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灯仗剑录》第十一章泰山脚下[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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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伤,只怕你只有去泰安府领牌了。”
    陈青桐方要答话,那关掌柜见远远走来几个金兵,忙将陈青桐拉进厅内,叫他藏于门后,千万不可弄出动静。不多时,金兵过来,喝道:“老关,今日可有陌生可疑之人投店?”关掌柜咳嗽一声,叹道:“说来也怪,我到庙中诚心烧香拜佛,保佑我生意兴隆,但就是不来几个客人。若真有强盗过来,我自要去报官,也好领些赏钱,应付日常开销。”便令小二奉茶,道:“兄弟们辛苦,且喝水解乏。”几个金兵一饮而尽,咂咂嘴,哈哈笑道:“定是你香火钱给得少了,佛祖看不上眼。罢了,我们还要去别处巡视,不与你闲聊了。”关掌柜看他们渐渐走远,拉出陈青桐,道:“这位公子,我也不愿与你为难,只是方才的情形,你也看见了!不是我不肯做生意,实在是迫不得已呀!你休让我为难。”陈青桐喟然一叹,道:“多谢老板。”忽听有人道:“这位兄弟且住。”
    关掌柜望见那人,笑道:“原来是熊爷来了。”但见门外走进一名大汉,络腮胡子,气势雄伟,身披一袭锦缎大青袍。陈青桐正低头往外走去,却被他一把抓住臂膀,道:“小兄弟,我让你留下,你不肯给我面子吗?”陈青桐愕然道:“阁下方才是跟我说话么?”关掌柜笑道:“这店中再也没有旁的客人,熊爷自然是招呼你了。”陈青桐有些不好意思,连忙拱手道:“该死,该死!先前我几乎就要应了,只是想到自己在此并没什么熟识,应错了,岂不叫人笑话?”那汉子大笑,道:“小兄弟果真是谨微人。我叫熊南熙,乃此地威远镖局的总镖头。”转身对关掌柜道:“我替他作保,可能一宿?”关掌柜知他权势庞大、人情通达,与官府驻军关系极为密切,于是笑道:“熊爷乃是镇上的大善人,您能作保,我有什么好担心的?”嘱咐下人将二楼西厢房空出来,好好收拾干净,准备迎接陈青桐入住。陈青桐又惊又喜,疑惑不定,暗道:“这位总镖头倒是一条豪爽的好汉,只是他与我素昧平生,为何愿出手帮我?”转念一想:“是了,他既被称为大善人,当然有侠义心肠,也有扶贫济困之心。”不禁感慨,暗道:“同样一件事情,不同的人办来,却是难度不一、结果迥异。”
    熊南熙见他面生羞涩,微笑道:“我看小兄弟体量单薄,莫不是江南人氏?”陈青桐也不隐瞒,点头称是。熊南熙听他报了姓名,笑道:“我向往南地风物人情已久,可惜一直未曾好好游历。兄弟,你我能在此相遇,也是缘份,何不共饮一盅,你也给我讲讲江南故事?”陈青桐道:“在下见识浅陋,只怕说来索然乏味,熊镖头听着瞌睡。”熊南熙拍拍他的肩头,道:“不过喝酒取乐罢了,又不要你写地方史志,便是说错了,那也无妨,大伙儿开心就好。”陈青桐也笑道:“总镖头有如此雅兴,且诚心相邀,我却之不恭,只是受之有愧。”熊南熙甚是兴奋,道:“好,好,今日痛痛快快地喝酒,定要不醉不归!”
    北地之酒更烈,陈青桐几杯下肚,不多时便已面红耳赤。熊南熙不同,嫌杯子太小,换了个大碗筛酒,他见陈青桐的酒量虽然不巨,但当饮则饮,绝不找借口故意拖延,可见酒品上乘,不禁暗暗欢喜,道:“陈兄弟,你酒品好得很呀!罢了,你喝白水吧,别再和我拼酒了。”陈青桐口齿纠结,头脑依旧清醒,摇头道:“怎能占你便宜?”熊南熙不以为然,道:“我自幼嗜酒,三五坛不在话下,你怎可与我相提并论?如此下去,其实是我占你便宜了。”吩咐店家上茶。陈青桐的确不胜酒力,道:“小弟不客气了。”二人一茶一酒,谈笑甚欢。熊南熙五大三粗,却是个好奇活泼之人,问南地之风,或是婚筵喜庆,或是饭菜口味,或是舟楫车马,或是小院竹林,但凡想得到的,无一不问。陈青桐竭力作答,一面应他,一面忖道:“也不知我何时才能寻着那红叶峰?一日不得,一日便不能归家。所幸鸠盘鬼母伤了身体,短期之内,也不能去庄中与爹爹为难。只是不知还有什么旁人又去捣乱,口口声声要《八脉心法》?”
    眼看天色沉暗,月上柳梢,熊南熙起身告辞,嘱咐关掌柜好生伺候,一切费用,皆在他的帐上。陈青桐见他离去,再难坚持,步履踉跄,被关掌柜扶着入厢房安歇。此后三日,每日熊南熙都要来客栈与他饮酒,畅怀纵谈。这一日,陈青桐言道要上泰山游玩,熊南熙眉头微蹙,道:“泰山虽好,但是出了一个恶巴巴的凶神,将老大的一块地方化作他自家的私苑,也是地势最好的所在。你若想窥看山中的全部精华风景,只怕不易呀。”陈青桐咦道:“莫非那天门、十八弯道都被他圈进去了?”熊南熙方要答话,看一人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颤声道:“总镖头,不好了,李镖头与刘崇押解镖车,被一伙来历不明的黑衣蒙面人将货给劫了。他,他二人身受重伤,只怕挨不过一时三刻了。”熊南熙倏地站起,喝道:“好大的胆子,谁敢太岁头上动土,竟然劫我威远镖局的红车?”将酒杯一推,道:“陈兄弟,我去看看,暂且失陪了。”匆匆离去。陈青桐要跟去观看,被关掌柜拦着道:“陈公子,你去不得。熊爷处理事情干净利落,最忌旁人窥探究竟、多嘴多舌,你还是莫犯他的禁忌。若是闲闷,何不去泰山一游,只要不入泰山派的地盘即可。”陈青桐道:“你说得甚是道理,只是我如何知晓哪里去得,哪里又去不得?”关掌柜笑道:“这容易,道口关隘若是见着红字石碑,那便莫要跨足过去了。”陈青桐拱手道:“多谢提醒。”一人告辞出门而来。
    泰山又称岱山、岱宗,以东岳之尊,居于五岳之首。其主峰玉皇峰,高达五百余丈。睥睨群峰而无掩。泰山全景奇峰有一百一十二座、崖岭九十八座、岩洞一十八处、奇石五十八块、溪谷一百零二条。又有潭池瀑布五十六处、山泉六十四眼,无数文人骚客见于旭日东升,莫不感慨万千,道山水秀色俱全。若是历历数来,尚有得古庙二十二处,汉唐以来历碑碣、摩崖石刻无数。天下群峰之中,唯有其受过皇帝封禅,是以泰山最具帝王气质,所谓“登泰山而小天下”,“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云云皆是仰慕无限之词。
    陈青桐往山间走去,本是兴趣盎然,但见着许多处的地方,皆有小小石碑竖立,当中一个朱红的金字,将欲窥深探的风景悉数封住,不觉有些讶然,自语道:“这泰山派果然好大的气派,几乎将一半山头都纳入自己的私家花园了。只怕峰岩翠壁,他一年到头也难攀一两回吧?”兴味渐渐索然,疲乏顿生,看着溪流之上有座草亭,于是过去,背靠一根柱子席地而坐。只是此刻亦入初秋,气候清凉,索性打坐吐纳一回,不觉气息平缓,心神安静,若入冥状。这时忽然隐约听见有人说话,一人道:“师兄,此计果真行得通么?”另一人道:“无妨,掌门师伯闭关不能主事,一切皆在师父掌握之中,不必担忧。”陈青桐心中奇怪:“这里分明无人,如何有人说话?”却不知他练的道家内功心法虽然普通之极,但每日修炼,运气不辍,长久下来,内力真气深厚许多,耳目也更灵敏。那两人说话尚在远处,陈青桐已能听得清清楚楚,便宛若那两人就在耳边说话一般。
    先前那人道:“师兄,我泰山派名气不大,却也算名门正派,我??????我将他二人打伤,心中始终不安。”另一人哼了一声道:“有什么不安的?师父说过,自古以来,‘一将功成万骨枯’,要成就大事业,立泰山大派,伤几条人命又算得了什么?”陈青桐暗道:“这就是胡说了。草菅人命、涂炭生灵,取了功名又有何用?”心中奇怪:“却不知他们害了谁?”只听那人又道:“其实论根溯源,也是姓熊的咎由自取。他若答应师父的要求,再不与那流云庄来往,岂非皆大欢喜、平安无事?哼哼!偏偏要与我们作对,不识好歹,只能自作自受。”那师弟似乎颇为犹豫,道:“流云庄的庄主,真是魔教余孽么?”那师兄道:“这还能有假?初春之时,师父与我便将他的底细查得一清二楚了。他虽叛教出门,但是依照魔教‘一朝入教,终生不叛’的规矩,早该受到魔教的惩罚,只是这几年魔教从不曾派人寻衅,这不奇怪吗?唯一的解释,就是他尚是魔教一员,流云庄或是魔教的一处小小分舵而已。”
    那师弟叹道:“只是丐帮负责监视魔教的一举一动,流云庄就在我们眼皮底下张罗经营,若是魔教分舵,他们为何不来知会?”师兄道:“丐帮号称天下第一大帮,其实不过乌合之众罢了,能指望他们什么?”师弟道:“师兄所言倒也是。”
    陈青桐正一门心思两人说话,不妨山中虫蛰极多,虽然气候凉兮,依旧到处乱飞,一只正好窜入了他的鼻孔,不觉奇痒难耐,噗哧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林中有人道:“不好,师兄,有人偷听我们说话。”那师兄道:“还不过去看看?”陈青桐骇然,往亭下飞奔,回头看时,两个少年道士匆忙赶来,各执宝剑。个矮一些的道:“你听见什么了?”个高一些的道:“你这一问就是多余了。他听见什么,必定也说自己没有听见。”
    陈青桐陪笑道:“两位道长误会,我是路过此地的游客,因看前面风景甚好,急着过去,可并不是听见什么人说话吓得跑掉了的。”矮个道士道:“师兄,看他是个文弱书生,放他下山吧?”高个道士厉声道:“不可!说不得他在装糊涂,故意蒙蔽你我。成大事不拘小节,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陈青桐见他二人手中的长剑寒光闪闪,不禁暗暗怒道:“他们口口声声说道‘一将功成万骨枯’,莫非也要我成为‘万骨’之一么?”惊怒交加,道:“你们究竟是谁,不问青红皂白,就要伤害无辜?”高个大声道:“你听好了,我姓孟名中,他是我的师弟,名叫孔池。”
    陈青桐见他得意之外,尚有杀气流露,不觉暗暗警惕,心念一动,道:“你的剑法怎样?”孟中哼道:“自然极好,杀你绰绰有余。”陈青桐道:“你的拳法如何?”孟中道:“我的拳法也是极好的,你若是见识过了,只怕一辈子也忘不掉泰山拳法精妙之处。”陈青桐眼睛一转,道:“我的剑法也是不错的,不过你们两位一拥而上,就算把我杀了,我死也是不服气。”孔池上下打量他一番,道:“看你模样,不过一个文弱书生而已,哪里懂得剑法拳法?”孟中闻言,忽然有了主意,将长剑插入石缝之内,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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