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齐人家》第2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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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儿子这么说了,谢慧齐也就点点头。
    他的事她也操心,但并不忧虑,现在他还在他们夫妻的眼皮子底下,就是摔倒了,他们还可以扶他起来,怕他犯错,舍不得他摔跤,拦着他什么事都不做,那才是弊大于利的。
    谢慧齐活了两辈子,也知道说一千道一万的真理,也不如切切实实地去干一件实事的领悟来得多。
    人只有自己经历过的,才是自己的。
    儿子有儿子的人生,再则,每一代有每一代人的想法,与独属于他们的世道。
    很多在他们这代想当然的事情,在后辈这一代并不件件都行得通。
    长子在他们的这一代里说是呼风唤雨也并不为过,比他父亲当年并无不及,谢慧齐也就不打算用她那点自以为是的世故去指导他跟他的小伙伴们相处,相比而言,他的阿父对此更有发言权,而她有什么不懂的去问国公爷好,就不跟儿子多噜嗦了。
    见他阿娘点了头就又给他盛面,齐璞闻着香味就知道是她做的,忍不住看着她就笑。
    他阿娘与别人的娘亲总是那般不同,他何其有幸。
    谢慧齐见他笑个不停,也是什么打击他的话都说不出口了,安安心心看着他用饭,陪着他没动。{一}{本}读}小说
    一天到晚,她也就只这种时候能偶尔抽点时间陪陪他了。
    等他再大点,母子俩相处的时间只会更少。
    谢慧齐不是个控制力强的母亲,对于儿女,她前期给予了富足的感情和关注,每一个她都管得甚严,也不吝向他们表达出她对他们的珍爱,但也从来不愿意粉饰太平,她比国公爷更愿意让他们看清楚外面的世道,知道严寒酷暑,哪天就是没有了他们夫妻也能迎风屹立不倒,那才是他们的人生,也才是他们夫妻用心教出来的孩子。
    “在外不要太出风头了。”临走时,谢慧齐还是叮嘱了他一声。
    齐璞想了想,道,“就这一两年,孩儿出够了,到时候有了后来者,孩儿就是再想出,怕也是不成了。”
    谢慧齐听了眉头都皱了起来,心道那后来者的其中一个不要是她家的小霸王才好。
    她半生走得安安稳稳,不出头不冒尖,可不是为的让儿子们把风头都出尽的。
    齐璞一看她皱眉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忍住大笑的冲动,捏了捏她的耳朵,笑道,“你在想咱们家的小公子?”
    谢慧齐又掐了他的脸一把。
    “阿娘,省不了的,你就别想着省了。”齐璞还是没忍住轻笑出声,双手搭着她的双臂偏头看她,“你是怕阿父担得辛苦?没事,轮到咱们家小公子出风头的时候,已是我为府中奔走的时候了,气不着,也累不着你的心肝国公爷。”
    谢慧齐哭笑不得,扯着他的鼻子道,“这话可莫在你阿父面前乱说。”
    要不,罚他再臭一天,站一晚都是轻的。
    也不知道怎么弄的,她家心肝国公爷在外面一皱眉,十个看到了起码有八个是提心吊胆的,但他这几个被他严得甚严的儿子,就没一个真怕他的。
    “知道。”
    “那阿娘走了。”
    “我送你。”
    “不用。”
    齐璞也不再说了,送了她到鹤心院的门口,看着她进了门,回头朝他挥手的时候,他这才提步。
    这次,换谢慧齐看着儿子的背影,直到消失,这才往暖阁走去。
    谢慧齐回去后,被弟弟拖着跟他下了把棋,她棋艺不精,哪是弟弟对手,把丈夫扯过来帮着她下,这才把棋下完。
    看她回了,齐国公也没什么耐心,速战速决,把谢二郎在短时候内就打了个流花流水,一把所有的棋堵死,国公爷抬首就朝门扬了一下。
    谢晋庆抵死不从,他不想走,把头都凑到了他阿姐跟前,“阿姐我睡不着,你再跟我下一盘。”
    谢慧齐一言不发就下了地,扯着他的脸蛋儿就往外走,把赖着不走的谢二郎撵了回去。
    门口,谢晋庆还在哀求,“阿姐,就再下一盘,半盘也可。”
    “不回,明早罚你不许上桌用膳。”
    “阿姐……”
    “还不走!”
    齐君昀听着妻子的暴喝声,背着手往门边走去。
    他这步子刚迈到门口,就见抱着他妻子手臂不放的妻弟一瞄到他,就跟兔子一样地一蹦一跳地跑了。
    谢慧齐见他跑了,也是松了口气,回头就扑到他怀里呻*吟,“怎么就都养不大啊?”
    “嗯,”齐国公想了一下,这确实是个问题,但,“你不是说你惯的?”
    谢慧齐听着头更疼了。
    “不过,没事,你养他们,我养你。”
    谢慧齐抬头,眼睛因笑意泛着盈盈水光,“哥哥,你真是个好人。”
    齐国公嘴角浅浅一挑,轻颔了下首,把妻子有点揶揄的赞美笑纳了下来。
    **
    朝廷要到腊月过小年那天才休朝,齐君昀算了算,他应是要到大年三十那天,才能归府,他休沐的时间比朝臣不多,只会更少。
    老帝过逝前后他有很长一段时日想过把时间更多的放在府里,只是在灾年里他于国还有事情要做,随即沉弦上位,他也无法坐视不管,这忙来忙去,也只得了个每日能归家的时间,更多的就没有了。
    清晨他要去上朝,妻子依旧打着哈欠给他穿朝服,这在多年前,本来下人来即可,只是这么些年他也让她为他穿习惯了,所以就是想让她多睡会,也就由她了。
    “今日有些忙,就在宫里用晚膳了,夜了会回来,你们无须等我。”他伸着手,看着她的脸不放道。
    她鼓了鼓腮帮子,不置可否。
    “前两日耽搁了些事,皇上要与我再多议几番。”他解释道,明知道她知道,但见她不说话,还是忍不住多说两句。
    晋平的婚事让他多耽搁了两日,这几日得补回来,临近年底,要决策的事太多,他这里拖一天,于底下就是几月的事了。
    “知道了。”
    见她脸上没个笑,他在她给他束腰带的时候忍不住低头亲了亲她的嘴角,“怎么不笑?”
    “我困。”妻子笑了起来,还有点无可奈何。
    “嗯。”齐君昀这才有点放心。
    他是有点怕她埋怨他的,惹火了她,她恼极了,哪怕当着母亲她们的面跟他恩恩爱爱,但一回到他们的院子,她一句话一个眼神都不会给他,睡到半夜还会去榻上睡,跟他分床。
    这滋味他尝了几次,实在不好受,齐君昀不怎么想再尝试一遍。
    “你今日要做什么?严家要是找上门来,你找楚夫人上门,让她来应就是。”见她今日不主动与他说道,齐君昀自行说道了起来。
    “好。”
    “你今日要做什么?”
    见她忍不住笑,抱着他的腰在他怀里揉着脸,齐君昀嘴角也勾了起来。
    “你别噜嗦!”她嘟囔着。
    “我就问问。”虽说他会打发下人盯着来禀他,但他还是想问问,听她亲自说。
    “我想想啊……”妻子偏了偏头,打了个困意十足的哈欠,齐君昀看着妻子绯红的脸,低头亲了亲她,引得她又是发笑不止。
    “你别捣乱,让我好好想一下。”本来还没怎么醒的齐夫人这下是醒透了,她是爱笑之人,人本就灵动,一笑,眉目就像早晨阳光下的园林一样清新明亮,齐君昀被她带笑的眼瞥了一眼,手就抬了上来,放在了她的颈后,扶住了她的脖子。
    “好。”
    “等会去跟娘她们用早膳,把大郎他们送出府,我就去东堂,上午表姐和表弟妹要来,在家里用午膳,下午的话,就跟她们说说过年要用的物什,严家的人不管来不来,我也要叫楚夫人她们几个来府里一趟,给她们发点南方昨日到的珍奇,前日晋平喜宴来的客人实在多,她们先拉了她们家的吃食米粮过来当数了,我给她们先补一道。”
    “哪几家?”
    “楚,扈,卫,还有刘家。”
    “嗯。”齐君昀心里有了数。
    “哥哥,这右相的位置,是年前宣,还是年后去了?”
    “年前。”
    “哪家啊?”
    “祁阳赵氏赵益楼。”
    “啊?”见她刹那呆得嘴都忘合了,齐君昀笑了起来,探手伸了进去拔弄了下她的舌头。
    “那个没事就上个奏折跟皇上说不用还咱们家数万良田的赵迂腐?”一说到田土的事,齐夫人就激动得不像平时那个雍容大度的国公夫人了,声音都大了,眼睛也更大了。
    “嗯。”不过,不止不还他们家的罢,是整个豪强拿出来的土地都不还了罢?看来他这妻子对赵益楼很看不上眼,齐君昀略一挑眉,带笑看着明显不喜欢赵家的娇妻。
    “为什么定他?皇上选的?”齐夫人激动得都不抱他了,把他一把就推开,一脸我一定要问个清楚。
    “我选的。”齐君昀把人搂了回来,忍不住在她因激动而格外艳红的嘴唇上又吻了一下。
    “呃,你给我说明白,为何选他……”
    齐君昀无奈地看着双手把他推开,一脸莫名其妙的妻子,想了想便挑眉道,“因他跟我作对做的好?”
    “国公爷!”
    “赵益楼有新策要献,等他上来了,那些我说一句就有三句话等着我的各位大人应该就没那么多时间跟我道齐相这,齐相那了……”齐君昀淡淡道,“明年就该轮到赵相官途平坦宽广了。”
    那些被赵益楼触了逆鳞的大人们就该往死里参赵相了,比起对付他这个皇上根本不看弹劾他的奏折的左相来说,右相就好对付多了。
    祁阳赵氏是十来年前就没落的破落世族,因出了一个通古识今的天才,看着是有冉冉升起之势,齐君昀也打算把天才放到眼皮子底下,看看这在大忻周游了二十年,在灾年里作为非凡,四处皆得了盛名的赵益楼在朝上的作为。
    齐君昀已经不难去想明年朝廷上各位大人们那跟泼妇一样的高声大嗓了,他们未先语,音已缠绕在了他耳边。
    “那就是用他当耙子,也犯不着用他啊?他到时候给你添的堵绝对要比你挡的箭要多!”
    “见不到人给我添堵?”齐君昀笑了起来。
    “国公爷!”
    见她怒了,齐君昀轻咳了两声,又只好多道了一句,“他有四方学子联名举荐,不用他,就有人要道为夫心胸狭窄了。”
    “管他们。”反正从来都不缺看他们家碍眼的人,或者说,从来不缺馋他们家权势富贵的人,被人说道惯了的齐夫人很淡定。
    “再说,他那套也行不通。”她又飞快地道了一句。
    “嗯?”齐君昀听她这般说,头就往外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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