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三哥传奇》一百零四胖子竹筒倒豆子

柳三哥传奇最新章节目录
   薄暮时分,雪花飘飘。
    北京城的一处背街小巷,逼窄曲折,不见人踪,刮着溜溜的寒风,既阴冷又凄清。
    一介须发花白的羸弱老人,骑着头驴子,肩上斜挎着一只干瘪的包袱,骑着头黑色瘦驴,瘦驴得得的蹄声,敲打着冰雪路面,打破了小巷的孤寂与沉闷,老人睁着昏花的老眼,察看着小巷内依稀可见的门牌号码,喃喃自语,没人知道他在找啥,更没人知道他在念叨些啥。
    终于,老人在一处黑漆角门前,勒住了瘦驴,爬下驴背,抓起角门上的黑漆门环,敲了起来,他敲得十分拘谨,砰砰,砰砰砰,生怕敲响了,惹得主人不高兴似的。
    有顷,门“吱呀”一声开了,门里探出一个人头来,那是个油光满脸的中年男子,男子地上下打量了一番老人后,没好气地问:“是你敲门?”
    老人道:“是。”
    “你可知道这是谁家的后门?也配你这个糟老头子来胡敲!”中年男子一脸鄙夷。
    “老朽知道,是乔家,铁面神捕乔万全府上的后门,老朽本不该来敲这个门,实属无奈,才厚着老脸,斗胆来叩扰爷台了。”
    男子脸一扬,眼一瞪,道:“老东西,乔万全也是你叫得的么!你是哪来的?什么人?”
    老人道:“不好意思,老朽姓章,是,是他的表叔。”
    男子恍然,搔搔头,立时换了一副嘴脸,尴尬笑道:“哈,记起来了,是章叔啊,怎么不早说呀,乔爷关照过,只要章叔来了,要小人好好招待,不可怠慢,哎呀,看小人不会办事,得罪你老了,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呀,快,快快,请进请进,大冷的天,你要先来知会一声多好,也免得小人,说话没个大小,失了礼数。”
    男子一边客套赔罪,一边牵过驴子,亲切地拍着老人肩头的雪花,将老人让进门。
    乔家后院,是一处花园,虽已严冬,冰雪复盖,树木假山,厅堂楼阁,点缀得却也颇为清幽。男子将驴子拴在树上,将老人带进后院东头的一处厢房,点上灯,道:“章叔,小人先将驴子牵到马厩去,再去给你老弄点吃的来,你先歇着,小人去去就来。”
    老人道:“叩扰叩扰,你忙你的。”
    男子道:“应该的应该的,章叔,小人叫葛福,是乔家后院的杂役,你有啥事,尽管吩咐。”
    老人道:“多谢葛管家。”
    葛福心内十分受用,自己明明是个杂役,却被老人叫做了“管家”。
    葛福不由得心头欢喜,出去忙乎了。
    厢房不大,却整洁温暖,屋子中间一只炉子,烧得正旺,白铁炉管将煤烟通向烟囱,故室内毫无煤烟气味,北墙下是一张床,被具齐整,朝南是书桌,文房四宝一应俱全,旁边摆放着几张椅子。
    老人将肩上的包袱放在床头上,拉过一张椅子,就着灯光看起书来。
    不一会儿,葛福提着一只食盒来了,他将食盒内的酒菜摆在桌上,道:“章叔慢用,厨下没啥好吃的,凑合着用吧。乔爷那儿,小人已去回过话,乔爷点点头,表示知会了,还关照小人,章叔是个教书先生,喜欢清静,他爱住多久就住多久,别老去打搅您老。您老有事,尽管吱个声,小人就住在后门一侧的耳房里,厢房门口喊一声,小人自会过来伺候您老。”
    章叔连连拱手,道:“葛管家客气了,老朽贫弱多病,自惭形秽,乔家大院,富贵逼人,也不便从正门去见万全,免得万全于面子上不好看,故辗转打听到乔家后门,冒昧造访,得罪之处,多多谅解。初来乍到,诸多不便,老朽又天生孤傲,拙于交际应对,今后,仰仗管家之处多着呢,有管家的这句话,老朽就放心啦。”
    葛福客套了几句,便告辞了。
    入夜,雪花纷飞,乔万全提着一壶陈年绍兴花雕,闪进了厢房。
    乔万全道:“余师爷近来可好,噢,不对,章叔,哈哈,章叔近来可好。”
    易容成教书先生章叔的余文章,忙起立拱手,道:“托乔总捕头福,敝人的日子,过得倒也清闲。”
    乔万全叹口气,摇摇头,道:“我可没你那样的福气啊,柳仁宽案的破案期是五个月,如今,已过去了两个月,案子依旧没有头绪啊,一想到此,心绪就有点乱,来,不谈了不谈了,喝酒,这可是你老家的绍兴花雕,上好的黄酒,来,咱哥儿俩好好品尝品尝。”
    乔万全斟上酒,两人干了一杯,相对无言。
    乔万全起立,在屋内踱步,自语道:“买凶杀柳的最大嫌疑人有三个:太监焦公公、兵部尚书吴楚雄、还有就是怡亲王,奈何至今查无实据。大发带着雷伟、瘦猴及一众干练捕快,四处查访,却进展渺茫,连破案方向都没找到,真不知该从何处着手呀。”
    余文章道:“何不先从银票查起呢?”
    乔万全道:“银票?”
    余文章道:“对,买凶刺杀前柳尚书案,不是千儿万把个钱就能搞定的,以在下愚见,起步价该在二十万两白银之上,二十万两白银,若要长途运输,目标太大,白道**都将垂涎瞩目,风险太大。因此,买凶者与白毛风必定采用银票结算。”
    乔万全道:“当然,正因如此,事隔二十五年了,薄薄几张纸的银票,更不好查。”
    余文章道:“**最看重的银票是哪家钱庄的?”
    乔万全道:“汇通钱庄的银票。”
    余文章道:“那就彻查二十五年前夏初冬末,汇通钱庄的来往账目。如有大笔账目去向不明,动用银钱者,便是买凶者。”
    乔万全道:“这办法,本座也曾想到过,当时考虑到,也许,动用银票的地点,不在北京汇通钱庄总号,有可能在昆明、南京、杭州、武汉、太原、广州、重庆,沈阳等地分号呢,只查北京总号账目,怕是无济于事吧。”
    余文章道:“那就信鸽传书,五天后,在各通都大邑同时对汇通钱庄的总号分号,查核账目,然后将彻查结果,通报刑部捕快总堂。”
    乔万全沉吟着,委决不下,在桌旁坐下,余文章为他斟上花雕酒,俩人举起酒杯,余文章道:“祝乔总捕头马到成功。”
    乔万全蹙眉沉思良久,用筷子蘸着酒水,在桌面上画着道道,苦思冥想,之后,缓缓道:“那就试试吧。”
    他心道:这不是一个好办法,不过,这的确是一个破案的方向,只要找到了当时三个嫌疑人中的一人,动用大量银钱的证据,买凶者也就找到了,看他还怎么自圆其说。
    想到此,他眉头一扬,喜滋滋地斟上酒,举杯道:“来,师爷,咱俩把这杯酒干了,但愿此举能水落石出,真相大白。”
    是夜两人推杯换盏,谋划切磋,直至深夜……
    ***
    五天后,各通都大邑的捕快,调集精干人手,同时对所属城市汇通钱庄的分号,进行查账,核查时段为二十五年前夏初冬末来往账目。
    猫头鹰胡大发与霹雳先锋雷伟带领一众捕快,冲进北京汇通钱庄总号查账,查账期间,严禁各色人等进出。
    不过,瘦猴与郎七却没去。
    他们今儿要去找个人,这个人是曾是怡亲王的亲信,黑白两道都很吃得开,却突然在数月前消失了。江湖传言:黑胖子钱富汉好色,被几个小混混设了个“仙人跳”的局,麻翻后,五花大绑,一顿揍,想多诈几个钱,却一不小心,给打死了,便装进麻袋,扔到西山山沟沟里喂狼去了。
    象这种事,江湖上时有发生。
    近些日子,这个亲信突然又冒了出来,他叫黑胖子钱富汉,五十来岁,找到此人,也许能打探出一点眉目来。
    前几天,是瘦猴手下的一个线人,发觉钱胖子根本就没死,他化装成一个老妇人,猫在全聚德大厅的一角,啃吃啃吃,吃烤鸭呢。
    可见,江湖传言,有时,尽他妈的瞎扯蛋。
    吃完烤鸭,钱胖子一抹嘴,扭动着巨大的身躯,出了全聚德。
    这一来,被线人暗中盯上了,奇巧那线人是个跟踪好手,一直暗中尾随钱胖子到四眼井胡同150号,看着他打开门锁,推门进去了。
    线人连夜将此事报告给了瘦猴,瘦猴大喜,赏了他十两纹银。
    今儿一早,天朦朦亮,郎七赶着马车,载着瘦猴及新调入京的徽州捕快吴春明,赶往四眼井胡同。
    吴春明二十三、四岁年纪,中等偏瘦身材,精明强干,长着一双黑亮的眼睛,处处透着机灵,他说的话,瘦猴好象挺看重的,这给郎七心里留下了阴影,隐隐觉得这小子是个挡自己道的人,看着就来气。
    可表面上,郎七对吴春明却十分客气,这小祖宗不能惹毛了他,得防着点,说不定啥时候,成了自己的上司,那不是找罪受嘛。
    吴春明要赶车,郎七不让,道:“兄弟,北京的道,你不熟,赶车的事,还是我来吧,怪冷的,进车吧,我皮厚。”
    吴春明笑笑,跟着瘦猴跳进车厢。
    不多会儿,郎七的马车来到四眼井胡同150号,两扇黑漆大门紧闭着,严丝密缝,异常结实,围墙是丈把高的封火墙,郎七将马车停在路边,捋捋袖子,就要施展轻功,掠进院去。
    吴春明道:“郎叔且慢,还是晚辈上吧。”
    话音甫落,脚尖一点,人便腾空而起,掠入院中。看来,小子的轻功不赖啊。
    吴春明拔开门栓,推开院门,将瘦猴、郎七让进院内,又将院门合上。三人拔出单刀,踮着脚尖,悄没声息,在院内搜寻起钱胖子来。
    这是个四合院,是胖子的秘巢,东、西屋,门窗禁闭,悄没声息,到北屋窗下,隐隐听得屋内酣声如雷,看来钱胖子睡得正香,这是个难得的动手机会,瘦猴将单刀插入鞘中,向郎七、吴春明丢个眼色,道:“要活的。”他俩也将单刀入鞘,郎七飞起一脚,踹开房门,如饿虎一般,扑入屋中,吴春明与瘦猴跟着冲了进去。
    郎七吼道:“别动,捕快!”
    便向炕上惊起的钱胖子扑了上去,郎七身大力不亏,仗着武功根底颇深,每逢抓贼,总冲在前头,倒是个不怕死的角色,瘦猴看重郎七的就是这份勇武精神。
    岂料钱胖子也非泛泛之辈,瞌冲朦董间,随手拍出一掌,这一掌有出处,叫作“太白醉酒”,看似醉意朦胧,掌势飘忽迷茫,其实掌缘隐含内力,向郎七当胸拍到,郎七不敢托大,急切间也拍出一掌,这一掌叫“醉打镇关西”,是郎七的得意之作。
    只听得“蓬”一声,双掌相交,郎七的身形不由得晃了一晃,竟“登登登”倒退了三步,掌心灼痛,手臂一酸,心头吃惊不小;同时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