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者时代:英雄书卷》弈动长安弈动长安第六手谋子[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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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数不少的通风口。”
    “通风口十分狭小,就算是瘦弱的孩童也爬不进来,这样的密室,让我想起了一桩旧案……”索元礼看着狄仁杰。
    狄仁杰微微抬头:“元礼,你果然还记得……”
    “你我相识于此案,我又如何会忘记?”
    李元芳在旁边听得糊里糊涂,却见两人对视一笑,异口同声道:“平康坊密室舞姬杀人案!”
    狄仁杰眼神深邃,站在旁边灯光投射的光明中,看着被阴影投射到了身上,一半在黑暗里,一半站在光明中的索元礼!
    他微笑道:“平康坊著名的机关大师被杀,大师所制的机关舞姬,美轮美奂,堪称绝世,却有一个伤心之事,便是妻子早逝……”
    “所以每当他妻子的忌日之时,他总会一个人来到曲江水阁之中,看着自己仿制妻子形象的机关舞姬舞蹈。那是一处四面环水,闹中取静的所在。旁边的花楼上,无数的舞姬和游人都能看见这座搭建在曲江之上,一览无余的小屋子,看见大师的影子投射在窗前。而通往水阁的唯一一条路,是在几位护卫的看守之下,但是在那一晚,大师却被发现被人杀害在水阁之中!”
    “此案真正困惑我的,却是大师用血写下的遗书!”狄仁杰想起那一日自己所见,竟然还有一丝动容。
    “伤口虽然致命,但并未立刻要了大师的命,一柄做鱼脍的小刀,插入了大师的腹中,他犹然有时间呼救,甚至有时间留下线索,但大师只是选择沾着血写下了一份因为怀念亡妻,悲不自胜,因而自杀的遗书!”
    “怀英当时被女帝新任为大理寺少卿,因为年龄幼小,正是大理寺一众官员不太信服之际。而大师德高望重,更是长安机关师造诣的大成者,掌握许多极为高深的机关术”
    “因此女帝下令严查。”索元礼将一段往事娓娓道来。
    “大理寺众人都认为此案并无疑点之际,还是狄兄从大师握刀的手法和伤口的位置,判断出大师绝不可能从这个位置将自己刺死,留下的那封遗书,虽然是大师亲笔所写,但大师却并非自杀,而是他杀!”
    狄仁杰却摇头笑道:“那时候我认为,能让大师如此牺牲,掩饰凶手的一定是极为亲近之人,便准备从大师身边的人查起!”
    “但那些人无论是否有不在场的证明,都不具备破解密室的可能,那时元礼作为大理寺机关术最为高超之辈,被派来整理大师的遗物,却用一句话点醒了我!”狄仁杰幽幽道:“所有的密室,都是心理上的密室,那件水阁之中不仅只有大师一人……”
    “可是,之前不是说过只有一个人吗?”元芳瞪大了眼睛。
    “因为还有一个不是人——大师效仿亡妻所制的机关舞姬!”
    “可是机关人的机关核上,都有预设的机关律,别说杀人了它们连伤人都不可能!”元芳还想争辩。
    “没有什么不可能!”索元礼却突然暴躁了起来,一挥衣袖冷笑道:“谁说机关律就是天条!”
    狄仁杰笑道:“所以,这就是最为精彩的一部分,元礼现场重现了杀人的手法,证明了绕过机关律的可能!”
    狄仁杰的回忆,回到了数年前的那个晚上。
    索元礼一席白衣,跪坐在案前,对着身旁有些无措的机关舞姬吩咐道:“请与我切一盘鱼脍,听闻平康坊曲江花楼的金齑玉鲙最为有名,乃是长安一绝,在下平日俸禄有限,却是无福享受。今日,就占一回怀英的便宜!”
    机关舞姬拿起切脍的瓷刀,来到索元礼面前,正准备对着鲜鱼下刀之际,手中的短刀突然闪电一般刺出,让所有人就是一惊。
    回神一看,却是索元礼在这迅不急掩耳的瞬间,用手指夹住了那柄短刀,以机关人的力气,手持的短刀犹然动弹不得。
    机关舞姬在手中短刀刺出之际,眼睛却看向了另一个方向.
    待到她转头过来,看到自己拿着刀,更是无措,眼神惊慌的像是一只无助的小鹿。
    狄仁杰不知道自己如何从一个机关人身上,看出眼神来。
    但他本能的忽视机关舞姬可能就是凶手的原因,便是因为那纯净的眼神。
    “原来是你杀了大师!”平康坊的坊主暴跳如雷道:“你是如何绕开机关律的,把她交给虞衡司处置,由虞衡司来调查!
    这时候,那些身边拥簇着大师制作的机关舞姬的贵人们,一个个犹如碰上了烙铁一般,将怀中的舞姬推开,惊恐地看着那些杀人机器。
    “原来大师制作的机关舞姬,竟然有这么大的隐患,还会弑主!”
    所有人小声的讨论,都落入了狄仁杰的耳中。
    “难怪大师留下遗书,若是让人知道他被自己的机关人所杀,顷刻就是身败名裂的下场!”
    那时候,他看着索元礼,同今日一般站在光影交错之处,眼神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索元礼上前一步,冷漠道:“且慢,她并不是凶手,只是真正的凶手利用的一把刀而已!若她真的懂得自己在杀人,又岂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暴露出来!”
    索元礼数步来到了舞姬面前,凝视着她犹如宝石一般美丽的眼睛,低声道:“在她看来,那只是在做鱼脍而已!”
    “有人偷偷改造了她,混淆了她机制之中做鱼脍和杀人的概念,令其在不知不觉之中,成为他人的凶器。在她刺出那一刀的瞬间,还让她移开了眼睛,她甚至意识不到自己在杀人。这种邪恶的机关术……“
    索元礼轻轻点在她的额头,那灿烂的桃花妆脱落,露出后面精巧的机械造物!
    “一定,来自海都!”
    索元礼静静起身:“我听闻近日有一位来自海都机关师,名气很大,还曾经和大师讨论过机关之术,却被大师以机关不是无情无欲的冰冷造物,机关也有生命而斥责……”
    “大师掌握着许多机关秘术,据我所知,那位海都的机关师接着请教之名,屡次打探,大师不介意机关术的传播,教导了他许多,最后看破了他只是利用机关的真面目,才与其断绝了关系!”
    索元礼目光盯向了座中,一位金发碧眼的海都人!
    “你这是信口胡言……大师完全有可能采用我们海都的机关术,改造了自己的机关人!”海都人朝着一口流利的长安官话,否认道。
    狄仁杰却走到索元礼的身旁,平静的看着海都人,说:“你杀害大师的目的,应该是为了窃取机关秘术。大师怀中的秘扎离奇消失,这才是女帝令大理寺调查的原因。你取走秘扎的方法虽然巧妙,却还是被我破解了!”
    狄仁杰从怀中掏出秘扎,扔在了桌子上,厉声道:“这是从你的机关造物身上的秘匣中搜出来,你如今还有何可以狡辩?”
    海都人瘫软在地,周围的大理寺密探一拥而上,将他锁拿……
    此案破获后,狄仁杰去寻找索元礼之时,却见他正站在水阁外,凝视着那位机关舞姬,舞姬拿着一把精巧的象牙梳子,在阁中缓缓的梳着头,脸上并无悲戚!
    “上面会怎么处置她?”索元礼低声问道。
    狄仁杰稍稍犹豫,摇头回答:“她虽然不是真凶,但已经违背了机关律,按照律法要交给虞衡司处置。“
    “你知道为什么大师看到了舞姬杀死了自己,却依然在生命的最后留下遗书吗?”
    索元礼幽幽叹息道:“他应该是爱着她吧!也许是影子,也许是寄托,也许是相依为命,也许只是对自己作品的不舍……在大师看到她出手的那一刹,他应该立刻明白了这些诡计。但为了保护她,大师选择了放弃仇恨,沾着自己的血,写下遗书!”
    “对于机关人来说,被虞衡司处置乃是一种莫大的侮辱……她的机关核会被拆解,供虞衡司研究机关律的破绽,身上的贵重零件则会被回收……”
    索元礼凝视着这座曲江上的水阁,低声道:“大师便是不想她承受这些,才做了这一切吧!”
    两人缓缓走进阁中,听那舞姬低声道:“主人……主人真的是我杀的吗?”
    舞姬缓缓抬头,目光之中闪烁着一种狄仁杰看不懂的东西,索元礼犹豫了片刻,微微的点头。
    舞姬慢慢站起身来,索元礼却拉着狄仁杰走出了水阁,他们回头,看到机关舞姬在空荡荡的阁楼中,安静的起舞,她的影子投射在纸墙上,分外的妙曼。
    两人就这样隔着门扉凝视了一支舞,却看到机关舞姬保持了一个回首凝视的姿态,永远的凝固在了那一刻。
    狄仁杰冲入了水阁,却只看到了一个安静的机关像。
    她美丽的眼睛里,再无光彩……
    “机关人是不会流泪的!”
    索元礼似乎是冷漠,面无表情的跟着走了进来,低声道:“人不能停止自己的心跳,但它们却能主动停止机关核的运转。所以一个机关人选择离去,任何人都无法挽留!“
    “他们会在一起吗?”狄仁杰低声叹息道。
    “传闻在长安海池之下,有一个属于机关人的天堂,当人们心爱的机关人面临毁坏,大家就会在将它放在花灯里,送入海池之中。”
    “在上元节的那一天,如果一个人和他的机关伙伴的羁绊足够密切,他就能在海池看到自己和它的过去!”
    回去的路上,狄仁杰看到了许多权贵们将自己的机关舞姬赶出了门,把她们抛弃在长安下层的废坊中。
    虽然狄仁杰破解了迷案,但昔日那些光彩亮丽的机关舞姬,大师出品千金难换的宝物,就这么被随意的废弃了!华丽的机关舞姬就这样站在斑驳半废弃的机关坊中,身上的华衣渐渐斑驳……
    狄仁杰看到这一幕,心中竟然有些疑惑,自己破获了迷案,破解了大师以生命为代价极力掩饰的真相,但这一切,究竟是好是坏?
    大师愿意为此付出生命守护的心血,就此被破坏,真的做对了吗?
    狄仁杰只能闭上眼睛。
    无论如何,真相是没有错的!
    此时索元礼的目光久久地凝视着这些机关人,他的眼神之中,浮现着狄仁杰无法理解的悲恸。
    “如果它们也有感情,一定,一定会恨着我们吧!”
    这一声叹息微不可查,几乎让狄仁杰以为是幻觉。
    自那以后,狄仁杰便发现自己这位朋友对机关人的态度越发的极端,甚至建议他不要在大理寺重要的位置安排机关人。将机关人近乎完全的赶出了大理寺的内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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