑,金蝉子却绷着个脸,点点头,没一丝笑意,意思说:去吧。
    同花顺子在腰上系上一根草绳,一手提根打狗棍,一手挽着一只破篮子,篮里有只豁口的碗,匆匆离开刀茅庙,赶往水道大院。
    ***
    下午,同花顺子到了水道大院门口。
    只见门前挽联祭幛飘摇,花圈堆叠如山,水道的门卫水手,俱各披麻戴孝,来吊唁的亲朋好友络绎不绝,大院内在做道场,隐隐传来和尚的钟磬声与诵经声。
    师父在哪里?他肯定在找南不倒与我。
    也许他易容成老龙头的好友,吊唁来了;也许,易容成水道的水手,混进大院去了;也许,易容成院内巡逻的保镖,在大院内各处查找呢。
    我上哪儿找他去?
    同花顺子坐在斜对顾杂货店的台阶上,怔怔望着水道大院的大门,拿不定主意,突觉着有人碰了一下他左肘,扭头一看,身边坐着个十二三岁,黄头发,脏兮兮的小叫花子。
    小叫花子冲他一笑,道:“大哥,想老婆啦?”
    同花顺子没好气道:“你才想老婆呢。”
    小叫花子道:“我还小,不想,听魔王说,过了十五六岁,就会想。”
    “魔王,谁是魔王?”
    小叫花子道:“是我们的老大,全称‘混世魔王’,简称‘魔王’,一看,就知道你是新来的,啥都不懂。”
    小叫花子鼻孔“哼”了一声,一付老气横秋的样子,又道:“没向魔王拜过山的人,不能在这地盘上要饭。”
    同花顺子道:“哪来那么多规矩,我爱上哪儿,上哪儿,他管不着。”
    小叫花子道:“哟,我好心好意跟你说说,你还飙起来了,你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不见棺材不落泪啊。行,哥,小弟不说了。”
    小叫花子伶牙俐齿,拍拍屁股就要走人,同花顺子拉他坐下,道:“得,算我不对,兄弟,你怎么称呼?”
    小叫花子道:“我叫黄鼠狼。”
    “啊,黄鼠狼,好玩。”
    黄鼠狼道:“有啥好玩的,我从小要饭,营养不良,长了一头黄毛,大伙儿都叫我黄鼠狼,叫就叫吧,爱叫啥叫啥,老子啥都没有,啥都不在乎。”
    同花顺子笑了,心道:从小要饭?你还有我要得早的!大爷我,六岁就要饭了,自从记事起,就没见过爹娘,好像有个外婆,六岁那年,外婆过世,我就端着讨饭碗,在辽东半岛要饭了。
    黄鼠狼问:“你叫啥?”
    同花顺子道:“我叫顺风。”
    黄鼠狼道:“这名字好,吉利。你听听,我的名字‘黄鼠狼’,一听就不是个好东西,臭咧哄哄的,只知道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同花顺子问:“你几岁要饭?”
    黄鼠狼道:“六岁,六岁就要饭了。”
    同花顺子心道:看来,他的命跟我一样苦啊,又问:“哪儿人?”
    “重庆。”
    “怎么上南京来啦?”
    黄鼠狼道:“哥,我可是出身商户人家哟。”
    同花顺子道:“你就吹吧。”
    黄鼠狼道:“不骗你,骗你不是人。从小娇生惯养,是家中独苗,爹娘恩爱有加,六岁那年,爹娘带着我,从重庆乘船到南京做生意,船到中途,几条手划子贴着水皮飞快靠近商船,跳上来一伙大盗,将我父母、伙计、水手十来个人全杀了,吓得我哇哇大哭,一个盗贼,抓起我的脚脖子,扔进了长江,等我醒来,已在一条渔船上了。原来,是江上一个老渔夫救了我,他是个老光棍,对我非常好,虽穷得叮当响,跟着他,在江上讨生活,虽粗茶淡饭,却也衣食无忧,不料,过了三个月,老渔夫又病死了,哎,从此,我就成了一个叫花子,一路要饭,沿着长江,走到了南京。我搞不懂,爹娘为啥要去南京做生意?不去不行么,要不去,他们就不会死,我就不会成为叫花子了。在重庆搓搓麻,喝喝茶,摆摆龙门阵,不好么?大约,南京挺好玩吧,不然,去南京干嘛呀,所以,我要去南京看看,哎,不提了,哥,你在听么?”
    同花顺子眼睛盯着水道大门,看着前来吊唁的各色人等,想从这些人中,辨认出师父来,却别不出一点点苗头来;边听黄鼠狼唠叨,边道:“听着呢,南京好玩?好玩个屁!”
    黄鼠狼一拍大腿,道:“对极,南京有啥好玩的,夏天热死,冬天冷死,吃的肉包子里还放糖,这叫啥吃法?味道怪怪的,吃到肚里,让人哭笑不得,有种说不出的味道。哥,对不?”
    同花顺子笑道:“太对了。咦,那你呆在南京干嘛呀?”
    黄鼠狼道:“哥,这个问题问得好?其实,我到南京,最重要的一件事,是为了找到杀我全家的仇人。”
    同花顺子道:“找仇人?”
    黄鼠狼咬牙切齿道:“强盗上了船,杀了船上的人,打开箱笼,见抢了许多金银财宝,乐得又蹦又跳,高呼要去南京买田置产,享享清福了,一时,将在一旁哭嚎的我忘了,兴奋了一阵后,为首的盗贼朝我走来,记得,他长得像猩猩,大嘴巴,暴牙,络腮胡,左眼上方有块青记,有鸭蛋那么大,直没入发根,事后,我给他起个绰号,叫‘大嘴巴’。当时,‘大嘴巴’抓起我的脚脖子,头下脚上,倒提着我,道:活儿干利索喽,不能留下这个祸根。手臂一挥,将我抛入长江。其他的强盗,长啥样记不清了,‘大嘴巴’却记得清清楚楚,我到南京,就是为了找他,誓为爹娘与船上的老少爷儿们报仇雪恨。”
    同花顺子起先没听,后来,见他小小年纪,遭遇惨烈,却极有志气,便认真听了起来。
    同花顺子问:“找着了吗?”
    “还没。”
    “南京那么大,怎么找得着呀?”
    黄鼠狼挥动小拳头,道:“只要功夫深,铁杵磨绣针。”
    同花顺子道:“就算找着了,你小小年纪,怎么报仇?”
    黄鼠狼道:“去衙门击鼓鸣冤,把‘大嘴巴’告上法庭。”
    同花顺子道:“八字衙门朝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听说过吧,若是‘大嘴巴’买通了贪官,反咬一口,说你敲诈勒索,诬陷良善,到时候,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