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尘录》三三[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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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契丹人啊！”
    阿亮又急急问他，
    “那你们怎会讲契丹话？！”
    童陆笑着回他，
    “嗯，你也讲契丹话，可你也不是契丹人，不是么？！”
    阿亮的眼睛里边放出了光彩，他此时说话，也是大胆了许多，
    “你们真的不是契丹人？！”
    童陆笑着回他，
    “对呀，刚才已经讲过了，不是契丹人！我和你小乙哥，都是大理人，嗯，要不要我讲两句我们那儿的言语给你听听？！”
    阿亮回道，
    “不用，不用，我相信哥哥，相信哥哥！哈哈，你们不是契丹人，我就放心了，放心了啊！”
    童陆问他，
    “这话又从何说起呢？！”
    阿亮深呼一口气，又才回了话，道，
    “我们族人，一直受那契丹人欺负！我听爹娘说，他们的武力太过强大，我们根本没办法与他们抗衡！他们每来一次，都会给我们的好东西拿去多半，我们没有实力，也只能认他们欺负了！我挖的参，那，那也都是被他们给抢去了！”
    童陆咬牙回道，
    “真是不像话，怎能这样欺负人呢！”
    阿亮回答，
    “可不是么，我们为了活着，也只能照着办了！有时东西少了，还会惹怒他们，我爹还被他们打过，差点儿没被打死呢！他们还，他们还要求我们说契丹话，哪一个不会讲，可是连同整个族人都遭罪，所以，我们这些半大的孩子，也都要学那契丹话的！呸，契丹话真是难听死了，难听死了！”
    小乙没想到，阿亮竟然也不是契丹人，还有，他的族人，竟然也是饱受契丹人骚扰之苦！哎，真是，实力强大，便有发言权，你太过弱少，可不就只能任人欺凌了么！小乙又一想，像阿亮他们这样的部族，应该也不在少数的！他们都不愿惹上麻烦，所以，能够拿些物资换取安稳，倒也能够理解！只不过，那些可都是豺狼啊，他们又怎么可能喂得饱呢，他们的味口，必然会越来越大，想要满足他们，一定会越来越难！
    童陆问道，
    “既然饱受欺凌，为何不搬走呢？搬到一个无人能够找得到的地方，也就不需要再看他们的眼色了不是？！”
    阿亮情绪十分低落，回话道，
    “这个，说是容易，做起来，可就难了！你们想啊，这到处都有契丹人，我们又能跑到哪儿去呢？再说了，我们族人已经在这太白山脚下住了多少年了，对它也是十分的依赖，离开它，又能去哪儿讨生活呢！还有，在这住得时间长了，以这也是极有感情的，无论对谁来讲，都很难接受的吧！”
    童陆直点头，回他，
    “虽是如此，但总受人欺压，如何忍得了！若是换作我，定会想办法说服族人，迁至一个极好的去处！”
    阿亮若有所思，良久方才回应，
    “哥哥说得不错，老这么下去，真不是个办法，我们一再妥协忍让，他们便越发的嚣张，最后倒霉的，还是我们自己！”
    童陆笑笑，说道，
    “孺子可教，孺子可教也！”
    阿亮咧嘴笑了笑，又道，
    “两位哥哥，你们懂得可真是多呢！”
    童陆回他，
    “你也不错啊，这么小年纪，就敢一个人在这林子里边转悠，这胆量，可不是我们可以相比的！还有，你还会挖参，这也不是人人都可以学得来的！”
    阿亮听得这话，也很是开心，回话道，
    “我啊，从小便与大人们一同上山，走得次数多了，也就没那么怕了！而且，我现在也已经快要十五岁了，也已经快是大人了！”
    呵，他竟有十五岁了，真是看不出来，这个头，确实真的小了些！或许，还没到他长个儿的时候吧，待他真想长了，用不了两年，便能长高！三人说着说着，夜可深了，外边也是静得出奇，根本听不着任何动静！
    小乙也觉得有些疲累，也想好生睡上一觉，他又给多添了些柴火，靠在洞壁上，闭上了眼！刚才睡着，却又被一阵猛烈嘶鸣声响惊醒！小乙迅速蹿起，持棍来到了那山洞口处往外瞧看！小乙没有出去，只因他还不清楚外边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乙哥，别去，别去！”
    身后有人讲话，正是那阿亮！阿亮也听着了动静，睁开了眼来，他见小乙奔至洞口，于是出言喊住了他！
    那是马儿在嘶鸣，叫得好不凄惨，当然，那一共是四匹马儿，听那声响，应该也是有两匹夺命逃走了！小乙能够感受得到，这一定是出现了野兽，偷袭了马儿！可他不知会是什么东西，所以还是在犹豫要不要出去看看！听着阿亮叫他，小乙索性还是留下来了！
    童陆也被惊醒，大口喘着粗气，小声问道，
    “到底发生什么事啦？！”
    小乙倒还算冷静，轻声回他，
    “有什么东西过来，把咱们的马儿咬死了！”
    童陆大惊，正欲问话，却又先听着阿亮说来，
    “一定是大虫，小乙哥，可千万不能去啊！”
    小乙知道，他说的这大虫，便是虎的意思了！也曾听人说起，这大虫游走山林之间，几乎没有敌手，就连那黑熊之类的大块头，也不免成了它的午餐！若真是有这大虫出没，那马儿真就逃不了了！小乙虽然不怕，但也不愿冒这风险，毕竟那大虫实力如何，他可无法判断，若是它还不止一只，那可更不好办了！所以，还是躲在洞里，待外边动静平息之后再出去，才是明智之选！这些个猛兽也都怕火，想来也不会主动过来挑衅，所以，大家躲在此处，应该也是安全的！
    小乙一边听着外边动静，一边小声问话，
    “阿亮，你可见过这大虫？！”
    阿亮回答，
    “见过啊，见过啊！那次爹爹他们一齐围杀了一条，哎哟，可是有好几百斤重呢！那虎即便死了，仍是相当的可怕，一棵牙齿，就有我半个头那么长！它只需一口，便能把我的脑袋给咬下来！所以，咱们可千万不能出去呢！”
    小乙也曾在别处见过虎，那块头可绝对没有阿亮描述的这般大！难道说，这里的虎，会比别处更大一些么？小乙往回退到火边，这才又问阿亮，
    “我曾听人说起，一山不容二虎，这太白山如此之大，会不会不止一头呢？！”
    阿亮思索一阵，回道，
    “这个，我可不晓得了！那次打那大虫，也是因为它吃了人了，所以，族长才集齐了人手，一同捕杀来着！”
    小乙点点头，又道，
    “嗯，我想，这大虫也是逼不得已，方才会攻击人吧！这里的冬天，环境确实恶劣，它找不着吃的，也是能够理解！嗯，咱们这马儿，它愿意吃，便叫它拿去吃了吧，它吃饱了，或许就不会伤人了！”
    阿亮回道，
    “不，不，我听爹爹说啊，这大虫最是凶狠，要是让它见着了众多猎物，它不把它们杀光，可是不能罢手的呢！”
    小乙道，
    “啊，真有这般厉害？！”
    小乙忽的又听着外边有些动静，他贴着洞壁，慢慢往外边移步！有长棍在身，他还是很有信心的，他心中想着，送马给你吃，你得了好处就乖乖的吃你的，若是再来惹事，那可不能留你！
    小乙往拴马的那方看去，由于天太黑，并未看出什么异常来！忽然，一对亮闪闪的东西出现在那黑暗之中，就似两个小些的圆月那般，小乙知道，这或许就是那大虫的眼睛了！小乙粗略一算，双方相距那么远，这双眼睛也有如此之大，那东西的体形，可是相当的惊人呢！这么大块头，力量巨大无比，也难怪它只是一瞬间，便弄死了马儿，马儿连挣扎都未有挣扎过几下，就一命呜呼了！这又是在黑暗之中，它又熟悉此处地形，想要与他对阵，可真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哎，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真是可惜了那几匹马儿！
    小乙没有讲话，直盯着那一对光亮瞧看，连眼睛都未有眨过一下！对方也在盯着小乙，小乙未动，他也没有动过一下！良久，那两团亮光方才慢慢暗了下去！小乙明白，这是那大虫转过了身，小乙这方自然也就见不着那亮光了！紧接着，小乙听到了拖拽的声响，不用猜，定是那大虫咬住了马儿尸体，想要把它拖拽到安全的地方，再好好美餐一顿！那大虫动作极快，很快，那声响就极轻极轻了！小乙再一想，后背亦是冒出汗来！是啊，那马儿，怎么也有个三四百斤吧，可被那大虫拖走，竟是像小乙拿只小羊那么容易！啧啧，这样看来，那大虫还真是不好对付呢，若是在野外遇着，没个防身之物，还真是只能填了它的肚子！
    小乙回来，不住摇头，又道，
    “呵，多有是那大虫吧，咱们呀，还是少惹为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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