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本色》第五十八章我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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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正自台下上来,穿过人群。当先一人,身材高瘦,皮肤特别苍白,另外一人,这种天气,还从头到脚都披着斗篷,看不清身形脸容。景横波条件反射,一看见穿斗篷的人就警惕,下意识坐直了身子,随即失笑,想着斗篷人无论如何不会在这种场合,出现在自己面前。
    她的注意力都在那斗篷人身上,感觉这人如此神秘,想必就是那个拥有“阴阳眼”的裘锦风了,谁知两人一前一后走到近前,当先那个高个子白皮肤施礼道:“见过陛下。”才知道自己把人给搞错了。
    这时候才发觉,那个裘锦风眉色极淡,淡眉下一双眼睛也不见得如何亮,只左眼特别黑,右眼瞳仁仔细看,似乎还有一层白翳。看人时目光灼灼,近乎放肆的盯视。
    景横波知道这是人家的本能习惯,倒也一笑了之。此时她坐在桌侧,裘锦风在她斜对面,两人之间有桌子遮挡,她笑着敲敲桌面,问裘锦风:“裘先生,敢问我腰带上所饰者何物?”
    裘锦风目光往下一转,却没有立即回答,脸上忽然露出讶异之色,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擦了擦眼睛又看了一眼,再看景横波一眼,犹豫半晌才道:“是翡翠……”
    站在景横波身侧的落云官员露出笑意,知道裘锦风这一关已过,落云部又多一名未来王夫。
    景横波也露出笑意,眼看裘锦风神情古怪,生怕他不通世情,说出不该说的,便道:“先生果然是通神之眼,朕愿意……”
    “陛下,”裘锦风忽然开口,打断了她的话,“您这是选王夫?”
    “是啊。”景横波笑盈盈。心想这小子脸色不对啊。
    “王夫,您的夫君?”裘锦风又追问一句,一眼一眼瞄她肚子。
    景横波颔首笑应,心想糟了,忘记一个重要问题了……
    落云部官员呵斥道:“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天大的福气,还不赶紧谢恩?”又对景横波笑道:“想必这位是欢喜傻了。”
    景横波呵呵笑,心想你才傻了。
    裘锦风不理那官员,也不说话,站定台上,发呆半晌,忽然仰头对天大笑三声,道:“女王就是女王,这般模样,也能如此大动干戈全国选夫!裘某却是三尺昂藏男儿,为荣华富贵,折损男儿尊严之事,做不出来!”说完草草一躬,连告辞都没说,转身就走。
    众人都一呆,落云官员惊道:“竖子何为!”快步追了上去,一把扯住他衣袖,“你疯了!”
    裘锦风一把甩开他,理也不理继续向前走。
    底下哗然,景横波扶额苦笑。
    她倒一点都不生气。因为这货真才实学,果然看见她的孩子。于是问题来了,她打出的旗号是选夫,一个正常男人,看见一个已经怀孕的女子居然还要找夫君,不勃然大怒才怪。
    人家没当面骂她不要脸已经很客气了。
    “算了,让他去吧。”景横波看得很开,对方不知道选夫内情,不能接受也是正常,既然已经证明了是真有透视能力,之后再重金相请罢了。
    本来这事已经过去了,偏偏那落云官员不甘心,又追上几步,试图苦心婆心劝说,缠得那个颇有个性的裘锦风不耐烦起来,猛然手一甩,低声喝道:“岂有此理!我偏不应!贱人!这是在选王夫,还是选王八!”
    那官员一呆。
    台前靠得较近的人一呆。
    台上那个披着斗篷的人猛然转头。
    台下背对这边四处乱转的裴枢霍然回首。
    台后帷幕忽然一阵波动。
    景横波心知不好,大叫:“别——”
    但已经迟了。
    帷幕后一阵冰风呼啸,雪光一闪,那正要下台的裘锦风便再也动不了。
    台上那斗篷人身影一闪,已经到了裘锦风身侧,一脚踹出,“噗通”一声,裘锦风对着景横波跪下了。
    红影暴风般卷过,“啪”一声脆响,裘锦风的脑袋被生生打偏到一边,“噗”地喷出一颗断齿,半边脸颊顿时红肿如蟠桃。
    裴枢转着手腕,横眉竖目,“爷爷今天脾性好,不然你断的就是脑袋!”
    景横波大欤肷尾怕仙希踝磐罚皇ぐ媚盏亍昂伲 币簧?br>这下好了,阴差阳错,把个她急需的神眼给得罪了。这要再去找一个神眼到哪去找?指望君珂吗?
    “赔罪!给女王赔罪!”裴枢还在狠狠踢那倒霉家伙屁股。那家伙给打得晕头转向,冻得浑身发僵,像冰雕一样硬挺挺跪着,被裴枢踹得嘎吱嘎吱乱响,其状惨不忍睹。
    景横波仿佛看见她的神医插着翅膀飞走了……
    “行了行了!”景横波只好赶紧让人把冰雕神眼给抬走,赶紧关照最清楚自己情况的拥雪去照顾,一脸悲惨地想着日后该怎么补救……
    心情懊恼,她懒得和暴脾气裴枢揪扯,也对那座冰山没办法,一肚皮的气就落在了那个出手的斗篷人身上——他们有他们捍卫的理由,你丫的凑什么热闹?
    存心卖好是吧?
    趋炎附势之徒!
    按照景横波的评判标准,她觉得这裘锦风虽然说话不好听,但有情可原,且不为富贵所动,不失为有骨气的男人,比现代那些一边骂着女人物质一边不顾一切攀富婆的卢瑟强多了。倒是这个穿斗篷一看就不是好人的家伙,一脸媚像,可耻!
    她心中给这个还没来得及展示本领的家伙,画了一个大大的叉——出局!
    擅毒和医有什么了不起,一块砖头掉下来砸三个,不要不要!
    因为迁怒,因为懊恼,她再也不肯多看那人一眼,因此也就没注意到,那人的斗篷已经微微掀开了些,露眉间一抹暗青色。
    此时,落云东宫内,姬玟立在院子一角,漫不经心地擦着窗台,眼睛却遥望着广场的方向,眼神三分希冀,三分不安。
    耶律祁,是否现在已经和女王会合了呢?
    她期盼他们会合,这样才有机会挽救耶律祁的生命。耶律祁虽然毒被暂时压下,但巫维彦等人才不会顾念他的身体,以毒攻毒和巫医的法子,都只是治标不治本,并且方式霸道,以至于现在,耶律祁眉间一片毒性沉淤的深青色,并且不能接受日光照射,不得不以斗篷遮挡。
    她又害怕他们会合。他的心上,从来只投射那女子的影子,如阳光所经之地,不见萤火微光,当他和景横波近在咫尺,于她便远在天涯。
    世间情爱,不过一团乱麻,理不清头绪首尾,看不见起始收梢。
    她闭上眼,双手合十,默默祷念。
    院子里步声杂沓,不断来去。最近东宫的人都很忙,脚步匆匆。整个东宫,笼罩在一片诡异又紧张的气氛中。
    “你在做什么呢?”身后有人在问,是王妃身边的大丫鬟。
    王妃最近也常不在宫中,在宫中也常邀人夜谈,院子中人来人往,都不许她靠近。
    “我在祈祷,”姬玟满面温柔,轻轻答,“愿东宫永世太平,娘娘福寿安康。”
    ……
    景横波一眼也没看那斗篷人,直接召来那落云官员,正要示意他将这个家伙赶走,忽然帷幕一掀,宫胤出来了。
    “好了?”景横波有些诧异。
    这么快。
    那一直等在一边的蒋公子精神一振。他等了这么久,连羞辱对方的词儿都腹稿了一堆,终于等到了。
    众人目光落在宫胤手上,那里却是空空如也。
    景横波挑起眉毛,心里隐隐有些猜测,但又觉得不可思议,不会吧,他真以为那样能赢?
    宫胤好整以暇地在她身侧坐下,并无任何解释和介绍,伸手一招,帷幕掀开。
    众人忽然都闭了闭眼。
    刺眼。
    眼前猛地冒出一大片晶莹光灿之色,恰逢此刻日光明耀,映射得那一座物事光芒四射,流转如明月如星河,竟至不能逼视。
    好一会儿,眼睛才适应那光线,众人再将眼睛慢慢睁开,看清楚那物事,哗然一声。
    而那满面诧异的蒋公子,已经忍不住捧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我还以为什么珍贵物事……如此璀璨逼人……哈哈哈没听过拿冰块雕个人,就敢比价值连城的碧玺的……哈哈哈哈真是异想天开……”
    一时众人皆笑。
    台上还是景横波像,却是冰雕像,足足一人高的冰雕,同样技艺高超,栩栩如生似女王当面,造型却与众不同——秋千架、鲜花藤,架上立着的女子长发舞,裙裾翩,一荡似飞至天边。
    景横波怔怔看着那雕像。
    当年深宫花下荡秋千,一次次荡过你窗前,以为你总错失我香气蹁跹,却不知那影子刻在你心里面。
    只是命运如梦境如谶言,那些最美的画面,最终总以冰封面貌呈现。
    什么时候我和你鲜活活一场,不必将记忆封在冰里面,不必隔着山海冰雪结界,看得见爱情,摸不着指尖。
    什么……时候?
    她轻轻叹一口气。
    此时哄笑声还在继续,无人懂她心中这一刻波澜万千。
    景横波也无力阻止众人的哄笑。
    单纯论两人雕刻技艺,还是蒋公子更胜一筹,更不要说三面宝石雕的奇妙珍贵。但如果从内心评判,景横波更爱的是宫胤的这一尊。然而比的不是心意或者造型,而是珍贵和准确。
    就知道是这样。
    宫胤不爱珠玉,不重享受,便纵多年国师富甲天下,也不会将宝石这种累赘物带着满地跑,他擅长的,能做的,也就是冰雕了。
    这尊秋千像凝聚静庭短暂的美好岁月,凝聚她和他最美最单纯的时光,凝聚她和他相遇相爱的最初,一分不值而又珍贵万分。
    但无人能懂,也不能解释。那些最美好的,说出口便是亵渎。
    她不胜心疼地揉着眉心,这下好了,众目睽睽之下这么敷衍,她就算想放水也不行,会引起众怒的。
    身边天弃忽然“咦”了一声,道:“珍珠!”
    景横波仔细一看,才看见那像的心脏部位,竟然是一颗淡金色的硕大珍珠。
    珍珠本是他咽喉的防护武器,如今放在了她心脏的位置。
    那般硕大的珍珠,珍贵程度,不下于碧玺,他却没有用来雕刻,只嵌进了人像的心脏中。
    他不屑和他人争竞,只想表达自己的表达——
    你的安危,如我要害一般,以生命来防护。
    “哈哈哈哈哈……”蒋公子还在笑,笑得眼泪四处喷洒,“敢问阁下,就凭这东西,你真敢认为能让我滚下台吗哈哈哈……”
    “当然能,”宫胤不动声色,清淡一句便盖过了他的狂笑,“我们比的是准确。”
    “哈哈哈当然……嗄?什么意思?”蒋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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