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三哥传奇》一百二十三太上老君显神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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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金蝉子的秘巢:豆浆胡同九号,四合院客厅里,点着一盏灯。金蝉子一边给袁金锁料理额上的伤口,一边道:“世上的许多事都很难说,谁也无法未卜先知,即便是诸葛亮,也有失算的时候。”
    袁金锁道:“金兄,在下最担忧的是帮主的安危,本来嘛,线人是没有帮的,官府衙门、皇宫贵戚、白道**、五行百作各有各的线人,为了互相照应,互通有无,帮主便创立了线人帮,帮主办事公道,规矩森严,信守然若,赏罚分明,在严守各自秘密的同时,互相扶携帮衬,帮中线人无不感佩服膺,帮主要真有个三长两短,线人帮可真要树倒猢狲散了。”
    金蝉子的手十分麻利,说话的当儿,已给袁金锁的额头上了药,缠上了纱布。
    沾上血迹的外衣已换下,扔在墙角,袁金锁穿上了金蝉子的衣服,衣扣紧绷,显得小了点,他呆坐在案桌旁,双手捧着茶杯,一脸困惑。
    金蝉子则踱到墙边炉子旁,拉张椅子坐下,用炉钩捅着炉鼻子,屋里的炉火在他的拨弄下,烧得贼旺,火苗子呼呼直冒,火光时明时暗,映着他那张皱纹密布的瘦脸。
    北风在窗外呼啸,拍打着窗棂。
    金蝉子只是摆弄着炉钩,也不看袁金锁,道:“说这些有用么,扯淡!”
    袁金锁道:“金兄,你在暗中盯着白脸曹操与竹叶青?”
    金蝉子道:“你问这干嘛?”
    “然后,就跟到了北门斜街的裁缝铺。”
    “是。”
    “也许,捕快与白脸曹操是一路人呢。”
    “不对,一望而知,是毫不相干的两拨人,互相忌讳,各怀鬼胎。”
    袁金锁象是在自言自语道:“捕快为什么要为难帮主?”
    金蝉子道:“他知道的事太多啦,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袁金锁道:“莫非六扇门子里的鹰爪孙,是来要帮主命的?!”
    金蝉子道:“不太象,也难说,可以肯定的是,不是来挑他发财的!”
    袁金锁问:“金兄,你说三步倒竹叶青与白脸曹操干啥来了?”
    金蝉子道:“杀手嘛,还能干啥好事,当然是杀人取命来了。”
    “这么说来,官匪一家,双管齐下上,帮主是凶多吉少喽。”
    “汤老九要能迈过这个坎,那可真是命大福大造化大喽。”
    袁金锁道:“不行,我得去看看。”
    说着,他将茶杯放在桌上,起身要走。
    金蝉子将炉钩当啷一声,扔在地上,霍地起立,抬起头,双眼咄咄咄逼人,道:“不要命啦,你给老子站住!”
    袁金锁呆立当堂,不知所以,他望着金蝉子,发觉坚韧瘦削的金蝉子,就象一柄尖锐的钢枪,全身散着一股渗人的杀气,谁若是敢于违抗他的命令,这柄钢枪,随时随地会发出致命一击,取人性命。
    袁金锁只有乖乖坐下。
    金蝉子道:“你不想活了,老子还想多活两天呢!即便帮主遇害了,你更不能死了,得为他报仇雪恨才是啊,怎可稀里糊涂,再赔上一条命,如今,杀手与捕快到处在找你呢,只要你一露脸,没你好果子吃,不死也得脱层皮。”
    袁金锁想想也是,默默颔首。
    金蝉子又道:“况且,老子冒着九死一生救你,不是白救的,这一点,你务必要记住。”
    袁金锁道:“明白,要在下为金兄通风报信,为死去的妻儿报仇雪恨。”
    金蝉子道:“对,要是不能看着怡亲王与管统丁不得好死,自个儿在他们头前死了,老子这辈子真是倒邪霉了。”
    说着,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拧紧了浓眉,抬头纹象蚯蚓似的在额头痛苦扭曲,眼中怒火燃烧,紧握双拳,坐在火炉旁,凝视着窗外浓重的黑暗,炉火一明一灭地映照着他轮廓分明的瘦脸,……
    袁金锁瞅着,直发怵,无论是谁,若是遇上这样一个对手,真是一件要命的事。
    ***
    凌晨,捕头瘦猴在大饼胡同的墙根下,发现了两具尸体,一具是他要找的西城汤老九,一具是紫脸大汉赵铁匠,两人俱各七窍流血,身中毒箭暴毙,与五台雾豹唐九台的死相同,出自同一个杀手。
    两具尸体旁的系马石上,还系着一匹鞍鞯齐备的马儿。
    捕快将两具尸体用白布包裹,抬上马车,牵了无主马匹,一并返回捕快总部。
    在捕快总部密室,瘦猴手中掂着箭头发青的毒箭,不禁打了个寒噤。
    胡春明道:“杀手又是三步倒竹叶青,该犯背负七十二条人命,负案在逃。”
    瘦猴道:“江湖传言:连弩十三箭,湘西竹叶青,箭头青青蛇儿口,见血封喉夺人命。好大胆竹叶青,竟敢在京城露头了。”
    胡春明道:“亡命之徒,所在多有,这其实不足为奇。
    侯哥,在下总觉得,事情有点儿不对劲啊。”
    瘦猴道:“岂止是有点儿呢,内中大有名堂!”
    胡春明道:“为什么我们要找的人,找到哪,人就死到
    哪?”
    瘦猴道:“当我们怀疑到五台雾豹唐九台时,唐九台便
    在妓院遇难了;当我们觉得西城汤老九或许知道杀柳买凶者的内情,急欲找到他时,汤老九就被暗杀了。行凶者究竟要达到什么目的?”
    胡春明道:“目的只有一个:掩盖真相。”
    瘦猴道:“也就是说,让所有线索就此中断,等到此案
    限期一到,逼着胡大发,拿着焦公公买凶杀柳的认罪遗书去交差。”
    胡春明道:“不是这样,还能是什么!”
    瘦猴道:“奇怪的是,咱们的动向,对手怎么会掌握得
    如此清楚?”
    “是啊,难道……”
    瘦猴道:“有鬼,有内鬼!”
    胡春明的嘴张了张,不吱声了,有些事,越说越糊涂,弄不好,把自己给绕进去了。
    敲门声起,瘦猴道:“进来。”
    当值捕快进来禀报,说是,西城汤老九的儿子来领尸了,两具尸体都要领走,给还是不给?
    瘦猴道:“仵作堪验完毕没有?”
    “完了。”
    “与案情有关的东西,该留的留下,不该留的,全让他儿子带走。”
    “是。”
    瘦猴对吴春明使个眼色,吴春明暗中跟了出去。
    捕快来到门房,汤老九的儿子汤怀恩,三十来岁,是个胖子,腆着个大肚子,苦着脸,与几个帮工在冷板凳上枯坐。捕快道:“姓汤的,跟我去停尸间领尸。”
    汤怀恩连声道谢,上前塞上两锭银子,捕快也不推让,衲入袖中,汤怀恩带着几名帮工,跟着捕快,出了门房,沿着西墙根,走到总部侧院,推开院门,便见荒草枯黄,满目霜雪,北墙根下一溜平房,屋檐下挂着参差不齐的冰凌,平房分隔成十余间停尸间,捕快将正中停尸间的门打开,屋内两张板床上,直挺挺躺着两具尸体,汤怀恩撩开白布,认领尸体,果然是父亲与紫脸铁匠,见父亲腰带上依旧插着根尺把来长的黄铜烟杆,心里一酸,由不得流下两行泪来,他将白布照旧盖好了,收下捕快递来的遗物,无非是钱包、斑指烟荷包、火折子之类的杂物,在文书上签字画押后,便嚎啕大哭起来,呼喊着父亲与赵铁匠的名字,指挥帮工,抬起两具尸体,出了停尸间。
    一路哭喊着:“爹,铁匠,走好啊,迈门坎,出门啦,右拐弯,小心路滑,爹,铁匠,走好啊,……”听着让人心酸。
    捕快打开侧院边门,道:“好走。”
    汤怀恩千恩万谢,揖别捕快,叫来车马灵柩,回归家中。
    西城汤老九的宅第坐落在城东的龙兴街,汤老九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他的宅第自然颇为体面,四进三十六房,是气派的大户人家,汤老九娶有三房妻室,十余个儿女子孙,父母健在,儿孙绕膝,又有十来个女仆男佣,操劳日常事务,平时,居家过日子,就分外闹腾。如今操办丧事,当然就更隆重了,怎肯落在人后。
    大门口早挂满了花圈、幡幛、挽联,鼓乐手身着孝服,击鼓吹奏哀乐,迎接汤老九与铁匠魂兮归来。
    紫脸铁匠叫赵大功是个忠义之士,光棍,丧事自然要由汤家来办了。
    管家姓顾,名四哥,红光满面,微微发福,披麻戴孝,站在大门台阶上,迎来送往,接待着前来奔丧的亲朋好友。
    当汤老九与铁匠的灵柩,由八名身着丧服的壮汉,抬下马车,缓缓进入汤府大门之际,立时哭声响起,震天动地,鼓乐齐鸣,幡幛飞扬,好一番哀荣景象。
    灵堂设在前厅,正面供奉:西城汤老九灵位;侧面供奉忠仆赵大功灵位。
    供桌上摆放着三牲祭品,鲜花果品,烛火氤氲,香烟缭绕。请来一班做超生的和尚,坐在供桌两旁蒲团上,敲着木鱼,念着经文。
    来吊唁祭拜汤老九的亲朋好友及帮中弟兄络绎不绝,汤府两旁停满了马车、驴车,马匹与轿子,尤其是帮中弟兄,都是江湖人物,高低胖瘦都有,服饰不拘一格,奇形怪状,十分扎眼,便有许多闲人在大门外围观。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翁,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擎着只花圈,从一辆陈旧的驴车上下来,颤颤巍巍,杂在吊唁的人丛中,走向汤府大门,他就是易容后的络腮胡子袁金锁。
    当走到管家顾四哥跟前时,袁金锁道:“四哥,门口便衣不少,擦亮招子,小心一点。”
    顾四哥怔了怔,一时没认出来人是谁,呐呐道:“老人家,你是……”。
    袁金锁将食指一曲,状若“7”字,顾四哥立时了然,低声道:“七弟!请速去四进三十三房,弟兄们都在等你呢。”接着,朗声道:“多谢蒋爷前来吊唁,请进请进。”
    丢个眼色,给身边男仆,男仆即刻上前,接过花圈,在前引路。
    在灵堂前三跪九叩首后,方才起身,随着男仆,匆匆向第四进内院走去,到了第三十三房,房门紧闭,窗户紧闭,垂着墨绿色的窗帘,房内悄无声息。
    男仆叩响房门,房内有人问:“什么事?”
    男仆道:“等的人来了。”
    即刻,厚重的房门嘎嘎作声,开了条缝,男仆极懂规矩,转身就走,相当干练,看来也是帮中弟兄。
    开门的是军师九宫古剑杨鹤年,他道:“帮主,请进。”
    袁金锁虽曾受命于汤老九,不过,咋听得“帮主”二字,还是觉得唐突了一点。
    进入房中,杨鹤年将门合上,插上门栓,房中八人见了袁金锁,噗通一声,齐齐下跪,沉声道:“叩见帮主。”
    袁金锁呐呐道:“这,这是怎么啦?”
    杨鹤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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