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灯仗剑录》第十章狼心狗肺[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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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休要再惦念我。”言罢躬身一礼。丁晴笑道:“九骢狸不能吸血,自然伤心,但它受你方才一拜,倒也实在开心。”
    万鹏嫌两人太唠叨,怒道:“那小兔儿懂得什么感激失意?两个小鬼头胡说八道。”将二人赶得远远的,自己走回去苦思破解伏虎拳之法。丁晴与陈青桐跑进树林,扭头道:“你真的感激九骢狸?”陈青桐正色道:“受了恩德,怎能不感激?”看她双目如九月秋波,心中不禁一漾,脱口道:“对你,我也是感激得紧的,一辈子也不敢忘记。”丁晴羞红了脸,嗔道:“想不到你如此油嘴滑舌?我不理你了。”转身走了回去,留下陈青桐一人发呆。
    不知不觉,伏虎拳法七十二招都已拆解,陈青桐自也是武功大进,将整套拳法悉数使来,招式种种,早已面目全非,流畅严密,拳法中空档已然极少。丁晴抱拳道:“恭喜师父,贺喜师父,您老人家一破一立,那可是江湖上的伟业。”万鹏眉开眼笑,道:“同喜,同喜。”继而眉头微蹙,道:“晴儿,我喜从何来?”丁晴道:“师父将七十二招伏虎拳法破得一塌糊涂,此乃一破功绩;您再看他,得了指点,武功大进,不是一立,又是什么?”万鹏连连点头,颇为得意,道:“言之有理,言之有理。”蓦然道:“糟糕,糟糕。不是大喜,而是大悲!”丁晴愕然道:“师父,如何是大悲了?”万鹏指着陈青桐道:“你与顾老头交情深厚,也该是我的大仇人才对,我莫名其妙给你修正武功,岂不成了你的师父?收了一个不中意的徒弟,看着烦恼,想起伤心,不是大悲吗?”
    丁晴咯咯一笑,道:“他未行拜师之礼,师父也没有喝过他的敬师茶,怎么算师徒呢?”万鹏闻言,略一思忖,如释重负,道:“不错,我可没答应当他师父。”丁晴不觉莞尔,道:“恭喜师父。”万鹏哭笑不得,道:“如何又要恭喜?”丁晴眨巴眼睛,神秘兮兮,压低声音道:“师父,您得了一个了不起的报复师伯的法子,不该贺喜么?”万鹏颇为不解。丁晴道:“顾师伯传他伏虎拳法,原本平平,但您现在再观之,可是高明了许多?若是得了机会,让他在师伯面前使出来,说是你精心点拨所得??????”不及说完,万鹏心领神会,哈哈大笑道:“不错,其时他必羞愧不已,日后见面,在我跟前也抬不起头来。哈哈,小子,你要是见着顾青山,一定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将这拳法好好演示给他看。”陈青桐听他二人谈话,颇为真切,喜道:“万前辈不亲自报仇了吗?”万鹏哼道:“我脱他衣裤,少不得还要闻着一股老来臊味,实在是委屈了自己,呸!还是晴儿的办法最好。”
    三人思忖离开,万鹏道:“小子,我恨不得让你即刻出现在顾青山的跟前,料想这老不死的神情必是惊愕无比,只是看风色,这一两日又有大暴雨来了,到时候山洪暴发,出去洞外,也是不能上路,须等这阵大风雨过去了再说。”陈青桐笑道:“都等了十多日,多等几日,倒也无妨。”丁晴道:“你别臭美啦,我师父最不喜见到与顾师伯亲近的人。”话虽如此说,眉眼弯弯,笑意无限。陈青桐不以为然,道:“你说我么?我还不知道自己竟然如此招人厌恶。”
    万鹏眼角一翻,道:“我自是不愿见到你的,只是有人却恨不得生生世世与你在一起,好似你身上抹了蜜糖一般呢。”丁晴啐了一口道:“师父,您,您老人家胡说什么呀?”万鹏双手抱臂,道:“我说了你吗?有吗?哈哈,我说过什么,自己都忘得一干二净了。”飞身跃上枝头,几个起落,转瞬不见了踪迹。陈青桐与丁晴面面相觑,三分尴尬,七分欢喜,两人心中都如装了一头蹦跳不休的小鹿,怦怦乱跳。
    这一日朦胧醒来,只听外面风声萧瑟,电闪雷鸣,自山间掠过。万鹏看了大喜,道:“这场风暴不弱,只待风暴停了,自然艳阳高照,到时上路,便是逍遥自在,再无担忧。在这里吃了许久的野果瓜疏,连野兔鹿獐也看不见一只,口中真是要淡出鸟来了,出洞之后,老子要找个最好的酒楼,大块朵颐去也。”丁晴笑道:“再来一坛上好的美酒,若是四季香,那果真快活得不得了,便是皇帝来请,也挪不动您老人家的一步半步。”三人正在打趣,隐约有脚步声传来,万鹏低声道:“有人来了,你们休要作声。”陈青桐方要询问,见他一指轻摇,示意噤声,便不敢多言,但心中好奇,于是手指在地上比划,写道:“他如何知是人非兽?”丁晴莞尔,毕竟女儿家不似男子般邋遢,遂取树枝,在地上划出字痕,低声道:“我师父他老人家鼻嗅极其灵敏,但凡十丈之内野兽腥臊恶臭,一闻即知。”万鹏侧身,看见地上对话,颇为得意,随意写道:“有女人胭脂之味。”陈青桐大为叹服,心道:“了不起,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嗅野兽的本领不及他,闻女儿之香,也逊色太多。”丁晴见他满目羡慕之色,嘴角一撇,写道:“原来你也好色。”陈青桐慌忙摇头。
    只听前方有人啊的一声,似乎有人不慎绊倒。便听得有人道:“实在走不动了,歇一会儿再走吧?”另一人喝道:“你带我等来到这荒山野外,真能找到宝藏吗?”有人冷笑道:“他如何敢骗?莫非不要自己的性命不成?”先前那人道:“于姑娘说的是,钱财之物谁不爱,可是若与性命相较,财宝又算什么?”陈青桐灵光一闪,几乎就要叫唤出来:“这,这不是‘飞天魔女’于雪凤吗?”偷偷探头出去看,但见来的果然是于雪凤,于雪凤身边还跟着一个“铜笛仙”蒋礼、三山斋斋主吴千秋,不由暗暗诧异,忖道:“于雪凤和蒋礼不是跌下悬崖摔死了吗?如何会找到这里来?为何不见‘黄衣秀士’施振眉与鸠盘鬼母?难道他们已遭了不测?”想起鸠盘鬼母诛戮金人手段毒辣,不觉心惊肉跳,但想起她为了救自己而被夔门六怪围攻不慎落崖,心中不免有些伤感。丁晴见他神情不定,甚是奇怪,写道:“怎么了?”陈青桐摇头微叹,道:“于雪凤、蒋礼、吴千秋无恶不作,他们怎么会走在一起?我看吴千秋颇为狼狈,似乎被于雪凤和蒋礼所制。”心中疑窦丛生,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吴千秋从怀中掏出一张布帛递给蒋礼,道:“这地图所标分明就是此山中央,你若不信,自己瞧瞧。”蒋礼看了图,眉头微蹙,道:“妹子,杨珏乃是江南人氏,为何宝藏却藏在此山之中?”于雪凤道:“你问我,我问谁去?你还问他就是。”蒋礼闻言,不仅不气,反而笑道:“妹子说得是,我自己却糊涂了。”厉声道:“吴斋主,这地图我们不看了,你只管引着我们找到宝藏,若是心有叵测,悄悄逃走,莫说我二人对你不客气,就是真放你走了,那又怎样?‘三阴绝脉手’绝非你自己轻易解得开的,我若不教你解法,你可知后果如何?!”吴千秋唯唯诺诺道:“我虽见识浅薄,但这三阴绝脉手的厉害还是省得的。休说我不顾性命去寻获宝藏,便是你要用鞭子赶我走,我也是决计不走的。”
    于雪凤的不耐烦,道:“哪来这许多废话?出来已经四日了,尚有七日的期限,还不抓紧时间?再要耽搁下去,大伙儿抱在一块儿死了,岂非冤枉?!”吴千秋连连道:“不错,不错,若是寻常死法,我等英雄豪杰倒也不会畏惧,只是这三阴绝脉手邪门得紧,发作起来,真是求生不得,求是不能。”三人又急又嗔、又苦又怒,渐渐远去,依稀听吴千秋道:“我早已打听清楚,辛信只在这里取了百分之一的财宝,便能建立庄园,广纳奴婢。”于雪凤道:“若此唠叨,好不烦恼,快走,快走。”三人越走越远,直至声音再也听不见了。
    三人待于雪凤等人去了,方才从林中站起身来,万鹏抚掌大笑道:“他们中了三阴绝脉手么?那可是大大的不妙了。这门毒辣的武功,乃是大魔头郑辜惩的绝技,能使气息倒逆,血管贲张,堪称人世活阎王的绝顶酷刑呢。”丁晴一把扯住他的袍袖,道:“师父,您老人家不回去吃美食了?”万鹏摇头怪笑道:“不吃了,不吃了!他们不是要寻什么宝藏?我们都是穷人,何不跟着探个究竟,若得便宜,也分他一杯羹,可不是一大乐事么?”丁晴笑道:“顺带捉着一两个活人,好好把脉,且看看三阴绝脉手有何玄机?”万鹏点头微笑道:“知我者莫若晴儿徒儿也。你说的没错,若能找出解救之法,日后便与郑辜惩遇上,那也不用怕他。”连连催促赶行。陈青桐走在丁晴声畔,低声问道:“郑辜惩是谁?”丁晴道:“他是红日魔教大护法,也是教主石胤天的左膀右臂之一。”见他满眼迷茫,不觉笑道:“你江湖之事知之甚少,以后走动得多了,自然清楚。”
    三人悄悄缀在于雪凤几人身后,随至莽莽山林之中。约两炷香的工夫,只听前面吴千秋一声欢呼,大声道:“是了!那山洞前有座石碑,正是藏宝图标志所在。”蒋礼喜道:“如此最好,你我有救了!”万鹏在后听了不禁大为疑惑,道:“那山洞我也去过,从来不曾见什么宝贝,莫非隐匿甚密,不能轻易察觉?”丁晴道:“这荒山之中果真有宝?难不成是老天有意,真要您老人家当吃螳螂的黄雀?”三人伏在草丛中,见吴千秋三人站在洞前,左看右看。于雪凤道:“藏宝之地一向隐密无比,且多有机关埋伏,辛信当年来此,便没有遇上什么难题?”吴千秋道:“这我却不知了,究竟怎样,进去看了便知。”于雪凤冷冷地道:“你先进去,若是无恙,便出来说一声,我二人再进去!”吴千秋愁眉苦脸,道:“于姑娘,你我既然来到了这山中,你再不情愿,彼此也该相互提携、彼此扶助才对,所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怎可让我一人孤身犯险?”
    他话音方落,只听得铮地一声,于雪凤拔剑出鞘,森然道:“你不进去,我便一剑将你杀了,老娘一个人去冒险。”蒋礼也拔出铜笛,威胁道:“不错。你快进去,耽搁一分,身上便多一个窟窿,那可是疼痛得紧。”
    吴千秋无可奈何,道:“罢了,罢了,我便自己进去就是了。”果真撇下于雪凤二人,往洞口而去,但见他身影拐个弯,便消失在洞口。两人在洞外等了片刻,忽听洞中传来一声惨叫,将外面两人吓了一跳。于雪凤颤声道:“他,他中了机关送了命吗?”蒋礼脸色大变,道:“多亏妹子机灵,若我们与他一同进去,只怕倒在地上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三个人了。”陈青桐颇为轻蔑,暗道:“你这傻蛋,真是任何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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