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造化》第六百一十二章黄风岭中,唐僧被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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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日如来看了眼观音菩萨正色道:“她虽没有直接插手,但是在沙悟净那里传法多时了,只是你还不知罢了。”
    “弟子疏漏!”观音菩萨一听顿时惭愧的忙道。
    “罢了!她若有心隐匿行藏,你也发现不了,”微微摇头的大日如来便是接着道:“取经之事你多费心,我要先回灵山去了。”
    观音菩萨点头应命道:“是!佛祖!弟子恭送佛祖!”
    说话间,大日如来便是当先化作一道耀眼佛光向着西方而去。
    目送大日如来离去的观音菩萨,也是身影一动没入了扭曲的虚空之中。
    却说那唐僧师徒离了浮屠山,一路西行。唐僧乃佛子转世,悟彻了那乌巢禅师所传的《多心经》,打开了门户,常念常存,一点灵光自透。
    他三人一路上餐风宿水,带月披星,早又至夏景炎天。但见那:
    花尽蝶无情叙,树高蝉有声喧。野蚕成茧火榴妍,沼内新荷出现。
    这日正行时,忽然天晚,又见山路旁边,有一村舍。三藏道:“悟空,你看那日落西山藏火镜,月升东海现冰轮。幸而道旁有一人家,我们且借宿一宵,明日再走。”
    猪八戒一听顿时忙开口道:“说得是,我老猪也有些饿了,且到人家化些斋吃,才有力气,好挑行李。”
    孙悟空则是不客气的喝骂道:“这个恋家鬼!你才离了家几日,就生报怨!”
    猪八戒闷声叫起了委屈道:“哥啊。似不得你这喝风呵烟的人。我从跟了师父这几日,长忍半肚饥,你可晓得?”
    三藏闻之道:“悟能。你若是恋家心重,不是个出家的了,你还回去罢。”
    猪八戒慌得忙跪下道:“师父,你莫听师兄之言。他有些赃埋人。我不曾报怨甚的,他就说我报怨。我是个直肠的痴汉,我说道肚内饥了,好寻个人家化斋。他就骂我是恋家鬼。师父啊,我受了菩萨的戒行,又承师父怜悯。情愿要伏侍师父往西天去,誓无退悔,这叫做恨苦修行,怎的说不是出家的话!”
    三藏听得满意点头道:“既是如此。你且起来。”
    猪八戒纵身跳起。口里絮絮叨叨的,挑着担子,只得死心塌地,跟着前来。早到了路旁人家门外,三藏下马,孙悟空接了缰绳,八戒歇了行李,都伫立绿荫之下。三藏拄着九环锡杖。按按藤缠篾织斗篷,先奔门前。只见一老者,斜倚竹床之上,口里嘤嘤的念佛。三藏不敢高言,慢慢的叫一声:“施主,打扰!”
    那老者一骨鲁跳将起来,忙敛衣襟,出门还礼道:“长老,失迎。你自哪方来的?到我寒门何故?”
    三藏双手合十施礼道:“贫僧是东土大唐和尚,奉圣旨上雷音寺拜佛求经。适至宝方天晚,意投檀府告借一宵,万祈方便方便。”
    那老儿摆手摇头道:“去不得,西天难取经。要取经,往东天去罢。”
    三藏闻言口中不语,心下却是暗自疑惑思量:“菩萨指道西去,怎么此老说往东行?东边哪得有经?”
    孙悟空却是忍不住急,上前高叫道:“那老儿,你这么大年纪,全不晓事。我出家人远来借宿,就把这厌钝的话来唬我。十分你家窄狭,没处睡时,我们在树底下,好道也坐一夜,不打搅你。”
    那老者扯住三藏道:“师父,你倒不言语,你那个徒弟,那般拐子脸、别颏腮、雷公嘴、红眼睛的一个痨病魔鬼,怎么反冲撞我这年老之人!”
    孙悟空笑道:“你这个老儿,忒也没眼色!似那俊刮些儿的,叫做中看不中吃。想我老孙虽小,颇结实,皮裹一团筋哩。”
    那老者暗自撇嘴道:“你想必有些手段。”
    孙悟空淡淡道:“不敢夸言,也将就看得过。”
    老者道:“你家居何处?因甚事削发为僧?”
    孙悟空道:“老孙祖贯东胜神洲海东傲来国花果山水帘洞居住。自小儿学做妖怪,称名悟空,凭本事,挣了一个齐天大圣。只因不受天禄,大反天宫,惹了一场灾愆。如今脱难消灾,转拜沙门,前求正果,保我这唐朝驾下的师父,上西天拜佛走遭。怕什么山高路险,水阔波狂!我老孙也捉得怪,降得魔。伏虎擒龙,踢天弄井,都晓得些儿。倘若府上有什么丢砖打瓦,锅叫门开,老孙便能安镇。”
    那老儿听得这番言语,顿时哈哈笑道:“原来是个撞头化缘的熟嘴儿和尚。”
    孙悟空恼道:“熟嘴的是你儿子!我这些时日,只因跟我师父走路辛苦,还懒说话哩。不信拉倒!”
    那老儿摇头道:“若是你不辛苦,不懒说话,好道活活的聒杀我!你既有这样手段,西方也还去得,去得。你一行几众?请至茅舍里安宿。”
    三藏道:“多蒙老施主不叱之恩,我一行三众。”
    老者道:“那还有一人在那里?”
    孙悟空指着猪八戒道:“这老儿眼花,那绿荫下站的不是?”
    老儿果然眼花,忽抬头细看,一见八戒这般嘴脸,就唬得一步一跌,往屋里乱跑,只叫:“关门,关门!妖怪来了!”
    孙悟空忙赶上扯住道:“老儿莫怕,他不是妖怪,是我师弟。”
    老者战兢兢的道:“好,好,好!一个丑似一个的和尚!”
    朱八戒上前道:“老倌,你莫要以貌取人。我们丑自丑,却都有用。”
    那老者正在门前与三个和尚相讲,只见那庄南边有两个少年人,带着一个老妈妈,三四个孩童。敛衣赤脚,插秧而回。看见一匹白马,一担行李。都在他家门首喧哗,不知是甚来历,都一拥上前问道:“做什么的?”
    猪八戒调过头来,把耳朵摆了几摆,长嘴伸了一伸,吓得那些人东倒西歪,乱跄乱跌。慌得那三藏满口招呼道:“莫怕。莫怕!我们不是歹人,我们是取经的和尚。”
    那老儿才出了门,搀着老妈妈道:“老婆子起来。不要惊恐。这师父,是唐朝来的,只是他徒弟脸嘴丑些,却也面恶人善。你先带孩子们回家去。”
    那老妈妈才扯着老儿。二少年领着儿女进去。三藏却坐在他们楼里竹床之上。皱眉埋怨道:“徒弟呀,你两个相貌既丑,言语又粗,把这一家儿吓得七损八伤,都替我身造罪哩!”
    猪八戒掩嘴一笑道:“不瞒师父说,老猪自从跟了你,这些时俊了许多哩。若象往常在高老庄走时,把嘴朝前一掬。把耳两头一摆,常吓杀二三十人哩。”
    孙悟空也是忍不住笑道:“呆子不要乱说。把那丑也收拾起些。”
    三藏不禁道:“你看悟空说的话!相貌是生成的,你教他怎么收拾?”
    孙悟空则道:“把那个耙子嘴,揣在怀里,莫拿出来;把那蒲扇耳,贴在后面,不要摇动,这就是收拾了。”
    那猪八戒真个把嘴揣了,把耳贴了,拱着头,站在那儿,看得唐僧也笑了。
    孙悟空则是去将行李拿入门里,将白马拴在桩上。
    只见那老儿带着个少年,拿一个板盘儿,托三杯清茶来献。茶罢,又吩咐办斋。那少年又拿一张有窟窿无漆水的旧桌,端两条破头折脚的凳子,放在天井中,请三众凉处坐下。
    三藏方问道:“老施主,高姓?”
    老者道:“在下姓王。”
    “有几位令嗣?”三藏又闻道。
    老者淡笑答道:“有两个小儿,三个小孙。”
    三藏含笑道:“恭喜,恭喜!”
    转而三藏又问:“老人家年寿几何?”
    老者道:“痴长六十一岁。”
    孙悟空不禁一拍手笑道:“好,好,好!花甲重逢矣。”
    三藏复问道:“老施主,始初说西天经难取者,何也?”
    老者道:“经非难取,只是道中艰涩难行。我们这向西去,只有三十里远近,有一座山,叫做八百里黄风岭,那山中多有妖怪。故言难取者,此也。若论此位小长老,说有许多手段,却也去得。”
    孙悟空道:“不妨,不妨!有了老孙与我这师弟,任他是什么妖怪,不敢惹我。”
    正说处,又见老者儿子拿将饭来,摆在桌上,道声:“长老!请斋!”
    三藏谢了声,诵起斋经,八戒早已吞了一碗。三藏的几句经还未诵读完毕,那呆子又吃了三碗了。
    孙悟空没好气道:“这个馕糠,好道撞着饿鬼了!”
    那老王倒也知趣,见他吃得快,道:“这个长老,想着实饿了,快添饭来。”
    那猪八戒真个食肠大,看他不抬头,一连就吃有十数碗。三藏、孙悟空俱各吃不上两碗,呆子一刻不停,还在吃着呢!
    老王道:“仓卒无肴,不敢苦劝,请再进一碗。”
    三藏和孙悟空都摆手道:“够了!”
    猪八戒却是犹自吃着含糊不清道:“老儿啰嗦什么,谁和你客气,说什么五爻六爻!有饭只管添将来就是。”
    猪八戒一顿,把他一家子饭都吃光了,还只说才得半饱。老王一家这才收了家火,在那门楼下,安排了竹床板铺睡下。
    次日天晓,孙悟空去牵马,八戒去整担,老王又叫老妈妈整治些点心汤水管待,三众方致谢告行。老者道:“此去倘路间有甚不虞,是必还来茅舍。”
    孙悟空道:“老儿,莫说哈话。我们出家人,不走回头路。”
    一行三人策马挑担西行。噫!这一去,果无好路朝西域,定有邪魔降大灾。三众前来,不上半日,果逢一座高山,说起来,十分险峻。三藏马到临崖,斜挑宝登观看,果然那:
    高的是山,峻的是岭;陡的是崖,深的是壑;响的是泉。鲜的是花。那山高不高,顶上接青霄;这涧深不深,底中见地府。山前面。有骨都都白云,屹嶝嶝怪石,说不尽千丈万丈挟魂崖。崖后有弯弯曲曲藏龙洞,洞中有叮叮当当滴水岩。又见些丫丫叉叉带角鹿,泥泥痴痴看人獐;盘盘曲曲红鳞蟒,耍耍顽顽白面猿。至晚巴山寻穴虎,带晓翻波出水龙。登的洞门唿喇喇响。草里飞禽,扑轳轳起;林中走兽,掬律律行。猛然一阵狼虫过。吓得人心漏蹬蹬惊。正是那当倒洞当当倒洞,洞当当倒洞当山。青岱染成千丈玉,碧纱笼罩万堆烟。
    那唐僧缓促银骢,孙大圣停云慢步。猪悟能磨担徐行。正看那山。忽闻得一阵旋风大作,三藏在马上心惊道:“悟空,风起了!”
    孙悟空不在意道:“风却怕他怎的!此乃天家四时之气,有何惧哉!”
    三藏却是担心的忙道:“此风甚恶,比那天风不同。”
    孙悟空眉头微挑道:“怎见得不比天风?”
    猪八戒上前,一把扯住孙悟空道:“师兄,这风甚大!我们还是多多吧。”
    孙悟空忍不住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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