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三哥传奇》六十九杀手魂飞挥袖箭[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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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岁的毛头小伙子,他能知道些啥啊。”
    柳三哥道:“知道的多少,有时不能看年纪的大小,要看你有没有兴趣。有兴趣你就会去收集打听,没有兴趣,即使你是当事人,有时,还没有下一代的年青人知道得多。黑胖子干的是这一行,逼着他去收集各种信息情报,他明白,情报是能卖钱的,有些情报,价格非常昂贵,能大把大把地挣钱,他的兴趣当然会越来越大,况且,他身处在王公贵戚之间,知道的官场秘闻自然会更多。”
    叶老五道:“也是。”
    柳三哥道:“我要找到自己,我到底是谁?我的父母是怎么啦?杀死我父母的人是谁?为什么要将我家的人斩尽杀绝?我一定要搞个真相大白,水落石出。”他恨恨道,双眼凝视着古道上的狼烟。
    叶老五点点头,不便再问下去了,真有些后悔,自己的话,无意中竟刺痛了三哥深埋在心底的伤疤,真有些过意不去……
    ***
    深秋黄昏,乌拉善草甸子。
    衰草枯黄,秋风瑟瑟。荒野漠漠,斜阳金黄,草原中有条小河,混沌的河水泛着涟漪,河水在草原上蜿蜒流淌,将草原切割成深深的堑壕,有几段壕沟里河水翻滚,有几段壕沟里却只有涓涓细流。
    草甸子上没有人,有鸟、有兔、有狼、有野鸡,有空中盘旋的苍鹰,却唯独没有人烟。
    黑胖子一人一骑,在草甸子上找单于,连鬼都不见一个,哪来的单于!草甸子上,只有自己一人一骑拉得长长的怪诞的身影,那二掌柜也不说得具体点,乌拉善草甸子你知道有多大,简直是无边无际。
    看来,今儿个得返回去了,在草甸子边上有个荒凉的村庄,村庄里有个肮脏的小客栈,门前有三棵黑松,那客栈就叫三棵树客栈,看来,今天得去小客栈蜷缩一夜了。他正欲勒马返回,突然,小河的深壕里暴发出一阵震天动地的喊杀声,一彪人马,象狂风似地从深壕里冲了出来,足足有三四十人,马嘶人吼,眨眼间已将他团团围住,全是白脸、碧眼、高鼻、虬髯的凶奴,手里执着刀枪弓箭,对他怒目而视,象是要将他生吞活剥似的,其中,有个什夫长模样的人会说汉语,问:“什么人?”
    黑胖子道:“自家人。”
    “哼,自家人?从哪儿来?”
    “张家口。”
    “干什么来了?”
    “找冒拉拉单于。”
    “我看你象是个奸细,一肚子坏水。”
    黑胖子是个见过世面的人,十分镇静,道:“官长误会了。”
    什夫长喝道:“弟兄们,给我拿下。”
    黑胖子锵啷啷拔出单刀,催马挥刀向马队冲杀过去,一阵刀枪磕碰打砸声后,竟被他突出了重围,凶奴骑队中有人抛出了一个套马索,那绳套在空中一划一落,正巧套中了他的肩膀,凶奴暴喝一声“下来”,绳子猛地一拽,黑胖子偌大一个块头,在空中划个弧线,结结实实,甩落马下,单刀脱手,人摔得七劳八素,即刻从马上飞落几条壮汉,将他扑倒在地,七手八脚,将他五花大绑绑了起来,又有人用黑布套罩在他的头上。
    胖子嚷嚷道:“我要见单于,我不是奸细。我是单于的朋友,有要事禀报。”众凶奴说啥也不信,还有人道:“看他那熊样,鬼鬼祟祟的,不是个好人,干脆杀了得了。”也有人道:“杀不得,要真是单于的朋友,那就坏了。”
    这时,听得远处奔来一阵马蹄声,众凶奴道:“单于来了,单于来了,看他见了单于怎么说。”
    马蹄声近,众人的声音戛然而止。冒拉拉单于问:“弟兄们,你们抓的人是谁呀?”
    什夫长道:“禀告单于王,小的抓了个奸细。他说是你的朋友,有要事禀报,小的就没敢杀。”
    单于道:“把他的黑布罩撤了。”
    什夫长道:“是。”一把将黑布罩掀了。
    单于道:“那不是胖子吗,快,快快松绑。”单于跳下马,笑着迎了上去,道:“我知道,你这些天准会来找我,不想来得那么快。”
    黑胖子活动着手脚,道:“哎呀,我的单于大人啊,找得小人好苦啊,你再晚来一刻,也许,小人的脑袋就搬家啦。”
    一个喽罗,将单刀交还给了黑胖子,黑胖子没好气地将刀插入鞘中,对单于道:“小人有要事禀报。”
    单于道:“好,去我帐中细谈。”
    单于、胖子骑上马,与众凶奴转过一个山坡,便见有几十个帐篷扎在山下,周围有哨兵站岗。单于带着黑胖子进入一个高大的帐篷,这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帐篷里烛火辉煌,矮桌上陈设着美酒佳肴,俩人分宾主在地毯上坐下,单于王指指矮桌上的佳肴,一声“请”,黑胖子也不客气,便撕扯起烤得香喷喷的羊腿,大嚼起来,他实在是饿急了,单于在一旁饮酒微笑,也不着急。黑胖子吃饱了,又倒了一杯马奶子酒,一口就干了。其实,黑胖子的酒量也不错,干这行,要始终保持冷静的头脑,在办正事时,从不饮酒过量,他明白,只要一个微小的疏忽,就会死在乱刀之下。他用雪白的餐巾,擦擦嘴和手,笑道:“羊腿真香。”
    单于道:“吃也吃了,喝也喝了,说,找本王什么事?”
    “亲王给你的第二封密信,丢了?”
    “是呀。事后想想,该是在逛街的时候丢的,怎么丢的,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大明的人真鬼啊。”
    “不冤,偷信的人是妙手空空叶老五。江湖上号称天下第一神偷,手法奇妙,从不走空。”
    “本王也听说过江湖上有这么个人物。”
    “亲王的意思是事机泄漏,暗杀取消,什么时候动手,以后再说。”胖子从袖口取出一柄薄薄的刀片,将裤管开个口子,从口子里掏出一张纸条,上写四个字“事泄停办”,将纸条双手递交给单于,道:“亲王的信。”
    单于看着纸条,呐呐道:“行,也只有如此了。”这一回,他破例将纸条在烛火上点着了,扔在铜盆里。摇头道:“妙手空空偷信干嘛?”
    “他拿着密信去讹诈亲王,要一百万两银子。”
    “胃口不小。”
    “单于大人这一丢不要紧,可把小人害苦了。”
    “这话怎么说?”
    “也许小人一回去,就会丢了脑袋。”
    “那就不回去。”
    “不回去,也许小人一家子的脑袋会全丢了,江湖上会盛传一个京城灭门大案,盗贼抢劫,杀人灭口,竟将城西一家数十口,尽数杀戮,刑部捕快正在全力侦查中。为了家人,小人只有回去。”
    单于道:“这事跟你没关系,本王给怡亲王写封信,不准他动你一根指头,若他胆敢动一动你,本王跟他没完。”
    黑胖子道:“多谢单于救命之恩。”
    单于道:“本王做事从来都是要有回报的,你以后必须服从本王的号令,及时提供大明的情报。当然,报酬会非常丰厚。”
    黑胖子道:“遵命。”
    单于道:“表面上你是亲王的人,实际上却是本王的人。”
    黑胖子道:“是。”
    翌日,凶奴的卫队,护送着黑胖子一直到了张家口城下。
    进了城,黑胖子总觉着身后有人跟着自己,几次突然转身查看,却好象又没有可疑人员跟踪,他暗笑自己是疑心生暗鬼,也许,事情并不象自己想的那么可怕。不对,得防着点,小心无大错。他的心七上八下,忐忑不安,右眼皮一个劲儿的跳,……
    东方驿客栈与走西口客栈是不能住了,这两个点已经暴露,以后再不能去了,自然,那曲解人意的杏花姑娘也不能去拈了。
    黑胖子住进了好运客栈,这是个普通客栈,客人多为跑单帮的小商小贩。他挑了个安静的客房住下,入睡前将门窗用桌椅顶上,单刀放在枕边,以防不测。竟然一夜平安无事,直到凌晨,他才小睡了一会儿。
    第二天一早,他便骑上快马,奔向北京。
    中午,经过一个山坳时,突然,林中飞出一枝响箭来,那箭劲力雄健,嗖,射穿了马脖子,顿时马肚子上鲜血如注,冒着热气,那马吃痛,狂嘶起来,前蹄高举,后蹄直立,将黑胖子掀了下来,黑胖子凌空一个鲤鱼打挺,稳稳落地,脚刚一沾地,单刀已然拔出,那马狂嘶着奔出数丈,倒地而亡。
    黑胖子喝问:“谁?”
    一条虬髯大汉从林中窜出,手中提着根熟铜齐眉棍,道:“大爷。”
    黑胖子道:“兄弟是要命还是要钱?”
    大汉道:“两样都要。”
    黑胖子叹口气,道:“该来的终于来了。”
    背后一个冷冷的声音道:“知道就好。”
    黑胖子侧身一瞥,那人又高又瘦,脸色苍白,象个僵尸,手里提着柄长剑,手腕一抖,那剑头剑花竟一个劲儿乱颤。
    黑胖子前后的路都被封死了,山坳里就只有一条路,两旁坡地上是树林榛莽。
    有一个声音缓缓从山坡上传来:“识时务的,还不如引刀自刭算啦,免得大爷们动手。”
    黑胖子循着声音看去,见一棵树桠上坐着个满脸蜡黄的汉子,手中拿着弓箭,两条腿在空中晃悠,刚才那箭想必就是他射的。
    黑胖子道:“想必你们是怡亲王派来的?”
    大汉道:“爷们是别人雇来的,却不知道雇的人是谁。爷们认的是银子,不认人。”
    瘦高个道:“杀手有杀手的规矩,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你须怨不得我等。”
    黄脸汉道:“你还得感谢遇上咱爷儿仨,爷们做事爽快,只要你自认倒霉了,保证不作贱你,给你留个全尸。”
    黑胖子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过困兽犹斗这句话?”
    黄脸汉道:“斗也是白斗。”说着,引弓搭箭,嗖,向黑胖子射出一箭,黑胖子一伏身,举刀挡格,却迟了一拍,那箭从刀旁擦过,他只觉得头皮一凉,头上的狐皮帽连同一缕头发,被利箭射穿带走,笃,钉在路边的树杆上,箭后的花翎,颤个不停。
    黑胖子头皮一痛一麻,吓得一身冷汗,他一手摸摸少了一撮头发的头顶,一手提刀,一咬牙,环视前后。求生的本能,让他不肯放下手中的单刀,放下刀,会死得更快,他退到路旁,背靠着一棵郁郁葱葱的大柏树,看来,最危险的是那个射箭的黄脸汉。
    三名杀手见状,哈哈大笑。
    大汉与瘦高个从路的两头,向他逼近,黄脸汉又拈弄着一枝箭,朝他咧嘴一笑,那笑分明是来自坟墓的招手。
    黄脸汉拈弓搭箭,将弓拉得满满的,崩一声,黑胖子双眼紧盯着前方,头一低,却不见有箭飞来,黄脸汉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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