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炎不良人》第七百七十七章龙门街、牛肉馆、杂碎面、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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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樊氏牛肉面馆位于朱雀门东路的龙门街。
    朱雀门是诸多外来者进入长安的必经之路,龙门街更是很多人打尖歇脚的场地所在,相对于长安城其他街区昂贵的物价,龙门街的物价可以用物美价廉来形容,不管是酒楼茶肆,还是客栈茶摊,价格都很便宜,平时南来北往的行人,进入长安城之后,都会选择在龙门街落脚,若是到了举办春闱或秋闱的时候,龙门街更是许多寒门仕子扎堆的地方。
    龙门街以前不叫这个名字,而是叫泥瓶街,位于外城,很早以前的外城,其实就是城外的意思,而泥瓶街是贫民扎堆的地方,肮脏污秽的很,而随着长安城的不断扩建,城外变成了外城,即便以前再贫穷的地方,也变得寸土寸金起来,泥瓶街也顺势崛起,成为了长兴街,而原本居住在这里的百姓,也摇身一变,成为了殷实之家。
    都说吃水不忘挖井人,只有真正吃过苦的人,才能明白苦日子到底有多难熬,那些殷实之家所谓的吃苦,只是表面的吃苦,真正的吃苦是无法言说的苦,很多在泥瓶街崛起的百姓,都选择搬离这里,去往内城定居,去过‘人上人’的好日子,似乎是想逃离泥瓶街,可还是有不少人家选择留在这里,然后置办家业,从那些搬离此地的人手里,购买产业,在泥瓶街开办了很多商铺。
    泥瓶街商铺林立,却大多数都上不了台面,最重要的一点儿,还是因为这里的东西都太便宜了,便宜的让人怀疑这里到底是不是长安城,而泥瓶街变成长兴街,又变成龙门街,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因为在六大王朝定都长安期间,从泥瓶街走出来很多官员,除却本身就出自泥瓶街的官员之外,大部分都是从全国各地来长安参加科举的读书人。
    穷学问,富学武,读书考取功名,似乎是很多穷苦人家出人头地的唯一选择,而每次科举,来长安的仕子茫茫多,可能够住得起内城的仕子,终究还是少数,大多数人只能选择住在外城,或者干脆在城外居住。
    在长安城这个寸土寸金的城池当中,泥瓶街是一个奇葩的例外,整条长街的消费都很低,成为了很多寒门仕子的首选之地,而在这仕子扎堆的地方,每年都会出几个进士,甚至是摘得三甲的人。
    如此长年累月下来,泥瓶街出进士的人数,已经差不多快跟内城的持平了,因此,泥瓶街又被称之为鱼跃龙门的龙兴之地,泥瓶街又被改为龙门街。
    龙门街商铺众多,其中以吃住为主,在这里基本没有娱乐场所,比如青楼勾栏这些寻花问柳的地方,在龙门街都看不到,而位于泥瓶街尽头的樊氏牛肉面馆,就是诸多商铺其中一家。
    牛肉面馆,敢在这个主要以农耕为主的时代,公然售卖牛肉,樊氏牛肉面馆绝对是头一家,而且还是唯一的一家,可樊氏牛肉面馆开设的时间很久,最早可以追溯到秦朝以前,二千多年屹立不倒,只能说明,这家面馆的后台很硬,硬的可以无视朝廷法度。
    然而,事实却并非如此,樊氏牛肉面馆没有什么后台,樊家是龙门街的原住户,长安城还只是一个小县城的时候,其祖先就在这里定居生活,待到长安城成为国都之后,樊家也没出什么多有名的人物,樊家做官做的最大的,也只是太仆而已,
    三省六部九卿,太仆是九卿之一,专门负责管理宫廷御马和王朝马政的,说白了,就是个负责养马的,权利不小,却也不大,除此之外,樊家就没出过什么大人物,大部分樊家子孙都是四品到七品之间徘徊着,因此,说樊家后台硬,那只是玩笑话而已。
    樊家牛肉面馆之所以延续两千多年,屹立不倒,主要原因是因为这家面馆卖的根本不是牛肉面,而是羊肉和猪肉面,其中以羊杂汤和猪下水最为出名。
    挂羊头卖狗肉,樊家这是挂牛头卖羊肉,也是奇事一件,而樊氏牛肉面馆这个名字的由来,跟秦朝的开国皇帝有关系。
    当年,秦高祖还没有起兵造反的时候,就曾来过长安,只是,那时候的他,囊中羞涩,只能来龙门街转转,恰好看到了樊家开设的面馆,看了看菜牌,摸了摸口袋,发现还能吃两碗面,就走了进去,要了一碗羊杂和猪下水混杂的汤面。
    以往这些东西,秦高祖别说吃了,就是看一眼都不会,可人饿都极致,吃啥都是香的,秦高祖在吃这面的时候,居然吃出了牛肉味,就说了一句,‘此乃牛肉也’,由此可见,当时的秦高祖是饿到了什么程度。
    后来,秦高祖起兵打入长安城之后,第一件事不是去往皇宫,荣登大宝,而是来龙门街要了一碗杂碎面,于是,樊家的羊肉面就变成了牛肉面。
    据说,秦高祖在成为秦朝开国皇帝之后,还多次出宫来这里吃面。
    当然,这只是一段传说,至于其真假如何,无从得知,反正来这里吃面的人,是没有从里面吃出牛肉味来,毕竟,对于那些需要数着铜板过日子的仕子而言,牛肉面里到底有没有牛肉并不重要,主要能填饱肚子就可以了。
    巳时末。
    有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佝偻着身体,背着手走进了这家已经没有多少食客的面馆。
    老人没有进入店内,而是选择坐在外面露天的桌子旁,看向伙计,笑着说道:“小二哥,来一碗杂碎面,多放汤,少放面,再来两瓣蒜。”
    “好嘞!”
    店小二年龄不大,二十来岁,肩头搭着一条白色毛巾,闻言之后,清唱一声,对于老人的这个要求,丝毫不觉得意外,反而觉得这是个行家。
    樊氏牛肉面馆,最大的精髓不在于牛肉面到底有没有牛肉,也不在于面条本身,而是在于面汤之上,樊家的汤锅已经熬煮了上千年,肉汤之浓郁超乎想象,真正懂行的人来吃面,都不是奔着吃面来的,而是奔着喝汤而来的。
    店小二取下毛巾,干净利落的擦拭着其实并不赃的桌面,笑着问道:“我们家的米酒也是一绝,这大冷天的,要不来一碗热米酒?”
    老人很和善,闻言之后,斜眼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菜牌,似笑非笑的看着店小二,小二见状,顿时有些尴尬。
    樊氏牛肉面是不贵,十个铜板就能吃一碗,可这米酒可不便宜,居然要二十个铜板一碗,一碗米酒可以买两碗面了,谁舍得啊,但是,老人还是笑着点点头,说道:“那就来一碗。”
    “好勒。”
    店小二闻言,顿时眉开眼笑起来,转过头喊道:“热米酒一碗。”
    喊完之后,店小二就连忙转过身,笑着说道:“这位爷,你稍等,我这就给您端面去。”
    “有劳了。”老人点点头笑道。
    “小人不敢。”
    店小二说着话,转身离开了,而老人则转过头,盯着不远处悬挂在墙上的菜牌,眼神恍惚,愣愣出神,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往事儿。
    这位老人不是别人,正是当朝仆射房巨鹿。
    此刻,坐在桌前的房巨鹿想起了很多年前,他初来长安时候的情形。
    房巨鹿祖籍苏州,房家是苏州一个世家,虽然不是最大的,可在一众世家当中,也算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存在,而作为世家子弟的房巨鹿,赴京赶考,盘缠自然不是问题,房巨鹿在出发的时候,不但携带了不少的盘缠,身边还跟着一个书童,专门负责照顾他的饮食起居。
    房巨鹿虽然出身世家,却不是嫡出,而是庶出,再加上其母出身不好,只是府里的一个丫鬟,虽然事后他娘亲也被迎娶进门,成为了小妾,可处境并不算好,可能是命薄,接不住那福气,在房巨鹿很小的时候,就常年生病,更是在房巨鹿第一次参加乡试的时候,就一病不起,驾鹤西去。
    在世家当中,像房巨鹿这种出身的孩子,不敢说很多,可绝对不少,豪门大户,蝇营狗苟的事情茫茫多,见多了也就习惯了,房巨鹿小时候过的不算好,却也不算差,遭受同龄人欺压和排挤很正常,也会被府里的仆人丫鬟刁难,但是,主母对他很好,可能是她无法生育的缘故。
    房巨鹿读书很用功,可以用头悬梁,锥刺股来形容,府里其他孩子在玩的时候,他在读书,其他孩子在读书的时候,他还在读书,其他孩子睡觉了,他依旧在读书。
    天赋很好,读书还很多,还如此用功,自然引来了父亲的关注,但是,关注也只是关注而已,那个男人从他出生到他离开家,对他都没有什么好脸色,对他如此,对他娘亲也如此。
    在他考中举人,兴高采烈回家的时候,那个男人也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而已,没有夸赞,当然也没有打击他,这让当时的房巨鹿很是失落。
    在房巨鹿离开家乡,赴京赶考的时候,男人也没有送行,只是在他临走时,说了一句:“若是不中,就回来,房家还养得起。”
    那一刻,房巨鹿是愤怒的,是仇恨的,他觉得那个男人太冷血了,他不配为人夫,不配为人父,心中暗暗发誓,不混出个人样来,他绝对不会回家,于是,带着一腔愤懑的房巨鹿离开了苏州。
    苏州距离长安很远,以前,在苏州的时候,他以为天底下所有地方都像苏州一样的富饶,可当他走出家门,走出苏州之后,他才知道,原本并不是这样。
    一千两的盘缠,已经足够他往返,可是,一路走来,花钱如流水,才走出苏州没多久,钱就花去大半,在进入襄洲的时候,更是遭遇了土匪,身上仅剩不多的百余两银子,也被抢走,不但银子被抢夺一空,身上的衣服和值钱的物件,更是被掠夺一空,除了那些只能当擦屁-股纸来用的书籍别丢弃了一地。
    在那一刻,房巨鹿开始怀疑,读书有用吗?读书真的能治国平天下吗?
    这个问题,没有人能够回答他,在失去了盘缠之后,主仆二人是差不多一路乞讨,才进入京城的,在家的时候,这个五谷不分,四肢不勤的世家子弟,也学会了很多生活小技巧,当他抵达长安的时候,人们看到的不是一个苦读圣贤书的读书人,而是一个农民。
    进入长安之后,他的第一顿饭就是在这龙门街的樊氏牛肉面馆吃的,没花钱。
    那是一个寒冷的冬天,寒冬腊月,人人都不愿出门,唯独这面馆热气腾腾,香气四溢,主仆二人穿着单薄,站在面馆前,踌躇不前,饿是真的饿,可没钱是真没钱,虽然一碗面只要十个铜钱,可也吃不起啊。
    当时的掌柜是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在看到这个落魄书生和仆人之后,就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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