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海沉轲》第九十五章:逐出门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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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瑾,你知道错了吗?”
    掌门人邵凌霄注视着戎承瑾长叹一声,问道。
    戎承瑾跪着玄武大帝和武当派祖师张三丰的塑像前,答道:“弟子知罪,愿凭掌门人处罚!”
    邵凌霄道:“你有没有想过你所犯下错误的后有多严重?”
    “弟子知道!”戎承瑾咬牙说道:“但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弟子一天也不能忍,只恨弟子学艺不精,没有本事杀了朱宸濠那狗贼!
    “这畜生,死不足惜,惹下这么大的麻烦,到现还不知道悔改!”任凌凡忍不住咒骂道。
    韩凌珵长叹道:“承瑾,你有没有想过,一旦离开武当,你要去哪里?以你现在的本事,你能保住自己的性命么?”
    戎承瑾坦然道:“弟子知道,但如今事已犯下,担心无益,后悔终究也无益,生死由命,富贵在天。是生是死,弟子无怨无悔!弟子有负掌门和各位师叔伯、师叔祖的教导大恩,不孝弟子戎承瑾在此谢过!”
    陈云逸跪请道:“掌门,外面有宸王安排下的人守着,虎视眈眈,金师弟万不是对手,一旦被逐出门外便是难逃毒手,况且行刑过后,身受重伤,到时连还手的机会也没有!”
    邵凌霄叹道:“这个为师又何尝不知,律法不可违,门规不可废,一旦踏出门外,便是送羊入虎口,又在劫难逃。有违我本意,本座也有些进退两难!”
    戎承瑾忙道:“掌门,武当派百年荣誉不可因弟子一人而毁,您下令吧!弟子身犯重罪,理应受到责罚!不要因为弟子一人而连累了大家,那样弟子虽死难安!”
    只听胡奏忽道:“老叫花有个不情之请,还请掌门看在胡某的薄面上,不要将他交于宸王爪牙之手,免于毒手!”
    邵凌霄道:“贫道心里也怜他身世,只是武当山有教令法规严明,戎承瑾行刑过后,便不在与我武当山有任何瓜葛,也不便再行插手凡尘俗事,这个着实令贫道为难。”
    胡奏道:“我倒有一个法子,既能维护武当山声名,也教戎承瑾免遭毒手。”
    邵凌霄说道:“但请胡长老赐教。”
    胡奏道:“今日东风正紧,可以制作一个大纸鸢,待金世侄行过刑后,用此将其抬出山门,当着那两个鹰爪孙的面将金世侄往山崖边一放,待那两个鹰爪孙欲上来抓时,金世侄便往悬崖跳下乘风逃走,那两个鹰爪孙就算是学会了天下最高明的轻功,数百丈的深渊,量他们也不敢往悬崖往下跳的!如此一来,即不犯门规戒律,又能帮助金世侄逃脱那两个鹰爪孙的毒手,岂不两全齐美!”
    韩凌珵闻言大喜,夸赞道:“好计谋!胡长老这是诸葛孔明的巧借东风之策也!”
    任凌凡闻言忙道:“不可,这是假公济私,陷我武当与不义之地!”
    邵凌霄问道:“依一愚真人之意,该当若何?”
    任凌凡正色道:“国有国法,教有教规。戎承瑾心怀荼毒,伺机伤人,践踏国法教规,断不能纵容。依本座之见,掌门应秉公执法,先责门规,然后将此子交与宸王爷发落。一则彰显我教清规,二则剪凶除恶,以振法规!”
    韩凌珵闻言问道:“戎承瑾虽然鲁莽,却并未曾伤人。况且掌门人已然依门规惩罚了戎承瑾,已然维护了清规,在场诸位同道皆能见证。惩处之后,戎承瑾已与我派毫无瓜葛,我武当虽然是钦点的皇家寺院,却并非衙门。戎承瑾也并无作奸犯科,官府也并无收罗戎承瑾的海捕文书,静圆真人何劳操心?”
    任凌凡哼道:“本座只是就事论事,虎皮真人倘若有意偏袒,本座也无话可说!”
    邵凌霄摆手道:“好了,谁是谁非,本座心中自有定数,各位真人无须再议!”
    邵凌霄转头对戎承瑾说道:“金公子,你所作所为,武当虽大也已经留你不得。本座向来行事公允,你年少轻狂,行事鲁莽,还望你日后多加克制,不要误入歧途,辜负了胡长老和虎皮真人的一番苦心!”
    戎承瑾听了,向邵凌霄跪拜叩首道:“是,弟子谨遵教诲,多谢掌门关爱!”说完,又陆续向韩凌珵叩首道:“孝祥有负韩伯伯辅导庇护之心,多谢韩伯伯这么多天来对弟子的照顾关爱,孝祥自当铭记在心,至死不忘!”
    蔺然松虽然顽固,和戎承瑾相处了那么久,如今骤然分别,心里面也不免有一丝惋惜,恨恨地道:“自作孽,不可活!罢了,罢了!”口中说着,竟而摇头晃脑的飘然而去。
    戎承瑾忙对着远去的身影磕了三个头谢过:“弟子……,谢师叔祖的大恩大德!”
    陆凌诚怜悯着搀起戎承瑾:“快起来吧,金公子,你要好自为之,贫道有两句话送给你‘诸恶莫作,众善奉行。得道多助,失道寡助。’”
    戎承瑾道:“是,弟子……,孝祥谨遵太和真人教诲!”
    说罢,又向众人团团一拜,叩首道:“戎承瑾叩谢掌门、师父和各位师叔教导大恩,有生之年,没齿难忘!掌门,您下令吧!弟子甘愿受刑,毫无怨言!”
    胡奏觑的时机,算着离开的时间也差不多了,便对邵凌霄道:“武当清理门户,老叫花身外之人,不便过多参与。老叫花叨扰已久,是时候告辞了!致一真人,他日再会!”
    邵凌霄还礼道:“胡长老慢走!”
    胡奏走到戎承瑾身旁,附耳说道:“邵凌霄既然已经答应放你一条生路,自然不会再将你交个宸王的那两个爪牙。待会儿切记要顺风飞行,老叫花先行下山在玄岳门附近等候。”
    说着伸手拍了拍戎承瑾的肩膀道:“戎世侄,生死有命,你自求多福吧!”说完转身离去。
    胡奏离开,本象、净玄也没有刻意留下的理由,也都跟着向邵凌霄等人辞了行。邵凌霄客套几句,礼送二人。
    待两人走后,邵凌霄朗声宣道:“武当寄名弟子戎承瑾身犯不尊师门之命,私自潜逃,行凶伤人等罪,依武当门规,责鞭六十,逐出武当,从此之后,永不为徒!望各门弟子引以为戒,勿蹈覆辙!行刑!”
    言毕,早有两名执法弟子持鞭走了过来,向戎承瑾稽首道:“戎公子,得罪了!”说完,轮开鞭子,向戎承瑾身上挥落。
    足打了一炷香的时间,方才将六十鞭打完。
    戎承瑾面色苍白,一声不吭,嘴唇咬出了血渍,豆大的汗珠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止不住地往下掉落。身上早已是伤痕累累,血透重衣。
    戎承瑾提了一口气,不让自己昏倒,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子,向韩凌珵、邵凌霄、任凌凡、陆凌尘等人稽首辞别:“今日一别,不知何时再见,弟子……,戎承瑾祝愿掌门、韩伯伯和各位师叔伯、师兄们福体安康、仙龄永驻!告辞了!”说完,便脚步蹒跚摇摇晃晃地向外走去。
    韩凌珵,心下不忍,忙道:“慢着!”说着忙吩咐身边一个弟子道:“你快去将疗伤止痛膏拿来,再找上一套衣衫给换上!”
    卢玉枝听了,忙领命去了。少顷便拿着一套衣服和药物跑了过来。
    韩凌珵为戎承瑾除去身上的血衣,敷上药,整理整齐,叹息道:“承瑾,虽然我们师徒缘分不久,但为师希望你从此之后,浪迹天涯,你要学会接物待人、察言观色,处处小心为是,伯伯不能帮你了!”
    戎承瑾躬身道:“是,师……韩伯伯,承瑾记下了,您老人家多保重!承瑾去了!”
    韩凌珵满心舍,只得点了点头。
    李甫、杨清二人在山门外守了半日,冷风吹来,只冻的手脚发麻,缩手跺脚,口中咒骂不绝:“他娘的,这帮杂毛老道,老子都等了半天了连个动静也没有!日落之前如果还不见姓金的小畜生出来,老子就禀报王爷,带兵铲平你们武当山!到时候你们这帮老杂毛落到老子手里,老子非凿个冰窟窿把你们都放进去冻个三天三夜,方解老子心头之恨!”
    正骂不绝口,忽听山门“吱呀”一声开了,两人见戎承瑾被几个武当弟子抬了出来,心花怒放,齐道:“来了!来了!”口中说着,目不转睛,眼睛里放出了光,紧紧地盯着担架上的戎承瑾,只待武当众弟子一离去便一扑而上,将戎承瑾擒到手中,押送到宸王面前邀功请赏。
    只见那几个武当弟子抬着戎承瑾脚下不停,直走到悬崖前,往前猛力一扔,戎承瑾登时便似一块陨石般直坠了下去。
    了事后,扭头便走。
    李甫、杨清二人也没料到武当派竟然这么狠,处置完门规,还要杀人灭口,不给宸王留把柄。
    戎承瑾死不死不打紧,只是他俩还有王命在身,指望着能押着戎承瑾邀功领赏。见状,不禁吃了一惊:“哎呦!”
    忙拔步跑到悬崖边往下看时,却见戎承瑾已滑行数十丈远了,恰似一只大鸟般在山峰间飘然翱翔,越飞越远,转眼间便消失了身影。
    两人四目相觑,大眼瞪小眼迷糊了半晌,终于都明白过来。此时想要追捕戎承瑾已是绝无可能了,所有的心愿都瞬间化成了泡影,不免恼愤万分,折过身来跑到山门前,猛力拍打着山门,口中咒骂不绝:“王八蛋、死杂毛、臭道士,开门!开门……”
    门“吱呀”一声又开了,只见从里面走出来八九个道人,手中持剑,怒目而视,喝道:“武当圣地,何人敢在此撒野!”
    李甫、杨清二人七窍生烟、双眼通红,戟指大骂,道:“呸!你们这帮死杂毛、狗道士,居然敢作手脚、暗中帮助戎承瑾那小畜生逃跑!老子要禀报王爷,派兵将你们杀个片甲不留!死杂毛,狗道士……”
    陈云石面色严肃,冷冷地道:“我们依照门规见戎承瑾逐出武当,他是怎么离去的,我们管不着。从今以后,戎承瑾所作所为,都与本派无关,你们若再这等啰唣,休怪贫道剑下无情!”
    李甫啐道:“狗道士,强词夺理,装模作样,敢吓唬老子,当老子是吃软饭的,滚开,老子要找邵凌霄当面理论,讨回公道!你们……”
    话未说完,只听陈云石一声怒喝道:“摆阵!”一言甫毕,只见武当众弟子身形一晃,便抢占了角位,见两人困在核心。
    只等一声令下,便催阵进攻!
    李甫一看形势不利,忙即住了口,拉一拉杨清的衣襟,偃旗息鼓,一溜烟逃下山去。杨清见李甫一走,孤掌难鸣,也忙跟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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