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三哥传奇》九十五一场欢喜一场空[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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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因为有一个由生俱来的“语音识别功能”而已,除此以外,一无是处。
    如今,乔爷接了柳尚书案,案子事关重大,而且是圣上督办的大案,要是自己能在破案中立一大功,便能捞到资本,扬名立万,从此,便能在刑部四大捕头中站稳脚跟,说话就有底气了。
    况且,破案又不是比武招亲,不能光靠武功,更重要的是要靠头脑,要靠心计,要靠嗅觉,到时候,还要靠自己独特的语音识别功能。
    至于,缉凶拿贼,捕快中有的是硬手,一个不行两个,两个不行四个,再不行,就大伙儿齐上,不信就扑不倒你。
    一念及此,瘦猴就来劲了。他立即亲自动笔,写了一纸调函,去刑部盖了戳,调徽州府捕头吴春明进京协助破案。
    旋即,他拉着捕快郎七,外出查访柳案。
    在捕快中,最崇拜瘦猴是的郎七。郎七的崇拜有七分是出于真心,倒不光是阿谀奉承,他对瘦猴的闻声识人术,大感敬佩,还有,瘦猴的脑袋也好使,鬼点子多得自己有点应付不过来了。
    在郎七看来,乔万全虽把自己当成亲信,却只是亲信而已,绝对不可能会重用自己,乔爷给的月薪,已到天花板,碰顶啦!在乔爷手下干,想挣到四大金刚那样的月薪,你就朝里床睡吧,休想!
    若是铁面神捕乔万全哪一天倒台了,或许,自己连亲信都捞不着当啦,只能当一名默默无闻的捕快啦,一名捕快,不仅月薪低微,蹲坑、跟踪、贴靠、拿贼,又辛苦又危险,简直不是人干的活。
    这世道,变化快,说不定哪天乔爷倒台了,我可得找个靠谱的靠山啊,说不定总捕头的位子,会落在瘦猴的头上呢。
    看看,世上的许多贵人,不是长得大腹便便,一付富态相;便是长得精干巴瘦,一付瘦猴相。
    英雄不问出处,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世上运气轮流转,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说不定哪天瘦猴当了老大,那我郎七就有出头之日啦。这个宝,老子可得提前押呀。
    原来,郎七巴结瘦猴,是在赌一把啊。
    瘦猴呢,却压根儿没往这上头想,他出外办案,爱带着郎七,只是因为郎七特别听话,又会恭维,其实,瘦猴不怎么爱听巴结的话,不过,听着嘛,既不刺耳,也不搔心,爱说啥说啥吧,也好破破烦闷。
    况且,郎七的功夫也真有两刷子,身大力不亏,轻功也可以,要真遇上个缓急,也好给自己抵挡一阵子。
    瘦猴带着郎七,首先要找的人是大太监焦公公。
    前朝皇上最宠信的心腹,无过于大太监焦公公了。焦公公怙势弄权,干预朝政,卖官鬻爵,广植私党,搞得朝野怨声载道,柳尚书曾在朝中向皇上进谏,要重用德能兼备之士,罢黜阉宦小人,整肃朝庭纲纪。皇上哪里听得进去,一笑置之,焦公公却怀恨在心,曾公开扬言要“弄死”柳尚书。
    捕快们多数认为:柳尚书之死,焦公公买凶杀人的嫌疑最大。
    瘦猴寻思,看来柳三哥的怀疑也缘于‘弄死柳尚书’的这句话吧,得,这案子咱就从寻找焦公公着手吧,不管是与不是,找到了人,就有办法了。
    如今,前皇已经死了,再也没人罩着他了,找到了焦公公,上了刑堂,哼,我就不信他能咬紧牙关,不开口了。
    瘦猴见得多了:人心似铁非似铁,官法如炉真如炉。有多少硬汉,在熊熊炼狱的炙烤下,终究化成了一炉稀拉巴结的脏水,要他长就长,要他短就短,最后,只有竹筒倒豆子,全招了。
    不过,酷刑下的招供,有时是真招,有时是屈打成招,不能算数,还得与时间地点、证人证物再三核对,才能确定案犯,不然,阴间就会多了一个屈死鬼。
    据说,屈死鬼是要找害他的人算账的,冤有头,债有主,这事连阎王爷也管不着,瘦猴相信因果报应,不敢胡作非为。
    扪心自问,至少,他没有做过一件害人的事。
    这些天,刑部的捕快,身着便装,几乎全撒了出去。内中,就数瘦猴郎七最巴结。
    郎七赶着辆轻便马车,载着瘦猴,跑遍了焦公公擅权当道时最爱去的那些场所:酒楼茶肆,戏院妓馆,也包括月宫温泉客栈,那个美女如云的销金窟。
    太监也喜欢美女,郎七真想不通:哈,他喜欢管用么?!
    所有的销金窟全无影踪,气人的是,就连一丁点儿消息也没有。
    瘦猴与郎七动用了手里所有的线人,都摇头道:爷,真不知道,要知道不说,是龟孙子,这姓焦的阉人,鬼得很,一年前的一个夜晚,人间蒸发啦。
    狡猾的焦公公在前皇死后不久,自知得罪的人太多了,怕仇家报复,在一个月黑风高之夜,丢下了一座偌大的焦公馆,带着金银细软及几个可靠的亲信,竟跑得无影无踪了。
    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郎七赶着马车,载着瘦猴,跑遍了几乎整个京城,一无所获。
    他成天竖着耳朵,在人丛里搜寻焦公公与保镖巫灵杰的语音,这两个人他都见过,也听过他们说话,一个语音尖细,一个是公鸭嗓门。
    只要他们发出一个声音,哪怕是咳嗽一声,无论他俩如何乔装改扮,自己准能毫厘不爽的盯上他俩。
    偏偏却遍寻不着,莫非这两个人已远走高飞啦?!
    焦公公有可能远走他乡了,巫灵杰不可能吧,他是个孝子,老娘八十来岁了,他能抛妻舍子,舍下老娘亡命天涯吗!
    巫灵杰是四川巫县人,老娘生下他没几个月,父亲就病故了,老娘年轻守寡,带着他与两个哥哥,守着几亩薄地,节衣缩食,把他们哥几个拉扯大。
    年少时,巫灵杰得异人传授,练就了一身好功夫,打出了一片天下,后又被焦公公相中,重金聘用为贴身保镖,从此,他呼风唤雨,名利双收。之后,他将老娘从巫县接到北京供养。
    没有老娘,就没有他的今天,他要尽自己所能,守着老娘,让老娘过上好日子,开开心心的过好每一天。
    谁都有可能离开北京,再不回还;巫灵杰不可能,因为北京有他八十岁的老娘在。
    老娘是佛,是他心头的一尊金尊。
    瘦猴明白,找焦公公要着落在巫山潜龙巫灵杰的身上。
    在逃亡藏匿期间,焦公公离不开忠心耿耿的巫灵杰,找到了巫灵杰,就能找到焦公公。
    巫灵杰的家在铜锣胡同,半个月前,瘦猴在巫灵杰家的斜对顾,租下了一个四合院,派了几个得力的捕快,日日夜夜,轮番盯着巫家的动静,尤其是夜间,更是不敢松懈,只要一有异动,捕快们便会去捕快总堂报告。
    马车停在街角,一棵光秃秃的梧桐树下,郎七道:“猴哥,天快黑了,咱们回总堂吧,明儿再查。”
    瘦猴坐在车内,开着车窗,抽着旱烟,道:“再去铜锣胡同监控点转转。”
    “还去啊,上午刚去过,要有情况,弟兄们会去总堂通报。”
    “怎么,烦啦?去,去转转。”
    郎七道:“行,烦是烦,去就去,猴哥指向哪,咱就打向哪。”他鞭儿一甩,呦喝着马车,向铜锣胡同赶去。
    瘦猴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也是,猴哥就是高人一筹,若是猴哥哪天发迹啦,别忘了咱就行。”
    瘦猴笑道:“我?发迹,可能吗!”
    郎七道:“猴哥印堂发亮,一副贵人相,发迹是迟早的事。”
    “好你个郎七,寻我开心是吗!”
    郎七一本正经道:“哪敢啊,发迹后,别忘了咱就行,给口好饭吃,这么卖力的跟着猴哥干,不就是为了个升官发财嘛。”
    瘦猴道:“这倒是句实在话。”
    郎七道:“我郎七是个大老粗,从来不玩虚的。”
    瘦猴道:“说实话的人,有时常吃亏。”
    郎七道:“我这人吃亏就吃亏在这张嘴上,想啥说啥,也不知道来个拐弯抹角,委婉曲折,生就的直肠子。就拿那些读书人来说吧,寒窗十年,灯下夜读,不就是为了升官发财么!说啥以天下为己任,骗谁呀骗!日后能做个好官的能有几个?!等到金榜题名,谋了一官半职,心术好的,还能为百姓办点好事,积德行善,福寿绵延;心术孬的,就胃口大了,人心不足蛇吞象,当了州官,想当宰相,当了宰相,想当皇帝,当了皇帝,想成仙啦,哪管啥国计民生啊,一门心思,想着法子搜刮民脂民膏,把百姓往死里坑,满嘴的仁义道德,一肚皮的男盗女娼。象这种人,真该千刀万剐啊。”
    瘦猴道:“有见地!郎七有时也能吐象牙呀。”
    郎七道:“嗨,说着玩吧,要我成天憋着不说话,比啥都难受。”
    他俩聊着天,来到铜锣胡同监控点的后门,按暗号敲门,院门打开,马车进了四合院,院门关上。
    院墙内架着梯子,一个捕快,站在梯子上向巫宅偷觑,只回头向瘦猴俩一笑,就算打过招呼了,另一个捕快将瘦猴、郎七让进屋,屋内还有一个捕快小头目,沏茶让座。
    瘦猴、郎七捧着杯子暖手,瘦猴喝口茶,问小头目道:“有情况吗?”
    “没有,真没有。会不会巫灵杰离开北京了?”
    瘦猴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晚上有不速之客进入巫宅么?”
    小头目道:“连个鬼影子都没有,弟兄几个都是夜猫子眼,要有夜行客,决计逃不过咱们的眼睛。”
    瘦猴道:“这事儿蹊跷呀,半个来月了,连个动静都没有,怪。”
    小头目道:“所以,咱怀疑巫山潜龙巫灵杰这一向不在北京。”
    瘦猴道:“不会吧。”
    小头目道:“有个小情况,不知有没有用?”
    “情况?说。”瘦猴来劲了。
    小头目道:“这两天,回春堂的范老郎中,去过几次巫宅。”
    瘦猴嘀咕道:“能请得动回春堂范老郎中外出就诊,得花大价钱啊,莫不是巫灵杰的老娘生病了?”
    郎七道:“有门道,象,有点象。”
    瘦猴道:“简直是肯定的!老娘生病了,孝子巫灵杰当然舍得花大价钱,请名医就诊啦,巫灵杰该在场呀,怎么就连鬼影子都不见呢?这些天,莫非巫灵杰就守在老娘身边伺候汤药?怎么着,也得进去看看呀。进去了,就明白了。”
    郎七道:“要进去,动静就大了,咱一进,巫灵杰就得藏起来,要不,干脆把巫宅包围起来,来个彻底搜查?”
    瘦猴瞪他一眼,道:“干什么吃的你!不行,打草惊蛇,使不得,这一来,要是让姓巫的跑了,再藏起来,想找到他,就更不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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