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游侠逍遥游》第五回:灵山花清逸,秀水草翠然[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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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人群中走出五个老人来,其中吉善祥和吉善祯是拜见过的,另外两个老人刚才曾坐在厅中看守黄金,余下一人身材魁梧,比众人都高出半个头。那人哈哈一笑,声若洪钟,说道:“我兄弟五人僻处乡间,居然有江湖高人惠然光降,真是三生有幸、蓬荜生辉了。哈哈,哈哈!”
    王嘉遇上前打了一躬,道:“晚辈拜见。”他因四周都是敌人,只怕磕下头去受人暗算,但礼数仍是不缺。
    吉逸然站了出来,介绍道:“这位是我大爷爷,那两位是我二爷爷、四爷爷。”王嘉遇一一行礼。
    吉祥堡五祖中的老大吉善福、老二吉善祁、老四吉善礼都点点头,却不还礼,不住地向他打量。吉善祁怒道:“你小小年纪,胆子倒也不小,居然敢来我家放火!”
    王嘉遇道:“那是晚辈的一个同伴鲁莽,晚辈十分过意不去,幸亏未酿成灾,明日再来向各位磕头赔罪。”这时柴堆的火已经被扑灭。
    吉俊男的祖父吉善礼道:“磕头?磕几个头就能算了?小孩子胆大妄为,竟敢到吉祥堡来撒野,你师父是谁?”他们适才见王嘉遇随手一掌就震落吉俊男,武功实在了得,要先问明他的师承门派,再定对策。
    王嘉遇道:“家师现在在鲁王军中,只求各位将金子还我,晚辈改日求家师写信前来道谢。”吉善福道:“你师父是谁?”王嘉遇道:“他老人家很少在江湖上走动,晚辈不便提起他的名号。”吉善福哼了一声,道:“你不说,难道就瞒得过我们了?普怀,跟这小子过几招。”心想只要一动手,便知道你的师承来历。
    人群中一人应身而出,此人四十来岁年纪,腮上一部虬髯,甚是威猛,乃是吉善祁的次子吉普怀。他纵身上来,劈面就是一拳。王嘉遇侧头让过,吉普怀左手一拳跟着打到,拳势颇为凌厉。
    王嘉遇暗想:“他们人多,一个个打下去,势必给他们累死。如不速战速决,恐怕难以脱身。”等他左拳打来,右掌突然飞起,在他左拳上一格,五指抓拢,已经拿住他的拳头,顺势后扯。吉普怀收势不住,踉踉跄跄向前跌去,脚下踏碎了一大片瓦片,如果不是五叔吉善祯伸手拉住,已经跌下房顶去。吉普怀登时满脸通红,回身扑来。
    王嘉遇站着不动,待他扑到,转身后仰,左脚轻轻一勾,吉普怀又向前俯跌下去。王嘉遇左足方勾,右掌同时击出,料到吉普怀要向前俯跌,已一把抓住他的后心。吉普怀身子刚要撞到瓦面,骤然被人提起,哪里还敢再交手,狠狠瞪了王嘉遇一眼,退下去了。
    吉善祁喝道:“小子果然有两下子,老夫来会会高人的弟子。”双掌一错,就要上前。吉逸然突然纵出来,拉住他的手道:“二爷爷,他跟我也算结拜一场,您老人家不要伤了他。”吉善祁骂道:“小鬼头!”把手一甩,吉逸然立足不稳,不由自主地退出数步。
    吉善祁稳稳实实的踏上两步,道:“你出招。”王嘉遇拱手道:“晚辈不敢。”吉善祁道:“你不肯说出师父名字。这样,你发三招,看老夫能不能猜出你的师承。”王嘉遇见他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微微有气,道:“那么晚辈就放肆了。”
    王嘉遇深深一揖,衣袖刚碰到瓦面,双手一抖,袖子突然从横里甩起来,呼的一声,向吉善祁头上击去,劲道着实凌厉。吉善祁低头避过,伸手来抓他的袖子,却见他轻飘飘纵起,左边袖子兜了个圈子,右边袖子忽然从左边袖子的圈子里直冲出来,直扑面门,来势甚急。吉善祁躲闪不及,只好身子向后仰起,躲开这一招。王嘉遇却不让他有余裕还手,突然回身,背向对方。
    吉善祁一怔,只道他要逃跑,右掌刚要发出,忽觉一阵劲风袭到,只见王嘉遇双袖反手从下往上,犹如两条长蛇般向自己腋下钻来,这一招更是大出意料之外,忙伸出双手想去抓住,哪知袖子已经拂到腰上,竟打中穴道,吉善祁只感一阵发麻,王嘉遇已经借势蹿了出去。
    王嘉遇回过身来,笑吟吟站住。吉逸然见他身手如此巧妙,一个“好”字险些脱口而出。
    吉善祁被一个晚辈打得手忙脚乱,不由得又羞又恼,饶是他见多识广,却也瞧不出这三招袖子功夫出自何门何派。
    王嘉遇第一招使得是兰陵派的入门武功团花手,第二招是从冲灵真人的轻功中变化出来的,第三招却是学自《墨攻遗籍》。王嘉遇生怕对方认识,每一招都略加变化,把手掌藏在袖子里。
    吉善福五兄弟不由得面面相觑。
    吉善祁老脸涨得通红,须眉俱张,突然发掌击出。月光下王嘉遇见他头上冒出腾腾热气,脚步看似迟钝蹒跚,其实稳实异常,当下不敢再行戏弄,一矮身,避开两招,卷起衣袖,见招拆招,凝神接战,他生怕给对方叫破自己门派,使的是最寻常的军体拳。这路拳法凡是学武之人几乎谁都练过,吉祥堡五祖自然难以从他招式中猜测出他的师承门户。
    吉善祁虽然出手不快,但拳掌发出,挟有极大劲风,拆得八九招,王嘉遇忽觉对方掌风中微有热气,向他手掌看去,心头微震,但见他掌心殷红如血,惨淡月光映照之下,更觉可怖,心想,这人练的是毒砂掌,听师父说,这门掌力着实了得,可别被他打到了,于是拳风一紧,招数仍是平庸,劲力却渐渐增强。
    酣斗中吉善祁突觉右腕一疼,急忙跳开,低头看时,只见腕上一道红印肿起,原来已被王嘉遇手指划过,但显是手下留情。吉善祁心头虽怒,可是也不便再缠斗下去了。
    吉善祥上前一步,说道:“这位王公子年纪轻轻,拳脚居然甚是了得,那可不容易得很了。老夫领教领教你兵刃上的功夫。”王嘉遇道:“晚辈不敢身携兵器来到宝庄。”吉善祥哈哈一笑,道:“你礼数倒也周全,这也算艺高人胆大了。好吧,咱们到练武厅去!”手一招,跃下地来。众人纷纷跳下去。
    王嘉遇只好跟着众人进屋。
    吉逸然走到他身边,低声道:“拐杖里有暗器。”王嘉遇正要说话,吉逸然已转到吉善祥身后去了。
    众人走进练武厅,王嘉遇见是一座三开间的大厅,打通了成为一个大场子。家丁进来点起数十支巨烛,照得明如白昼。吉祥堡男女大都均会武艺,听得三老太爷要和前日来的客人比武,都拥到厅上来观看,连小孩子也出来了。
    最后有个中年美妇和小青一起出来。吉逸然抢过去叫了一声:“妈!”那美妇满脸愁容,轻轻应了一声。
    吉善祥指着四周的刀枪架子,道:“你使什么兵刃,自己挑吧!”
    王嘉遇寻思:今日之事眼见已不能善罢,可是又不能伤了逸然妹妹的尊长。刚下山来就遇上这个难题,可不知如何应付才好。
    吉逸然见他皱眉不语,只道他心中害怕,道:“我爷爷最疼爱小辈的,决不能伤你。”这话一半也是说给吉善祥听的,要他不便痛下杀手。那美妇道:“逸然,别多话!”吉善祥望了吉逸然一眼,道:“那也得瞧各人的造化吧。王公子,你使什么兵刃?”
    王嘉遇游目四顾,见一个六七岁男孩站在一旁,手中拿着一柄玩具木剑,漆得花花绿绿地,剑长只有寻常宝剑的一半。他心念一动,走过去说道:“小兄弟,你这把剑借给我用一下,好不好?”那小孩笑嘻嘻的将剑递了给他。王嘉遇接了过来,对吉善祥道:“晚辈不敢与老前辈真刀真枪,就以这把木剑讨教几招。”这几句话说来似乎谦逊,实则竟没把对方放在眼里。他想对方人多,不断缠斗下去,不知何时方能决出胜负,杨慧又已遭困,需得显示上乘武功,将对方尽快尽数慑服,方能取金救人,既免稽迟生变,又不伤了吉逸然的脸面。
    适才他在屋顶跟吉善祁动手,于对方武功修为已了然于胸,倘若吉祥堡五祖的武功均在伯仲之间,那么以木剑迎敌,并不能算是犯险托大。
    吉善祥听了这话,气得手足发抖,仰天打个哈哈,道:“老夫行走江湖数十年,如此小觑老夫这柄龙头钢杖的,嘿嘿,今日倒还是初会。好吧,你有本事,用这木剑来削断我的钢杖吧。”话刚说完,拐杖横转,呼的一声,朝王嘉遇腰中横扫而来。
    风势劲急,王嘉遇的身子似乎被钢杖带了起来,吉逸然“呀”了一声,却见他身未落地,木剑剑尖已直指对方面门。
    吉善祥钢杖倒转,杖头向他后心要穴点到。
    王嘉遇心想:原来这拐杖还可用来点穴,逸然妹妹又说杖中有暗器,需得小心。身子一偏,拐杖点空,木剑一招“沾地飞絮”,贴着拐杖直削下去,去势快极。
    吉善祥瞧他剑势,知道虽是木剑,给削上了手指也要受伤,危急中右手一松,拐杖落下,刚要碰到地面,左手快如闪电,伸下去抓着杖尾,蓦地一抖,一柄数十斤的钢杖昂头挺起,反击对方。王嘉遇见他眼明手快,变招迅捷,也自佩服。
    两人越斗越紧,吉善祥的钢杖使得呼呼风响,有时一杖击空,打在地下,砖头登时粉碎,声势着实惊人。王嘉遇在杖缝中如蝴蝶般穿来插去,木剑轻灵,招招不离敌人要害。
    转瞬拆了七八十招,吉善祥焦躁起来,心想自己这柄龙头钢杖威震江南,今日却被这后生小辈以一件玩物打成平手,一生威名,岂非断送?杖法突变,横扫直砸,已将敌人全身裹住。
    旁观众人只觉杖风愈来愈大,慢慢退后,都把背脊靠住厅壁,以防被杖头带到,烛影下只见钢杖舞成一个亮晃晃的大圈。
    吉善祥的武功,比之那流沙帮帮主刘春荣可高得多了。王嘉遇艺成下山,此时方真正遇到武功高强的对手,只是不愿使出兰陵派的云水剑法来,以免给认出了自己门派,而对方钢杖极具威势,欺不近身去,手中木剑又不能与他钢杖相碰,心想非出绝招,不易取胜,忽地身法稍滞,顿了一顿。
    吉善祥大喜,横杖扫来。王嘉遇左手运起“山岸功”,硬生生一把抓住杖头,运力下拗,右手木剑直进,嗤的一声,吉善祥肩头衣服已被刺破,这还是他存心相让,否则一剑刺在胸口,虽是木剑,但内劲凌厉,却也是穿胸开膛之祸。
    吉善祥大吃一惊,虎口剧痛,钢杖已被挟手夺了过去。
    王嘉遇心想他是吉逸然的亲外公,不能令他难堪,当下立即收回木剑,左手一送,已将钢杖交还在他手中。这只是一瞬间之事,武功稍差的人浑没看出钢杖一夺一还,已转过了一次手,料想令他如此下台,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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