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暮长生》正文卷第四百三十一章认知禁锢（六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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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只兔子与一只蚂蚱成了朋友，他们非常要好，每天都一起玩乐。
    突然有一天，蚂蚱说一年只有三季，而兔子说一年有四季。两人对此争论不休。
    并打赌，若是一年有三季，兔子就给蚂蚱磕头。若是一年有四季，蚂蚱就给兔子磕头。
    这时，兔子的老师出现，他是一位非常有名的圣人。于是兔子就请教老师，一年有几季？
    兔子的老师看了看蚂蚱，笑着说道：一年有三季。
    兔子顿时一惊，没有反驳，给蚂蚱磕了几个头。
    事后，兔子请教老师，一年明明有四季，老师为什么说是三季？
    老师含笑说：他是蚂蚱，本就是三季人，你与他说四季，他根本无法理解。”
    智者含笑望着万寿。
    “我隐约明白了。”
    万寿颔首，对于认知之外的事物，思维是难以跨越的。他接着说：“故事还有后续？”
    他依稀间觉得，这个故事并没有讲完。
    “兔子绑架了蚂蚱，把他装在一个盒子里，他对蚂蚱说，要带着他去看冬季。三季之外的另一个季节。
    当冬季来临的时候，兔子打开盒子，放出了蚂蚱。
    蚂蚱见到了冬季，见到了他从来没见到过的那个季节，他的认知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他的人生，也随之结束。”
    “强行打破认知，意味着死亡？”
    万寿心头一震，心中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震撼。
    “无论是认知死亡；思维死亡；肉体死亡；乃至于信仰死亡，对于一个拥有独立意识体的生灵，都是不可恢复的打击。”
    “与其打破认知的维度，不如接受现实的福乐。此为大自在。”智者逍遥一叹，浑身都绽放一股超然的气息。
    在万寿的眼中，这不过是个孩子，修为境界也没有他高。
    但此时此刻，他却显得那样的高大，如同擎天之神，拔高到天际，让自己仰望不到。
    万寿离开，他深深地知道，在思维境界方面，他远远不如面前的这个孩子。
    “哀哉，悠哉。”
    突然，智者的声音再次传来。
    “无法理解，是在于即便打破认知，这个世界的人，也只能像蚂蚱一样，活不过冬季。”
    “但有的人不一样，打破认知意味着新生。”
    “对于有的人来说：
    只要打破认知的禁锢，就可超脱思维的束缚。
    反之，若不迈出那一步，便将永世遭思维认知囚缚。”
    遥远的方向，隐隐传来智者的话语：
    “改变即新生。”
    “他们不知道自己的人生有多糟糕。也就不那么糟糕了。”
    智者最后的话语传来，引起了万寿的深思。
    “是啊，他们不知道他们的人生有多糟糕，为什么还要打破认知？让他们知道他们的人生有多糟糕？”
    万寿恍然大悟，尤若醍醐灌顶。
    他换位思考，若是换作自己，在知道自己的命运之后，竟是这种像牲畜一样的命运，意志如若不坚定，难免会崩溃的。
    崩溃意味着死亡。
    信仰死亡，变成酒鬼，度日如年；思维死亡，变成傻子，不能自理；认知死亡，变成疯子，浑浑噩噩。
    哪一个不是真正的死亡。
    “不想，不思，不作为，安于现在，就是最大的福乐。做一个糊涂的明白鬼，不如做一个明白的糊涂鬼。”
    万寿明白啦，对于这些人来说，这样才是最好的结果。
    “人活一世，难得糊涂。”
    万寿叹息间，越走越远了。
    那些普通人活得糊涂，智者活的清醒。
    但普通人绝对比智者活的更快乐。
    ……
    来到通往地狱的那条路，万寿纵身一跃，跳入了这个黑洞中。
    他不想像红月之地一样，破坏这个世界。
    那样的话，兴许许多人就会疯癫。
    这是他不想看到的。
    在与智者对话过后，他明白，这个世界的人，就像现在这样生活，才是最大的幸福。
    在这个世界的人们眼中，这个黑洞是通往地狱。
    但只有万寿知道，这个黑洞是通往那个红月世界。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那确实是地狱。
    这个黑洞通向外界，万寿从那上面掉下来的时候就清楚。
    如果告诉这个世界的人，地狱可以通向外界。有人会信吗？
    只有跌入谷底，才可踏足巅峰。
    只有亲历地狱，才会真切感受，原来自己一直生活在天堂。
    前一句，对于这个世界的人适用。
    后一句，对于此时此刻的万寿适用。
    沿着这个通道，万寿一直上行。
    终于，他看到一个入口，身形一闪，进入了其中。
    这里很黑暗，昏暗的灯火，照耀这里，显得有几分压抑。
    突然，万寿看到一副恐怖的景象。
    在这里，有许多的人被绳子束缚，像栓牲畜一样，栓住脖子，关在铁笼里。
    那绳子是特殊的材料制作，普通的修士挣脱不开。
    这些人显得麻木，看到有人进来，也不过抬了一下眼皮，随后又垂了下去。
    他们像是没有了思绪，只是本能思维的野兽。
    那无神的双眼，耷拉的四肢，无不显示他们只是行尸走肉，活着的意义，只是证明他们活着。
    万寿凝神看去。
    蓦然，他在一名拴着铁链的修士眼中，看到了过往。
    这很神奇，他没想到，在这个人的眼中，竟然能看到他的过去。
    他清楚，这一定是一种特殊的能力，或者种族天赋之类。
    这个人的过去显示，他原本生活在下方那个世界，只是不甘心死亡，就沿着那垂下婴儿的竹篮往上爬。
    结果显而易见，他被逮捕了，关在这里。将脖子拴住，变成了真正的畜生。
    接下来，万寿观看这里许多的人。有些失望，并非所有人都能从眼睛中看到过往。
    凡是能看到过往的人，几乎全部都是诞生了抵抗之心的人，这些人无一例外被关在这里。
    没有自由，没有生活，就这样被关着。
    等待着元婴成熟的那一刻，就是他们死期来临之时。
    这一刻，万寿才发现，下面那个世界的人，是多么的幸运。
    在这里，铁笼里关着的，才算是真正的如同畜生的人生吧。
    万寿想到了凡人界，那些被关在五指见方的笼子里的鸡、鸭、鹅，养殖户囚禁着它们，等待它们成熟的那一刻，就是宰杀它们的时刻。
    它们来到世间的意义，似乎就是为了变为一顿美食，供人享用。
    而现在，这些人如同那些牲畜一样，被关在笼子里，与那些鸡鸭鹅的区别在哪呢。
    好像并没有什么区别，都是等待成熟的那一刻，被人宰杀，被人享用。
    唯一的区别，一个是人，一个是畜生。
    人，会因为人而产生同理心；但人，绝不会为牲畜产生同理心。
    万寿继续前行，突然，一个动听且畏惧的声音传来。
    “请问……可以……可以给我点水喝吗？”
    万寿循着声音的方向看去，那是一个漆黑的笼子，里面脏兮兮，有一个小女孩儿，不大，看上去五六岁的样子。
    她的小脸上写满了怯懦，衣衫破烂，有许多被鞭打过的痕迹。
    “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万寿从一旁拿来一个水壶，递到她的手上。
    小女孩咕咚咕咚的喝下了小半壶的水，然后她看着万寿，怯生生的说：“我……我叫峰雅婷，爹爹，娘亲，还有哥哥都叫我雅婷，或者婷儿。”
    “峰雅婷？”
    万寿一怔，愣住了，他急忙问道：“你是峰家的人吗？”
    “峰家？我爹爹娘亲哥哥姐姐都姓峰。”
    小女孩愣了愣，说道。
    峰家的人没跑了。
    万寿感到吃惊，黑手帮连峰家的人都敢绑。
    真是胆大包天，什么事都敢做。
    万寿没再问，因为他发现，在小女孩的眼睛里，能够看到许多东西。
    小女孩与之前关在铁笼的一些人拥有相同的能力。
    万寿不得不怀疑，那些能够从眼睛中看到东西的人，全都是峰家的人。
    峰家拥有一种特殊的能力。
    从小女孩的眼睛中，万寿看到了她如何被抓，如何被关在这里，如何挨打，如何让她屈服。种种经历，他都看到了。
    这个孩子并非从小就生活在这里，而是在五岁多的时候被抓来，关在这里已经有好几个月。
    “你的爹爹，娘亲呢？”
    万寿询问。他发现，并非所有的东西都能看到，只有小女孩无意识，或是想让他看到的，他才能从她眼睛中捕捉到。
    当然，强行查探也能看见。但万寿不会这样做。
    “爹爹和娘亲都被大娘抓了，大娘是坏蛋。”
    峰雅婷说着，眼眶中泪水涌动，泫然欲泣。
    “大娘？”
    万寿一惊，也就是说，这个孩子可能并非被黑手帮抓住的。而是她口中所谓的大娘抓的。
    “是了，那么大的一个势力，怎么可能没有内斗？”万寿摇头叹息。
    可是，峰家内斗被抓的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万寿感到很古怪，十分不解。
    “哥哥，能不能帮我看看，我的爹爹娘亲，是不是也被关在这里吗？”峰雅婷小声的说，有一种恳求之意。
    “雅婷，我就这样叫你吧。你为什么会认为我不是这里面的人呢？为什么认为我会帮你？”
    万寿不解的问道，这个小女孩儿，自一开始的怯懦，到现在似乎已经不怎么怕他了。
    “因为……因为……哥哥你的头顶紫气冲天，爹爹曾说过，那是气运之力。哥哥你头上的气运之力，比婷儿见到过的任何人都要庞大。拥有这么庞大气运之力的人，不会是坏人。”
    峰雅婷怯生生的说。
    “不会是坏人？这是你自己猜测的吧？”
    万寿笑眯眯的看着她。接着他又问：“你的眼睛，能看到人们身上的冲霄气运？”
    “嗯嗯，婷儿从小就能看见。”
    万寿看着她点了点头，看来这就是峰家的天赋能力，一双特殊的眼睛。
    不仅能看到过往，还能观看别人身上的气运。
    如此一来，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