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朝》第七百三十七章真心话[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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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开门见山,顾泯也不废话,直接问道:“信送到之后,诸位前辈最后怎么说的?”
    谢宝山还是一脸微笑,只是有些惆怅道:“之前掌教的信传回寒山,我们倒是第一时间看了,也马上开始商议,胭脂铺那个妇人说是要来这边做乐都山的掌教,老谢怕她这么一来,说不定就要成为一个无法无天的女魔头,拼命反抗。”
    顾泯笑而不语,胭脂铺妇人虽然有些泼辣,但实际上很有分寸,只是来到这边,估摸着她自己会有些不习惯。
    “后来卖酒铺子的那位也说要来,老谢冥思苦想,认为还是不妥当,本来最后老谢决定自己来的,但掌教你的信里,又说了最好不让我下山,那思来想去,就得是这位老兄弟了。”
    谢宝山指了指在一侧的那个竹篾匠。
    他的确没有什么存在感,但根本上还是因为在顾泯和谢宝山交谈的时候,他甚至一言不发。
    顾泯问道:“敢问前辈名讳?”
    小巷几人的名字其实顾泯都知晓,唯独是这位的名字,即便是小巷几人,也都不知晓。
    竹篾匠摇头道:“掌教称呼一声竹篾匠便是。”
    顾泯有些无奈的看向谢宝山,后者也同样是无奈的说道:“这老兄弟过去几百年一直都这样,也是没办法。”
    顾泯只好点头,“敢问竹前辈,是否乐意在长乐城修行几年?”
    竹篾匠面无表情道:“既然已经应下顾剑仙,如今已经加入寒山,掌教之命不敢不从,掌教只需要告诉我在长乐城听谁的便是。”
    小巷几人,其实都是一方高人,但这几人之中,好似都没什么脾气,最有脾气的说起来还得是胭脂铺妇人,其余几人,感觉都像是邻家长辈一般。
    顾泯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尽快为前辈找寻住处,到时候在这边,就请前辈帮忙了。”
    竹篾匠点点头,也不过多言语。
    在知晓顾泯没有再多的吩咐之后,他停下脚步,藏于阴影之间,然后便悄然消失。
    顾泯只是片刻失神,再度想要用剑识探查的时候,却根本发现不了竹篾匠的踪迹,也有些震惊,他随即调侃道:“这位前辈要是去做刺客,只怕是一把好手。”
    谢宝山讶然道:“掌教怎么知晓,他之前便是个刺客。”
    顾泯扭头看向谢宝山。
    谢宝山微笑道:“在被顾剑仙逼着走进那条小巷前,他的确是天下一等一的刺客,要是罗浮宫那群人排个榜单的话,这老兄弟至少也在前五之列,当初他受人所托,以一个天价去刺杀顾剑仙……”
    顾泯打断道:“是什么个天价?”
    谢宝山笑道:“百万祀云钱,外加上一件真正的神兵,以及在一处上等灵脉处修行百年的天价。”
    顾泯咂舌道:“还真不少。”
    谢宝山笑道:“那个时候顾剑仙还只是一个风亭境的剑君,当然了,要是一位剑仙,这老兄弟也不敢接这玩意了。”
    顾泯又问道:“那这位竹前辈,就是一位风亭境强者?”
    谢宝山笑而不语。
    他只是继续说道:“这老兄弟杀人是有一手,但是想要杀顾剑仙,没那么容易,两人一路僵持一年,最后老兄弟还是差点死在了顾剑仙的剑下,不过还是让他跑了,可等老兄弟修养好再去找顾剑仙的时候,顾剑仙已经他娘的千秋了。”
    顾泯露出微笑。
    谢宝山调侃道:“要不是顾剑仙最后没起杀心,估摸着现在,这老兄弟早就没了。”
    顾泯问道:“那胭脂铺那位,又是怎么惹上的?”
    谢宝山皱了皱眉,但还是说道:“那婆娘以前修的是双修的道法,寻求鼎炉,男子天赋越高,境界越好,对她的修行便越好,她便是看上了顾剑仙,想要将顾剑仙迷晕之后,再霸王硬上弓。”
    顾泯不用听下文都知道结果,结果自然是晚云真人并没有上当,反而差点把她杀了。
    谢宝山讥笑道:“事情败露之后,她还心有不甘,连续做了不少事情,最后顾剑仙忍无可忍,一剑递出,差点真把她杀了。”
    顾泯问道:“是做了些什么?”
    “将一个横渡雷池而来的年轻剑修给用双修道法活生生榨干了。”谢宝山说道:“顾剑仙最为痛恨的,便是有人这么明目张胆的欺辱那些外来的修行者。”
    谢宝山叹气道:“我们也知道,那是因为顾剑仙也是外来的修行者。”
    过去的那么些年,晚云真人在世间行走,时不时便出剑,没事便去那些仙山上闲逛,真不是因为他无法无天,而是知晓那些仙山之中,有些修行者,正在做那些不把那些外来修行者当人看的事情。
    那些年晚云真人剑下死的那些人,全部都是因为他们欺辱那些外来的修行者。
    没有一个是无辜的。
    顾泯看向谢宝山。
    谢宝山苦笑道:“老谢的故事,没得什么好说的。”
    顾泯笑意不减,“那前辈总要说说,当初是怎么顾剑仙结仇的。”
    谢宝山摇头道:“年少轻狂的那些事情,其实真没什么好说的,反正掌教记得一点便好了,就是那些仇恨随着时间的洗礼,本来就淡的不行了,顾剑仙又既往不咎了,那自然而然对我们这些人来说,是感恩戴德的,现如今加入寒山,自然也就把掌教当作掌教了。况且掌教要做的那些事情,我们几人合计过了,觉得很有意思。”
    顾泯有些兴趣,问道:“前辈几人,理应都不是横渡雷池而来的修行者吧?难道之前没有人会觉得那些横渡而来的修行者,都是下等人?”
    谢宝山坦然道:“自然,除去那胭脂铺婆娘之外,其实这几人之间,或许老谢是最看不起这些修行者的,即便是前些年出了一个顾剑仙,老谢打不过,但不意味着老谢就此对于其他的修行者刮目相看了,不会的,只是这些年,战事一次又一次,老谢倒是发现一个有趣的事情,那就是那些修行者,本来弱小,也知道自己上战场是去当替死鬼,送死的,但仍旧是一个个前仆后继。”
    顾泯说道:“他们有他们想要守护的东西。”
    谢宝山点头道:“何况他们之间,并非是没有出彩之人,只是因为被送上战场的太快,许多人来不及厚积薄发,也来不及大器晚成,便死在了战场上,丧失了无限可能。”
    “少年天才很少,大器晚成的人更少。”谢宝山说道:“这个世界对于掌教这些外来的修行者,的确很不公。”
    谢宝山之前从来不谈这些,但如今好似真有很多话,不吐不快。
    “掌教和书摊那个老家伙之前说了些什么,其实老谢大概都能想到,只是老家伙太老了,满脑子的想法都和掌教格格不入,所以注定谈不到一起,就像这个世界一样,真正说话算数的,都是那些老东西,可老东西们依着一套规矩做了很多年,所以注定不会轻易改变,反而是要将那些想要改变这些规矩的人全部都杀死才甘心,可凭心自问,这样做,对这个世间有益,还是对他们自己有益?”
    谢宝山讥讽道:“那些所谓的稳定和从大局出发,可没能改变现状。”
    顾泯安静听着,没有插话,实际上他也在消化谢宝山的这些说法。
    谢宝山忽然停下,好似精气神也被抽空了不少,“今晚就和掌教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掌教在战场上大杀四方,没有给任何人丢脸,所以这是咱们几个老家伙认同的地方,要不然即便有顾剑仙最后的一面,也不至于跟着掌教去寒山,更不可能心甘情愿的叫一声掌教。”
    “但有这些还不够,之后的事情,掌教如何做,怎么做,是如何的情绪,我们全部都看在眼里,这些都决定我们几个老家伙以后对掌教。”
    谢宝山微笑道:“但有一点,掌教你要知晓,不是你做了一件大好的事情,我们几人对你的看法就都是赞同了,同样一件事,几人的看法,都可能不同,所以有可能某一日,其中几人会对掌教推崇备至,另外几人,会渐渐远离掌教。”
    “我明白。”
    顾泯看了一眼天上明月,轻声道:“当初在家乡那边,我作为一座王朝的君王,同样明白,一项政事颁下,老百姓们感恩戴德,那些官员指不定就要在背后骂我。”
    “人所在的立场不同,看事情就自然不同,想要一切人都以同样的眼光看我,那不得天下有千万个顾泯才行?”
    谢宝山打趣道:“要是人人都是掌教,那不用打了,过些年,就自然解决了那些事情。”
    人生在世,要学会拍马屁,但拍马屁不难,难得是怎么才能拍的顺其自然。
    顾泯不说话了。
    谢宝山就开口说道:“早听说过掌教之前做过整个人间的主人,想来也该是个贤明之君?”
    “对了,掌教那个时候,年纪多大?”
    顾泯想了想,认真道:“应该是不到半百之数。”
    谢宝山由衷赞叹道:“了不起。”
    只是顾泯马上就又开始想起一件之前都已经忽略的事情了,在离开家乡之前,他便已经年纪不小,到了这边之后,其实怎么也过了十来年,差不多将近二十年,如今的顾泯,其实距离百岁,已然不远。
    年少时候,觉得要活到长大那天,是很久远的事情。
    那个时候不曾修行,不也觉得一生漫长?
    顾泯看着那轮明月,喃喃道:“有时候觉得自己要做那么多事情,光是想想也就累了,旁人说我不像剑修,我想想也是,整日要想要做那么多事情,也潇洒不起来,要是什么都不管不顾,我想杀人就杀人,还能有人说我不像剑修?”
    谢宝山笑道:“掌教其实不用纠结这种说法,像不像剑修又如何?年轻一代,谁能有掌教的剑更锋利?以后登高望远,站在山峰之上,谁再说这样的话,一剑不出,便足以让人他们闭嘴
    ,到时候怎么看,都无意义。”
    顾泯看着谢宝山,丢出一壶酒,惆怅道:“本来是想要留着的,因为也所剩无几了,但是听前辈拍马屁真的挺不错的,酒不舍得,也变得舍得了。”
    谢宝山畅快大笑,“本来是不忍心喝的,不过掌教这么说起来,不喝反倒是不好了。”
    只是当他喝了一口顾泯递过来的酒水之后,还是实话实说,“不过这酒水的味道,还是比不上桂云酿。”
    顾泯皱眉道:“前辈这话,太没意思了。”
    谢宝山哈哈大笑,再不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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