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三哥传奇》七十三尘封悬案乱如麻[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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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盘账。北方方言倒大多能听个明白,最直白好懂的,他觉得还是东北话。
    那天,来了两个东北人,身上带着大蒜味儿,一人瘦高个,脸色苍白,象僵尸,佩剑;一人中等身材,脸黄得象金子,象有肝病似的,佩刀,还背着弓箭。苍白脸瘦高个对黄脸汉道:“黄金鱼,你去柜上付钱吧,我身上现银用完了。”
    小二心道:太夸张了吧,啥黄金鱼啊,分明象是肝炎患者。
    黄金鱼却道:“白条子,你的银票也该去兑现了,我身上的银子就够用一两天的了。”
    小二心道:长江的野生白条子鱼,味鲜美,那肚皮跟瘦高个的脸倒是一般白,不知是他的真名呢还是绰号。
    白条子道:“行,赶明儿就去。”
    他俩在柜台前嘀咕,王小二坐在柜台后咧嘴一乐,有趣,这两人一个叫黄金鱼,一个叫白条子,长得还真有点象,瞧这两人模样,也不象是干正经行当的,象是在江湖上混的。
    他俩要了个僻静房间,并点了几个酒菜,要伙计将酒菜送到房间去。
    不一会儿,伙计将酒菜送到他俩房间去了。入夜,王小二想去问一下两位客人可还要点啥,他本来可以叫伙计去办,当时,伙计正忙乎招待客人,抽不开身,就自己去了。
    走到后院,见房间里亮着灯,门窗紧闭,屋内没有声响,以为俩人睡了,走到门前附耳细听,才听到里面在窃窃私语呢,却根本听不清讲些个啥。
    看来黄金鱼与白条子不是善类,行事太过诡秘,他想转身离去,又心生好奇,就蹑手蹑脚,猫到窗下窃听。
    只听黄金鱼低声道:“老大说3号、4号、6号、7号在三年中死得不明不白,太怪了。”
    白条子道:“谁是杀手啊?干得比咱哥们还专业,不留一点痕迹。”
    小二心道:看来这两位爷台是专业杀手呀,怪不得说话鬼鬼祟祟,不象个好人。
    黄金鱼道:“老大怀疑是柳三哥。”
    白条子道:“柳三哥?!”
    王小二内心一个格登,怎么,跟三哥有干系?那更要听仔细了。
    黄金鱼道:“想想也是,不是他能是谁呢,谁能将这四大杀手杀死后,走得那么干净利落呢!有如此了得功夫的人,除了柳三哥,不可能有第二个人。记不记得,两个来月前,咱们兄弟俩,加上鲁淘沙,三个人正准备在野外灭了黑胖子时,却半路里杀出个程咬金来,搅了局,那小子甩的袖箭真他妈的绝了,吓得老子直了眼,真看呆了,就是老大,碰着这个人,也够呛。要不是咱们走得快,怕这个吃饭家伙,早就不在脖子上了。”他指指脑袋瓜,又道:“我看那小子说不定就是柳三哥,信不信,白哥?”
    白条子道:“信,怎么不信,柳三哥害得咱们没干成这票生意,人家买主不乐意了,这票生意的尾款,至今拖着不付了,还说要咱们影子杀手赔偿损失呢。论理也是,老大觉着理亏,尾款也不要了,这事不了了之,够赖的。嗨,提他败兴,来,咱哥俩干一杯。”
    屋内杯子一响,两人咕嘟一声,把杯干了,接着是咂巴着嘴,吃菜的声响。
    白条子道:“柳三哥只有二十几岁,老大怀疑柳三哥是柳仁宽的儿子,从时间上来推算,对得上,他是为家人报仇来了。”
    黄金鱼道:“为家人报仇,这话怎么说?难道二十五年前,柳仁宽一家十一口被杀,是老大他们干的?听说,当年柳仁宽的襁褓之子被异人救走了,莫非真的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了!”
    白条子道:“嘘,轻点,小心隔墙有耳。别乱说,咱可没那么说,不该管的事别管,不该说的话别说,这可是咱们这一行的规矩啊。”
    黄金鱼道:“也是。可老大派给咱俩的活也太玄了,要咱们去找二十五年前,祁连刀神齐大业的关门徒弟李有忠。老大有块心病,那就是李有忠,李有忠越是没有消息,老大的心越是没个安宁,李有忠怎么会失踪呢?他这些年在干啥?就是老大急于想知道的。咱想,李有忠要在,也该吓坏了,在一个地方猫着,苟延残喘吧,还能干啥呢。事情多过去二十五年了,姓李的是死是活你不知道,咱哥俩咋知道呢。说他的老家在无锡,老大自己也去了几趟,没找着。最近又听说,李有忠在无锡城南的紫竹寺做过和尚,法号叫伏魔和尚,也许在寺庙里藏着呢,其实,都是些道听途说的话,没一点根据。你都找不着,却叫咱哥俩去找,上哪儿找去呀,真是的。”
    白条子道:“兄弟,你尽说些没用的,当时,怎么不当着老大的面说,尽在背后捣鼓些没用的。”
    黄金鱼道:“白哥,能说吗,要说了,轻则废了你的武功,重则指不定就是死。”
    白条子道:“不说了,兄弟,咱们尽力吧,真找不着就回去复命,老大也不能把咱俩怎么地了。”
    黄金鱼道:“咱真闹不明白了,找李有忠干嘛呢,当时他只有十七、八岁,毛孩子一个,如今算来,也该四十挂零了,还能折腾个啥名堂出来。”
    白条子道:“也许,李有忠知道杀死柳仁宽家人的人是谁,杀了李有忠,就切断了杀手的线索,千变万化柳三哥就是想报仇,也找不着门子了,老大就省心了。咱俩就去碰碰运气吧,找着了李有忠最好,回去禀报老大,老大也高兴,他自己会去料理;找不着李有忠,就拉**倒,权当去游山玩水了。来,咱哥俩再干一杯。”
    黄金鱼道:“好。”他俩又干了一杯。
    黄金鱼问:“白兄,明儿咱们去哪儿?”
    白条子道:“镇江。”
    黄金鱼笑道:“好极。白娘子水漫金山寺,看看去。”
    白条子也笑道:“法海僧袈裟退怒潮,挺好玩。”
    想不到这两个怪人,还会吟几句歪诗呢。窗下的王小二屏息细听,大气儿不敢喘,又蹑手蹑脚地退了出来。
    来到客栈前厅,他坐在柜台后的椅子上想,那个老大是谁呢?是阴山一窝狼的老妖狼?不象。那黄金鱼与白条子自己从未见过,他们是干啥的?柳三哥知不知道有人在背后算计他呢?算计柳三哥有用么?十个飞天侠盗丁飘蓬都难及柳三哥一个,我可不要杞人忧天了。不过,遇上柳三哥,可得跟他打个招呼,俗话说得好: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
    第二天一早,黄金鱼与白条子就到柜台结账来了,付清了费用后,他俩跨上店伙从马厩牵来的两匹快马,缓缓离去。
    王小二真想暗中跟着他俩,去无锡看个究竟,无奈自己实在走不开。从昨夜开始,王小二平静了许久的心,又折腾开了,柳三哥在哪儿,我上哪儿找他去,把偷听到的事儿,全告诉他。要是丁哥在就好了,跟丁哥在南京分手已有一个来月了,顺风客栈的大宅院,还是丁哥出的银子,丁哥出手真够朋友。
    旁晚,来了个赶车的中年商人,那人清秀精瘦,三绺微须,身着褐衫,腰悬长剑,肩头背个包袱,脚登黑布鞋,从马车上跳了下来,伙计迎上去问:“大哥住店?”
    “是。”中年商人将鞭杆递给伙计,道:“别忘了给马喂料饮水,将马车也打扫打扫,小费另算。”
    伙计道:“行,谢谢大哥。”便赶着马车去马厩了。
    中年商人进了顺风客栈前厅,王小二坐在柜台后看小说,见来了个客人,并不在意,生意上的事,自有伙计与账房管着呢。中年商人径直走到柜台前,对王小二道:“嗨,越来越没规矩了,舅舅来了,也装作不认识了。”
    好熟悉的声音,好熟悉的身影,王小二揉揉眼,定定神,一拍脑袋,认出了是飞天侠盗丁飘蓬,就顺口应道:“哎哟,舅舅来了,怪不得今儿个喜鹊直叫唤呢,原来贵客来了。”小二忙放下手中的书,从柜台内出来,拉着丁飘蓬的手,摇晃着,十分欢喜,并亲自将他安排到了内院自住的房间里。那是个小院落,三间房,一个小天井,天井里是小二习武的地方,后门临着秦淮河,环境分外清幽。
    见着丁飘蓬,小二就象见着了亲人,沏上茶后,俩人便聊了起来,小二将昨天偷听到的黄金鱼与白条子的对话,一字不拉地说了一遍。
    丁飘蓬问:“黄金鱼与白条子的老大是谁?”
    小二道:“不知道。”
    丁飘蓬道:“他俩要找祁连刀神齐大业的关门徒弟李有忠?”
    小二道:“没错。”
    丁飘蓬道:“你知道祁连刀神齐大业是谁吗?”
    小二道:“我哪知道,没听说过。”
    丁飘蓬道:“听说,二十多年前,齐大业凭着一把单刀,打遍天下无敌手,那是上一代天下第一的武林高手。”
    小二问:“现在他在哪儿?”
    丁飘蓬道:“据说,他早就退隐了,有人在祁连山看到过他,说他成了个牧马人,赶着马群,逐水草而居,过着自由自在的日子,对江湖的腥风血雨,早已厌倦,不闻不问了。”
    小二道:“那他的关门徒弟李有忠,武功也很厉害吧?”
    丁飘蓬道:“不清楚。看来,李有忠是柳家血案的知情者,有人想杀了李有忠灭口。”
    小二道:“是。”
    丁飘蓬道:“这个李有忠后来在无锡紫竹寺当了和尚,法号叫伏魔。”
    小二道:“对。”
    丁飘蓬道:“三哥肯定也想找到李有忠。要报仇,必须找到李有忠。”
    小二道:“我想也是。”
    丁飘蓬深思道:“对,我要帮三哥一把,去找李有忠。”
    小二道:“你找他干嘛?”
    丁飘蓬道:“给三哥一个惊喜,现在三哥最想要的就是李有忠这个人。”
    小二道:“可这个人长啥样都不知道,怎么找啊?”
    丁飘蓬道:“只要李有忠活着,就能找着。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小二道:“我想跟着丁哥一起去找李有忠。”
    丁飘蓬道:“别扯了,带着你我还得照看着你,反而碍手碍脚,你就当你的老板吧。”
    小二道:“我真没用,连丁哥都看不起。要是我找着了李有忠,怎么去告诉你呀。”
    丁飘蓬道:“你没那么好的运气。要真找着了,你就去告诉水道南京分舵的弟兄,他们会迅速将消息传递给柳三哥的。”丁飘蓬将水道的接头暗号,告诉了王小二。
    王小二道:“好,我偏要争口气,和丁哥比一比,看谁先找到李有忠!看谁比谁能耐!”嘴上说得很硬,可他心里连一点底都没有。
    丁飘蓬哈哈大笑,道:“好啊,那咱们就比一比。”
    王小二道:“要是我先找到了李有忠,你以后就得听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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