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何春夏》一抹江月十年秋第十章言至此,不必前[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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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竟是余丹凤。丹凤细眼长长眯起,“欺辱女人家,有失身份,也不体面,赏你一巴掌,记住了。”展五扭扭脖子,点点头,直勾勾地瞪着燕栀,燕栀不惧,眼神波澜不惊,含着泪默默对视。余丹凤拉开门栓请两位姑娘出门,燕栀才转了眼神,冲杜观山作个揖,攥紧妹妹的手走了。
    余丹凤转身,对另三人开口,“我非好色之徒,下午在北镇抚司有点事情发生,找个借口想压压三位的气势,没想到闹这么一出,倒是丢人现眼了。”
    打更声从窗外传来,一慢一快,连打三次。
    落更,戌时已到。
    窗外,烟花爆竹声四起。
    杜观山回东位坐好,“开宴。”
    正房,满桌珍馐无人动筷,侧室,姜凡肚中咕咕作响,他面前摆着数盘未上的菜,均用大碗盖好了保温,未盖严实,有香气透出来。他从内兜翻出两个发黄的硬馒头,坚硬如铁,难以咬动,就着香气吞咽下去。
    余丹凤和展五入座,齐白钰将那玉印轻轻放在桌上,“王爷的东西。”特地在“王爷”两字加重了语气。余丹凤看也不看,开口,“两个多月前,我府上来了一个匠人献宝牡丹玉印,被发现是偷盗宫中至宝所刻,拒不认罪,小王爷我下手重了,不慎打死。这玉印当晚便失窃,怕是有心之人要借题发挥,大理寺左少卿齐白钰,北镇抚使狄涛,鼎力相助,寻回玉印,有功,官升半级,就此结案,挺好。”姜凡听此言,不知自己该愤怒,质疑,还是..他只好跌坐在地上,父亲断不会行此苟且之事,他看着腰间的剑,父亲断不会行此苟且之事!不急,不急,宴席散去,再找其对峙,不急...
    “颠倒黑白,在这放屁呢!”狄涛开口,齐白钰黑着脸将狄涛拦下,“今日是谈张家的事,张家当如何?”
    “张家的事,从始至终,都不过是江湖寻仇,谁让张楚杰得罪了断云剑主呢?”余丹凤和展五相视一笑,展五继续开口,“就竹林党这帮臭鱼烂虾,苏先生不开口,呵,凭这点蝼蚁般势力,也想去掰东宫这颗大树?”
    齐白钰额角青筋暴起,“木断云,可是你们东宫的人。我亲耳听见他受展伟豪之命,杀了张家全家,今天下午还来杀张舟粥!东宫只手遮天,嚣张蛮横,手段狠辣,视人命如草芥,我,张舟粥即为人证。牡丹玉印,东宫和王爷府,巧取豪夺,贪婪无度,此乃物证。人证物证俱在,东宫势大,但上有皇室威严,下有公理法制,定能明察秋毫!至于你,小福王余丹凤,盗贡玉铸私印,有谋逆之嫌。”齐白钰一字一顿,“储君之位,此生,与你无关。”
    余丹凤提提眉毛,“莫急,莫急,先赏烟花。”取几块点心在窗边站了,不紧不慢地将点心送入嘴里,细眼望向窗外。夜空中繁花若锦,好不热闹,唯有宫城上空一片静谧,余丹凤不回头,随口说话,“聊会。”
    “一块玉,会成为谋逆之嫌,会是两派党争的工具,真是有趣。这世上的事大多如此,本来的样子无关紧要,重要的是它可以成为什么,可以被怎样去利用。”
    “京城年轻一辈,我看得过眼的,都坐在这儿了,好声好气劝几句,几位手里握着的其他东西,东宫大抵知道,不以为然。忌惮的不过是这贡玉为证,齐家的名声作保,狄涛直属天子的职务之便,这三者若是缺一...”
    杜观山打断余丹凤,也不接他话,对着齐白钰,狄涛二人开口,“依小王爷的架势,展伟豪已经出面,说是看烟花,怕是等信。”余丹凤点头,“宫城里的烟花第一拨若是紫色,按我说的结案。”杜观山继续,“借玉印案打压东宫和小福王,苏先生若无此意,不能成。先慢慢清算,张家的事,系木断云所为,此人不能活。小福王窃玉私用,随意杀人。王子犯法,庶民同罪,杀了别人的父亲,不该逍遥法外,不妥,当如何处置。”
    “哎,注意言辞,窃玉者非我,我亦是无心之失,怎能作数。”
    狄涛嗤鼻“皇亲国戚,拿不得,打不得,审不得。”瞪直了看余丹凤,“紫气东来,你也配?”余丹凤不理他。齐白钰先前义正言辞说了一大堆,却都是无用空谈,只能怔怔地望着窗外。无人再开口,都一齐望了窗外,等宫城的烟花。
    戌时一刻。
    金色花在夜空怒放。
    “有趣。”余丹凤瞪大了眼,长舒一口气,“有趣。”
    展五脸色微变,狄涛露了笑,“世上有天,有天子,小福王的名号,那个都占不上,占不上,就归人间,在人间,就归法管。”
    “莫急,莫急。北镇抚司的大牢,欢迎您赏光。”
    余丹凤起身欲走,站了一会,取过酒壶酒杯,斟满饮了。
    “再见面时,是敌非友。”
    领着展五出门去了。
    姜凡默默跟在俩人身后,走过一会,余丹凤察觉到,回头看他一眼,没当回事,对展五说话,“想想高兴的事,你不该动手,杜观山这人不能得罪,不过主意倒是不错,明天取点财物,找到那俩姐妹家里去,把人给我掳过来,到时候我左拥右抱,大被同眠,想想都是美哉,美哉!”
    姜凡听完这话,快步上前拦住二人,展五提鞭就要抽,余丹凤摆摆手,退几步拉开距离,“干什么的?”
    “我父亲,那个死在你手下的玉匠,我想知道真相。”
    余丹凤偏头想一阵,开口“你父亲,识货,一拿到玉,神色就变了,说这玉是宫里的,不该在我手里,要上报给宫里,怎么讲都不听,宫里不都是东宫的人吗,想上报给谁啊?没办法,叫人把他捆在柱子上,抽几棍子让他涨涨记性,没成想你爹不经打,打死了。”
    夜色中,看不清姜凡脸色表情,他只是慢慢凑前了,拔剑。
    “想动手?”展五哈哈大笑,“怎么说?小王爷屈尊亮亮剑,给他个痛快?”
    “不,累了,回去休息。赶走,别杀人,随随便便把人家一家子打死了,像什么话。”余丹凤瞧一眼姜凡,径直往前走,“没想杀你父亲,意外,明天去王爷府,报我的名号,领一笔钱,这是给你的恩,记住了。”
    两人渐渐近了,五尺,剑尖直直刺出。
    余丹凤左脚踮起划个半圆,身形一抖,轻松扭开,继续向前。
    姜凡要提剑再刺,手提到半空,鞭如长蛇绕上护手,展五发劲一紧,姜凡再握不住,剑被抽出,甩在一边,他迈步前冲伸手想要去够余丹凤的背影,脚腕被蛇鞭缠住,只能重重摔在地上。他挣扎着往前爬,展五慢悠悠地走过来,一脚蹬在他的背上,姜凡翻身,一口咬住展五的小腿,展五内穿棉裤,并不觉痛,冲姜凡脸上踢几脚,姜凡松口滚到一边,鼻子被踢破,脸上满是鲜血,他手脚并用往前快爬去追走远的余丹凤,“像条狗,哈哈。”展五并不急追,长鞭如蛇又附上姜凡脚腕,他一点一点将姜凡扯回自己跟前。
    姜凡默默蓄势,忽得起身,出拳,被展五轻松握住,一扭,手腕脱臼,姜凡痛的躬身,伸腿去踢展五,展五不避,一脚踹在姜凡直立的右腿上,姜凡倒在地上,展五前走一步,两步,停,抬腿,重重踢在姜凡右腿,一脚,两脚,三脚...
    “一条瘸腿狗,哈哈哈。”笑声渐远。
    姜凡抬头,他满脸是血,疼得眼皮不住抽搐,他只能用左臂和左腿抠着地面,一寸一寸往前挪。人声近了,有人路过,他一个翻身滚到路边雪树下藏好,不想被人看见。
    痛彻心扉。
    驸马府,用过晚饭,张舟粥跪了给师父师娘敬茶,松白开口问,“你小子,会打雀牌不会?”
    “呃呃呃..不会..”
    “没意思。”松白瞥一眼王姑娘,王姑娘立刻摇摇头,“十四先生今晚肯定不回,算上娟儿也是三缺一。”
    “没意思。”松白叹口气,起身回房,“都休息去吧。”
    何春夏去挽莫青衫,“衫衫今晚和我住一起。”被轻轻推开,“我和娟儿住。”何春夏露了委屈,不由莫青衫挣扎,用力抱了她,“我俩以前不是最好的朋友吗?”
    莫青衫由她抱了会,“嗯。”以前。
    何春夏不能察觉,以为俩人关系如初,抱过以后高高兴兴地回房去了。
    灯熄。
    张舟粥睡不着,起了,来到院里,踱步一阵,掏出个小布包,里三层外三层的打开,红绳铃铛,轻轻拈起,摇一摇,铃声清脆。一颗小石子打中他肩膀,回头无人,声音从屋顶传来,“这不是我的铃铛吗?”
    张舟粥笑笑,“之前在扬州掉的,我收好了,给你送上去。”候了一会,声音才出现,“不了,过年,正好给你当个彩头。”张舟粥哦了一声,继续在院里踱步,却不知该想些什么,过了一阵,开口,“师姐你还在上面吗?”
    “你上来吧。”
    她长发简单束好,贴在背后,穿浅色布裙,脚蹬一双小皮靴,月光勾出她的细眉。师姐不再是高高兴兴地勾着嘴角,她看着天上的星星,安安静静。
    张舟粥缩着手在何春夏身边坐了,他想一直这样坐着,时间,不要再前进了,可不过一会,他冷不丁开口,“师姐你穿这么少不冷吗?”何春夏白他一眼,从袖里翻出个小手炉塞进他手里。
    两人再无话,只默默坐着看星星。
    打更声起了,一慢两快,三更,子时。
    何春夏突然指着天上,“那一颗星星刚刚冲我们眨眼,它好像很温柔,也许是你的妈妈。”
    张舟粥眼里,所有的星星都一个样子,他顺着何春夏指的方向去看,分辨不出,他摇摇头,“分不出来啊。”何春夏把他拉的靠自己近些,贴在自己肩上,“用心看。”
    一颗流星划过天际。
    千万颗流星划过天际。
    如流火般在夜幕中。
    流星雨落。
    长恨低吟。
    十四月中突然睁开醉眼,直直望向天空,眼白间雷光闪动。
    京城悠悠醒来,无数人奔走出屋,在街面,院里齐齐抬头,观此盛景。
    有两人窝在屋顶,倚在一起,静静看着。
    渐渐,繁华落幕,夜空中稀烟缭绕交错,将缓缓散去。
    倚着的两人分开。
    “师姐,我突然有一句话想对你说。”
    “嗯。”
    “四个字,我想,师姐你真的对我很温柔的,我就是,我就是真的很想对你说...”
    “你说呗。”
    “师姐,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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