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灯仗剑录》第十二章禁地石壁[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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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非前辈回心转意,答应在下的请求了?无妨,我虽不能亲眼看见前辈英姿,但您若言语指点,也是一样的。”
    陈青桐一惊,暗道:“这可如何是好?”转念一想,道:“我长久不曾动剑,手脚皆有些生疏了。你扔一把好剑给我,待我回想一二。”无飙道人喜道:“这个容易,在下这就去取宝剑来。”听得脚步声响,渐渐走远。陈青桐方要松口气,那无飙道人却又回转过来,道:“前辈,您杀了那小恶贼,想必过得一时,尸身就要发臭,我遣人进去将他抬走怎样?”陈青桐大惊,暗暗道:“你若是派人进来,我还有活路么?”压低声音,缓缓道:“我并未杀他,只不过一掌将他拍昏,留他一条性命,也好有人使唤。你快去快回。”无飙道人愕然,喃喃道:“前辈今日心情极好呀,平日三言两语,今日却是滔滔不绝。”陈青桐故作森然道:“你多嘴多舌,这剑法不教了!”无飙道人慌道:“晚辈该死,该死!前辈休要生气,前辈洞口已经有人把守,断然不会再让生人贸然闯入,请前辈放心。”言罢,匆匆离去。
    陈青桐暗暗叫苦:“我本想他走了以后,自己找个机会出洞,逃回客栈。他如此安排,叫我如何是好?我若要他撤人,他性情狡诈,必然生疑,反倒不妙;也罢,少不得要在这山洞耽搁几日。”不多时,听见脚步声响,无飙道人去而复回,从壁上小小窗口递进一柄长剑。陈青桐将鞘卸下,沉声道:“你以为我是谁?这等寻常的兵刃,怎配使我的剑法?”反从窗口又扔了出去。小室黝黑一片,无飙道人视物不清,无奈道:“前辈所言极是,只是师祖爷随身宝剑供奉在大殿,我白天去拿多有不便,只能等候夜半方能取剑,请您老人家稍安勿躁。”陈青桐暗道:“你是泰山派长老,怎能为了一套剑法饿人去偷师祖爷的宝剑?”心中颇为忿忿,冷笑道:“那等你得了宝剑,再来请教不迟。我乏了,休要吵闹,否则老子出来一个将你们都杀个精光。”无飙连连称是,转身告辞走了。
    陈青桐耳朵贴在山壁上,听得清清楚楚无飙道人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当下回到日光“厅堂”,擦一把冷汗,暗叫“好险”,道:“他若真将什么宝剑取来,我怎样传授他剑法?”有意无意之间看见壁上图画,心念一动,自语道:“是了,这不是有现成的七十八招剑法么?不对,不对,上面有两个人,每人七十八招,合起来就是一百五十六招了。那束髻小人儿看似较弱,我便将他的剑法传授给无飙道人。”于是从地上拾取一根枯枝,看一招,学一式,丝毫不敢大意。
    待半夜子时,那无飙道人果然又来,送进一口长剑来。陈青桐拔剑出鞘,陡觉寒光电射,冷气侵肤,寒意透衣而入,不禁打了个冷战,伸指一弹剑身,当的一声,声若龙吟。赞道:“好剑!”这句赞却是衷心而发。原来他带着钟梓玄的宝剑,虽然锋利,却是凡品,远不及他手中这口宝剑锋利。无飙道人陪笑道:“是,是,我费了许多周折,才从大殿将宝剑偷偷带来,前辈若是欢喜,传授我剑法之后,我愿将此剑拱手相送!”陈青桐暗道:“这剑极好,想必当年配戴它的泰山派祖师爷必定是江湖上一位真正的大豪杰、大英雄。可惜后代弟子不堪,确是辱没它了。”轻轻把玩,道:“我的剑法有好几套,剑招变幻无穷,更是难以计数,你想学什么?”
    无飙道人道:“晚辈不敢贪心,只要学能破我泰山派‘破云剑法’的剑法即可。”陈青桐闻言,叫苦不迭,暗道:“也不知壁上的剑法,可能破你泰山之法?”躲避不得,只好硬将头皮,道:“好,你先报来一招,将此招的举止行动说于我听。”无飙道人说道:“这一招乃是我泰山绝学,唤做‘削云三绝’,一招三式,行剑之时,气入手三阳,直直挺剑而出…”陈青桐道:“你好不贪心,今日我只传授你破一式之法,另外两式,明日再说。”无飙愕然,为难道:“这一招三式连贯一体,若是分开,不攻自破,也?????也用不上前辈的高明剑法了。”
    陈青桐心中暗笑,咳嗽一声,沉声道:“你以为我不知么?只是老夫不喜教你太多,要故意打乱招式罢了。”无飙道人道:“原来如此,前辈实在风趣。只是我这一招三式,实在不能拆分,还请您老人家今日且将就一番,如何?”陈青桐听他言语谨慎,颇有试探之意,道:“也罢,下不为例。”无飙道人闻言,心中大喜,慌忙将这招的口诀、要点、行使举止细细说来,深恐迟了,山壁那边之人主意又变。陈青桐便借着黑暗,在小室之内默默演练,稍有不明白,便以长者口吻埋怨道:“这样不好,轻易便可露出破绽,为敌有机可乘。”只是究竟有何破绽,他却不说出来,自然也说不出来。
    无飙道人哪晓得他纯在胡说八道,暗道:“高人果然就是高人,我这招乃泰山剑法精髓所在,在他眼里却是漏洞百出。”忙道:“您所言得极是。这套剑法实在还有待改进。”陈青桐将三招剑法练得娴熟,道:“好,明晚你再过来,我自然指点你一二。”无飙愕然,有些失望,喃喃道:“今晚不能破么?”陈青桐道:“我若是现在就指点你,不过是随心意气而已,没有深思熟虑。若是花些时间思忖,明日教你的剑法必定高妙精纯。你自己选吧!”无飙道人慌忙道:“我要那成熟的破解之法,愿意等候明日。”陈青桐道:“好,你先去罢。”无飙道人支吾不定,好半日才道:“前辈,那宝剑你可能还我?若是长久不见,只怕大殿值班弟子生疑。”陈青桐将长剑递出。无飙道人千恩万谢,又谄媚奉承一番,急急离去。陈青桐听他走远,回到“厅”中,月光倾泻而下,银白若雪,心中却是踌躇苦闷,道:“我对这剑法一窍不通,如何才能答他?”无奈之下,他便去看那壁上图画,细细揣摩,只觉得那两人剑法或是胡闹,或是高妙,但似乎每一招皆可破去这“削云三式”,又似乎每一招都不能拆解,不禁左右为难,往地上一躺,双手平摊,道:“不管了,明日他来问,我就随便应付好了。”但想到无飙道人心狠手辣,若然生疑,定会进洞内一窥究竟,其时自己哪里逃去?暗生焦虑,不能入眠,索性从地上爬起,又将那泰山剑法演练一遍,终无所悟,不仅苦笑道:“这就是泰山派轻易不能外传之绝学么?也看不出什么厉害,只是即便如此寻常的招式,我也破解不得,苦也,苦也。”渐渐眼皮沉重,昏昏睡去。
    待醒来之后,有人从小室壁洞托进一个木盘,有酒有菜,颇为丰盛。陈青桐忖道:“想必是那无飙道人存心讨好洞内‘高人’,所以连这饭菜也甚用心思了。”他不能喝酒,但料想洞内的高人若是嗜酒如命,自己推辞,岂非如使剑一般,显出破绽?于是将酒悄悄倒在地上,用过米饭佳肴,把盘子与空酒壶放在洞框之上,稍时自然有人收拾。三顿尽皆如此。待到了晚上,无飙道人又偷得大殿的宝剑,依旧交于这位“高人”使用,继而询问破解“削云三式”的剑法。陈青桐推诿不过,随意将壁上束髻小人儿的一招说出,如何出剑,如何扭腰云云。无飙道人略一比划,哭笑不得,道:“前辈,这招果真能破那‘削云三式’么?”
    陈青桐喝道:“如此高明的剑法,你若非好好思忖,怎能体会其中的无穷奥妙?”无飙道人见他生气,陪笑道:“是,是,我见识有限得紧,未曾体会前辈的一番苦心,一定回去好好领悟。”蓦然想起一念,道:“前辈,这剑法没有口诀吗?”陈青桐一惊,随口道:“延年不语望三星,莫说夫人上涕零。争奈世间惆怅在,甘泉宫夜看图形。”无飙道人目瞪口呆,道:“前辈,这剑诀实在玄妙,我…我听不明白。”陈青桐暗道:“你们自然听不明白,此乃张祜的《李夫人歌》,本为咏怀抒志之诗,哪里是什么剑法口诀?”暗暗好笑。
    无飙道人不识真相,只道既然听不懂,更见剑法的高明独到。陈青桐深恐与之纠缠下去,稍有不慎,立刻便露出马脚大穿其帮,甚是不安,便压低声音,要他早早回去自己揣摩。无飙道人道:“前辈教训得不错,只是今夜我还未曾奉上另一招泰山剑法。”陈青桐深吸一气,道:“你且说来听听。”无飙道人道:“这一招唤做‘纳云六动’,也是我生平习练得最好,也素为自负的杀手锏,自然在您老人家眼中,不值一晒,以为是小儿胡闹的玩意而已。”陈青桐听他语气,似乎颇为得意,哼道:“这是你自创的绝学么?”无飙道人颇为尴尬,讪讪道:“晚辈愚钝,又无大宗师之才,哪里能够自创武功?这是我师父传下来的剑招。”
    陈青桐意欲损骂他几句,方要调侃,转念一想,暗道:“你虽龌龊卑鄙,泰山派既号称名门大派,想必以前的祖师品性还是好的,唉,我要骂你无妨,但不该将他们也得罪了。这‘纳云六动’若是你泰山列位师祖呕心沥血的杰作,我也不可拿来取笑。”咳嗽一声,道:“你也不必太过谦虚,这泰山剑法虽然算不得登峰造极,但也算武林中一流的剑法,莫要如此妄自菲薄。”无飙道人听他夸赞,大喜过望,道:“只是这一招言语难以表述,我说得慢些,或有罗嗦唠叨之处,还请您休要烦躁。”陈青桐灵光一闪,喝道:“什么‘六动’,莫非又是一招六式的小套路不成?你忘了昨儿个的承诺,将我言语置若罔闻,反倒敢得寸进尺么?不教了,不教了,你回去吧!”无飙道人慌道:“非也,非也!这一招使将出来,要求四肢、肩腰配合动将,绝非是六小招组构的套路。”陈青桐暗道:“以后我还是少说话吧?”道:“好,我权且再信你一次。”无飙道人长长一叹,状若松了一口气,道:“多些前辈成全。”言罢,将口诀、法要、注释悉数道来。陈青桐默默记忆,便在暗中自己演练,确认无误之后,依旧将宝剑从壁洞递出。无飙道人笑道:“我明晚子时再来。”陈青桐道:“你若是连那‘削云三式’的破解之法也学不会,明晚就不用来了。”心道:“你若是来了,明晚我又怎样应付?苦也,苦也。”
    那无飙道人愕然,咬牙道:“您老人家放心,我便是不睡觉,也要悟透其中的真谛。”匆匆离去。
    其实二人心中俱是忐忑不安,陈青桐冒充高人,胡乱“传授”了一招“高明”的剑法,拖延时日,深恐那无飙道人发觉其中的蹊跷,若是事情败露,自己性命难保。无飙道人得了剑招与“心法”,害怕自己领悟不得种种奥妙,被洞内“高人”唾骂,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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