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落山河碎》第一百五十七章活个返璞归真[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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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个儿小丫头鬼鬼祟祟跑来,丢了几本书,扭头儿就跑了。
    结果白蝶摊开书一看,暗骂一声鬼丫头。她怎么晓得自个儿最近喜欢看这种儿女情长的书的?只不过大多话本,白蝶越看越气,有时候看着看着就骂人了。
    写男欢女爱就写嘛!非得搞的那么曲折,好像书中男子与女子想要在一块儿,就必须得过去重重艰难险阻。最气人的事,眼看两人就要在一起了,总会出现什么误会,两个人又翻脸了。
    看得白蝶骂骂咧咧,说这男女主人公,是砸了作者家里的锅不成?非得把人家搞的这么难?
    事实上,写男欢女爱,其实也没别的法子。不写的曲折些,就没法写了。
    就如同那写江湖侠客的话本,总会落难之后夹杂奇遇,总会稀里糊涂碰见个故人。
    没法子,无巧不成书嘛!
    看得来气,白蝶干脆甩掉书本儿,往外走去。
    其实她极少离开小茅庐闲逛,只不过,如今这边山谷,就她这里还有清静之地,其余地方,都已经给方圆万里内的修士家族、山头儿,占满了。
    修建渡口是个大工程,不容易。可一旦修建起来,亏损的不是没有,却少之又少。
    金萍渡口在雾江边上,又在胜神洲中心,南北往来歇脚,都要过这里。所以金萍渡口,想要亏钱,那是不大可能的。
    其实乔恒来过好多次,说让白蝶帮忙暂时看着渡口,因为她本就是此地天生地养,有天然优势在。
    可白蝶始终在犹豫。
    要是接了这个摊子,那她就是板上钉钉的清漓山修士了,别说什么朋友,一旦扯上,就没法儿摘干净的。
    没走几步呢,有个头戴斗笠的老者拦住白蝶,低声询问:“这位姑娘?打听个事儿?”
    白蝶转头看去,轻声道:“老先生要问什么?”
    老者挠了挠头,笑道:“我打算在风泉镇买上一间铺子,可那风泉镇,是清漓山私产,我就想问问姑娘,晓不晓得这清漓山,风气如何?若是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那我就打消念头了。”
    白蝶还真是认真想了想,想了又想。
    单说乔先生,数次来这儿,都如同有个爱护后辈的老者,半点儿没有架子的。还有那明明是山主大弟子,在清漓山上恐怕无人敢得罪的溪盉。从那小丫头行事就知道,清漓山侠气极重。那个清漓山的宝贝,紫珠,白蝶只有耳闻没有见过,但离得不远,只那一片被紫珠亲手种满药草的山头儿,白蝶就看得出,紫珠不是个有什么架子的人。
    还有那些个来晃过一两次的女子,白蝶觉得,他们半点儿不像话本里写的,一言不合就要开打,动不动本座本仙子什么的。即便话本里那些个女主人公,好像都是动不动就要杀人的。
    然后想到那位山主,她也是后来才知道,那位山主有个美貌无双的道侣的。其实山主秉性如何,看山中人就晓得了。
    最后想起一个不算清漓山修士的年轻道士,他自称余衫,说是跟刘清打小儿尿尿和泥长大的。
    那个境界不高,说话和和气气的道士,白蝶第一次见他,就觉得心神震颤,好像一着不慎,就会被其随手打死。
    那是一种无关境界,只是天然的压胜。
    老者轻声道:“姑娘?”
    白蝶这才拉回心神,轻声道:“老先生,我说清漓山好与不好,都不如老先生自个儿置身其中瞧一瞧。我只知道,若是老先生做生意公道,不去害人,人定不会害你。”
    老者哈哈一笑,“那我找黄仙子去,买铺子喽!”
    白蝶深吸一口气,猛然间觉得,话本当中的故事,美满也罢凄惨也好,又或者是真是假,都是别人写的。自个儿为什么要以别人的眼睛去看待这个天下?
    白蝶轻声道:“乔先生,我知道你在,但我还是觉得,这差事我不能答应。”
    乔恒忽的现身,笑问道:“为何?”
    白蝶说道:“我就是觉得,看了这么多话本儿,都快把里边儿的故事记串了,自个儿却没有半点儿可以与人说道说道的故事。连溪盉都去过很多很多地方,我却只在方寸谷中,白活了这么些年。”
    乔恒摇头道:“何必与人攀比?我是个武夫,炼气士之路不大懂,但也听了山主的朋友说。修行最早,是靠脚走天下。最后,其实是靠心走天下。白姑娘已经走完了心中天下,去走一走脚下天下,也是极好的。”
    顿了顿,乔恒说道:“山主早有料到,白姑娘迟早会离开清漓山。山主说,要是有朝一日白姑娘要离开金萍涧,想去走一走瞧一瞧,便让我转告一些话。”
    白蝶笑道:“刘公子说了什么?”
    确实很好奇,没想到那个自己眼中的色胚,居然老早就料到自个儿会离开。
    乔恒笑着说:“江湖其实没有远近之说,只不过有个看的近,看的远的区别。那蚂蚁挪窝儿,飞蛾扑火,或是剑气纵横,侠肝义胆,阴险狠毒,可都是江湖。若是有朝一日,白姑娘要远行,切记切记,书中天下不尽善尽美,脚下江湖也是差不多的。我们书里面缺的,可以在脚下找补。脚下缺的,也可以在书中找补,唯独一样,千万别觉得眼中天下不如书中天下,然后就对这个天下失望了。既然世道不好,那我们想法子,用自己的办法,能帮一些是一些。星火虽小,可众人星火,散落则如同天上星辰,聚而则可比肩日月。”
    白蝶笑道:“他真说了这么多?”
    乔恒点点头,“这是原话,一字不差。”
    其实还有一句,只不过乔恒没说。
    “记得告诉白姑娘,若是累了,金萍涧,永远不会住进去别人。我们清漓山,不缺一个让白姑娘安居之处。”
    乔恒喃喃自语:“最早,我们见山是山,后来我们见山不是山,到最后,其实还是见山是山。”
    修行也好,人之一生也罢,周而复始,无非就是从最早的实,后来的虚,最到后的实。
    天下万物,无论是谁,到最后,不都是活一个返璞归真?
    乔恒自嘲道:“怎的如此伤感?”
    白蝶笑道:“看来乔先生是缺一碗槐冬酒。”
    ……
    一路出恨水国,往东南到了尺惠国,如今刘清要选择是往北去,到铁邱国,还是先去南边儿与东头儿的两国,随后再绕行到戟勐国,过铁邱国,最后回恨水国。
    想来想去,刘清取出来一副舆图,铺在地上,喊来了飞廉与夔牛,让两个小家伙各自拿上一颗石子儿,闭上眼睛去扔。
    两个孩子不情不愿,架不住漓潇在一旁擦剑,只好撇着嘴拣起石子儿,闭着眼睛扔了下去。
    好巧不巧,正是最南边儿的留仙国,还有最东边儿的苍丘国。
    刘清让两个小鬼猜拳,谁赢了就先去哪儿。
    结果飞廉的拳头,败给了夔牛的砂锅,于是几人打算南下,往留仙国去。
    南下路上,一地大旱,原本该是重稻子的水田,被日头晒的,皲裂缝隙足有一寸宽。
    许多光着膀子,骨瘦如柴的汉子,跪在旱地里哭嚎不停,就是一滴泪水都下不来。可能对他们来说,少流一滴泪,就是赚了一滴水。
    没等刘清开口呢,飞廉已经飞上云海,化作本体,憋了几口气一吹,大风瞬间将千里之外的阴云赶来此处。
    夔牛也爬升至云海,几声怒吼,雷声炸响。
    这尺惠国南部边境,终于要迎来一场大雨了。
    可雨滴在半空中时,有个道士瞬身而来,挥舞手中拂尘,将那雨滴尽数打散,更是驱走阴云。
    那道士竖起双指,指向云海,怒喝一声:
    “何方妖孽,胆敢私自施雨?”
    漓潇紧了紧背后风泉,刘清则是眯起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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