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落山河碎》第一卷人间客第四十六章明儿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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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去了万鞘宗所属宅子,有个少年人前来开门。这次倒是没传音询问,只是扭头儿往屋内,喊了一句暮姐姐。
    刘清迈步进门,有些头大,想带着漓潇一起,可她死活不来,只是笑咪咪说着好好谈生意就行了,别想太多了,我是那种人吗?
    过门之后,老远就看到一个女子,一身白衣,模样清秀,可身材丰腴。
    刘清抱拳道:“暮姑娘,需不需要我出示手信?”
    女子摇了摇头,笑道:“刘先生背的这把剑就是最好的凭证。”
    说着语气一变,细语询问:“上次来怎的就跑了?洗澡归洗澡,总也不会光着出来待客吧?”
    刘清就没敢接过这茬儿,转去问道:“姑娘可知道一个叫谢沉的本土修士,我打听了一番,也就与万鞘宗修士有过一些往来。”
    暮儿笑着看来,随口道:“刘公子,这是什么意思?”
    刘清摇头笑道:“切勿多想,我就是来打听打听他的消息罢了。”
    暮儿笑道:“公子一不是万鞘宗人,二不是天下渡修士,哪儿来的底气管这么些个?就因为与楚宗主有些私交?”
    言语变得有些冷冽,似乎是觉得刘清管的太多,管的太宽了。
    不过这样子反倒是好办了。
    刘清笑道:“此事关系到你们那座万鞘山,你想好了再回答我,我不相信一个只差一步便能登楼的大修士,是个傻子。”
    暮儿皱起眉头,她与楚续是亲师兄妹,只不过她厌倦山中事,无意于宗主头衔,故而躲来这天下渡,闲时煮茶,忙时杀妖。
    虽说老早便有密信传来,就是叮嘱暮儿,刘清与自家人无二,背上那柄剑就能证明。
    白衣女子叹了一口气,无奈抱拳,低头道:“这么一来,你辈分太高,不好论,所以咱各论各的行不?”
    刘清一头雾水,什么辈分?
    暮儿没答话,只是接着说道:“谢沉是看过登楼境界的风光的,不过在一场大战中,由于后方支援不利,一家子全填进战场,就连他自己,也被打的跌落境界,止步于神游境界。”
    刘清轻声道:“怎么会?战场上怎么会就他一家人?”
    暮儿叹气道:“一是那场战事惨烈,几乎每个合道三境都被人盯死,自顾不暇。其次……他们太过深入腹地,算是给妖族围杀。自那儿以后,谢沉便再不上战场,只是每日在家中闷坐。知道后来,我们万鞘宗在这边买了宅子,来历练的修士机缘巧合之下,竟然闯进谢沉家的宅子,此后谢沉,好像各位高看一眼万鞘宗,愿意跟万鞘宗的修士走近些。”
    刘清沉声道:“谢家人,是不是给人碎了肉身拘了魂魄?”
    暮儿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
    等了等,暮儿忽然问道:“你想做什么?”
    刘清起身离去,笑道:“自然是做能做的。”
    死人魂魄一旦进了酆都城,便再也出不来的。残余魂魄于人间,若是不想被人间罡气蒸发,就只剩下两条路可走。
    一条路,是做鬼修。
    还有一条路,就是小浊天那种,成神。
    出了宅子,往中心位置走了一会儿,三拐两不拐的,到了本土陆氏的宅子。
    刘清迈步上前,原本是想着抬手叩门,可思量再三,还是放下手臂。
    可门户却忽然打开,由打里头出了个头箍白巾的老者。
    老者问道:“公子有何贵干?陆府吊丧期间,恕不迎客。”
    刘清摇了摇头,抱拳一礼,轻声道:“就是想与一位陆先生说句谢谢,烦劳老先生转达便是,叨扰了。”
    老者点了点头,刘清便也转身离去。
    反正过几日才会南下战场,这些天优哉游哉,把天下渡这边儿城池逛了个遍。
    又跑去买了一壶相逢酒,在路边儿小摊吃了一碗臊子面。
    年轻人猛地站起来,对着那位老者说道:“家国天下,您选哪个?”
    老者手臂一颤,瞬间恢复,笑道:“家没了,国更早就没了,也就天下还在。”
    转头看向刘清,老者沉声道:“值得吗?”
    年轻人咧嘴一笑,“我怕到最后自己也只剩下个天下可以选,所以有什么不值得?”
    老者摇头,服了这个年轻人了。
    当日与宋巍对战,漓潇只说观战之人中有一个不对劲,剩下的却是看不真切。剩下的,也不是所有人。
    也就是个不知多久之前,就只剩下他一人,煮着一碗臊子面,天天看修士南下北归的摆摊老者。一个出门杀妖,妻女却被刺客杀于家中的壮实父亲。还有一个一家皆死,偌大宅院只独自一人的谢浒。
    至于那个眼神空洞,双目之中尽是漠然的男子,其实是个外乡人,来自牛贺洲。
    不知不觉就天色近黄昏,刘清拎着相逢酒,在那桃李之间的路上来回踱步。铁牌相互碰撞,有如置身于金戈铁马之中。
    短裤草鞋,腰悬一剑的汉子凭空出现,打趣道:“你先前去的战场,与东线比起来,差了太多意思,等你以后境界高了,挨个儿走一趟。”
    递去相逢酒,沉声道:“我不信你们不知道,为什么不动手?”
    汉子举起酒壶灌了一口酒,问道:“这是干嘛?”
    刘清没好气道:“喝酒!”
    汉子笑道:“那不就得了?最起码也得我举起酒壶,你才能判定我要喝酒吧?”
    刘清也笑了笑,“懂了。”
    邋遢汉子伸手拍了拍刘清,轻声道:“行了,你已经做的很好了。让一个回头,就让天下渡多了个自家人,杀人的事儿,交给别人去做就行了。”
    刘清沉声道:“那个小丫头?”
    有个白衣独臂的老者瞬身而来,轻声道:“我还活着,谁敢打她的主意,就是提前找坑。”
    赵长生扭头看着刘清,一脸笑意。
    “其实谢沉有怨恨,是应该的。凭什么他谢家就要拖着半数大妖,拼个几十口子死绝。”
    此事难分难解,没法儿给出个定论。
    毕竟天下渡,不是谁一个人的,也不是谁生来就应该守着的。
    草鞋汉子一把按住年轻人肩头,仰头轻声道:“因为我们的拳比别人重,因为我们的剑比别人的快。退一万步讲,因为我们有拳有剑。”
    ……
    转眼时间就已经过去两个月,傍晚里黄衣小丫头又来蹭饭,老规矩,不吃米。
    一粒米一只妖,可真是受不了。
    连续这么久,一天一顿饭,刘清与漓潇其实都没问过小丫头姓甚名谁。就真是管一顿饭,然后小丫头麻溜儿回去,站在自家墙头等着刘清出门又回来,说一句“明儿见”,然后笑嘻嘻爬去睡觉。
    实在是酒喝太多,压根儿也没肚子吃饭,只得笑呵呵看着一大一小两个姑娘吃饭。
    大的那个,怎么瞧怎么好看。小的那个……估计长大了会好很多吧。
    刘清笑问道:“吃了这么久白食,名字都不告诉我?”
    小丫头狼吞虎咽,含糊不清道:“姓徐,叫桐木。”
    漓潇冷不丁道:“那你是不是里边儿都是空心儿?叫桐木嘛!”
    小姑娘挠了挠头,“是不像女孩名字,不过爹娘给起的,我也没法子。”
    已经吃完了,徐桐木退后三步,学着大人抱拳。
    刘清笑着摆手,轻声道:“晚上我不出门儿,你不要再蹲墙头儿了。”
    徐桐木咧嘴道:“那就明儿见?”
    刘清摇头道:“明儿很早就要南下战场,估计也见不着了。”
    小姑娘猛地回头,眉头紧紧皱起,沉声道:“什么叫见不着了?”
    说着便嘶吼起来,“我说明天见就明天见!”
    刘清收起笑脸,面对着徐桐木,沉声道:“徐桐木,你怕的是巷子?黑夜?还是你自己?”
    小姑娘猛地一怔,一双眼睛泪汪汪看向刘清,好像在乞求刘清,别说接下来的话了。
    其实刘清一开始也没打算去说什么,只是瞧着这个小丫头,叹气道:“回去吧,我从战场回来后就要返乡了。”
    漓潇就站在一旁,由始至终都不说话。她就是觉得,自家男人若是个教书先生,不一定能教出多大学问的学生,但一定能教出自强不息,品行端正的徒弟。
    也不知怎的,冷不丁就想起刘清那位先生,见面时一定要问一问,他到底是不是俱芦洲人。
    徐桐木埋着头,低声道:“能回来就行了,明儿见不见都行。”
    推开门户,一步迈入黑暗,紧接着就是一通狂奔,回到自己家,爬上床然后大哭。
    刘清叹了一口气,苦笑道:“总不能就这么让她永远不出门儿吧?”
    漓潇轻声道:“她是怕出了门,会有很多人可怜她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
    方才徐桐木最怕刘清说出来一句,“你爹娘都死了。”
    她自己明明知道,但还是不愿意听人与自己确定,她就当爹娘忙于战事,顾不上她这个小丫头罢了。
    说是不出门,其实还是半夜里去了散修集中居住的地方。与上次一样,直去一处小宅子,敲了敲门。
    开门的是个眼神空洞无神的中年人,见着刘清之后,这人淡然道:“家中请不起天骄,刘公子还是请回吧。”
    刘清笑着问道:“不知道友有无学佛?生在牛贺洲,定是深受佛法浸染,佛性极厚吧?”
    男子却皱起眉,沉声道:“你再如何天才,也年纪太小了,别惹我。”
    刘清眯眼道:“盯上徐桐木家宅子不是一天两天了吧?想怎么弄到手,用不用我给你出个主意?”
    男子皱眉道:“你是真想挨打是么?”
    刘清笑道:“好好的人不做,为什么偏要做畜牲呢?”
    男子面色巨变,退后一步,眯眼道:“竟敢算计我?”
    一个短裤草鞋,腰悬长剑的邋遢汉子凭空出现,抬手按住男子肩头,笑道:“燕灿老弟,这些年辛苦你了。”
    燕灿刚要传信,却有一道剑气穹顶,瞬息之间叩住此处,传信无门。
    草鞋汉子死死盯着燕灿,上下打量不停,啧啧道:“我老孟活了这么些年头,第一次见这么好的物件儿啊!”
    饶是刘清,都要觉得这家伙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癖好了,更别说燕灿本人了。
    老孟扭过头,黑着脸说道:“想什么呢?我是说他这副体格。”
    刘清摊开双手,心说要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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