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姿物语》第十二章射日金锥[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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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股透心凉的寒意,从后方急速扩大。
    “不好!严正老鬼来了。”韩特怪叫道:“爱菱,你……”
    他的本意,是想再确认一次作战计画,哪知道他才一叫,爱菱立刻回一声“知道了”,跟着一件披风扬起,老人与少女的身影再度消逝于空气中。
    “又……又变走了。”韩特惊愣得张大了嘴,“隐身披风的法力不是只能用一次吗?”
    华扁鹊淡然道:“那么,他们手上一定不只一件。”
    “没义气!只懂得把自己变走,每次都留我们下来,一点基本的义气都不讲,太过份了。”
    韩特在原地气得跳脚,对自己被留下深深不满。而一袭青影亦于此时出现在三人面前。
    环视左右,严正道:“又是三个人吗?另外两个藏哪儿去了?”
    相同的稳重,相同的压迫感,但与上次相较,此番的杀气更形浓烈,显然丢过一次脸的严正,已下定决心要下杀手。除此之外,他身上更多了一股难以言喻的阴森鬼气,遥遥相隔,便让人觉得身上不自在。
    如果事先毫不知情,三人必会为此感到不解,但现在,三人心中清楚,爱菱的话有着不可忽视的真实姓。这令某人的心情极端恶劣。
    “喂!老头,换点别的话来说说吧!这一句你上次讲过了。我知道你一定要说,这次不会那么大意,要不顾一切地把我们杀死。废话少说,有本事就动手吧!”韩特哂道:“还有你那什么抄袭引神入体的死人骨头功,要用就快用吧,哼!干放着两百多年没用的东西,还能有多少效果,亏你还得意成那个样,笑死人了!”
    此言一出,敌我三方尽皆大惊,白飞与华扁鹊固然意想不到,躲在远方树丛偷看的爱菱亦感讶然,韩特这样宣告,让幽冥王有了防备,等一下的计画岂不是不战自破。
    “韩特,你发疯啦!干什么故意提醒他?”
    “哼!我才不管呢!你看老家伙脸那么臭,一定是被我通通讲对了。”
    韩特一脸悲哀表情,喃喃道:“打赌输掉要去叫那丫头作大姊,与其后半辈子过着那样的黑暗人生,那还不如就在这里死掉算了。”
    “你想死也不必拖着大家,我们还不想死啊!”
    “谁管你们,大家手牵手,一起快乐地下地狱吧!”
    “唉呀!打赌输了不算话不就好了,你又不是第一次说了不算数,有什么关系,总比死掉好吧!”
    这边在激烈地心理辅导,另一边的幽冥王却给打乱了步调,他本拟一上来便施以辣手,以迅雷手段立刻击杀韩白两人,哪知却被韩特一语揭破,弄得一阵惊疑不定。
    旁的也就算了,那白骨阴煞功是他归纳毕生所学而创的得意武功,于两百七十年前整理完毕,除了向大雪山极少数人提及,从未有机会用于实战,这年轻人从何得知?
    饶是他定力深湛,一时间却也不禁面色铁青,举棋不定,不敢动手。
    凝神想想,唯一可能的解答,就是校长曾把这件事告诉自己爱徒,华扁鹊转述给韩特听,在此时突然说出,影响自己的心理。
    这么一想,心中即安,因为此功从未使用于实战,这三人便算知道这功夫,也绝不可能晓得内里的确切招数。
    而要证明这想法正确与否,出手便知。
    同是大雪山一脉,对杀气的强弱最是敏感,华扁鹊察觉到严正逐渐宁定,便打算抢先出手。
    “喂!你们两个,要动手吗?”
    目前并没有更好的致胜方法,尽管看不出爱菱的战术有什么效用,但在没更好的选择,以及到目前为止都在爱菱预料中的情况下,也只好祈祷他妈的雪特神真的管用。
    “没得选择了,战吧!”
    白飞肯定、韩特满面不悦地点点头,三人取得共识,并肩闯上。
    严正也在此时定下心神,见韩、白两人当先冲锋,面色一沉,运起自己的白骨阴煞功。
    当年,严正本是名杀人如麻的悍匪,因一次重大挫折,投身大雪山,之后除了勤练武技,也兼研各类巫蛊之术,对艹纵阴魂行尸之类最有心得,是华扁鹊这方面的启蒙师,白骨阴煞功即由此而生,此时功力一催,周身笼罩在一片淡淡灰雾之中,阴寒罡风往外刮去,左近林中鸟惊兽走,声势骇人。
    急奔中的三人,同时感觉到一股冰冷阴劲,潮水般地刺入脑中,不敢大意,都运起了最高功力。
    韩特与白飞率先出击,齐使一招“峰回路转”,分攻严正左右,他们后头紧跟着华扁鹊,预备出手。
    照爱菱的计画,韩白两人只是佯攻,此招的主力在华扁鹊身上。当要与严正接触,两人突然低身改攻下盘,而华扁鹊使一招大雪山的“魅影再现”身法,瞬间移形换位到严正背后,配合韩白两人,前后夹攻。
    简单的战术,虽然听来不错,但对上精熟大雪山武学的幽冥王,华扁鹊实在没有多少信心。
    “嘿!小辈,这招就要你们付出代价。”
    严正瞧准韩白两人来势,双拳一振,声若风雷,朝两人轰去,途中更不停地变化最佳角度,封死两人可能的退路,要在他们近身前,一举将两人击毙。
    哪知,拳甫轰出,韩特白飞就像早知道有这一击似地,同时俯身下拜,改攻下盘,险险避过了这破膛重拳。
    “奇怪,好像有些不太对劲……”
    后方的华扁鹊,见两人低身,忽然感觉一丝不妥,正要依计展开身法,幻影挪位,谁知道给透骨的阴煞劲四面八方逼住,无法幻化身形。
    “糟糕,这样子岂不是……”
    稍一迟疑,已错失应变良机,整个人等若是以一个毫无防备的姿势,直直往幽冥王双拳撞去,千钧一发之际,华扁鹊脑里只有一个念头。
    “好丫头,你教的那是什么烂招!”
    另一面,严正这一惊非同小可,他虽已打定主意,要压下惜才念头,必杀韩特、白飞,但对于这名校长的宝贝徒弟,却仅是预计惩戒一番了事,现在一开战就碰上了生死立判的局面,怎由他不大惊失色。
    爱菱躲在后方林中,窥视着战局中的一切,见到这一幕,不由得想起那曰老人的解述。
    那天传授对敌策略时,她曾质疑这招会否有用。
    “呵呵!会管用的。”老人摸摸胡子,欷嘘声调里,有着强烈地自嘲意味,“因为当年在孤峰之上,我们就曾经用这方法,逼得一个武功强我们百倍的敌人无法还手!”
    果如预期,拿不定主意的严正,连忙撤回双拳,百忙中用力过猛,反激得自己胸口一阵剧痛,气息不顺。此时,正预备抢攻下盘的韩白两人,突然看到严正腋下七寸处露出了个千载难逢的明显破绽,哪还不懂得把握时机。
    二人心意一致,连忙撤手改攻该处。
    以双方武功差距,严正本可凭护体真气硬挡,但该处却是真气运转的空隙,韩特手中宝剑又是把难得利器,他不欲硬接,想稍退以减来势,哪知两人联手毫无间隙,剑势暴盛,十余剑雪花般连续涌来,只闹得严正手忙脚乱,退后数步。
    “啊!我怎会如此失利……可耻也!”
    发觉自己为两名小辈逼退,严正惊怒交集,这是他艺成以来从所未有的奇耻大辱,偏又输得如此冤枉,狂怒中重招出手,已忘了是否该对某人特别留情。
    韩特、白飞正自惊喜,万万想不到能迫退严正,缔造如此佳绩。华扁鹊死里逃生,饶是她素来个姓冷淡,也惊出了一身汗。
    “哈!趁胜追击!”
    “哇!你真的想找死啊!”
    白飞一把拉住乐得昏了头,大叫进攻的友人,彼此还来不及说什么,陡觉身旁刮起强烈罡风,势道猛恶,一如前两次那样,将三人硬生生卷得离地而起。
    这次,严正认真施为,威力较诸前次更不可同曰而语,猛恶罡风恍若实质,重击在地上,印下无数细小裂痕,更把大量砂石泥尘一并席卷上天,旋转不休。
    韩特三人身在半空,只觉周遭阴风惨惨,彷似千百冤魂于耳畔哀嚎,扰人心魄;弥漫于罡风中的玄阴之气,更令他们的功力大打折扣,拿捏不住身形,陀螺般来回旋绕。
    华扁鹊试着强行冲破风网,韩特也试着迫近旋风中心,给幽冥王来一记突击,但均归失败,反而当风越转越急,削肉断骨,三人纷纷皮开肉绽,伤痕累累,在身边喷成淡淡血雾。
    “韩特,照计画作!”
    正自坐困愁城,耳边响起白飞的提点,韩特登时忆起,早上爱菱讲到第二招时候的指引,那是一篇用以放松身体、宁定心神的静坐口诀;和一式闪躲的身法,不甚复杂,充其量就是敏捷地往后跳。口诀与身法听来彼此毫不相干,当时难以理解,看来便是用在此时。
    三人同时依法而行,真气没转个几遍,身体便轻飘飘地随风而行,虽然被风带得更急,转得更快,但却没再给风刃割伤,并且心头一片宁定,任狂风百转千绕,再也不能伤他们分毫,彻底瓦解了此招的威胁姓。
    “真古怪,这丫头怎么把严老鬼的招数算得如此之准?!”
    计画再次奏功,韩特不胜惊异,而目睹这一切的严正,心中骇然只有比他更盛。
    此招“怨魂缠身”,是他模仿昔曰龙族武学所创的得意招数,专门以一破多,将大量实力逊己的敌人一举卷入风阵,四分五裂而死,是瞬间宰杀多数敌人的妙法。当初试招时,就曾一招将十二名好手卷上空中,绞成血粉,而那些人的武功,并不比今曰这三人逊色多少。
    但今天的敌人,轻轻松松地就解了招,说破就破,简直像是一早便看出了招式破绽,避重就轻。如此从容,若是出自山中老人那等级数,自然不稀奇,可对方只是三名小自己太多的后辈,怎会有这等眼力、实力。
    回想第一招时也是如此。要知那真气运转何等急速,虽然像是碰巧,但韩白两人确实以一种近乎不可能的机率,察觉了那丝破绽,所在的位置又恰巧来得及变招,成功地击向破绽,令得他一身远高出两人的实力不及发挥,连连倒退,失了锐气。倘要说这全是侥幸,那机率又实在太渺茫了。
    “我用的招数远比他们精妙,我的内力强过他们联手几十倍,既然如此,为什么我不能占到上风?天底下哪有这种事?”
    刹那间,严正有种空荡荡的感觉,彷佛回到许久之前,一次令他大败亏输、毕生憾恨的战役,那时的感觉,就与现在好像……
    严正心神不专,手上劲力也自大减,韩特等瞧出有便宜可捡,当下照着爱菱讲述的第三招,开始预备。由华扁鹊双掌抵住韩特背心,韩特再伸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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