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三哥传奇》六十八妙手空空叶老五[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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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笔书信,还要盖上怡亲王府的印鉴。否则,这桩买卖就免谈了。”
    黑胖子道:“亲王的亲笔书信倒是有的,却不能把事情全说白了,万一落在歹人手中,亲王就倒霉了。”他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来,递给单于,道:“单于大人的顾虑,亲王来时便已考虑到了,因此,亲笔写了这么一封书信,盖上亲王府印鉴,托小人带给单于大人。不知行不行?”
    冒拉拉单于打开书信,黑胖子点亮火折子,单于轻声念道:“单朋友钧鉴:兹托来人带上薄礼一份,哂纳为盼。如所托之事办成,定将如来人所言年年均有重谢,并献上私家围猎场子,以供嬉戏,决不食言。顺致春安。怡亲王顿首。某年某月某日。”
    从笔迹来看,这封书信字迹端庄,笔划间却暗藏锋芒,字象其人,貌似忠厚,实乃奸恶,确是出自怡亲王手泽。书信末尾赫然盖着怡亲王府的印鉴。
    怡亲王在书信中,对单于王均称为“单朋友”,以免书信落入他人手中,顿时成了里通外国的证据。
    单于与怡亲王打交道已将近十年光景,对怡亲王的笔迹,早已烂熟于胸。曾多次托人高价收买了怡亲王给亲朋好友的书信,别人以为他喜欢怡亲王的书法,其实,只是为了鉴别揣摩亲王的笔迹。他将亲王给他的书信,尽数收藏,只是为了日后作为把持要挟亲王的凭据。他怕亲王这只老狐狸到时候变了卦,说话不算话,免得自己吃了哑吧亏。
    单于从骨子里看不起也不信任怡亲王,与怡亲王打交道,纯粹是为了从中渔利。他沉吟片刻,一把将书信与银票夺了过来,收入怀中,噗哧一声,将火折子吹灭了,道:“看来,怡亲王是个小心谨慎的人,书信也只有这么写了,好,你回去告诉怡亲王,本王定会尽力遵嘱照办。”
    黑胖子道:“爽快。亲王还说,若事未办成或情况有变,此事只当没有发生过,请单于大人将书信烧了,免得节外生枝。今后若有机会,亲王自会派人到张家口找单于大人再议对策。”
    单于道:“行,就这么定了。”话音一落,他便身形一晃,没入黑夜之中。黑胖子嘀咕了几句,也展开轻功,向城内飞掠。
    叶老五紧缀在黑胖子身后,黑胖子掠入城中走西口客栈,在客栈后院有一个月洞门,上书杏花苑三字,杏花苑内有几间精舍,黑胖子推开朝南的正房,走了进去,随手又把门带上了。叶老五将耳朵贴在窗缝上偷听。
    屋内的灯亮了,一个女人娇滴滴的声音道:“死鬼,怎么才来呀,把人等的,天都快亮了。”
    黑胖子笑道:“想哥啦?”
    女人道:“谁想谁呀,咱俩老夫老妻了,还有啥好想的。”
    黑胖子道:“杏花,你也太无情无义了呀,你看,我每次来都住在这客栈,找的就是你杏花,从不换口味,这样的好男人,如今不多啦。”
    杏花道:“唠叨个啥呀,快上床吧。”
    屋内传来一阵嘻闹声。叶老五记下了黑胖子的住处,转身离开窗口,向东方驿客栈掠去。
    来到东方驿客栈的王爷阁,楼下的保镖歪斜身子坐在门口打瞌睡,叶老五飞掠到二楼窗口,窗内一团漆黑,听得冒拉拉单于酣声如雷,便悄悄推开窗户,蹑了进去,将单于怀中的书信与五十万两银票一并偷了。
    事后,单于因遗失了书信与银票,春季在木兰围场暗杀皇上的计划也就取消了。
    走西口客栈、东方驿客栈便成了妙手空空叶老五监视的重点,他安了两个眼线,死盯着这两个客栈,只要黑胖子在张家口一露脸,就马上飞鸽传书通知他。
    夏末,黑胖子又来到了走西口客栈,叶老五得知消息随即赶来。他知道,冒拉拉单于也该来了,果不其然,三天后,冒拉拉单于扮作商人,带着人马车辆,载着皮毛、宝石、弓箭、刀具来到张家口做买卖。单于落榻在东方驿客栈的王爷阁,那天深夜,叶老五在二楼窗口舔破窗纸窥探,见到了这么一幕:
    黑胖子问:“单于大人,木兰围场的暗杀计划为什么没有进行?”
    冒拉拉单于道:“你还有脸问我!当夜我俩在坟场分手后,本王回到客栈睡觉,临睡前,还将亲王的书信与银票掏出来看了一遍,等到一觉醒来,书信与银票一并失窃。那贼的手段太也高明,事情蹊跷,本王百思不得其解,该不会是你胖子使的手脚吧?!”单于碧蓝的眼睛暴出凶光,一只手背带毛的手,握住了腰间的刀柄。
    黑胖子连连摆手,道:“单于大人,小人岂敢,要是小人做了这种事,亲王、单于大人与皇上都不会放过小人,小人在北京是有家室产业的,一家子也就全完了。”
    单于道:“那会是谁呢?不是你通出去的消息,又有谁会知道我怀中有书信与银票呢?”
    黑胖子道:“会不会是你手下的保镖?人心难测啊。”
    单于道:“不可能,门是栓上的,他们进不来。失窃后,门没有撬拨的痕迹。”
    “从窗户进来,他们完全可以当你熟睡后,跃窗而入,偷走银票书信。”
    “我的人,全是久经考验的热血英雄,不可能干这种鸡鸣狗盗的卑鄙勾当,这种事,只有你们大明的人最擅长。”
    黑胖子嘿嘿一乐,道:“会不会是单于大人临阵胆怯,改变了主意呀?”
    “什么!”单于锵啷一声,拔出弯刀,架在黑胖子肩头,喝道:“胖子,你满嘴喷粪,不想活啦!”
    黑胖子倒也镇静,道:“单于大人息怒,小人只不过是随便说说。”
    房门打开,两名保镖提刀冲了进来。单于喝道:“滚出去!没有呼唤不得入内,记住!”
    保镖喏喏连声,退出房间,把门带上。
    单于铁青着脸,厉声道:“有些话是不能随便说的,说错了,就得死。”
    黑胖子毫不畏缩,道:“小人的话是有点儿冒犯,可你知不知道,因为暗杀没有进行,怡亲王大怒,小人差一点就人头落地了。单于大人,小人一死,今后,谁来给大人通风报信啊。”
    单于面色一缓,将刀收回,插入鞘中,道:“这一回,你是来问罪本王罗?”
    黑胖子道:“岂敢岂敢,小人只是想问,单于大人对刺杀皇上一事有没有兴趣了?若是没有兴趣,小人就不打扰了,若是还有兴趣,小人就再罗嗦几句。”
    “有兴趣,非常有兴趣。对大明北疆土地,本王心神向往,寤寐以求。”
    黑胖子道:“好,自从单于大人失窃书信银票以来,市面上并没有任何动静,看来,小偷只是为钱财而来,并不知道事情原委,今怡亲王托小人再次送来五十万两银票与书信一封,请单于大人查收。刺杀皇上的时间定在秋季,地点还是在木兰围场,皇上撒鹰打猎时刺杀最易得手,到时,亲王暗中自有策应。”
    怡亲王将银票推还给黑胖子,道:“银票本王早先已经收了,是我弄丢的,不能再要,待事成之后一并结算吧。”
    他打开书信,阅后一笑,收入怀中,展开纸笔,写了一封回信给怡亲王,交付给黑胖子,道:“胖子,你回去告诉亲王,让他静候佳音。”
    黑胖子告辞离去,单于冒拉拉当晚并不入睡,坐在桌旁,挑灯夜读。妙手空空叶老五倒也一时没了办法。
    天色微明,叶老五退了出去。在东方驿客栈的大门旁,有间客房,住着叶老五的眼线,他蹑了进去。眼线问:“爷,没情况吗?”“没,我睡一会儿,你给我盯着大门口,只要单于一出现,就立即叫醒我。”“爷,你老歇着吧,放心,这儿自有小的看着。”眼线房间的窗户微开,一双黑亮的眼睛监视着进出大门的每一个人。
    午后,单于冒拉拉带着四名保镖走出了东方驿客栈的大门。眼线忙将叶老五叫醒,叶老五临睡前已换上了商人服饰,起身只抹了把脸,便悄悄跟了上去。
    单于和保镖谈谈说说,在城中闲逛,他们来到了张家口最繁华的宣化街,这儿人烟稠密,摩肩接踵,商品繁多,五花八门,单于与保镖只顾着看美女帅哥,珍稀奇玩,玩得十分高兴,难免有些疏神,这时,叶老五装作游客,从单于身边挤了过去,在与单于肩头擦过的一瞬间,他便将单于怀中的书信纳入了自己袖中。叶老五出手之快之巧,当世无人能及。只要他一出手,袖子一拂间,便能将别人怀中的东西顺到自己囊中了。极少有人会有感觉,一个性气粗豪的单于,自然更不可能察觉,他与众保镖依旧嘻嘻哈哈,东张西望,闲逛得分外开心。
    叶老五回到走西口客栈,住进了另一个眼线的客房,打开书信,阅读怡亲王写给单于的第二封书信:
    单朋友惠鉴:
    不知何故,前所托之事杳如黄鹤,自忖朋友事冗,一时忘怀,亦或有之;又恐下人办事不力,言语鲁莽,冒犯尊驾,故负气不办。今特遣信使再次造访,如能将所托之事办成,定当如前所约,酬劳尊驾;如因故不能履约,亦请明示,此事权当说笑,即刻作罢可也。纸短情长,聊博一哂,不宣。
    恭请
    添衣加餐
    怡亲王手书
    某年某月某日
    读着这封书信,妙手空空突然冒出了一个念头,卖主求荣的怡亲王真不是个东西,何不吓唬他一下,敲他一笔钱财,让他死了里通外国,杀主割地,谋夺皇权的贼心呢。一念及此,于是他便立即行动了,翌日,妙手空空叶老五便启程前往北京。
    数日后,北京的深夜。夜黑如墨,伸手不见五指,一条黑影飘进了王府大院,王府的保镖戒备森严,不时,有保镖从假山树丛后转了出来,有时,碰上自家人,便核对口令,一人道:“一步登天。”
    另一人道:“双峰插云。”
    一人又道:“三潭印月。”
    另一人道:“四季平安。”
    于是,保镖们会聊上几句,然后分头到各处巡视。
    大院的灯光相继熄灭,唯独后花园的书房还亮着灯,门口站着个孔武有力的保镖。叶老五悄悄贴近窗口,见书房内有一两鬓斑白的老人在夜读,他是怡亲王么?叶老五不敢断定,只是在窗下灌木丛中观望。一会儿,走来一个丫环,手中托着只盘子,盘中放着只青花瓷盖碗,丫环走进书房,将盖碗放在桌上,道:“亲王,请用夜宵。夫人叫奴婢传话,请亲王早早歇息,以免伤了身体。”怡亲王端起盖碗,喝了两口,道:“知道了,回夫人话,今儿老夫在书房过夜。”丫环低声道:“是。”便退了出去。过了一刻,怡亲王合上窗户,吹灭烛火,果然在书房就寝了。先是怡亲王在榻上发出转辗反侧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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