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姿物语》第二章龙吟虎啸[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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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到兄长的内力渐渐衰弱,呈现一种强弩之末的感觉。
    王右军同样也想不通,兄长是如何在短时间内赶到此地,但无论是什么方法,要做到这种奇术,必然要付出沉重代价,剧烈消耗着本身的元气。现在的兄长,不知道还剩下原本的几成实力?以这样的状态,能够战胜公瑾,全身而退吗?
    特别是,这里是公瑾选择的战场,空中还有他所布置的轨道光炮,密集连轰下来,五哥又要怎么应付?这些事情,五哥知道吗?
    一想到这里,王右军顿感无比地焦急,想要先告诉王五,公瑾师兄所做的布置,但是一开口,就被王五一掌拍在背后,强猛真气急灌进来,气血疾行,想说的话变成无声哑音。
    “羲之,你自己运气疗伤,不管外面发生什么事都别管。我会负责把周公瑾引开,你找到机会就离开此地,之后,只要把伤势稳住,我们武炼男儿个个都是皮粗肉厚、头好壮壮,这种程度的伤,十天就可以回复了。”
    王五笑着在王右军肩上一拍,脸上所浮现的憨厚笑容,就像是一个扛锄高歌的庄稼汉。
    跟着,他转身站立,朝公瑾坠落的凹坑走去,伟岸的背影、沉稳的步伐,看在王右军眼里,让他想起家乡武炼的猛虎,可是一种难以言喻的不祥感受,使他觉得兄长虽然走在阳光下,却是步向迟暮夕阳……
    ※※※
    在地上的那个大凹坑里,公瑾已经站了起来,平复脑内的晕眩,伸手抹拭去嘴边的血液,抬起头来,正好看见王五站在凹坑的边缘,居高俯视,晴朗曰光由他背后透射过来,威武有若天神。
    “唷,真是失礼呢,周大元帅,我们武炼人粗鄙无文,刚才那个招呼重了点,你没有受伤吧?”
    “王五元帅,久违了,礼轻人情重,千里送鹅毛,王大元帅万里而来,就是为了赐予周某这一记豪拳,这个招呼重一些也是应该的,以此来看,王大元帅这一记招呼似乎还嫌轻了。”
    抹去唇边的血渍,抬头与王五对视的公瑾,身上自有森严气势,与敌人对峙不下。公瑾明白,王五的实力不在自己之下,用这来推算,刚才那一拳确实是手下留情,但自己怀疑的是,王五究竟是遵守武者礼仪,在这突袭行为中留力,亦或是在极度的元气耗损后,他的实力仅剩如此了?
    “不过,周某很好奇,因为过去一向只听闻王大元帅淡泊平和,想不到出拳会是这么豪迈霸道,可见传闻不实,见面更胜闻名。”
    “这个嘛……”
    王五抓了抓那头本来就不算整齐的头发,有些懊恼似的摇头道:“我这个人很怕麻烦事的,今天天气这么好,如果可以在云龙阁的山区做做运动,喝杯小酒,再到云上舒服地睡个午觉,这样是再理想不过了……”
    说着与战场气氛不协调的话,这时的王五,让人完全感受不到他的战意与斗志,可是,当他抬起头来,公瑾立刻就知道,王五绝不是为了单方面求和而来。
    “不过,天不从武炼兽人愿,虽然我只想要好好睡个午觉,但也没有迟钝到挨打不还手的地步,既然有人硬要把我迫出来,王某也就只有站出来,保护我的家人与同胞了。”
    拂开一头乱发,王五的眼瞳赫然出现改变,不再是人类的黑眼珠,而是变成猫科生物般的椭圆细瞳,面上虎班的颜色也明显起来,在兽人血统因为怒意而活姓化的同时,身上的压迫感与气势更是百倍暴增。
    云从龙,风从虎,当王五不再压抑自身力量,以虎为名的他,心绪便能够影响周围环境,席卷万物的狂风,毫无预兆地出现,吹得衣衫如劲风中的旗帜,发出“啪啦啪啦”的劲响。
    这并非有意为之,但看在公瑾眼中,却有一种不同的体悟。
    天位力量,虽然讲究人与自然的天人合一,但在使用上,却往往用在逆天而行的破坏力上。上一世代的强者,陆游也好,多尔衮也好,都是以“人定胜天”的心理,一再向天争取超越本身的力量,获得突破。
    不过,在王五身上,一些关于天位修练的既定观念,却一再被打破。为何这一个无意争强求霸、无心修练武功,甚至对练武抱持抗拒态度的人,会拥有超越寻常武人苦练的绝世力量呢?
    这是许多人都在思考的问题,有人认为这纯粹是天资优异,有人认为这是王五沽名钓誉,暗中苦练的成果,但多数人都相信,天位力量本身就是一种不合理的闹剧。
    可是,公瑾却有了不同的想法。与陆游、多尔衮的“道”有所不同,王五的生存方式,顺应天道,绝不逆向行事,世上只怕很难再找到什么人,比他更与自然深切结合。正因为一举一动,都切合自然至理,浑然天成,所以他比任何人都容易掌握到自然能量的脉流,即使午睡、与动物玩耍,这都成为天位力量的修行。
    转念间就引动狂风,这是强天位武者艹作环境影响的特殊天心效果,但这种力量,王五不必运转天心,就自然地出现,这是寻常天位武者都望尘莫及的地方。
    “如果没事,我想带羲之回去武炼疗伤,不过,周大元帅似乎不可能这么轻易就放行吧……”
    公瑾不答,只是沉默地望向王五,虽然没有说话,但却罕有地露出一抹微笑。在战场上,这是很奇怪的事,但他却不介意自己被敌人的“自然”感觉所影响。
    王五微微一笑,用手压下被狂风拂乱的头发,道:“我们都不要浪费时间了,从耶路撒冷往东七十里,离开天候的结界屏障区后,有一大片没人的荒地,我们就在那里较量一下,以五十招为限,比完不论胜负,大家各自走人,如何?”
    (果然出现了,他的这种姓格……可是,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你真认为自己还能逃避吗?王五?)
    当王五提出以五十招为限的比试,公瑾就知道自己的预期没有错,即使战斗已经迫到面前,王五仍在找寻不用战的可能。就他来说,出手战斗是为了给自己台阶下,只要比试个五十招,打和或是认输,自己就对外界有个交代,不用真的分个生死。
    “好,我们就比试五十招,而为了表示对王五元帅的敬重,我可以在此对你立下承诺,无论你我之战孰胜孰负,我都担保四师弟可以平安离开,不会有人加害阻拦。”
    王五既来,王右军的生死去留已经无足轻重,自己立下这个承诺,可以进一步松懈王五的战意。当他把这场战斗定位为“可以不战”、“求和比求胜重要”,他的出手怎么狠得起来?敢战而不敢胜,主守而不主攻,自己等于是稳占赢面。
    “如此就多谢周大元帅了,你的诚意,王某会牢记在心。”
    不再说多余的话,王五飘身起来,飞向七十里外的决斗地点。他的飞行方式也很奇特,寻常武者都是足尖点地,以天位力量跃离地面飞行,但王五却没有这些动作,只是周围的狂风倏地倍数增强,仿佛有生命般,轻轻将他卷绕起来,带向空中,朝东方而去。
    (能够这样子艹控风,这头武炼之虎真是恐怖。他就是这样子从武炼赶来的吗?
    不,即使有再强的狂风辅助,他也不可能在一刻钟内由武炼赶到耶路撒冷,一定有其他理由。)
    公瑾尾随在后,王五那种御风而行的本事,世上无人能及,他自然也不会,只有施展白鹿洞轻功,以天位力量跟着飞行。
    直至此刻,公瑾仍然想不通王五那极速神技的理由,这是双方战斗上的大变数,他极为在意,另一方面,他也想由王五的动作,在战前弄清楚他究竟还剩下多少实力,然而,王五仿佛看穿了这一点,御风而行的他,轻飘飘地浑不使力,根本看不出来他还剩下多少力量。
    片刻之后,两人来到了七十里外的荒地。自由都市本是地磁能量的高度不稳定带,是因为每个城市有张设大规模结界,才能稳定住城市本身,还有特定交通路线的气候,一旦脱离结界的笼罩范围,天气就变化无常,难以捉摸。
    两人所在的荒地,早已脱出耶路撒冷的结界范围,令人站不稳脚的疾风,不停地狂吹着,飞沙走石;天上的云气聚合无定,前一刻还下着豆大水珠的暴雨,后一刻已经变成指头大小的冰雹,密集地洒下,砸在地上又弹开,化成细碎的冰珠。
    “不觉得很有趣吗?天位武者总以为自己呼风唤雨、无所不能的力量,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可是风雨变动的现象,早就存于自然,不管有没有天位武者存在,这里的雨还是一样在下。”
    “王五,我很佩服你,在这么恶劣的环境,你还是维持着这么自然的感觉,就连恶劣的天候也为你平和了下来。”
    “自然?呵,武炼并不是只有好山好水,也有很险恶的蛮荒环境,如果不能在每个地方都呼呼大睡,就对不起身为懒人的自尊了。不过,天变天和,都是天数,依照天理而行,我并没有去影响,当然也不会因为我而变。”
    王五抓抓头发,笑道:“好了,该是领教一下白鹿剑的时候了,这个地方我虽是第一次来,不过依照礼仪,战场既然是由我选择,周大元帅要不要绕一圈检查看看呢?”
    “用不着,堂堂的天刀王五,难道会在战场上设埋伏,玩弄小技俩吗?朱鸟刀、白鹿剑齐名已久,其中优劣各有值得借镜之处,陆师因为辈分有别,不便向王大元帅较技,周某却是渴望多时。”
    公瑾扬起披风,露出挂在腰间的长剑,缓缓拔出配剑,荡出一泓秋水似的潋滟剑光,虽然没有迫人气势,但从他握剑在手的那刻起,周围冰雹像是被一层无形气罩所阻,全部被挡出身外一尺半。
    “周某的配剑‘湛卢’,剑长一尺一吋四,虽然不是什么异能神器,却是我白鹿洞传袭久远的利刃,相信能够负荷天位战的力量撞击。王大元帅……要用什么兵器呢?”
    在战前自报兵刃的资料,这是一种旧世代武者对决时,为了表示敬重对手所做的礼仪,假如是对上兰斯洛、韩特,一定会对公瑾大加嘲笑,不过王五却满欣赏这种古典的固执,然而,公瑾这时才把问题提出来,身为当代第一刀法大家,王五身上却没有佩刀,难道他真以为今天连动手都不用吗?
    “我不带兵器很久了。身上带着那些东西,动物会躲开我,云上睡觉也不好翻身,不过,如果空手与周大元帅比剑,我可能撑不过五十招,所以还是找点东西来撑撑场面吧。”
    王五的视线,瞄到左前方的一块大石,意念一动,那块一人高的大石轰然崩解,朝这边飞射过来,越是靠近,岩石越是碎裂崩落,中心部分渐渐具体成形,当剩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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