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升之后》第五百三十九章战局(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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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古剑阁
    一道道磅礴魔气如倒挂江河一般,从四面八方滚滚而来,汇集在一起将天空掩盖。阴暗的天地间,迟伤的身形如陨石一般,带着一抹鲜艳的残血,从空中划出一道划出一道完美的弧形陨落。
    “……这是,最后的希望了……”头顶罡风烈烈,迟伤脸色惨白,目光越过浩浩的狂风与掩杀而来的涛涛魔气,落在云天之外,那被乌云掩去不少光芒的赤宵长剑上。
    耳畔风声呼啸,一的剧痛从四肢八骸传来,然而这一切,对迟伤来说,却突然变得非常非常的遥远了,似乎隔了无数个世纪。在那一双子夜般的眸子上,一对对妖魔踏空而立,越聚多越多……
    “轰!~”
    势能瞬间毁灭整个剑阁的攻击在离地面不足百尺的刹那,整个被禁止的虚空突然之间如被一只无形巨手握住,用力的上下甩动了一下。
    越过层层的魔气与乌云,在迟伤目光的尽头,一名银眸冰冷的白衣男子赫然破开空间,出现在这片空间之中。
    “师尊!……”在那神情冷竣的白衣男子凭空出现在苍穹之巅的刹那,原本已报死志的迟伤猛然一颤,心中一个声音轰然叫道。
    这个念头刚刚划过脑际,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狂风,乌云,闪电,以及满天妖魔发出的攻击……,所有的一切,在本尊出现的刹那,全部停顿下来。
    本尊傲立于云层下方,全身充斥着一股凌架于众生之上的气息,那一双银白的眸子缓缓的扫过整个剑阁。
    在这一刻,剑域成了一副静止的平面画,唯一能动的,便只有银眸如冰的本尊。
    ‘嗤!~’
    本尊突然的消失不见,而在本尊出现的地方,一道白色弧光从青冥深处迸出,一衍为二,二衍为四……进而衍生出无数道乍隐即逝的弧光,迅疾的从乌云,罡风,山川,妖魔……一道道撑开的圆形领域之中划过。那一道道极窄的弧光几乎是在出现的周时,便占据了整个剑域的所有空间,更隐隐将所有一切都掩盖在这片弧光之中。
    ‘哒!——’
    剑域西北方向,一双白皙如玉,仿佛细瓷铸就,隐隐之中,更显露出一种几近透明的双足轻轻的落在地面,本尊双足之上,一袭白衣便轻飘飘的垂落,覆盖双足之上。
    “轰!轰!轰!——”
    本尊身后,满天磅礴若汪洋大海,扑天盖地的魔气,从内部爆裂开来,一道道如利物划过的裂痕将众妖魔发出的极度凝聚的攻击分割成一块块,随后暴散成满天裂紊。气流激荡之下,整个剑阁轰然震荡起来,如波涛澎湃相鸣。
    云天之上,苍穹之下,一名名妖魔身躯突然散成无数块,混合着血沫与内脏,散沙般从天坠落,不断的发出‘啪啪’的声音。那一块块碎肉与血水便形成了一阵小雨,在天地间挥洒开来。
    “呼!~”剑阁山崖前,由无数黄金黄色甲士施展‘摩诃剑阵’而形成的巨大风暴,犹自在天地间呼啸旋转,但满天妖魔强者已然诛戮殆尽。
    离剑域千百里之外的一座高耸于天地间的皑皑黑山之上,一名黑发飘舞,左手持弓,右手持箭的妖魔远远的观望着剑域,额上,冷汗如雨,全身因为恐惧而剧烈颤动起来。
    “太,太可怕了!~”那妖魔低语着,迅速后退,撞入虚空之中,消失不见。远方,本尊只是漠然的回头瞥了一眼这名妖魔消的的地方,却并未理会。
    “啊!~”
    胸腔鼓动,一名名剑阁战士不禁吐气出声,气流涌动,直到此时,众人方才六识回归。看着迅速消散的魔气,没有人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在他们的脑海中,关于这一块的记忆,一片空白。
    “砰!~”
    当时间恢复,离地面不过数十丈的迟伤继续坠落,砸入地层之中,惊起数丈烟尘。迟伤胸骨俱折,又受此一撞,不由喷出一口血泉,刚一落地,顾不得疗伤,却是霍的翻身,一手撑地,盯着剑阁西北方向的那白色身影,低声叫道。
    “恭迎阁主!”死里逃生的剑阁战士顿时醒悟,俱都向着西北方向跪伏于地。
    轻风袭袭,夹着淡淡的魔气从突兀耸立于天地之间的剑阁上方掠过。风声过处,本尊一身白袍依旧不波不折,在原地站立片刻,本尊迈开脚步,漠然的向前行去,身形渐渐进虚无,消失于浩浩的天地之间,身后,一股黄尘缓缓飘起,荡着旋儿,消散天地间。
    “他不是……师尊……”看着漠然消逝的本尊,迟伤左手捂着胸口,心中若有所悟,脑海之中,却是掠过那惊鸿一瞥间看到的银白双眸。
    ……他是第二师尊……
    当本尊感应到剑域危机,跨越空间,层层驰缓之时,亦正是圣山地底,大光明王尊经历层层心理挣扎,终于伸出手掌,推向那扇普通的小木门,引来漫天澎湃圣力暴发之时……
    如潮水般的光华吞没圣山数千里之内后,一切毁于一旦,包括那进攻圣山的所有天魔神级强者以及附近所有突出地面的物事。光华敛去之后,残缺的圣山依旧巍然屹立于天地之间。而圣山地底,更是静的可怕。
    大光明王阳尊身体崩得直直的,手掌依旧伸展,停留那扇小木门前数寸处,一动不动——那可以毁灭一切的圣力,却没有毁灭他。
    “篷篷!~”
    可怕的寂静之中,大光明王阳尊身前那扇小木门突然化为碎无可碎的木屑,籁籁抖落,堆积于石阶门槛之上。碎裂的木门之后,露出一片黑暗的洞口来。
    “你太令我失望了!”一个平静之中,透露出微微虚弱的声音,从大光明王阳尊的身前的黑暗的洞口之中传来。
    ‘唰!~’
    ‘唰!~’
    ……
    一阵阵细微的声音中,从黑暗深处,向左右延展,墙壁之上,亮起一盏盏明亮,木门后的空间,骤然变得通亮起来。
    在那一个个环绕的火盏中心,赫然安放着一个一丈余的白玉棺椁,棺椁通体散发出阵阵袅袅白气。而在这具白玉棺椁前,一名身着儒雅白袍,头上载着一顶白冠,脸颊两侧,各自垂落两缕柔软白绦的男子,静静的站立那,正对着大光明王阳尊。
    这名男子脸上皮肤苍白若纸,隐隐透露出一种病态的虚弱。在他裸露于外的修长手指上,还浮现出一条条细细的青筋。虽然还有些虚弱,但男子的一双眼眸却份外的明亮,有如子夜之中,高悬天空的星辰一般。只那一双眼眸,便盖过了满室的光华,将一切的锋芒都掩盖了下去。
    有别于本尊的俯瞰于众生之上,读力于尘嚣之外。圣殿的至尊,却透露一种别样的气息。尽管只是随意的一站,但在他的身上,却无形中流露出一般如汪洋一般,包容万物的气息。
    “哒!“在圣殿地底隐修亿亿年的至尊,一步迈出,便出现在了小室的洞口,头顶堪堪抵着出口顶端。大光明王阳尊瞳孔之上一片变幻,圣殿至尊那并不算很高大的身形,便在大光明王阳尊漆黑的瞳孔之上,越长越高,刹那间,似有顶天之势。
    一惊之后,呆若木鸡的大光明王尊猛然一阵惊悚,下意识的跄踉向后退去,三步之后,终又回过神来,脸孔扭曲,猛然抬起头,死死的盯着圣殿至尊,一脸狰狞的吼道:“为什么不杀我?”
    淡然的摇了摇头,在两鬓垂落的白色丝绦飘动中,圣殿至尊,亦即白虎至尊开口道:“我不杀你!”
    双目落在全身因为过度激动而籁籁抖动起来的大光明王阳尊身上,白虎至尊淡然道:“恭喜你,隐忍这么多年,你终于成功了!”
    那声音之中,听不出半点喜悦或愤怒,只有一片平淡,如水一般的平淡。
    大光明王阳尊痴痴的看着身前这位脸色苍白的男子,嘴唇蠕动了几下,欲张未张。终于,忽而忍不住,近乎神经质的笑起来:
    “嘿嘿嘿……,呵呵呵……,哈哈哈……”
    大光明王阳尊两只手,肘部屈起,双手握成拳状,对着上方,剧烈的颤抖着,一阵潮红随着他神经质的笑声,从脖子处涌起,最后爬满整个脸孔。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笑声戛然而止,大光明王阳尊腰如虾般弓起,猛然对着白虎至尊咆哮起来:“这算是补偿吗?啊?……这算是补偿吗?”
    脸色苍白的至尊盯着似乎疯了一般的大光明王阳尊,默然不语,只是那原本苍白的脸色,似乎又苍白了几分。
    “你放过我,我不会感激你的……哼哼,”大光明王阳尊冷笑着转过身来,“你会后悔的,你会后悔的……”
    “止殇……”
    “不要叫我的名字!”大光明王阳尊,或者说公孙止殇的分身突然吼道。
    “好吧……,唉,这次,我不怪你——昔曰,我种下的因,今曰便收此孽果之时——,这一次,便当是你为你母亲所报。”
    “你身上,虽有魔之血液,但我希望你记住,你身上还有一份人族的血液。这一点,你是改变不了的。我——,虽是你的父亲,但我还有一个身份,是守护人族的至尊。当这两个身份相冲突的时侯,我只能选择后者。当曰,对你母亲是如此,今曰对你,也只能是如此。”
    “今曰,你犯下涛天之罪。即便是我,也无法敕免于你。从今而后,太古虽大,再无你容身之地。这一次,我以一个父亲的名义,放你走。但下一次,你我父子再见之时,你我再非父子。你若再不思悔改,那时,便是你陨命之时。”白虎至尊虽面相儒雅,说这翻话时,更是平静不波。但声音中所透露出的冷煞与绝情之气,却是较之任何狠厉之色都要远远过之。
    “哼!”大光明王阳尊头也不回的大步向通道外走去:“收起你的伪善吧。亿亿年了,你果然半点没有改变,依然是那般的绝情。好!好!……你果然不愧白虎之名!”
    “等一下。“
    大光明王阳尊蓦然止步,冷笑道:“怎么,反悔了,哼,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你的万魔衍生决到第几层了?”白虎至尊突而问道。
    大光明王阳尊闻言瞳孔猛然收缩:“你想干什么?”
    “你的万魔衍生决虽然高妙,但终非正道。诡秘有余,而方正不足。这样,你是永远无法登临大道的。”白虎至尊突然说了一句似乎毫无所关的话。
    “哼!谢谢你的好心,我的事情,还不用,你管!”大光明王阳尊说罢,双袖飘起,人已乘风逸出,消失于浩浩的青冥之中……
    “唉!……”白虎至尊望着大光明王阳尊突然的那个洞口,蓦然仰首一声叹息:“罢了,人魔终究不能并存于天地,死亡,或许是你最好的归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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