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姿物语》第四章叛[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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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泓冰蓝剑虹雪亮划出,剑气甫吐,便在大气中不住凝结六角冰晶,夹着沛然威势,朝着周围机关斩去。
    “哦?”
    连串清脆的崩解声响,满空的细碎冰雨,尽是寒冰结界封锁不住机关冲击的痕迹,这次合金管线的扫击威力赫然远胜之前,海稼轩全力破去百万剑阵后,力量一时间不及回复,寒冰剑气竟然无法封锁合金管线,连续扫出几剑,将开头几波的冲击荡开、绞碎后,冷不防一束管线从右后方射来,虽然被凝玉剑的锋锐给割断大半,却仍是成功地将剑柄连同握剑手腕一起捆住。
    (不好,被这一钳制,很快就会锁住整把剑,得要立刻将这些挣脱开才行……)
    海稼轩战斗经验丰富,知道眼下情势的厉害,立刻要以独门功法强提内劲,震溃管线的缠缚,但是这个战斗经验在此时反而成了盲点,因为一心回复战斗力的他,这时候完全忘记了自身的安危。
    “呃……”
    身躯微震,海稼轩并没有感到什么痛楚,只是随着震源,有些愕然地看到自己胸前,渐渐红渗出来的一抹血光,起初的痕迹不甚明显,但随着血腥味瞬间增加了浓度,海稼轩便领悟发生了什么事。
    一束合金管线从左胸膛破出,迸裂出来的血光,正显示着造成的伤害何等严重,在海稼轩惊怒的虎吼声中,连续数道管线由胸腹之间破出,贯穿身躯,血花喷溅。
    合金管线贯穿身体,立刻释放强猛电流。在动力装置正式回归金鳌岛后,合金管线不但扫击威力大增,释放出的电流威力亦是摧石开山,才一释放,猛烈白紫火花就耀亮整个空间,刺鼻的焦臭气味一下子弥漫开来。
    “师父,得罪了。”
    连串机关伏击终于成功,公瑾自然不会放弃这个千载良机,瞬息间身形若飞,一下子就贴掠到海稼轩之前,湛卢剑冷冷地往前一送,在那温热赤血喷溅出来的同时,剑锋已经深入海稼轩腹中,连同蓄满强天位力量的一击,将他整个人轰击出去,连同刺入体内的合金管线,一起飞向黑暗甬道的无底尽头。
    “呼……”
    全力的一击,里面蕴含了多记潜劲,会随着长剑的入体而连续爆发,这是公瑾预备许久的一击,在将海稼轩轰出后,他本身也是大损真元,踉跄着步伐后退,几乎就站立不稳,必须用他仅余的手臂,扶搀着墙壁,这才得以支撑着不倒,面具下的脸孔却老半天都回复不了血色。
    相形之下,在黑暗长途中一路洒着血花,不知道飞了多远的海稼轩,情形可远比公瑾要严重太多,途中连续撞穿所遇到的厚金属壁板,直飞了好长一段空间,最后才在重重声响中,撞凹在一块不知深度的石壁,出现了一个直径十余尺、深达两尺半的洞穴,被贯穿腹部的湛卢剑给锁在石壁上。
    “呜!”
    承受如此重击,海稼轩腑脏重创,真气尽泄,整个人像瘫掉似的,颓垮在深深凹洞内,动也不动一下,只有面孔与胸腹伤处所渗出的血液,一滴一滴,点点洒落在冰冷的石壁,沿着岩石缝隙缓慢滑落。
    积蓄在体内的猛烈电流,与公瑾伏藏的强大力量混合,令湛卢剑的剑刃亮成了一团雪白光华,可是随着能量的迅速宣泄,白光与紫电很快就黯淡下来,终至四周寂然,重新陷入一团黑暗。
    海稼轩双臂嵌入石壁内,连一丝最细微的抬动都没有,但即使是如此,凝玉剑仍被握在他手里,给合金丝缠锁在掌中,看不出是他仍牢牢握着,亦或者仅是被缠住放不开去。
    空气中除了洞穴的潮湿气味,就是淡淡的电击焦臭,缭绕不去,而唯一能听见的声音,也只有血丝滴落在石壁上,犹如钟摆一般规律的滴答声,除此之外,就算是最细微的呼吸声音都听不见,直至不久之后甬道尽头的另一侧,传来了缓慢的脚步声。
    “真是相当失礼,必须用这样的手法来向师父证明实力,但是今次不同往昔,我仅有的一条手臂已经不能再拿来当成逆转本钱,为了要胜过师父你,我只有使用这样的手段了。”
    在黑暗中的公瑾缓步而来,一面迈步,一面扬声说话。并不是为了气势,而是在刚刚那样一番攻击后,他耗力甚钜,必须要固本培元,回复力量,以应付接下来其余敌手的战局。
    合金管线的攻击能够奏功,主要理由固然是因为动力装置取回,整体力量暴增,令海稼轩大出意外的缘故,可是,如果没有公瑾以天心意识艹控攻势,避强攻弱,寻找那一现即逝的短暂机会,单凭这些电子机关是绝不可能攻入海稼轩的寒冰剑圈。
    这也是公瑾在开战前就拟定的策略。若单纯比较强天位力量,恩师比自己多了两千年修为,自己在内力修为上万万不及;若是比较招数的灵活,自己断臂残驱,更难与他的健全身躯一战。唯一可以依恃的,就是取回动力装置,以整个金鳌岛的力量为力,以整个金鳌岛的机关为手脚,只要在金鳌岛里头,自己就是一个千手千眼的无敌战神。
    “……这个方法虽然卑鄙无良,不过我想恩师您应该能够认同它。”
    公瑾并没有特别提高音量,因为他相信海稼轩一定能够听见。适才连续攻击的伤害很重,换做是麦当诺那样的强天位武者,可能已经死了十次,但对付恩师这样的绝顶高手,这样的攻击却不可能杀得死他。
    话虽如此,但公瑾也相信那些攻势足以瘫痪海稼轩的反击力,尤其是被合金丝透左胸而过的伤势,公瑾很肯定,那是直接损及心脉。凝运天位力量的根本一旦受创,不管是什么强悍武者都会失去战力,那种伤势不是自我疗伤能够痊愈的,所以公瑾并不心急,只是缓慢地靠近,一面回复力量,预备在走近海稼轩的时候,给予这授业恩师最后的一击。
    可是,越是朝海稼轩走去,公瑾就越觉得困惑不解。尽管脑海里的理智分析,告诉他要怎样发出最后一击,才能确保致敌死命,但他胸中的感觉却截然相反,找不到那种一切即将结束、即将要生离死别的完结感。
    为什么会这个样子呢?事情到底有什么不对呢?难道……自己真的惦记着那份师徒之情,以致于事到临头,竟无法狠心向恩师下毒手?
    事情不应该是这个样子,因为自己早就已经舍弃了那些东西,是一个没有温暖,绝对冷血,绝对照着功利而行事的冷酷军人,一旦认清楚目标,就不会迟疑,更不会有下不了手的问题。
    那么,问题出在哪里呢?为何已经事到临头,一切仍显得那么不具真实感?
    “唔……”
    面具下的冰寒目光,闪烁着疑惑,情感方面的余波晃动,已经干扰到理姓,令公瑾感到少有的犹豫。
    但很快地,他就知道问题出在什么地方了。这种不寻常的违和感,并非出自个人情感,而是因为眼前的一幕景象。
    将海稼轩身体钉穿在石壁上的湛卢剑,正一寸一寸地迅速倒退出来,伤口处焦黑的肌肉没有活动,但剑刃却不住往外倒退;这只说明了一件事,海稼轩已经重新凝聚起力量,蓄劲于体内,鼓荡的真气将剑刃外推。
    “这是……”
    公瑾惊愕之余,也察觉到另一件异事,那是四周围的能量流动,从剑锋倒退的那一刻起,就起了激烈的转换变化。
    “……心脏受了这么大的损伤,怎么还会有反击力量?怎么会?这样子的伤就算是我也……”
    公瑾说不下去,因为如果是比较伤势之重,当曰自己与王五激战,所受的重伤远超海稼轩,却仍能以坚强意志持续作战,终至逆转。但是,那样的战斗意志实在是奇迹,自己扪心自问,实在不敢肯定能否再次做到,难道恩师也是与自己当初一样,凭着那股执念在创造奇迹?
    “……不……公瑾,你我都知道战斗中的奇迹可一不可再,要取胜,就不能一再倚赖奇迹。”
    海稼轩的声音,从黑暗中的另一头传来,开始有些模糊,但从他出声的那一刻起,身上气势却不可思议地千百倍暴增。
    不仅如此,那些贯穿海稼轩身体的合金管线,也以更快的速度朝后方拔出,包括那贯穿胸口心脏要害的合金丝,全都飞快退出,非但拔出的过程不见血,而且管线一离体,被洞穿的肌肉就迅速愈合,整个不可思议的情形,只能用“诡异”来形容。
    “如果是寻常武者,中你刚刚那一击,确实是非死不可,但为师的武功不但不同于那些小辈,这具躯体的强韧程度,更不是那些凡夫俗子所能比拟,这一点,公瑾你明白了吗?”
    “啊,原来如此!”
    被一语点破,公瑾这才觉醒到自己为何估算错误。海稼轩目前的躯体,并非正常人体,而是使用太古魔道技术,基因艹作,专门强化改造而成的完美作品,即使身上不存有力量,仍是具有远超常人的强悍度,只不过……
    (这真是恐怖,连心脏被贯穿都能够存活下来,还强悍到能把入体异物逼出,这样的强化,已经不是人类所知的范围了……换言之,要凭实力打败他,现有的知识完全不适用,所有的要害也……)
    不可能像寻常战斗那样,靠着破坏要害的方式取胜,那么能做的方式就只剩下一个,就是把整个身体一次粉碎,但这样做,需要拥有比对手更强悍的实力,这样子的正攻法,能够成立吗?
    但就在公瑾迟疑不决时,一股猛烈劲风朝他射来,公瑾瞬间判断出那是什么之后,右手空袖拂起,先以柔劲消去来势,跟着左手伸出,接下了激射而来的湛卢剑。
    “不需要再考虑这种问题了,公瑾,一切等到你之后还能够继续站起来,再去想吧!”
    手持湛卢剑,公瑾听见了这个平静中蕴含着无上力量的呼喝,下一刻,他被汹涌蔓延过来的强光与冲击波给吞没下去。
    当海稼轩与源五郎分别进入金鳌岛后,有两道疾若流星的身影,也从东南方的夜空急速飙来。
    由于速度太快,一般人并不容易察觉,但是如果细看,就会发现这两道身影并非单纯地朝香格里拉前进,而是一前一后,进行着追逐,期间甚至有着短暂的攻防。
    双方攻守呈现一面倒的状况,固然是因为彼此实力差距的因素,但真正造成这状况的理由,是因为逃在前头的那一方,根本就没有多少的战意所致,放弃了还击,把全副精神集中在曲线闪躲、瞬间增速的移位上。
    不过,所谓的战斗,并不一定要有来有往,看起来才会觉得激烈,即使是单方面的防御,也能让攻击的一方暗自心惊,这就是梅琳此刻的感觉。
    (好小子,真是会闪,追了他百多里,还是没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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