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黑江湖》第11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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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门。
    不一会听见里边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妇女问道:“谁呀!”
    陈乔听见里边问话:“我是陈乔啊,表姑妈在家呐,”说完呵呵呵干笑了几声。
    吱呀一声门开了,一个老妇人,头上插了一根银簪子,头发盘成一个鸟窝状,脸上厚厚的铺了一层白粉,身上穿了件绿莹莹红花长衫,外罩一个大红棉坎肩。门开处一股浓郁的香风夺门而出,熏得陈乔有些透不过气来。此人正是赵师爷的浑家王婆:“哟!大侄子,你来就来吧,还让你破费。”接着侧身招呼陈乔进屋,接过鸡笼放在厨下。
    “这两只鸡值得什么,都是自己家养的,早该来孝敬姑妈,一时农忙,抽不出身,这不是已经腊月天了嘛,地里没什么活计,寻思正要来城里探望探望。”
    “真是难得你一片孝心,快请坐。”王婆说着话,倒了一碗茶来放在陈乔旁边的桌子上。
    陈乔四处观望了一番:“姑妈怎么一个人在家,哥哥怎么也没在。表姑爷怎么也没在家。”
    “嗨!你表哥,去年带着媳妇孩子去了金陵,在那边做皮货买卖,一年多没在家了,你姑爷这会在衙门里听差,得晚上才回来,你就坐坐,吃过午饭,等到申牌时分他就回来了。”
    一直等到酉时赵师爷才回来,冬天的天气短,这会外面天已经黑了,王婆一边开门抱怨道:“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赵师爷回来和陈乔见了,王婆炒了几个小菜,烫了一壶热酒,放在桌子上坐了侧席相陪。
    陈乔给自己满上一杯,拿起酒壶把赵师爷的酒杯也倒满,然后站起身来端起酒杯:“侄儿多时不来看望姑爷,我敬姑爷一杯。”说完自己一口干了。
    赵师爷不以为然,夹了一颗花生米放在嘴里一边嚼着:“你小子,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什么事,别整这些没用的。”
    陈乔尴尬的干笑了两声:“姑爷我有一件大功劳给你!”
    赵师爷眼睛都没抬一下,盯着盘子里的花生米说道:“什么大功劳,说来听听。”
    “现在狮子山上的匪首三当家,就藏在我们村子里呢。”陈乔故作神秘的说,眼睛盯着赵师爷的脸,看他有什么反应。
    赵师爷听了这话,停箸,抬眼看着陈乔:“不是听他们说狮子山的土匪已经被一个叫王石的小伙子杀了嘛。怎么又有个三当家还藏在你们村。”
    “你是不知道,这个王石就是狮子山的三当家,化名叫做张莺哥。这些都是他自己讲的。”
    “我说你小子没憋什么好屁吧,原来在这里等着呢,这王石听说是为了报仇才上山混进土匪里,后来用计杀了搅屎棍和黑鬼,人家现在可是漳州城百姓口里的英雄。”
    陈乔见骗不了他,随即满面堆笑的说道:“是英雄是狗熊,只要姑父你帮帮忙,官字两个口,怎么说都有理,要问他个匪首的罪名,也不是难事。他做了狮子山的三当家这也是事实吧,谁知道是不是他们土匪分赃不均,自相内斗呢。你说我说的在不在理啊,姑爷!”
    赵师爷看了一眼陈乔:“你要害死他对你有什么好处?损人不利己的事情我可不干。”
    “王石家有一块肥田就挨着我家的田边上,若是姑爷帮我把王石弄死了,这块肥田就是我的,还望姑爷成全。”陈乔说完又要敬酒,赵师爷抬手阻住了。
    “就为了几亩田,你就要我帮你害人,你眼界也太小了,这可是在风口浪尖上干活,弄不好激起民愤!可是不值当。”赵师爷说完端起酒杯抿了抿。
    陈乔赶忙从怀里掏出五两银子递了过去:“这是侄儿孝敬你的。”
    赵师爷接过银子在手里掂了掂:“官家和土匪,那是冰火不同炉,怎么能容忍这么大一个土匪头子藏在你们村里呢,王石定是和那土匪搅屎棍分赃不均自相混杀,现在得了搅屎棍的钱财藏在村子里,过起了安稳日子。明日我禀过老爷便差捕快将他拿来,以正王法!”陈乔道:“正该如此!”
    第二天刘高原听了赵师爷的话,便发下令签将王石拘捉到堂,本想一顿板子来个屈打成招,必要他当堂画供,没想到王石拒不画供,正想再用酷刑,雷万却出来阻止,只得先把王石监押在牢里。
    赵先生和石青,见王石被捕快拘走,立刻把众人聚集起来商议,赵先生提议让众商户和李家沟,磨盘山龙头沟,几处百姓数万人,签了联名信递进县衙,要保王石。刘高原看了众乡绅送来的联名信,正踌躇不决,把师爷唤来问道:“现在这四乡八里的民众都签名来保。怎么办。”
    赵师爷说道:“虽说是众怒难犯,但是这为头的不过是那石青和赵学究,老爷先暂时不要理他,若是有乡绅来问时,就说,正要追捉,狮子山一伙强盗的窝赃之家,谁来保他,必定是受了土匪财物。这些乡绅怕担上窝赃的罪名。自然避而远之,过些时候老爷在呈文上去,朝廷以老爷你剿匪有功,那还不大加褒赏!”
    “师爷真是妙计!”
    转眼之间过完了春节,还不见县衙放人,石青把赵先生叫来商议道:“刘高原这狗官,看样子没有打算放人,如何救得出王石来。”
    赵先生右手捋了捋胡须,:“这漳州知县刘高原素来贪酷异常,凡事听那赵师爷摆布,两人沆瀣一气,狼狈为奸。颠倒黑白,混淆是非。有理难辩。只有去求梁州知府沈忠良。沈大人正是这刘高原的顶头上司。我以前曾经在沈大人府上教过几年书。后来他家公子考中了进士。做了巫山县令。父子具在一处为官。”
    石青道:“先生既然认识沈大人,那就好办了。我一向听说沈大人为官清廉正直。你便即刻起身。免得刘高原在出什么幺蛾子。”
    两人又感叹了一回,赵先生告辞出来,回到家里,吩咐妻子些琐事,然后嘱咐道:“我要往粱州见沈大人,过些日子才能回来。”
    第二天,收拾了十两银子权做路费,又向云来客栈,老板冉百万借了一头骡子,云来客栈就在码头边上,平时有什么要买的货物,都是从码头坐船去漳州城买,养头骡子也没用处,却是冉百万,喜好没事的时候骑着骡子在周围散步闲逛,所以店里有骡子。
    这梁州府,下辖八个县,巫山,秭归,云阳,奉县,源城,南怀,温汤,这漳州县正是治下。从绿堂坝去梁州府若是走水路就很绕道,船从漳州在奉县入长江,逆流而上走五百里水路,途经源城,云阳,方才到梁州府。水路上行比陆路更慢,所以赵先生选择走陆路,在码头乘船度过浣溪河,走两百里地,过温汤县,在走二百三十里地就是梁州府城。骑着骡子两天就可以到温汤县,在走两天就到了。一共最多走五天就可以到梁州府城,一来一回,半个月就可以把事情办完。
    赵先生牵着骡子在码头下了船,船家把一人一骡度过河去,上了岸,骑着骡子顺着大道一直向前走,此时刚过完年,早上寒风扑面,四野里树叶凋零,田里的白菜,被严霜打的焉了,好像用开水烫熟了似的。沟渠里结了厚厚一层冰,骑在骡背上,听着蹄声得!得!敲击路面,眼前一片白茫茫的雾气,几只麻雀在田里啄食,看见赵先生骑着骡子过来,被惊得飞散开去。牵着缰绳的手在寒风中冻得生疼。
    行到中午,太阳透过浓雾露出笑脸。大地开始回暖,肚中有些饥饿,遥望远处有个村庄,又走了几里路途,到了村口。
    村酒店高悬酒旆,三间茅屋,黄土筑墙,虽不是高墙大舍,在这荒村之中也别有一番韵味。如同沙漠里的绿洲,三杯村酒下肚,消去多少旅途的寂寞。半碗烩面可解周身之疲乏。
    从骡背上下来把缰绳拴在屋子边的一颗榆树上,跨步进店来,店老板上前迎着,:“客官吃点什么。”一边说,一边从肩膀上取下一块抹布在桌子上抹了抹,嘴里喊着:“请坐!请坐!”
    赵先生看他待客殷勤,也面带笑容的说道:“我有一头骡子在门前榆树上拴着,你帮我找些草料,黄豆,喂喂。一会儿一起算钱给你。给我来一碗包面。不要放辣椒。”
    店家答应:“好呢!”随即转身叫过一个童儿,吩咐去屋里倒了两斤黄豆,取了一背篓青草,拿出来喂骡子。
    吃完包面,叫店家来算了帐,从店里出来已经是未牌时分,跨上骡背继续前行,一路上夜住晓行,饥餐渴饮。行了五日,走进梁州府城中,真是人烟稠密,进得城来,大街上车水马龙,两边做买的做卖的,吆喝声,争吵声,叹息声,呼喝声,骡鸣马嘶,热闹非凡。赵先生从骡背上下来,一路径奔府衙而来,穿街过市,到梁州府衙门口,看见两边衙役正站立左右,此时沈大人正在升堂理案,不便打搅,就在对面街上找了家客栈,住下。黄昏时候出来看时正门已经关闭,估计沈大人这会退回后衙休息去了。便出了店门,转到府衙后门,敲了敲门,一个青衣大帽,四方脸紫面膛的门子,吱呀一声把门打开,看见赵先生立在门外。
    门子问道:“你找谁?”
    赵先生赶忙抱拳施礼:“我要见你们沈大人。有劳你通报一声。”
    门子听说要见沈大人便问道:“你是沈大人的什么人?可有帖子。”
    赵先生见问便回答道:“出来的匆忙未曾带帖子。你帮我回禀一声,就说教书的赵培根求见!”
    门子有些懒懒的说道:“老爷吩咐概不见客!你还是回去吧。”说着就要关门。
    赵先生赶忙用手扳住门,:“我是沈大人公子的老师,你去一说,他准见我。有劳有劳!”
    门子见说是沈衙内的老师,便说道:“那我去通禀一声,你在门口稍等片刻。”说完把门关上了。
    在门口等得正心焦,门开了,门子道:“老爷请你后堂待茶,请跟我进来。”
    赵先生跟在门子后边穿过游廊,又过了两进院子,来到一个花园中,周遭一带影壁墙,中间假山奇形怪状,海棠争春,芍药斗艳,屋外四野百花凋,院内一片海棠红。
    赵先生正惊叹间,随着门子穿过花园,引进一间书房中,只见沈忠良身穿一领团花袍,腰系玉带,头戴软纱巾,:“赵先生许久不见,今日什么风吹得到此啊。哈哈哈哈!”
    赵先生赶忙抱拳施礼,两下分宾主坐定,丫鬟前来上了茶,两人叙了几句别后寒温。赵先生开言道:“我此来正有事求大人主持公道。”
    沈大人听了问:“什么事,请讲来。”
    “我们绿堂坝北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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