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女哪里逃》正文卷第六零七章决一胜负(大章高潮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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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轩原以为他手中的金刀案,可以压制襄王与群臣两到三个月时间。
    可事实是仅仅一个月不到,朝中就已沸反盈天,弹劾李轩尸位素餐,办案不力的不知凡几。
    内官监的那些太监,此时也像是一群疯狗,逮着李轩身边的党羽疯咬。
    李轩逼迫扶桑人就范之后,就没有再阻扰‘勘合贸易’了,可他与内官监的争斗却还在继续,且有愈演愈烈之势。
    这些内侍已元气大伤,两个月来,内官监的监丞,少监,还有好几位典簿,陆续被李轩与左道行联手斩落马下。
    剩余的人则兔死狐悲,惶惧不安。不但想方设法的在天子耳边给他们上眼药,也在动用外朝的人脉全力攻讦李轩,以及所有与李轩较为亲近的朝臣。
    在李轩眼中,这些内侍其实不足为患。
    两个月来,左道行光是抄家就往宫中内库拉回六百五十万两。
    景泰帝原本就因朝中议立襄王一事心塞不已,在听闻内官监情弊之后,就更加的糟心。
    一个鸡蛋的采买价格高达十两纹银,一斤普通龙须面的采买价达到八十两——这也只有内官监的人做得出来。
    景泰帝再怎么不知人间疾苦,也知道自己的钱被人坑了。
    这使得景泰帝震怒不已,自太宗以来,这些内官监的人日渐猖狂,不知收敛,内库至少有三千万两纹银落入私人之手。
    就更不用说,内官监在勘合贸易中的非法收入,还有对皇商的盘剥。
    按照左道行的说法,这些内侍已失圣心,接下来就是等账目清查完成之后,待死而已。
    所以正常的情况下,内官监的人哪怕有司礼监太监钱隆为后盾,哪怕拼尽全力,也难以伤到他二人的毫毛。
    他们想要动摇景泰帝对左道行的信任,更是难如登天。
    景泰帝虽有妇人之仁,耳根子却不软。
    至于李轩,他立足朝堂可从来不是靠天子的宠信。
    可随着襄王的势力参合其中,形势却又截然不同。
    他们掀起的攻势就像是狂涛骇浪,一波接着一波,连绵不绝。。
    到了十二月二十七日,就已经有二十九名文武官员遭到攻讦弹劾。
    其中被直接抓捕下狱的只有六位,可其中却有三人请辞,六人告病在家,上书自辨。
    这些清流人士有一个极大的毛病,就是爱惜羽毛。
    襄王那些人攻讦他们的内容,大多都是捕风捉影之事,没有实质的证据。
    可这些人却认为自己的人格被质疑,是极大的羞辱,所以直接撂挑子不干了,想要等朝廷证明他们的清白。
    幸在李轩他们也应对得力,将损失压制到了最低。
    权顶天执掌通政使司,朝中所有的奏章都需经他之手。
    权顶天就秉承一个‘拖’字诀,将所有攻讦李轩一党的弹劾奏章,能拖则拖,能扣则扣。
    或者从奏章字句中找出错谬之处,然后将之打回原籍。
    他是正人君子,原本不屑于用这官场手段。
    可襄王虞瞻墡却让权顶天动了真怒,在十二月中旬之后手段尽出,几乎将他的两位副使架空。
    尤其襄王的心腹党羽‘通政使司右参议’许元仙,整整半个月都无法碰触那些弹劾奏章。
    权顶天以年关事务繁忙为由,将两位副使负责的事务重新分配,令许元仙暂时负责各地承上的账册,贺表等等。事务杂乱繁忙,却无关紧要。
    都察院左佥都御史韦真则是勉力为自己被关押下狱的几位同僚奔走。
    他秉承的也是一个‘拖’字,在倾其所能的拖延办案流程。
    只需要将这几人的案子延后一两个月审理,结果必定截然不同。
    李轩没打算包庇护短,却绝不愿坐视自己的这几位同僚毁于党争。
    幸在去年年关,大理寺才被清理过一次,目前这个大晋的最高司法机关还是帝党占优。
    而刑部尚书俞士悦,更是帝党中坚,首脑人物。
    李轩与韦真的面子目前还是很好使的,都能如愿以偿。
    担任工部都给事中的薛白,则是扛起了反击的大旗。
    他将矛头指向了当今的河道总督,在十二月二十七日提前举行的朔望大朝中,指责工部与河道衙门在汉江与黄河等多处河段修筑的堤坝虚应故事,甚至是偷工减料,空耗国努。
    这简直就是捅了马蜂窝,当日朝堂为此案争执激辩了整整三个时辰,最后无果而终。
    而在散朝之后,通政使司在短短半日间就收到了数十封关于薛白的弹章。
    薛白之举可谓是正击要害,几乎以一己之力,将襄王一党的所有火力都吸引了过去,让其余人压力大减,甚至形成了反击之势。
    而此时次辅高谷,萧磁等人则对襄王忌惮已极,也担心李轩被迫放弃金刀案,以朝堂中帮李轩拉着偏架。
    到了十二月二十八日,朝中越来越激烈的党争却戛然而止。
    只因接下来就是新年,从二十八日到正月初七,朝中几乎九成的部门都将落锁休沐,整个大晋朝廷会陷入瘫痪状态。
    正月初一虽然有一次正旦大朝,可那是去给皇帝拜寿的,一切都需遵守国礼,没人会蠢到在这个时候挑起事端。
    除夕是李轩的二十岁生日,也是虞红裳的生辰。
    可虞红裳自从十月末开始闭关修养之后,直到至今都没有露面。她只是每两天发来一封符书,让李轩心绪稍安。
    李轩这边也没大肆操办,只有这个时候许多人因他的缘故,不得不告病在家,甚至是被捕拿下狱。
    李轩怎好意思大张旗鼓,为自己庆生?
    他也没胆给自己庆生,将几个女孩都拉在一块么?
    所以除夕之夜,李轩再次翻车。
    他试图掌控时间,可张岳与彭富来两人记得前次的教训,敬他而远之。李大陆则干脆以公务为借口,躲在六道司不肯归家。
    李轩左右无援,再遭败绩,新年之夜被揍得鼻青脸肿,无比凄凉。
    不过他现在悟了,让几个女孩出出气,也没什么不好——
    时间到了正月初八,随着年休结束,朝堂中硝烟再起。
    通政使司关于李轩的弹章,每天已不下三百本。且言辞越来越激烈,甚至有人直接指斥李轩为‘国贼’。
    而随着时间推移,李轩又一直没能拿出襄王涉及金刀案的证据,朝中倒向襄王的朝臣越来越多,这弹章的数量日益增长。
    李轩自己是不痛不痒,懒得在意,可他的部属党羽却支撑不住。
    尤其韦真,薛白与权顶天这三个中坚人物,每日关于他们的弹章也不下百本。
    正月十五之后,吏部尚书汪文也加入其中。
    他遵循承诺,等了李轩足足两个月。
    然后在正月十五,满朝大臣随同景泰帝祭完天地坛之后,就同时上了两本奏章。
    一本参劾李轩办案不力,一本则是推举襄王虞瞻墡为‘辅政亲王’,进入内阁参与政务。
    且是不经通政使司,直接将奏章递交到了景泰帝的面前。
    到了这个时候,李轩知道襄王的案子已经拖不下去了。
    只因正月之后,已经有越来越多的朝臣卷入其中,其中不乏清直耿介,能力卓绝之辈。
    这些人未来如受襄王案的影响耽误仕途,对朝廷来说绝不是什么好事。
    不过到了正月二十二日,李轩正准备对襄王发难之际,罗烟却给他来了一个‘惊喜’。
    “那个幻术师,我现在大概有六,七成的把握,确定此人就藏匿于这个位置。”
    罗烟一边说话,一边眼含戏谑与期待的看着李轩:“现在就看李轩你有没有胆量,赌上这一把了。”
    李轩则看着眼前的‘京师舆图’,罗烟用手在指点的方位,正是‘襄王府’。
    他仅仅凝思了片刻,就一声失笑:“有什么不敢的,不过时间当在七日之后,二月初一的朔望大朝!”
    这正是他苦等了两个月才等到的关键,怎么可能会放弃?
    李轩又眼神冷冽的抬头,望向冠军侯府之外:“二月初一,本侯当与那位襄王决一胜负。”
    ※※※※
    二月初一的清晨,北京城内大雨如注。
    李轩在寅时四刻准时结束了修行,然后他就穿上了乐芊芊亲手给他熨烫好的明黄色飞鱼服,外罩六道伏魔甲,腰挎着一对大日神刀,骑着他的玉麒麟去上朝。
    可李轩才刚刚走出冠军侯府,薛白就神色匆匆的策马奔驰而来。
    这位的脸色青白,气息浮躁:“出事了谦之!有人在串联策动赴考举人,还有国子监学生前往承天门叩阙,现在已经有四百人跪伏于承天门前,据说还有更多的人在往那边赶。”
    李轩不禁神色一愣,他的消息网络遍布京城,在国子监的影响力也大,有着为数众多的学生。
    可在这之前,他却没有收到半点风声。
    薛白随后解释缘由:“昨日国子监有人以生辰的名义举办文会,在大时雍坊大肆宴请因春闱入京的举子,还有国子监的学生。
    宴席一直持续到子时深夜,有人突然谈及国本空虚一事,煽动与宴之人前往叩阙。当时就有将近六成的举人与国子监生被蛊惑,然后这些人又呼朋唤友,声势渐增。”
    他的神色恨恨不已:“这应该是襄王的手笔,还真是出其不意,他对汪文提出的‘辅政亲王’一职,显是志在必得。”
    薛白不担心襄王得逞,只是愤恨于这位贤王的手段。
    认为此獠为一己之私,将为数众多的举子与学生扯入进来,使得他们的前途毁于一旦。
    天子本性仁德宽厚,可未来朝廷诸公对于这些参与拥立襄王的人,难免要另眼看待。
    李轩则是稍稍错愕之后,就镇定了下来:“先去看看吧。”
    当他们抵达承天门,果然就望见有大批儒生冒着大雨,跪伏在承天门前的石板上,人数则已达到七百,还有众多准备经承天门上朝的文武百官聚在旁边,他们或是指指点点,或是议论纷纷。
    李轩扫了这些儒生一眼,然后就直接策马走了过去:“章旦,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李轩喊的‘章旦’,是他在国子监的学生之一,由于其为人豁达,又秉性慷慨之故,在国子监学生里面颇具声望,算是其中的领袖人物。
    人群中当即站起了一人,他神色尴尬的看了李轩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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