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行录》第四十章:蜂尾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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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冬已至,凉风刺骨,洛阳城外小雪纷飞,天地间一片苍茫。
    城外十里,一个臃肿的身影牵着匹枣红色的骏马,步履蹒跚的在路上走着。
    雪花落在了他的身上,显得他的身裁更为肥胖,马背上还卧着两个被捆起了手脚的人。
    那人便这样牵着马,向那城外的马场走去。
    那人脚下一滑,打了个趔趄,却不气恼,笑呵呵的说道:“总算是快到了,好在一路太平。”
    “老鱼哥,”一个戏谑的声音从马场外的棚屋上传来,“我还以为你要给我行个礼,没想到是脚滑了。”
    那肥胖的男子正是老鱼,脸上略显尴尬,抬首看向那屋顶上的花子天,低声道:“花少爷,见笑了。”
    花子天一个翻身,从棚屋顶上跳了下来,走到了老鱼的身边,拍了拍老鱼肩上的雪花,笑道:“怎么,把楚天云给我爹捆来了?”
    “哪里,哪里,”老鱼连连摆手,脸上的肥肉也跟着不停的颤抖,“这个是满天星,当年楚天云从皮神捕的手中救过他,想必他会知道些什么。”
    花子天剑眉一挑,指着温行言问道:“那这……又是谁?”
    “这个,”老鱼嘿嘿一笑,“这个是我顺手的买卖,不值一提,嘿嘿,不值一提。”
    花子天将温行言的头抬起,却见他双眼紧闭,气息微弱。
    花子天表情微诧,低声道:“他……这是怎么了?”
    老鱼摸了摸沾上雪花的胡子,笑道:“他俩也不老实,我给他俩下了迷药,不碍事的。”
    花子天“嗯”了一声,道:“老鱼哥可真是辛苦了。”
    老鱼又是嘿嘿一笑:“哪里,为了神骏门,我老鱼必定是上刀山下火海,万死不辞。”
    花子天哈哈一笑:“算了吧,我爹若是不给你银子,你连我花家的大门都不会进来,走,我带你去见那老头。”
    老鱼面上一红,想到花落去那雷鸣般的声音,心下一紧,却也只得随着花子天向那马场内走去。
    两人走了半盏茶的时间,到了另一个棚屋的门外,花子天也不敲门,大声喊道:“老头儿,老鱼来了!”
    屋里传来花落去那打雷一般的声音:“来了就赶快进来,在外面说什么废话!”
    老鱼苦着一张脸,把阿牛从那马上抱了下来,随着花子天走进了屋内。
    花落去看到阿牛,眉头一皱:“这满脸胡子的是谁?楚天云?”
    老鱼连连摆手:“不不不,花门主,这是大盗满天星。”
    “满天星?”花落去一脸的不解,“老子要满天星做甚?”
    老鱼解释道:“这满天星曾被楚天云救过,想必他能知道楚天云的下落。”
    花落去看那阿牛手臂有伤,也不知是死是活,站起身来看向老鱼,咧嘴一笑:“你可知道老子恩怨最是分明?”
    老鱼忙不迭点头道:“那是自然。”
    花落去点了点头,突然身形甫动,一拳向老鱼打了过去。
    老鱼不明所以,只见那拳来势极快,急忙侧身闪过,正要开口说话,花落去变拳成掌,向回一拂,狠狠地打在了老鱼的脸上。
    老鱼眼前金星直冒,半边的脸顿时肿了起来,眼泪也止不住的流了出来。
    老鱼捂住脸颊,含糊不清的喊道:“花门主,你……你这是……”
    花落去将阿牛扶到了椅子上坐下,伸手探了探鼻息,知道阿牛并无大恙,转身向老鱼骂道。
    “你妈了个王八羔子!我去你奶奶个腿!”
    老鱼先是挨了一巴掌,又被花落去臭骂一番,僵在了屋内,不知如何是好,只得望向了花子天。
    岂料花子天好似看戏一般,笑嘻嘻的也看向了老鱼,并不做声。
    花落去气呼呼的坐了下去,指着老鱼道:“这满天星虽是个大盗,但是盗亦有道,他从未伤过一人,盗得也是为富不仁之人,老子对这样的人,最是钦佩。就算楚天云杀了无错,和他又有何干系,你却为何伤他?”
    老鱼虽然能言善辩,却也被花落去这一通责骂骂得摸不着头脑。
    花落去却好似没有骂够一般:“你伤了他,倒要老子落一个不仁不义的罪名,你说,你该不该打?”
    老鱼这才听明白花落去的意思,哭丧着脸道:“花门主,这……这满天星的伤,是唐门的人干的。”
    花落去一愣,问道:“不是你?”
    老鱼抚了抚那肿胀的半边脸颊,低声道:“不是我,我哪里有那个本事。”
    花落去呆了半晌,声音也降低了不少:“却为何不早说。”
    老鱼心想,你又没有问过,但面上却是不住点头,不敢言语。
    花子天却是忍俊不禁,哈哈笑了起来。
    花落去看了看满天星,对着花子天道:“给他找间干净的屋子,治好他的伤,待他醒了我再问他楚天云的事,记住了,不要为难他。”
    花子天点了点头。
    老鱼苦着脸:“花门主,这事还未完哩。”
    花落去皱皱眉:“老子打错了,在这里给你赔个不是。”
    老鱼吓了一跳,连忙解释道:“误会了,花门主,本来我这一路舟车劳顿,就有些困乏,您这一巴掌,倒是让我清醒了。”
    “那你又是何意?”花落去一脸的不耐烦。
    “我的意思是,楚天云可能真的重现江湖了。”老鱼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的狡黠。
    花落去虎躯一震:“什么?”
    花子天也看向了老鱼,神色甚是凝重。
    老鱼得意一笑:“我打探得知,唐门发出了绝杀令,誓要杀那楚天云。”
    “绝杀令?”花落去眯起了双眼,“这绝杀令乃是唐门绝密之物,你又如何得知?唐门却又为何要杀那楚天云?”
    老鱼摸了摸胡子:“门主安排给我的事,我自是要尽心尽力。至于为何要杀楚天云,却是不得而知。”
    花落去从怀里掏出了一锭银子,冷笑一声:“滚吧,打听到什么,再来告诉我。”
    老鱼接过银子,也不管脸上的疼痛,喜笑颜开的告辞去了。
    待老鱼走后,花子天看向了花落去,沉声道:“老头儿,难道真是楚天云杀了无错叔?”
    花落去看了看阿牛,冷笑一声:“就算是天王老子,杀了我神骏门的人,也要给我陪葬!”
    ……
    洛阳城神骏门外,三十里处。
    老鱼牵着那匹马,在那一步一滑的走着,温行言在那马上,却仍是昏迷不醒。
    老鱼把那尚带着体温的银子又掏了出来,放在手心里反复的摩挲。
    这一巴掌,也算值了。
    老鱼咧开嘴笑笑,拍了拍温行言,自言自语道:“我说,温爷,你这买卖虽挣不到银子,但总归是个人情,以后我要行走江湖,也算能得个方便。”
    老鱼又摇了摇头:“唉,这一路南下去那均州,山高路远,就我和温爷你,可别出什么差错才好。”
    眼看天色将晚,老鱼寻得一间客栈,安顿好了马匹,便将那温行言扶到了房间准备睡下。
    那客栈的掌柜三十左右的年纪,脸型微圆,笑起来极是讨喜。
    店内虽然只有两个客人,那店伙计却是勤快得很,忙个不停。
    正要休息时,老鱼却听得那店小二在外拍门,老鱼虽不耐烦,却也不得不问道:“何事?”
    “客官,”那伙计的声音听起来甚是焦急,“你那匹马……好像……好像不行了。”
    老鱼一惊,几乎要从床上跳了起来,正要下楼去查看,但又看到温行言仍在昏睡,不由得跺了跺脚,从怀里掏出了一束熏香,放到了温行言的鼻子下面。
    温行言似乎被那香气刺激,咳嗽了几声,悠悠醒转,看到老鱼的那肿了半边的脸,冷笑一声:“你那脸,怎么像个屁股一样?”
    老鱼也不气恼,嘿嘿一笑:“温爷,劳烦你亲自和我走一趟。”
    “不走,”温行言闭上双眼,“爷爷我今天累了。”
    “那可不成,”老鱼的脸上仍是笑嘻嘻,“你若不和我走,我可不能放心温爷一人在这里。”
    温行言怒道:“你点了我的全身大穴,又给我下了迷药,我一人在此,难道还怕我跑了不成?”
    老鱼摸了摸那两撇胡子,本来就小的眼睛更是眯成了一道缝:“温爷,你若不随我去,吃亏的还是温爷你啊。”
    温行言看了看老鱼那奸诈的双眼,知道自己若是不是他去,恐怕便会受苦,当下冷哼一声,随着老鱼下了楼去。
    伙计见到老鱼下来,脸色都白了,低声道:“客官,你那匹马……突然就这样倒在了地上,不动了。”
    老鱼向那外面的马厩看去,却见那匹枣红色的骏马兀自站在那马厩里,不见有丝毫异样。
    异样来自她身后的伙计。
    那伙计突然扬起了那块油渍渍的抹布,甩出了一片白色的烟尘。
    这是他来到毒尊的第三年,这个毒也是他整整钻研了三年才研制出来的。
    他看到这个痴肥的胖子便气不打一处来。
    本来唐门并未要他杀这个胖子,不过,既然这胖子和要杀的人站在了一起,那便一齐杀了好了。
    可是那胖子却转过了头来。
    他几乎要笑出来,看来这胖子是想死的更快。
    不过他没有料到的是,这胖子居然、居然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那白色的烟尘如风卷残云一般,刹那间被这个胖子吸到了肚子里去。
    他正诧异的时候,胖子抓起那要杀的人,已然退开了一丈之外。
    这肥胖的人,轻功居然也如此之好。
    正当他惊异不止的时候,那胖子居然还说话了。
    “我说,唐门的兄弟,为何连我也要杀啊。”
    他辛苦研制了三年的毒,就这样被这个胖子吸到了肚子里,就好似平常的呼吸一般。
    他不由得呆在了原地。
    温行言哈哈一笑:“老鱼,这买卖做的不错,连唐门的人都来找你了!”
    老鱼的脸上硬是挤出了一抹笑容,向着客栈内的那两客人喊道:“唐门的朋友,我老鱼到底哪里得罪了唐门,能否告知一下,我好去向门主请罪呀。”
    客栈内的那两人站了起来,相视一笑,一人答到:“不愧是老鱼,早就看出了我们是唐门的人。”
    老鱼点头哈腰的道:“唐门的高徒,虽隐藏了杀气,但是身上的血腥气还是太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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