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三哥传奇》九十七三哥情乱中雪刀[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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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惚,便记起了鬼头鳄的话:“陷入情爱中的男女,智能最为低下,现在是对柳三哥再次发起宰杀的最佳时机,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呀。”
    如今,龙卷风亲眼目睹了柳三哥失魂落魄的模样,看来,柳三哥确是个情种,已魂不守舍,方寸大乱,千万千万不要错失良机啊!
    龙卷风大喜过望,紧了紧手中的单刀,便从大堂侧门溜出,沿着树木与假山的阴影,悄悄潜入距柳三哥最近的那一丛假山,等待时机,以求一逞。
    当柳三哥叹气后退,痛苦茫然,六神无主之际,他确定绝杀的最佳时机到了,便提气屏息,手握单刀,无声无息地扑向柳三哥,单刀一花,一道漂亮的刀弧,无声无息地撩向柳三哥的后脖根,那一刀,既无刀风,也无刀声,看似毫不着力,幅度不大,却准、快、狠、毒,是“风雪连环十三刀”中的又一杰作,叫作“飘雪无声胜有声”,因其如雪花飘落,悄然无声,故又叫作“雪刀”。
    若是在平时,你便是再“飘雪无声”,柳三哥也能察觉,柳三哥是当今江湖一代武学奇才,不仅眼观四方,耳听八方,并且,能凭借敏锐的嗅觉,察觉刀枪箭矢的临近,即刻作出恰如其分的应对。
    这一次,却是个例外,他的心情糟透完了,南不倒这一走,生死难料,如若惨遭毒手,情何以堪。此情此时,也许就是当面给他一刀,反应不反应得过来,还是个问题呢,又何况,是从背后发起的突袭呢,更何况,是一招千锤百炼、刀落无声的“雪刀”呀!
    死亡瞬间便会发生,倒退着走的白毛风看见了,倒退着走的阴山狼也看见了,他俩对望一眼,相视一笑,柳三哥却视而不见。
    鬼头鳄与阴山一窝狼的狼崽子们,站在厅堂口,也看见了。他们是江湖杀人越货的老手,心里在喊,好刀啊好刀!却面无表情,直勾勾地看着这惊心动魄的扑击场景,似乎一切如常,什么也没有发生,什么也不会发生,他们生怕柳三哥在最后一刻惊觉,突生变故。
    南不倒当然也看见了,她苦于口不能言,想喊无声,甚至连嘴唇都动不了,意识到,一切的一切都是自己引起的,看着自己被豺狼掳走了,三哥才痛苦欲绝,成了个木头人儿。刚才要是我小心一点,心不旁骛,白毛风就休想拿住我,三哥就不会变成木头人儿,三哥死了,说到头,是我害的。这一刻,她真切地感觉到,三哥的情有多重,三哥的心有多真,唉,该死,我真该死!她闭上双眼,泪水夺眶而出。心道:别了,三哥,咱们在奈何桥上相见吧!
    柳三哥泪眼凄迷,望着南不倒的泪脸,心痛欲绝,他哪里知道,已死到临头了啊。
    庭中有棵高大的柏树,枝繁叶茂,树上的野山猫二黑当然看见了,在这关键的一刻,突然,它迸发出一声尖锐的嘶叫:“喵呜……”这一声尖叫,在静夜里,声如裂帛,撕心裂肺,令众人俱各心头一凛,吓一大跳。
    扑向柳三哥的龙卷风,被二黑这一叫,陡然一惊,削向三哥后脖子根的这一刀,一滞一偏,慢了半拍,偏了一寸,结果就不一样了。
    柳三哥听见二黑发出的绝命一叫,陡然惊觉,一惊之后,是陡然一醒,他心念电转,知道有变,立即感觉到,后脖根阴气逼人,当即头一低,一式“乳燕掠地”,扑向石阶上插着的长剑,恰好,龙卷风削向后脖根的一刀落空了,不幸的是,豁啦啦一声响,龙卷风锋利的刀尖,切入羊皮袄及内衣,在柳三哥的左肩,划开了一条三寸长的血口子,鲜血喷溅,洒了一地。
    柳三哥抓住剑柄,拔剑在手,凌空转身,长剑一挑,一式“无字真经十三剑”的妙招:“无巧不成书”,一剑插向龙卷风的心脉,动作简洁,准确快捷,龙卷风大吃一惊,收势不住,只得借势,往旁斜掠,嗤溜溜一声脆响,胸前衣衫,划开一条大口子,幸好未伤及肌肤,总算捡了一条命,他窜到一旁,兀自握刀,呆立当堂,一颗心竟“砰砰砰”,狂跳不已。
    柳三哥脚下一点,扑击龙卷风,被飞身而来的白毛风截住,两人斗作一团,龙卷风大喊道:“弟兄们,上啊,柳三哥中刀啦,撑不了多久啦。”
    呼啦啦一下子,堂上除了阴山狼挟持着南不倒外,其余的人,无论是带伤的还是不带伤的,全冲向堂下,与柳三哥拼命,甚至连腿伤未愈,拄着拐杖的迷魂狼,也手握单刀,骂着脏话,一蹦一瘸地冲出大厅。
    喊杀之声四起,柳三哥被围在垓心,他发觉左臂已动弹不得,血流如注,知道耗不了多时,自己就会因失血过多,力不能支,死于乱刀之下。
    自己一死,家人的血海深仇便将永不得雪;如果自己死了,南不倒也就完了,白毛风会毫无顾忌地随意处置南不倒,南不倒又是个酷爱自由的性情中人,她多半会自杀身亡。
    只有活着,一切才有希望!
    为南不倒活着,给她一点希望;为死去的家人活着,让他们能在另一个世界看到,暗杀帮的最后复灭。
    我不能死,我要活着!
    强烈的责任感,给了他活下去的勇气与力量。
    柳三哥非常吝啬地挥动着长剑,他的剑招非常简洁,没有一招多余动作,甚至让人觉得,他根本就没有剑招,象一个根本不会用剑的人似的,刺、挑、削、撩,一招一式,朴实无华,奇怪就奇怪在,柳三哥每刺出的一剑,都恰到好处,每一剑都非常有效,令人叹为观止。
    其实,越是简单的剑招,越是高妙,越是朴实无华的剑招,就越是威力无穷。
    白毛风与龙卷风,将“风雪连环十三刀”,竭尽全力,发挥得淋漓尽致,必欲置柳三哥于死地而后快,却不料柳三哥却神色淡定,举重若轻,长剑一削一挑之间,便化险为夷了,同时,不忘了反手攻上两剑,还以颜色,杀得两人手忙脚乱,险情叠现,那些狼崽子的砍杀,十分卖力,却更奈何不了柳三哥,一式“无边风月”,变幻出来的刀光剑影,更是历落缤纷,飘忽不定,比起南不倒使的同样招式来,其威力不可同日而语,若稍一不慎,便会被飘忽的剑影,吃上一剑。
    柳三哥左臂的血还在流,月光下的左臂,看起来红得发黑,袖口时不时滴下鲜血。
    柳三哥从内院打到中院,从中院打到外院,没人能阻止得了他,他要去哪儿,就能去哪儿。
    外院的大门紧锁着,众魔既不能贴近柳三哥,就不即不离的缠着他,差不多了吧,人的血总有流尽的时候,血流尽了,你的剑还有用么!剑就成了死剑!
    白毛风喊道:“弟兄们,最后的胜利就在眼前,缠着柳三哥就是胜利,缠着他,缠死他!”
    柳三哥这时觉得中气有些不继,知道再不走,就得挂了。
    打开大门,那已是不可能的事了,那沉重的门栓,他估计目下,自己已无力举起,何况一只手动不了,另一只手握着剑呢,身旁群狼嚎叫,也容不得你去开门。
    他知道昆仑追风黑骏马大黑定在门口等他,只要出了大门,就有希望。
    柳三哥拼着最后一口丹田之气,脚下一点,飞身而起,越出高高的围墙。
    众魔呆了一呆,旋即展开轻功,相继越墙去追。
    柳三哥落地时,几乎就要栽倒,他用剑支撑了一下身子,踉踉跄跄往前奔了几步,发觉黑骏马大黑正从树丛里窜出,向他飞奔而来,他笑了。
    瞬间,大黑已到身旁,可柳三哥膝下一软,竟一膝跪地,再也无法起来,背后白毛风与龙卷风飞快掠来,大黑前蹄屈膝,跪在柳三哥跟前,柳三哥咬牙硬撑,爬上马背,抱住马脖子道:“大黑,跑,快跑……”
    龙卷风已到近前,一刀向柳三哥后背砍去,大黑头一仰,前蹄奋起,后腿发力往前一窜,那马竟如一道风似的向前飞出,一跃数丈,瞬间脱离险境,柳三哥得以刀下超生,他将剑插进剑鞘,死死抱住马脖子,昏死了过去。
    大黑如一道黑色闪电,在月夜的草甸子里飞驰,往远处的原始森林奔去。
    众魔俱各傻了眼,唯独毒眼狼连连赞叹道:“好马,真是匹绝世龙驹啊。”
    白毛风顿足叫苦,吩咐手下道:“快,备马,凡受伤的在家歇着,身上没伤的,跟我去追杀柳三哥,还有,带两头猎犬,寻迹追踪。柳三哥呀柳三哥,你就是跑到天边,也跑不出如来佛的手掌心。”
    ***
    大黑在飞奔,柳三哥醒了,他呐呐道:“大黑,停一停,停一停。”
    大黑站住,柳三哥挣扎着从马鞍上坐起,解开腰带,脱下羊皮袄,从怀中取出金创药,解开衣领,伸手将药膏抹在肩头伤口上,用纱布扎上伤口,又掏出一粒“九天还魂药”塞入口中,再穿上羊皮袄,系上腰带。
    在东北严冬的野外,没有这件光板子羊皮袄,人会冻得梆梆硬的。
    柳三哥已极度虚脱,就这几个简单的动作,已累得气喘咻咻。
    隐隐听得身后传来暴风骤雨般的马蹄声,夹杂着狗吠声,火把的火炬,透过密林,闪烁可见,知道追兵带着狗,跟踪追来,他拍拍马脖子,道:“大黑,咱们找马车去。”
    大黑认识路径,四蹄撒欢,载着柳三哥,向藏匿马车的林子里奔去。
    一会儿,大黑就将追兵甩远了,后面追来的马蹄声听不见了,火把的火光,也看不见了。
    大黑奔跑时,速度极快,柳三哥骑在马背上,却如骑龙驭风而行,丝毫没有颠簸劳顿之感。
    不久,大黑奔到林中马车藏匿之之处,呜溜溜一声长嘶,将在马背上昏昏欲睡的柳三哥唤醒,柳三哥支撑着睁开眼,想起了枣红马,他又对大**:“大黑,咱们去找枣红马吧。”
    大黑又载着柳三哥奔到拴枣红马的密林里,柳三哥拔出长剑,将枣红马的缰绳砍断了,道:“枣红马,你走吧,自寻生路吧,你跟不上大黑的,跟着大黑,你的腿会跑断的。”
    他一牵大黑的笼头,又催马来到马车藏匿之处,挣扎着爬下马背,用手去扒拉堆在马车上的积雪,扒拉了没几下,便气喘咻咻,靠在雪堆上歇力了,他真怕自己就此昏死过去。
    神马大黑,极通人性,伸过脑袋来,用头颅去挤推积雪,不几下,就看见了马车的车门。
    柳三哥笑了,他的笑非常苍白,非常无力,几乎连站都难以站稳了,他抱着大黑的脖子,才不致栽倒在地,必须打开车门,取出昆仑神药:补血养心鹿神液。
    如今,自己失血过多,随时有昏厥的可能,只有服用了“补血养心鹿神液”,才能维持清醒,不致昏迷。
    问题是,鹿神液装在一只葫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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