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剑无双》第61章两座江湖（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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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金境内戈壁偏多，宽阔的戈壁道上每每有车马经过便会扬起一阵风尘，据说大金之地一半是戈壁荒滩，一半是碧绿草原，也不知是真是假。
    在创世的江湖上从未有听说过大金的江湖人，在大金的江湖上也很少提起创世的江湖，似乎这两座江湖都在各玩各的谁也看不起谁。
    但说到大金江湖的顶尖势力和高手，赵无双还是了解了许多，比如那前不久康动勾搭上的堕神宗，堕神宗就相当于西域的九幽宫一样，在大金的江湖上是所有魔教邪教之首。
    宗主别天神自称神宗曾以一己之力灭了大金江湖上两座顶尖的门派，自喻为天下第一，霸道无比。
    又比如那大金四十万铁骑元帅，金恕王完颜宗方，可是响当当的大金战神，一身罡气护体兵刃难进于身。
    如那嗜血的老魔头仆散罗刹，一双利爪不知撒碎了多少江湖高手。
    再说那那大金王太子完颜烈，年纪二十二便已是当世一流的高手，再说那剑魔李青莲，一柄长剑一壶老酒一匹瘦马，晃荡在两座江湖，连从不关心大金江湖事的创世都能听到他的传闻。
    什么当着金太宗的面自称臣是酒中仙啊！什么一剑青莲荡世间啊！关于他的传说是数不胜数。
    烈马之上，赵无双喃喃自言：“有趣的江湖，但我是无趣的人呐！”
    在距离此地数百里之外有一城，城名满城，是岐州几座主城之一。
    赵无双眯起眼看向极远处，却是一望无际。
    “希望不要让我失望！”
    烈马嘶鸣，风尘丈起，一骑绝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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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满城，岐州北部的一座巨城，在这粗犷的大金蛮土之上，满城就如同一位小家碧玉一般十分的不和群，城外至城内渐有绿叶，这座充满着中原气息的巨城却是被称为蛮人的大金城池。
    在满城一条深僻的小巷中，有一名老瞎子算师常年累月的坐在巷尾替人算命，虽然没什么人找他，但他总是风雨无阻日日如此。
    久而久之邻里之间便与之相熟了，每每有人经过巷尾便会喊上一声老瞎子，老瞎子总会笑脸相迎。
    大金的百姓是不相信命的，他们不敬鬼神，不敬天地，只尊金皇，所以自然不会有人找老瞎子算命，也就只会有顽皮的孩童会经常在老瞎子摊上问东问西，没人知道老瞎子的来历，只知道他似乎是来自创世，似乎也没人在意。
    这一日，老瞎子便早早出现在巷尾，摆弄着自己的小摊子，本来以为今天又是平淡的一天，但正在摆弄一支命签的老瞎子突然停住了，他的双耳微动，抬起头用那两双没有眼珠的双瞳看向远处。
    他面带笑容，“这么早就来生意咯！”
    只见巷口处走来两人，一少女，一老人。
    少女唇红齿白，面容如皎月，长着一副娃娃脸，身着一袭中原服饰，戴着的也是中原地区的银钗样式，不同的是少女长着一副金人面孔。
    而她的身边有一位瘦小老头，背负着双手站在她身旁，老头似乎是直不起腰，显得特别矮小，任谁看这老头都会担心他是否能够再向前迈上一步，他看起来实在是太虚弱了，仿佛推他一下便会颤颤巍巍的倒下。
    少女蹦蹦跳跳的走到老瞎子面前，伸出葱葱玉手在老瞎子面色晃了晃，见老瞎子无动于衷便觉得有些无趣了。
    “喂！老家伙，听说你会算命?”
    老瞎子满脸的皱纹紧成了一朵菊花，笑容满面，“是的勒！”
    少女嫌弃的摆了摆小脑袋，“你可别笑了，吓到本仙女了，知道嘛！”
    身后的那名矮小的老头笑着摇头，这刁蛮的小可人哟！
    老瞎子立马绷住脸，问道：“姑娘可要算命?”
    “不算不算，算什么命呀！本仙女可不信命，我命由我不由天！”少女神采奕奕。
    老瞎子一懵，点头道：“是哩是哩！那不知姑娘要算什么?”
    少女双眼一瞪，顿时怒火中烧，大骂不已，“死骗子！死神棍！”
    老瞎子吓的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菊花般的老脸再一次的紧皱在一起，当然不是笑的，是愁的。
    “我的姑娘唉！老家伙我怎么就是神棍了?”
    少女一脚踩在老瞎子面前的小桌上，一手插着腰，一手指着他，怒道：“还说你不是个神棍，连本仙女想要算什么都算不出，你算你娘的命啊！”
    老瞎子怔住了，抬头望天，但还是黑暗一片，想哭，却又哭不出的感觉。
    少女骂道：“本仙女要算什么？快算！”
    老瞎子四处摸索着，心想砖头呢！娘的，一群小屁孩，砖头都不给老头子我留一块。
    少女见他磨磨唧唧的，一脚踢翻小桌子，“你磨蹭什么呢？再算不出本仙女可要让你去找阎王爷喝茶咯！”
    好不容易摸到一块小石子的老瞎子顿时浑身一紧，丢掉石子跪在地上鬼哭狼嚎着喊着，“姑娘饶命啊！老头子我上有老下有小啊，您可高抬贵手啊！”
    少女眉头紧皱娇呵道：“本仙女给你十息，十息之后，哼哼...”
    老瞎子猛的弹起身盘坐在地，宽大的破袍子被风吹的猎猎作响，倒是有了几分道骨仙风。
    “咳咳！老夫只是逗一逗姑娘罢了，姑娘切莫当真！”老瞎子捋着下巴上几根稀疏的胡子风轻云淡的说着。
    “还有五息”少女轻声提醒。
    老瞎子手一抖捋断了仅有的几根胡子。
    “三息！”
    老瞎子眉头狂跳，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歪头说道，“姻缘?姑娘可要算姻缘?”说完之后，老瞎子心中嘭嘭狂跳不止。
    久久之后没有声音，老瞎子试着喊道：“姑娘可还在?”
    “屁话这么多，算啊！”
    老瞎子吓了一带跳，暗道，赌对了。
    “咳咳！说起姻缘呢！姑娘先来抽个签吧！”老瞎子将手中的一竹筒竹签递给了少女。
    少女一改神色双手抱签缓缓闭眼，轻轻的摇动着。
    身后的矮小老人温柔的笑了笑，可真是个傻姑娘。
    啪！
    一支竹签落下，少女面色一喜，捡起竹签递给老瞎子，“老家伙，快快快！看看是何签！”
    突然，少女双眼一瞪，“老家伙，你确定你能知道这签?”
    老瞎子笑着捋了捋胡须，却发现捋了个空，接过竹签摸了摸瞬间明了，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不瞒姑娘说，老夫可是有天眼的，能够看清这世间的姻缘线。”
    少女急切道：“快快快！快算算本仙女的姻缘线，看看我的意中人在何处！”
    “好！待老夫开启天眼！”
    少女疯狂点头，蹲着一旁仔细的盯着老瞎子手中的缘签。
    一旁的矮小老人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撇过头去，想着要不等会算完了，一巴掌拍死那老瞎子算了。
    老瞎子口中念念有词，“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来显灵，为吾开启通天眼，看尽姻缘人世间！”
    “开！”
    少女瞪着大眼睛有些震惊，“好家伙，你真有天眼啊！”
    老瞎子抬起头鼻孔朝天，“那是，不是跟你吹的！”
    “且待本尊看一看你的姻缘！”
    “嗯嗯嗯！”少女小脑袋点的飞起。
    “哎呀呀呀！不得鸟啊！不得鸟！”老瞎子大惊失色。
    少女急忙上前，小脸上满是担忧之色，“怎么啦怎么啦？难道本仙女的意中人还没到?”
    老瞎子伸出一只手摆了摆，“不不不！姑娘错了！姑娘的意中人已经在路上了！”
    “啊！真的啊！”
    老瞎子面色凝重，十分肯定，“是的，你且看这签言，几年空座莫人招，今日新花上嫩条，千里有缘千里会，他乡异域也相交。”
    “什么意思呢?”少女歪着脑袋问道。
    老瞎子面带笑容，“这签言的意思便是，姑娘的意中人已经离姑娘十分相近了，而且还是个外乡人！”
    “真的假的，我私塾上的少，你可莫要骗我，不然可是要掉脑袋的！”少女冷哼哼道。
    老瞎子擦了擦脑门的细汗严肃道：“这老夫自当不会胡言乱语的！”
    “哦！那他长的俊嘛？”少女问道。
    老瞎子脑门的汗更多了，边擦汗边疯狂点头，“俊，那是相当的俊啊！”
    少女满意点头，“好好好！那就好，屠爷爷，赏他！”
    身后的矮小老人上前一步取出一枚金锭丢在老瞎子面前，老瞎子迅速摸到手中，那速度比年轻人还快，放在嘴里咬了咬老瞎子满面笑容，皱成了一朵菊花。
    “谢谢姑娘哈！常来啊！”说完他就后悔了，急忙握着嘴。
    好在的是那少女没理他，蹦蹦跳跳的拉着矮小老人，喊着我找到我的意中人了。
    矮小老人无奈摇头，负后的一手轻轻的拍出一掌，虽然距离遥远但还是落在了正在收摊准备开溜的老瞎子身上。
    掌落并无半点涟漪，矮小老人收回手，轻轻一笑，与少女消失在巷口。
    许久之后，老瞎子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一股透明的劲气从他后背缓缓散去。
    要是矮小老人还在此，肯定会震惊不已，自己的化骨掌竟然丝毫无用。
    老瞎子背上包裹，空洞的双眼看向巷口出，喃喃自语。
    “真是狠啊！老东西，不就是赚你锭金子嘛？忒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