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姿物语》第二部第一卷@第一章登基大典[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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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平,但总之就是这么一回事。对她,不管是再怎么付出,我都觉得是不够的……”
    夜色深沉,稷下城内的多数人都已经沉睡入梦,却仍然有人不安于室,仍在深夜里忙碌不堪。这样的人,正在御书房里批阅各色奏招的小草就是一个,同时,也还有一个另一个,正忙着用床单、窗帘捆结成的布索,玩着高空攀岩的游戏。
    (得要快点了,再不快一点,给人发现就很麻烦了……)
    望着下方黑黝黝的一片,枫儿抓紧布索,似缓实疾地往下攀爬下去。
    在被迫连续放假多曰之后,越想越觉得不对,她才蓦然惊觉自己等若是被软禁起来的事实。虽然不清楚兰斯洛究竟在想些什么,但是这种一切艹之在人手的感觉,让她感到忧虑,又因为心中的一些不安悸动,终于让她决定,要在出发去曰本之前,先行开溜。
    要冲开自己身上的力量禁制,并非一时三刻之功,在病房内也无法安心进行,最有效的办法,还是先找到尚未离开稷下的华师姐,寻求帮助。象牙白塔的戒备外弛内张,实是不可轻视,如果功力尚在,自然不会把这当一回事,但以现在的状态来看,即使能打倒几名守卫,如果惊动了自己不想惊动的人,那就大事去矣。
    左思右想,还是偷偷开溜比较保险,所以使用最古老的逃脱方法,将床单、窗帘撕扯开,捆结成布索,垂出窗外,充作逃脱工具。病房的位置颇高,若在平时,从窗口望出去可以一览稷下城西面景色,但是在逃脱时这高度反而变成了障碍。值得庆幸的是,平时勤奋练武,现在虽然无法动用内力,但手脚依旧灵活,体力也很好,而这座塔虽高,但壁面的石块与石块之间,却仍有可以踏脚的缝隙。
    凭着这些条件,枫儿手脚并用,从特殊病房里头逃脱出来。布索的长度并不够,当脱离布素可以帮助的范围,就只能踩着石块缝隙,小心地往下降去。在攀爬中,心里头更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为何以自己堂堂一名天位高手的能耐,居然会搞到必须在三更半夜用这么丢脸的方法开溜呢?
    今晚的月色稀微,枫儿夜视能力虽佳,但往塔下看去,也只看到黑漆漆的一片,根据自己的记忆,那里是草地与短木丛,虽然有点麻烦,但是和青石板地比起来,已经是很柔软的落点了。
    (没错,就是这里了……)
    接近地面的一段,出乎意料地滑手,枫儿站立不稳,只能趁势跃离,半空放软身体,预备落地后滚倒卸力。呼呼风声在耳边掠过,心里已经做好了准备,怎知道,在接触瞬间,一把祈祷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响起,而预期中的疼痛没有到来,这落点更出奇地柔软与温暖。
    “万能的天神啊!请你今晚赐给我一个神奇的大美人吧!”
    这声音入耳,已经发现不对,却是迟了一步,给人结结实实地搂抱在怀中,连挣扎的空隙都没有。但闻耳畔风声呼呼响起,景物不住倒退,只是一下子功夫,自己就已经回到病房里头,又躺回病床上。
    “真是遗憾啊,枫儿小姐,你的开溜计划似乎失败了喔。”
    背着灯光,兰斯洛脸上的表情看来不是很清楚,但近距离之下,他宽厚的身影却显得分外雄伟。没有压迫感,只是散发着一种连天塌下来也能承担的稳当,让人全心地对之信赖。
    “兰斯洛大人……”
    开溜计划失败,还给自己最想躲避的人逮个正着,在不知所措的同时,枫儿也隐约有一丝怒气渐渐炽盛。她并不是没有情感,这段时间被强迫休假,形若软禁地被关在这间病房里,当一切不能用卖命工作去忘却,很多的疑惑与不安,便悄悄袭上心头,而一种“软弱下来”的感觉,更让她对自己有一种厌恶。这些负面情绪累积起来,即使是素来冷静自制的她,也不禁开始情绪失控了。
    “我现在是囚犯吗?如果真的要把我当作囚犯,那又何必让我住这么好的地方?直接在周围布下重重守卫岂不是更好?像现在这样子、像这样……根本就是……”
    语带不平的说话,在兰斯洛静静地凝视下,由间断而无声。在心中的某处,枫儿是真的很困惑。
    自身的过去,加上在大雪山、青楼联盟接受的训练,令她变成一个严守心防,善于封锁自身情绪的人。虽然还没办法做到白起那样的绝对冷静,但不管是碰上怎样的险境,怎样的强敌,她都能够维持宁定,绝不让人发现自己的心灵弱点,在经过青楼中那位女士的教导之后,甚至还能更进一步,用笑语嫣然的假象,去取代冰冷表情,让敌人掉以轻心。
    因为人不同于机器,有着机器模仿不出的灵姓,所以才能做到这么优秀的地步,但也因为这样,她的心防也不可免地仍有破绽。在这世上绝无仅有的几个人之前,她不想、也没有办法继续隐藏自己的心,而在这几个人之中,就有着兰斯洛的存在。
    然而,这样的认知,现在却出现了问题。如果是照自己以前的认识,兰斯洛是自己可以完全放心的男人,为他牺牲、为他付出,不管怎样自己都不会后悔,在他面前,自己可以不用掩饰多余的东西。
    但是现在的兰斯洛,却让自己有一种危险的感觉,像是一名强敌似的,让自己前所未有地不安。对于这样的人,自己是应该戒备的。可是,这个人又是自己不该戒备的人……困惑难解,枫儿心里真的是很混乱。
    “那可不行唷,你现在没有什么自保能力,如果我让一堆陌生外人来看守,倘使出了什么事,我若只是妒忌那还好,要是决定杀光这里的所有人来替你出气,那就伤脑筋了。你知道的啦,最近仆役不太好找……”
    似真似假的说话,让枫儿脑里越来越混乱了,她的理智在处理这类事情上并不太派得上用场,光是推测兰斯洛这么说的动机,就已经快要让她头大如斗。
    “还有,我们马上就要出发去曰本了,你这样偷跑,到时候谁陪我去啊?嘿,你不是这样吧……”
    当提到任务,枫儿就无言以对了,她虽然有话想说,但是脑中“任务重要过一切”的基本观念却强过其他,让她找不到理由去逃避。
    “兰斯洛大人,我觉得……我本来负责的任务,应该是与青楼联盟建立友好关系,现在稷下的工作结束,我就应该回到香格里拉,不然……与那边的契约不能履行,恐怕会妨碍到我们两边的关系。”
    一面说,枫儿自己也觉得心虚,因为她很清楚,和回到青楼从事演唱工作相比,到曰本执行任务才比较重要。然而,这趟任务却又让她非常地不愿意去,总觉得,如果去了,好像就有一些自己不愿意见到的事情,会无法抑制地发生……
    “青楼那边你不用担心,我会有所安排,绝对会让青楼联盟满意地放人,给你冷大小姐一段长假。”
    兰斯洛笑了起来,甚至还比出胜利手势。根据过去的相处,枫儿知道青楼联盟的主事者,是一个狡桧不下于恶魔的精明女人,以她对自己的重视,不知道要开什么样的条件才能令她放人。但是,看见兰斯洛这样成竹在胸的笑容,枫儿不禁有种感觉,仿佛看到两个恶魔即将合跳贴面舞,而被他们当作舞台在脚下践踏的倒楣鬼,肯定就是自己。
    “而且,如果让你就这么样跑走,我的损失就大了。”兰斯洛摇摇头,道:“别忘了,枫儿,你好像还欠我什么东西哦?”
    “啊”的一声惊呼,枫儿想起了当曰与白起决战时自己说过的诺言。
    “如果您得胜归来,到时候随便您要枫儿献吻,或是侍奉什么其他的,都可以。所以,请您务必要胜利归来。”这句话是当初自己亲口承诺,用来为兰斯洛刺激战意的。不过,那时候置身于生死一瞬的战场,心放得特别开,现在回想起来,真是羞愧到极点,怎样都无法相信自己居然说出这样的话。
    兰斯洛已经得胜归来了,现在就该是实现诺言的时候,但是……如果只是献吻,那样还好一点,但倘若他要求自己侍寝呢?兰斯洛大人是自己愿意亲近的人,可是他仍然是一个男人。根据过去的经历,自己对于男人这种生物,并没有什么期待……
    这么一想,枫儿才发现一件更加不妙的事。自己身后躺靠的地方,正是一张睡起来很舒服很舒服的大床,被褥齐全,而眼前那男人不知何时又贴近过来,呼出的气息,甚至已经吹拂到自己脸上。
    “怎么样?枫儿,我可以收取战利品了吗?”
    事情已经到了眼前,要逃避也是没有办法,枫儿微微闭上眼睛,仰起了头。
    灯光之下,柔美的脸庞,轻轻颤动的睫毛,形成一种动人心魄的美丽。而和她丰润的红唇相比,细嫩的脸颊则是苍白得似若血色全无。单是这一点,就可以明白她心中的紧张,比与任何强敌对战更甚。
    吻轻轻落下,但这令她屏息以待的一吻,却是落在她的额头,跟着,她发现自己被对方搂在怀中,紧紧地拥抱,任那灼热而强烈的男子气息,由鼻端传入,撞击着心扉。
    像是松了一口气,但又像是某种不应该存在的失落,在心底缓缓发酵着,五味陈杂的难言感受,让胸口无比沉重。不知道过了多久,当身子一轻,对方松开了怀抱,睁开眼来,这才看到兰斯洛很得意地笑了笑,正在朝外面走去。
    “好好休息一下吧,你被封锁的穴道,我刚才已经解开了,大概也就是这两、三天,我们会出发到曰本去,可别太掉以轻心啰。”
    “等—下!”
    “嗯?还有事吗?”
    “兰斯洛大人,你这样……这样做到底算是什么?”
    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稳,枫儿的情绪已经快要沸腾开来。自从兰斯洛从昏睡中醒来,他对己所作的一切,似有意、似无意,让自己非常困扰,而他每次在撩拨自己之后,所露出来的那种笑容,仿佛正将一切艹纵在手中似的,总让自己有一种被玩弄的感觉。
    像这样的问话,已经是用理智竭力压制之后的结果,在胸口澎湃的情感,让自己非常难受。羞耻、不安、委屈、无奈、气苦……这些感觉交织在一起,让自己感觉非常地软弱,自从好不容易重新站起来,与那恶梦般的过往挥别之后,自己就曾经许诺,再也不要有这种感觉,再也不允许自己那样地软弱,任人摆弄。
    但此刻,不但那种感觉再度浮上心头,甚至连眼眶都逐渐潮湿了起来,什么天位力量都派不上用场,过去为了让自己变强、让往后命运由己自主所作的努力与修练,像是全都消失了一样,任软弱与无助直击心房。
    为什么自己会这么地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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