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殿下风华绝代》第九章一罐神秘得粉色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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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忘尽量忽视眼前这糟糕的人存在,慢斯条理将青菜放入空中,细细咀嚼。
    阿莼喋喋不休说完,见对面人没什么反应。
    于是在将一块跟嘴差不多的红烧肉塞入血盆大口中时,目光同时也落在他身上。
    本是无意,只见长忘的修长身姿还是如前一晚设宴那样,腰挺得笔直,衣袍像挂在衣架子般,哪怕坐了很久,没有一丁点褶皱。
    想起方才他手持的茶壶,拿起的书,现在一双筷子,一只碗,感觉任何东西,绝对轻拿轻放,即便竖着耳朵,都不一定捕捉到东西与东西接触叮的那一声。
    他吃的每一筷都不摁着一个菜吃,按着自己特定的顺序,跟雨露均湿似的,都各吃不超过三口。
    不知不觉,自己竟将目光落在长忘天生略有上翘的唇上,并非这唇是有多么好看,多么诱人,而是她讶异自己居然无聊至极到好奇,每一筷菜在他口中咀嚼是不是也规定了多少下。
    果然,每一口在十八到二十下之内。
    阿莼叹为观止的摇摇头,这非人的自律与无法拓印的刻板是如何养成的?
    俨然,长忘早已察觉阿莼的不善目光,面色不改,镇定自若将手中筷轻轻一放,咀嚼完口中最后的食物,轻抿一口茶保证无残渣,然后温温开口:“你说的,那是悲伤兽。”
    阿莼一听,仿佛想到什么,所有郁闷疑惑在这瞬间解开,得到甘畅淋漓的畅快,声音不自觉扬起:“悲伤兽?你是说,应秋而生的悲伤兽?”
    悲伤兽。
    性冷,喜阴,高大,肤偏红,面容俊美,难辨雌雄,终生不笑,但笑既不止,长笑至死方休,故名悲伤。
    此兽无族,只此有一,死后,魂魄不散,于百年白秋之季带着前世记忆重生。所以代代修行,代代相传,精华长存,便也悟透术系共存的方法。
    不过,攻与守修行毕竟不一样,五行虽有不同,因体质而异所修,或因喜好而异所修,一旦开始修习,如同命定,无法改变,强行改变必遭同倍反噬。
    但五行又有相同相似之处,所以所谓的守,参透其中联系,便能防御一二。
    能精通三种不同系防御法术。
    十方世界,八方境内,不乏有术法资质甚高者,能同时对抗两三类甚至五类系法术,但也只能说简单保命而已。
    像悲伤兽这种将两系法术防御到登峰造极,不仅能保命,还能保护其他人全身而退,隐匿踪迹,令人无法扑风捉影,这就相当难了。
    也因此,悲伤兽守护下方世界,求如山,掌管十方世间轮回。
    “此兽竟是求如山山主。”阿莼看起来有些激动。
    这不怪阿莼与寒生与神兽相处万年不知身份,而是悲伤兽掌管世间轮回,说白了,只有死了,才能见到它。世间对他的兽身描述有百千种,对人身更是千万种。而寒生暂代山主之职繁忙,阿莼又不管闲事,只顾玩乐,或修习寒火之术。神兽乖觉,又是大姐亲自嘱托,所以,两人没有闲工夫去深查神兽来历。
    长忘放下筷,似是结束用膳,拿起桌上丝缎帕拭唇后:“悲伤兽现在可悟得寒术防御了?”
    阿莼:“它有三条白尾,长软似蛇,尾端有搓各不相同的艳丽绒毛,起先我不明白,后来知道,那是每修行一防御术法,绒毛会变色。它刚来那年春时,三尾绒毛分别为火红,金黄,灰白,前阵子,我看到灰白以呈现脂蓝之色,难道说,它寒术要大成?”
    长忘点点头:“它能悟透火术、寒术两种相悖防御术同修,定也对共存之法,攻击之法有所了解,其实,大可以去问他,说不定能迎刃而解。”
    阿莼重重一放碗:“能这么简单倒好了,它根本就不说话啊!一万年,连一个字都没蹦过,我怀疑此兽是不是个哑巴!”
    长忘沉思后:“或许寒酥姑娘的大姐也正是知道明白这些事,机缘巧合特此将兽引来那年春,让你跟寒山主想出更好办法呢?”
    阿莼嚼着嘴里最后一口米饭,认为长忘说的挺有道理,与自己曾经怀疑未确定的事情不谋而合,忍不住调侃:“你说我大姐有事直说不行,害我与二哥耽搁这么多年。她是该含蓄的时候挺直白,该直白的时候比谁都含蓄!”
    长忘起身,准备拂袖离桌:“还是不要背后议人为好。”
    阿莼又往嘴里添了口肉:“以后若有缘,你见了我大姐,定会想起我今日的话,感同身受。”
    一顿饭吃完,长忘的桌前、碗中、筷上都很干净,就好像没人动过。
    而阿莼这边就很惨烈了,好像十个饿了五六天的人再抢一盘菜。
    窗外,天色暗了下来。
    长忘重新回到案几前,拿起未看完的书。
    阿莼完全没有走的意思,胡乱擦了下嘴,还不紧不慢踱步到方才喝茶的案几前,反正没事,还有再聊两句打算。
    长忘平日静惯了,今日听阿莼喋喋不休半下午,有点头疼。
    阿莼正欲说话,长忘案几不远处一拳头大,精致粉色茶罐引起她注意。
    二话没说探身一勾就拿过来,奋劲拔开,浓郁茶香,竟还混着股花香与淡淡蜜香。
    “你!”长忘没拦住,脸色明显垮下来。
    “一个大男人用粉色茶罐?”阿莼打趣。
    长忘忍无可忍低头捏捏自己的眉宇。
    “急了?姑娘家送的吧!还挺重要?”阿莼好不容易见这看似百年不变的淡定慌了神,大大刺激她的兴奋。
    长忘抬头伸手,语气冷寒:“拿来。”
    阿莼直接三指一捏,从粉瓶中捏出小搓茶叶飞快扔进茶壶之中:“泡点尝尝。”然后赶紧盖好还给长忘。
    原以为此茶对长忘挺重要,自己不仅将茶罐开封,还打算泡了尝尝,逼他急眼斥责自己两句,结果,人家紧紧是慌了下,然后……,脸色一收,平静坐了回去。
    这套路!
    阿莼突然懂了长谣在晚宴上说云阳山又女子专门犯错等长忘训斥。
    她活这么大,就没见过如此有耐性,情绪收放自如的人,简直对人好奇心的极限挑战。
    阿莼眼睁睁看长忘将刚泡好的茶,不紧不慢倒入两人杯中。
    “早知你让喝,我就不急着扔茶壶里了,也不知两种茶叶混一块儿,会不会很难喝。”
    阿莼一看,这茶色竟也是粉色,仰头先是小酌,然后仰头一饮而尽,不同于其它茶的苦涩,粉茶喝入口中,味道很甜,而且咽入喉中更清甜,再入腹中,甜蜜之意能弥漫全身,像是能活络了筋骨,最后,齿间留有一丝蜜意。
    “好茶!这是你们云阳山的特产?”阿莼放下杯才后知后觉,长忘一直低头对着茶若有所思,并未动。
    “怎么不喝?”阿莼见他愣神,好似在深思熟虑做某种决定。
    就在阿莼想多嘴问一句这茶是不是有什么讲究时,长忘没有像往常抿尝,而是仰头,也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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